第002章:悲情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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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晓雪楣患病,柳信约没法之下,只得在家中一直照料着她!打柳云飞懂事起,他便没见父亲到外面的世界闯荡过,一直在家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围着那三分七亩田打转。
家里种着几亩田,几亩地,还养猪养蚕!柳信约每天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地为这个家付出着…但饶是如此,家里的生活条件依然不见有丝毫好转!
看着微微驼背的父亲,柳云飞心底酸楚难当!他很小便学会帮做家务,八岁会下田插秧,十四岁会赶牛犁田!
每年的农忙季节是他深恐来临的日子!
他家的田有六亩,六亩是个什么概念?柳云飞一家得插上十天半月。
柳信约专职犁田、耙田、挑秧。虽只三项工作。但就这三项工作也能把他累得够呛的。
那么六亩田谁来插?有没有人帮忙?没有!柳信约是个独子,这六亩田当然只得由柳云飞与带病的晓雪梅来插了!
晓雪梅长年累月从不间断地服药,自然会有副作用!所以她不但脾气有点古怪,而且动作反应也是异常慢。
柳云飞与母亲同插一田,他插完了三分之二,母亲还没把那三分之一插完!六亩田中,有近五亩得由柳云飞来完成!
火辣辣的太阳能把人蒸得背冒青烟,由于柳云飞速度较快,他总能赶在前面,把母亲远远地抛于后面!
前面的柳云飞,往后看着慢腾腾的母亲。心底又气又恨,他很想骂母亲为什么那么慢!为什么不快点!甚至还想骂她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让自己白白受这样的苦…
但那是母亲啊,是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有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一点?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会忍心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
再说了,常年病魔缠身的母亲本就是活受人间之罪!柳云飞知道,母亲一定活得比自己更苦更累。
累得无以复加的柳云飞,眼中的泪水总会不争气地往下掉!满手泥浆的他,实在腾不出手来把眼泪擦一擦!泪珠和着汗水往下滴,流淌在田间。
后面的晓雪梅,听到柳云飞不经意间传出的轻轻抽泣声,于是便问他做什么了!
柳云飞怕自己哭出声来,便不敢开口应母亲之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埋头插秧!因为他知道,母亲比自己更脆弱!他虽只七八岁,却也懂得要在母亲面前装出坚强的样子。
其实晓雪梅也非傻子,看着前面仅得几岁的儿子,那弱小的背影,微微颤抖的身躯!知子莫若母,她又岂会不知道孩子心中所想?
柳云飞偷偷回过头去,从匆匆一憋中,只见母亲亦是泪眼汪汪…
晓雪梅知道儿子在偷偷哭泣,但却没有去安慰他!或许她实在不愿捅破这悲情一幕,以免徒添感伤!
七八岁的柳云飞看到哭泣的母亲,也同样没有捅破这一幕!他也知道,如果这一幕揭穿了,只会徒增感伤,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们,更不会有人帮他们一把…

就这样,母子二人便各自默默感伤,彼此弯腰插着田。
像这样的悲情,像这样的不甘,如此这般的愤恨…实在太多太多了!而这只是冰山的一角而已…
**岁的柳云飞也终于到了上学阶段!柳信约省吃俭用地,也存了一点钱供他上学!
由于同村之人把灾星之说在学校中传开,在同龄人集中地的学校中,依然没人愿意跟柳云飞玩!他不由变得更加孤僻自闭,每天均活在郁郁寡欢之中。
看着穷困潦倒的家。十八岁那年,柳云飞不顾父亲的反对,带着父亲幽怨的眼神,背着简单的行囊,跟一个不太熟的亲戚,踏上了到龙江市的打工之路。
其实柳信约是多么希望柳云飞能用功读书,考个高等学校,日后能有一番作为!只有儿子出人头地了,他便能摆脱那灾星的困扰。
若儿子能考个名牌大学回来,以后邻居们谁还敢小瞧他?谁还敢说他是灾星?只怕到时他们巴结都来不及。但如今,一切的寄望均已成泡影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柳信约感到儿子前途的灰暗,暗自摇头苦笑道:“或许这一切均是注定的吧,只能期望你好好努力赚钱,存够钱后迁离这个穷山沟。只有这样你才能过点正常的生活,不会再有人对你冷眼旁观了。”
柳云飞跟着那个不太熟的亲戚,进了龙江市一间工厂中!没学历,没经验的他,自是没能混到什么好职位了!这厂伙食差不说,上班还特辛苦。
所幸的是他出来打工后,虽然还是有点孤僻自闭,但总算不会再有人说他是灾星。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有母亲所遗传的癫痫病!在这里他总算能过上一点正常人的生活。
进厂四个月后,柳云飞所在的部门组长辞职离去。车间主管可能见他工作卖力头脑灵活,于是便把他提升为该组组长。
由于职位关系,接触面较广,一向金口难开的柳云飞,也就慢慢地会与人谈笑。不管笑得是真是假,但基于工作原因,他脸上还是能常见到那么一点笑容地。
才十八岁的他,便升为组长管理十多二十人,也颇为不易!毕竟当一名管理,需要头脑灵活的同时,还得有点威信。
邻组有个女孩是柳云飞的同乡,叫伊玉贤。她长得比寻常女孩高出半头,长长的头发,弯弯的睫毛,水灵灵的眼珠子。微翘的嘴唇下有一颗美人痣。她虽无沉鱼落雁之姿,倒也颇为俊俏。
可能因同乡之故,二人甚是投缘。自与相识伊玉贤后,柳云飞的话也就渐渐地多起来了。人也变得比往常开朗了些许。
伊玉贤比柳云飞年长三岁,当得知他并无姐妹后,伊玉贤便主动要认他作弟弟!从没感受过姐弟之情的他,自然欣然应允。随着关系进一步地加深,二人的交往也就频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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