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树妖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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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山垇,位于雪线之下大约有一千米的距离,乔木与灌木杂生。沧浪所指的两棵树,正是生长在一片灌木丛中的两棵树,这两棵树距背后的悬崖只有短短的几米。
星孤云循声望去,这两棵树确实与众不同。因为,四周的树都是针叶林,而这两棵树却是阔叶林,那肥大的叶片在这寒冷之地,给人一种特别妖异的感觉。即使在南方,阔叶林也还未完全长出叶片来,可这两棵树的树叶非常明显还是去年或前年生长的。常绿乔木?这太有悖于常识了!
“小冷,你说说这两棵树是怎么回事?”星孤云觉得这两棵树与这儿的灵气充盈有关,但又吃不太准。
“星少,我们说了你可不要乱来啊!”冷凝清看了看沧浪,似乎两人取得了默契后,才对星孤云说道。
“什么?什么叫乱来?不会是天塌下来了吧?”星孤云突然觉得二人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这是两个树妖!而且,他们就在今天就要功德圆满。所以……”这句话是由沧浪说出来的。
“呵呵,你们以为我还是……凶神?”星孤云突然想起自己有前世确实名声不好。对妖类似乎也没有现在这么客气。
“……”两人怔怔地看着星孤云,等他继续说下去。
“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下山,我也会收留他们的。”星孤云心里“嘿嘿”冷笑了两声,这真是大发了,又要添两名帮手了。
“但是……”两人欲言又止。
“说吧,你们难道还有什么不敢说吗?”星孤云觉得奇怪,这种吞吞吐吐的语气加上两人怪异的神色确实很少同时出现。
“树妖修炼功成后,并不适合到人间生活,除非……”冷凝清还是欲言又止。
“爽快点!我这人最讨厌婆婆妈妈的!”星孤云急了。
“除非星少能再施舍你身体精血,才能帮他们度过最后一关,从而幻化为常人。”沧浪跟星孤云久一些,而且也知道星孤云的脾气,“不过……”沧浪也学会了“不过”。
“说!”
“不过,树妖由于天生灵性不足,所以,要最后点化他们,星少需要付出七七四十九滴精血。”沧浪很快“不过”出来了。
“那有什么?”
“不是一个七七四十九滴,而是两个七七四十九滴,说不定,还需要三个七七四十九滴呢。”沧浪说着走向那两棵树中间,只见他用手轻轻一挥,树后突然露出了一个山洞。
“有什么,全部告诉我吧!”星孤云看见山洞也是一惊,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星孤云没有发现这个山洞,不是星孤云神力不行,实在是因为非常偶然的因素。
树妖所散发的“妖气”并不像各类动物类妖怪,或多或少带着一些特殊或奇怪的味道,人的嗅觉很容易辨别出来。但树妖不同,树妖所散发的“妖气”就是我们平常到森林中能嗅着的最常见的“气味”,如果说它有特点,那么这个特点就是清新,或者带有点淡淡的木香、花香什么的。这种“妖气”,正是人所喜欢的。星孤云现在亦神亦人,所以自动把这种对于一般生物来说比较危险的气息“过虑”了。而妖族,则具有辨别本类气息的天然本领。就相当于人的鼻子再灵也赶不上一条没有训练的狗的鼻子一样。
“这儿两个树妖,这个灵洞里还有一个树妖,一共三个树妖!”沧浪说道。
“好吧。不就是一百四十七滴鲜血吗!”星孤云自信满满地说道。星孤云说这话是以人的身份说的,一个人正常情况下输出两三百毫升的鲜血不算什么,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可是神的精血,具有生死奇功的神的精血真的如此简单吗?
“星少,我们进灵洞去见见那个老树妖好吗?”冷凝清见沧浪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便提议进洞去看看。
“小妖菩提拜见上神!”就在星孤云正准备向那个所谓有灵洞走去时,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而且那汉话似乎比较生硬。
“谁?”星孤云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这时,才发现那山洞边不知何时竟然站立着一个人。说他是一个人其实是抬举他了。他只是具有一个人形,身体、四肢和脑袋都由树皮构成,如果再加一把谷草,完全就是农民扎在田间吓唬鸟类的“稻草人”。
“小妖菩提拜见上神!”那稻草人并未被星孤云的喝问吓着,而是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在星孤云看来
几片树皮突然鬼魅般地折皱了一番而已。

“什么,你叫菩提?那个与佛祖有关的菩提?”星孤云想起他看过的一些宗教书籍,这菩提不就是著名的“菩提树”吗,传说佛佗当年可是在菩提树下肉身成佛的,这菩提,便成了佛教徒心目中的神树了。
“是,小妖就是那个菩提。”几块树皮又抖动了一下。
“那,你怎么不在天竺而来到蜀都这穷山恶水之中?”问完,星孤云却不自然地笑了一笑。
“上神,这话说来就长了,三千前前,佛佗得证佛道,自成一界,众弟子皆各自苦修,以追佛佗足迹而去。而那些弟子散伙之前,纷纷将我的根,我根下的土全部挖掘一空。自那以后,我便一日不如一日,直到气息奄奄,就在我以为‘行将就木’之时,一仙鹤载一仙人翩然而至,是那仙人将我重新种植在深山峡谷之中,因为背后这个灵洞时常溢出充盈的灵气,我便恢复过来了,直到一千年前我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才证得天道。”
就在星孤云想问那仙人叫什么时,那树妖又接着说道:“当时,那仙人告诉我,说以后的某一天,将有一位神前来这个山谷,那时就是我的出山之日。只是小妖没想到,上神来得正是时候,我的两个孙子在今天也要修成正果了。还请上神一并垂怜。”
“那个什么仙人叫什么名字?”沧浪帮星孤云问了。
“他没说。他说上神一定知道他的。”树妖说道。
“知道他?我知道他是谁?奇怪!”星孤云心里想道,不过嘴上却问道:“那个仙人有什么特点?或者说长得如何啊,手上拿的什么东东法宝啊……”
“东东法宝?”树妖似乎有些盲然,但马上也明白过来了:“他身穿一袭白衫,手上只拿着一根竹箫。”
“原来是吕洞宾那鸟人!”星孤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在早年的修炼者中,夜游神最不喜欢的就是吕洞宾了,用今天的话来说,风流不像风流,是假风流;正经不算正经,是假正经。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不招人喜欢。相对而言,星孤云还是喜欢那个拿铁拐的家伙一点。江湖人说,拿铁拐的那家伙,叫豪气。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是世人瞎了眼!吕洞宾压根儿就不是个好人!
夜游神对吕洞宾有些恨,说白了那是因为吕洞宾与大多数蝼蚁之人一样,喜欢以貌取人,夜游神的形象本就差强人意,与使铁拐那个家伙不相上下(没办法,自夸一下,呵呵),但那家伙却四处散布说夜游神是凶神,你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啦!真是扯蛋!
不过,事实的本身却不像夜游神想的那样。当时,吕洞宾等人已修炼有成,想找个对手试试自己的功夫,但人间凡人又哪是仙人的对手。终于有一天,他们遇到了正在救人的夜游神,这个救人的故事太俗,就是“夜游神杀**救美”,换个词语叫“英雄救美”。那美女醒后发现自己没有**,而那个淫贼已经授首,便对身边这个长得不怎么待人见的小伙子有了些感激的心情。就在这时,吕洞宾那烂人与何仙姑一起,刚从蜀西竹海取修篁为箫,准备回蓬莱,路过时碰上了夜游神,吕洞宾为了展示他的烂智慧或烂风度,便对那姑娘说:“姑娘,你被骗了!那淫贼就是他的同伙。”那姑娘当然不信,那人明明血流了一地,躺在地上早就没有气了,如果是他的同伙,那这人为什么会杀他呢?吕洞宾当然知道这姑娘不信,便说姑娘你看好了。只见吕洞宾手中竹箫一挥,那些鲜血竟然反向流进了那淫贼的身体,一会儿后,那淫贼就活转过来,东望望,西望望,最后看着夜游神,说了一句:“大哥,你把我敲晕干什么?难道你想独享好事?”
虽然这只是吕洞宾的法术,可一个普通的姑娘怎么会认识这东西呢。无论夜游神怎样动作,都洗不尽姑娘对他的怀疑。所以,夜游神一气之下,挥手就是一招“魂游万里”!谁知寻吕洞宾比泥鳅还滑,把随身的斗笠放置于背心处,拉着何仙姑就逃跑,而且嘴上还不服软:“淫贼杀人灭口啦——”
后来,吕洞宾也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便想找个机会给夜游神弥补弥补。可夜游神自那次见过吕洞宾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鸟人了,所以自然不知道吕洞宾的想法。
因此,这个时候,星孤云心中犯了疑:这个鸟人吕洞宾,给我留个树妖到底想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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