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黑屋子，我才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昏暗
“我们去小河边走走吧？”黄玉脸上挂着些许的红晕，或许是因为我刚才情不自禁的打量，让黄玉没有能从羞涩里走出来。
“好。”我连忙应承着，跟着黄玉走了出去。
谢少勇正靠着车身无所事事般的叼着烟，看见我和黄玉后，谢少勇扔了嘴里的烟头，打开了车门。
“这是你的车？”黄玉看了看谢少勇，似乎有些怀疑的看向了我。
“对。”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如面对林雪那般的心里有着那种得意，无论黄玉现在是如何的落魄和寒酸，有了江耀辉的存在，区区一辆宝马，没有炫耀的资本。
“想不到你都居然买得起小车了。”黄玉微笑了一笑：“你打算回去吗？”
“一起走走吧。”我看着黄玉，征求着。
七年了，虽然谈不上什么朝思慕想，但对着这个最早喜欢上的女孩子，我心里始终有些特别的感情。
黄玉点了点头，低下了头迈开了碎步，夕阳斜照，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沿路一些劳作回来的乡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里往，小孩子们有的也在相互追打着嬉戏了起来，一群鸭子嘎嘎的叫唤着，在一个破旧衣裳的老农掇赶下如同幼儿版的企鹅，摇摇晃晃，不远处的池塘里，偶尔也传来一两声的蛙鸣，小乡村炊烟袅袅，但这副场景却也只有在黄玉所住的这片旧住宅区还保持着。这种原始的农村风味。在我和黄少廷那一片地住宅里，已经是难得一见。
我和黄玉静静的行走着，似乎是漫无目的。彼此之间也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但我心里却有着一种非常满足地享受。
一条小河出现了在了我们的视线里，木头桥通向着一条山路，不少归家的放牛娃吆喝着，牛群里不时发出了一两声粗长的叫换，回想在我们的耳旁。
“还记得吗？有一次野炊，我们就是从这条路走的。“黄玉双手环抱着，脚下踢着碎步，不时把一颗颗土疙瘩和小石块踢得打滚：“当时你背着个大铁锅，和黄少廷在这那桥上你追我赶的。玩起了鬼子和八路。”
“我这鬼子被八路爷一脚踹到了河里，成了个落汤鸡。”我也笑了起来，毫不做作。往事的回忆，有时候完全是心灵上的一场快意。
“然后你就不害臊的光着上身跑得霹雳啪啦，一身排骨却还要摆着男体模特地神情。”黄玉笑着白了我一眼。伸手捋了捋飘柔的秀发。夕阳下，美人如画，但我的心里却绝对的纯洁。
“当时就别提了。”我笑着长吁了一口气：“你们这帮丫头。捂着眼睛，偏偏又要张开手指缝，明明想看得要死，却偏偏还要做出害羞的样子。”
“少臭美。”黄玉红着脸，似乎是有些忍俊不禁：“你那身排骨，谁希罕了。”
“只是物是人非。”我叹了口气，看向了黄玉，坦然地对上了她的目光：“你知道嘛，去县一中报名的那天，我站在一中地校门口等了你一天。”
黄玉眼神里闪现了一种莫名的复杂。随即低下头去，避开了我们的视线相错。
此时我们已经走上了桥头，彼此似乎有着默契的停了下来。静静的，不出声的看着潺潺的流水。水流撞击着河里的石头，发出了哗啦拉的声音。
“为什么等我？”黄玉突然在嘴里冒出了一个问题，随即看向了我，眼神里似乎带上了一抹惹人心疼的东西。
“早在接到一中地通知书的时候，整个暑假我就在期待，期待着你会和我一个班级，而且我也发誓，一定要和你考进同一个大学，哪怕你考得比我差。”我把双手扶到了桥栏上，第一次诉说着自己的情意，只是如同桥下地流水，即便有情意，也带不起什么波澜。
黄玉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似乎是带上了些晶莹发亮的东西。随即她转过了头，身子却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
“为什么说我会考得比你差？”黄玉很快把头转了回来，伸出了手擦拭了一下眼睛，笑了起来：“进沙子了。”
“如果我想考得比你好，我绝对做得到。”我笑着叹了口
口的感情激荡着，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场景，只是却了不合时宜的时候。
“你还是这么霸道，不把别人放在眼里。”黄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我父亲，或许我现在也是大学毕业了。”
“黄玉，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放下了扶着桥栏的双手，看着黄玉，转过了身子，把整个后背靠在了桥栏上。
“你说呢？”黄玉的脸又红了起来，咬着嘴唇，脸上带上了些许的红晕，看着我的的眼睛里已经清楚的表达了她的情意。
“玉儿，我...。”我抓住了黄玉的手，强迫着自己忍下了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
黄玉任随着我抓着她的手，只是粗重的呼吸也显示了她此刻的心情，如我一般的是满心的复杂，我们彼此静静的相互凝视着，似乎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对方的眼睛里。
“太迟了，陈浩。”良久之后，黄玉终于轻轻的挣出了被我抓着的手，只留给我一声叹息。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把头掉向了桥那边的山峦。山峦起伏不定，连绵不绝的环抱着我们所在的小山庄。
“陈浩，你们是重点院校的大学毕业生，可我和姐姐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拿到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文凭。”黄玉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几分的痛苦：“我和姐姐这些年拼命的赚钱，就是想办法让自己能多读点书，希望有招一日，能缩短和你们的距离。这些年我也不敢回家，除了不想见到我父亲，我也怕遇见你们，尤其是你。”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点了点头，能理解黄玉和她姐姐的心情，只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我们这个小乡村有特别的市场，十几年里，考上一中却又被迫辍学的，又哪里是只有黄玉。至于如黄婷般考了中专的，学那就是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观念根深蒂固，甚至在老一辈的大多数人脑子里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和姐姐前几年赚的每一分钱都寄回了家里。”黄玉有些伤感的笑了笑：“后来我们找过了一个待遇好一点的工厂，我和姐姐主动加班加点的干活，又是租住着最便宜的房子，吃着最廉价的饭菜，偷偷的给自己留下了一部分的钱，然后我们就学会了反抗，开始做生意，上夜校。”
黄玉笑了笑，看向了我：“你说，我和姐姐是不是很不孝？”
我无声的苦笑了一下，说不出话。如果按老一辈人的观念，这种胆大包天的私藏私房钱的丫头，确实离不孝也不远了。他们不会去管你私藏的钱是被男孩子骗了，自己虚荣心作樂的花了，还是派了其他什么用场。
“如果我没有答应嫁人，而是等你，你会不会娶我。”黄玉摸着被抓在手里的手，定定的眼神又一次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这几年，我每次回家都会希望见到你。”我迟疑了一会，终于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黄玉的问题，或许会，或许不会。我自己也不知道。
黄玉幽幽的一叹，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感叹。
“我这几年里，每次回家都会偷偷摸摸的跑到你家附近转悠，但却不敢向你家里的什么人打听你的事情，就怕被传到我父母和你父母的耳朵里。”我努力的让自己的口气轻松些，诉说着，却从口袋里拿出了烟。
“你是不是去找过那个军官了？”黄玉愣了一会，在我点燃烟后吸了几口后才似乎反应了过来。
“我认识他哥哥，听到了这件事情。”我有些无奈的仰起了头，天色已经算是暗得厉害，微微的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线光亮，几颗出现得早的星星似乎已经开始闪现了微弱的光芒。
“其实我也只见过他两次。”黄玉叹了一口气：“他在一次下山的时候遇见了我和姐姐，跟在了我们的身后，找到了我父亲。”
“一见钟情？”我吐了口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很戏剧，很强大。”
“让你说风凉话。”黄玉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掐了我一下，也笑了起来，却又拉下了脸别过了头。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