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箫声咽、音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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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回京都的公路,在两排路灯的映照下,如同白昼,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6在飞驰,开车的正是木风,后面坐着杨仁剑和岳豹
在木风轻松取得三场比赛的胜利之后,岳豹感激木风的救命之恩,誓死要追随木风。在杨仁剑的窜掇之下,木风只得收下自己征程上的第一个“小弟”。(而正是这个小弟,为木风今后的江山建立无数的汗马功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收下小弟,自然要对小弟做一个全面的了解。原来岳豹做拳手打黑拳,乃是因为相依为命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长期而高额的医疗费用,对一向清贫的他,无疑难于让他赤手空拳去登上珠峰之顶。情急之下,如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只要能得到钱,他什么都做。当时,要是你递给他一把枪,说能抢到银行,说不定他还真去了。无意间听到打黑拳能赚到很多钱,对于自幼就好耍弄拳脚,体格强健的他,就好似天降福音。几经周折,终于挂靠在一位老板的手下,做了一个半自由的拳手。所谓半自由拳手,就是说他只能代表这位老板出赛,所有赛事都由这位老板安排,不过他可以拒绝参赛。代价就是老板不给他固定的酬金,而是根据赛事的难易程度以及胜负情况给他钱。就这样,他一路打拼,三年时间挤身中级拳手之列,也是很不容易了。这一次拳赛他原本不想参加,可是却经不起老板开出的高价的诱惑,打赢了十万,输了给二万,死了是五万……
从投注处拿回了赢来的一百五十多万,三人找到岳豹挂名的那位老板时,那老板正为输了比赛又输了钱也恼怒。费了几多口舌,最后还是在吴桂出面调和之下,那老板也不愿意得罪杨门,更不愿意得罪木风和吴桂这样的高手,只得同意木风用五十万作为补偿,解除了和岳豹之间挂靠关系。
从地下拳坛出来,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去看看岳豹的母亲,并送她去住院治疗,岳豹也得去医院治疗腿伤。
岳豹的家在北郊,一个四合院,住了好几户人家,岳豹和母亲只有一个房间。房间不大,不过却感觉不到拥挤,因为――两张单人床,中间挂了一帘布隔开,一个非常老旧的衣柜,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几根塑料凳子重叠在一起,除此之外再没什么摆设,而做饭什么的全在屋外檐下。
到了岳家,由于时间太晚,老人已经休息,所以也就没有立即把老人送往医院。从岳豹口中,知道他母亲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唯有运用各种手段缓解痛苦和延长生存时间。木风把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有刚赢来的一百万)留给岳豹,让他明天就送老人去医院,要尽量治疗、照顾好老人。让他也安心疗伤,伤好之后,就去杨仁剑的公司帮忙,而自己还得,有时间再来找他们。
岳豹心中的激动,找不到话语来形容。救了自己一命不说,为了解除自己的拳手合约就花去五十万,现在为了母亲的病,一百万又留下了,这对自己的何种的信任?
接过银行卡,岳豹什么也没说,冲木风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用言语表达,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从此以后,木风就是自己的老大、自己的天,只要木风需要,可以随时献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木风回到学校,已经是半夜时分,回想起今晚发生的这些事,笑意充盈在木风心头、脸上,浑然没有了睡意。打坐调息了一阵子,木风飘然下楼,在校园里闲逛起来。
原本在天空闪烁着的几颗星星,悄然隐藏了身影。夜风吹抚在脸上,微微感觉有些寒意,似乎在提醒着秋露深重……三四个小时,漫步医学院的每一个角落,在医学院与商学院交界之处,木风意外发现一个约有七八百平米的枫林,这儿偏僻幽静,正是今后自己住在校园期间练功的理想场所。
天快亮了,已经有早起晨练的人开始了活动。木风不想回到冷清的宿舍,现在也不适合修练,只好把三十六玄手给练了一遍,然后回到运动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那些晨练的人,而思绪却飞到大洋的彼岸……
天边飘浮起丝丝缕缕的晓雾,远处的山仍然一片模糊,而近处却已经树影婆娑,晨跑的铃声,轻轻地将夜色撕破,也将木风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唉!”

“呵呵呵……”木风身后响起银铃似的笑声,“想不到,阿枫不光是武功出众,文才也是这么棒!”
木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欧阳紫若。“紫若早!你也来晨跑么?”徐徐转过身来,木风眼前也不由一亮呀。欧阳紫若穿一套白色运动装,从上到下,看起来应该是名牌,可惜木风对名牌这东西几乎一窍不通,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过木风知道,这套运动装,穿在欧阳紫若身上,那是相得益彰,再加上扎成一束的马尾,恰如其分地展现出欧阳的恬静、柔韧而不失刚气。
轻轻擦了擦鼻尖上沁出的细汗,欧阳紫若微微一笑:“此时此刻,阿枫怎么不去晨练?看你这一身穿着,也不像是来晨练的,莫非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欧阳这一笑,似乎将清晨的秋寒也赶走了,木风终于再次体会到“佳人一笑,如沐春风!”为何了。
“宿舍里太冷清了,一个人睡不着,就起来走走,也没多长时间。”木风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思念带来的忧郁给甩掉。
“是吗?此情此景,却在这儿吟诗咏词,‘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这是李白的《忆秦娥》吧?我们的阿枫这是在思念谁呀,都成了怨男了。”欧阳紫若的话里听起来隐隐有着一点酸味。
“我女朋友去美国留学去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到现在也还没有她的消息。在大洋的彼岸,现在应该是傍晚了吧?我想她也会思念我的……”
“徘徊苍茫晨曦中,何处寻觅爱意浓。思忆有苦亦有乐,有别自然有相逢。”欧阳紫若听木风坦言在思念女友,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更多的却是感慨。
“是呀,思忆有苦也有乐,有别自然有相逢!奈何金风玉露逢如梦,忍顾鹊桥归无路。她走之前曾说,她在美国的时候,不会和我联系,学有所成前,也不会回国……紫若晨跑完了?还跑吗?”
欧阳紫若虽然很想继续,可是看到木风沉默一小会儿,就转移了话题,知道木风不想再说,也只得作罢。“刚跑了一圈,要不一起来跑跑,你在这儿坐了半天,也该活动活动了。”
“那好吧,一起跑跑。”木风脱下外衣,用两只衣袖将外衣扎在腰间,和欧阳一起慢慢地跑了起来……
在图书馆开放之后,木风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查阅了图书馆的藏书目录,找出感兴趣的书目作了一个备忘录,以便于今后“按图索骥”,并确定了他今后一段时间内的阅读方向――传统中医的针灸术。因为木风觉得以他对人体经络**位的了解程度,学习针灸之术将是他最容易理解和掌握的了,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针灸术目前对他而言很有帮助。
一个月的时间说起来话长,其实很短暂,就在木风到图书馆看看书、和杨仁剑喝喝酒聊聊天、陪欧阳紫若到武术协会走走过场中闪逝。
这天,军训结束了,木风到永华广场接陈铭,看着从大巴车上下来的陈铭,木风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铭更黑了,也更瘦了一点,不过看上去精气神都不错,不枉这一个月的军营训练生活。
兄弟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相互拍打着对方的背膀。“老大,我差点回不来了!”
“呵呵,胡说八道,这不是回来了吗?苦了累了也是值得的,你看看你还是很有锻炼成效的嘛。”
“没办法呀,老大。你不知道这大学的军训,和高中相比,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堂呀。那教官简直就是一魔鬼,想偷懒会被整得更惨!”看陈铭那感慨的样子,木风知道他必然有过“偷懒更惨”的经历。
“既然都已经坚持过来了,以后就继续坚持锻炼吧。我还是以前那句话,身体才是你钻研的本钱。”
“不是吧,老大?我还在高兴终于解放了,你……”
“以后就跟着我锻炼了,我亲自指导你,怎么样,哥哥我够意思吧?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嘿嘿。”
“天呀!这还让不让我活呀!我不要锻炼,我要敲键盘,我要敲键盘呀!……老大,我问一下,可以两天晒网不?”
“去你的,还两天晒网!走了,别在这嚎了,吓着了旁边的就不好了。去把东西放好,找个地方给你洗洗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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