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奉陪到底
杭城公安总局
以往的这个时候，审讯室里总是格外冷清。但现在，里面却是挤满了人，一片热闹。
警察的及时到来终究还是制止了一场悲剧，但相关人员却都被带进了公安总局，接受调查。而在来的路上，李小狗等村民以及受伤最重的蔡桓和一干壮汉、蔡静的保镖已经被直接送往了医院救治。
周生不知道李小狗他们是否会受到和蔡静保镖那样的待遇，但只要他们能好起来，自己这一次的冲动也算值得了。
审讯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冷硬地长板凳，而里面则是沙发和有些考究的茶几。
在这一刻，身份的尊卑和地位的落差再一次显露无疑。
蔡静、林诚然、陈晓莲、王天杰、许幽幽以及游畅这五个身份不俗的人被安排在了里面的审讯室。而辉耀集团的那支考察组成员则是被带到了另一个审讯室接受调查。
只有周生，孤独无依地坐在偌大而清冷的审讯室外间，神情冷漠而平静。面对他的是一脸刻薄地审讯员和昏暗的灯光。相比起里间的热茶和空调，俨然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审讯室外的门忽然被人粗暴的推开，一支西装笔挺，带着一身怒气的律师团杀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律师，在狠狠扫了一眼周生之后，便直接冲进了里间的审讯室。透过玻璃，周生可以看到这支律师团的嚣张和公安局长的奴颜婢膝。
“这件事还需要审讯吗？你们公安是怎么办事的？当场亲眼见到凶手行凶，居然还敢盘问我的当事人？我要投诉，我要见你们局长。”为首的律师虽然带着金色边的眼睛，但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斯文气。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即使是隔着玻璃和木门，周生都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接下来，审讯室外间的门被人陆续推开。
许幽幽等人的律师纷纷到来，顿时将里间的审讯室挤得个水泄不通。可怜的审讯员一次次的摸着冷汗，暗自咒骂是哪个混蛋一次性惹到了这么多大人物，害的自己都快被这些律师的口水给淹没了。
“咚！咚！咚！”周生对面的审讯员神情严厉地敲了敲桌面，阴沉道：“你也看到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识相的，就乖乖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审讯员语气不善，也不曾对周生做任何的例行盘问。在他看来，里面的五个人进去不过五到十分钟，便有一大堆的律师前来领人。而周生一直做到现在，别说是律师了，就是一个朋友或亲人都未曾出现。
很自然地，他便将周生放在了凶手的位置上。他也懒得多费口舌审讯，只要逼迫周生认罪，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可让他皱眉，甚至是气恼的是，周生居然一五一十地讲述了真相。这其中虽然周生有伤人的真相，但整个事件的味道和性质却已经发生改变。
这当然不是这个审讯员想要听到的话了。他的目的只是要让周生抗下所有罪责，然后好让里面的五个大人物平安离开。
公安总局虽然位置不低，可也架不住辉耀集团的压力。这可是可以轻易惊动市长和书记的特殊存在，哪里能够让辉耀集团的人来承担一丝罪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话我就不想多说了。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你跟他们斗，根本没一点胜算。倒不如老实招了，兴许我还可以给你求求情，给你判地轻一点。”
“是吗？”周生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这算不算是现实版的逼供？“可我已经将事实说给你听了，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你……”审讯员一阵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他恨恨地瞪着周生，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识相，那我就只能慢慢陪你了。现在给你做例行口供，你的名字？”
周生油盐不进，审讯员干脆跟他玩起了耐心。他就不信等会将周生丢进牢里，他还能继续硬气下去。
但就在这时，里间的审讯室已经安静了下来。蔡静五人一个个鱼贯而出，一杆律师好似战胜的骑士，高傲的站在他们身后。
蔡静眼神复杂地望了周生一眼，有些叹息。她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针对周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她都曾亲身经历，自然知道自己理亏。
可眼下这件事已经惊动了自己的父亲和一干叔伯，最终的决定权已然不是她能做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尽可能的帮助周生减轻罪责。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得考虑自己和蔡桓父亲之间的关系。自己该不该为了那个男人嘴里的“公平”而得罪自己的叔叔呢？
“我早就劝过你，不该这么冲动的。”许幽幽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一点隐晦的怨气。似乎对于周生不听从她的意见一事，颇为的在意。
但周生感觉的到，许幽幽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正确判断而在得意。只不过这种得意在这个时候并不好释放出来，所以才有了那股隐晦的怨气。
对此，周生不想计较。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纪敏？”王天杰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周生，询问许幽幽等人。
“说什么？难道让纪敏来领人？”陈晓莲第一个冷笑起来。她怡然自得地看着落魄的周生，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这种感觉简直比买了限量版LV包包都要爽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纪敏的事，就别给人家家里添乱了。再说了，像这种穷凶恶极的人，救了也是白救。倒不如把他抓去坐牢，也为社会除了一害。”
陈晓莲的刻薄惹来了除林诚然外几人的皱眉，游畅冷哼一声，道：“要是周生是祸害，那你和林诚然算什么？我原先只觉得陈晓莲你也就是任性、刁蛮了一点，但现在看来我是低估了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恶毒妇！你们不敢帮他，我来帮。”
“周生你放心，我会请我的律师做你的辩护人，尽最大可能的保住你。”
这已经是游畅所能做的极限。他并未提及自己做证人一事，毕竟一旦如此，他便等于是和昔日的四位朋友以及整个辉耀集团开战。
这样的代价，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
“谢谢！”周生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却投向了蔡静。
蔡静像是做错事的小女孩，立刻低下了头。半晌，她才道：“这件事我已经无力插手。我能做的也只有跟你的朋友一样，因为现在控告你的是蔡桓的父亲。”
此话一出，游畅一阵兴奋。而许幽幽、林诚然、陈晓莲以及王天杰四人则是有些呆滞。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身为蔡桓堂姐的蔡静居然也愿意请律师替周生辩护。这一刻，四人看向周生的眼神怪异到了极点。
“谢谢！”依旧是不轻不重的道谢。“蔡桓有你这样的堂姐，算是他的福分。不过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周生！”许幽幽陡然动怒，瞪着周生：“我不知道你心里有多清高，但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既然蔡小姐和游畅都愿意替你请律师，你就该接受他们的帮助。你也不想看到纪敏为了你而担心吧？我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自傲的？！”
“切，这种人就是这样。死鸭子嘴硬，等到判刑地时候，他就知道哭了。”林诚然不失时机地讽刺道。
刚才陈晓莲被游畅一番呵斥，着实令他恼怒。但他和游畅之间没有太多的利益诉求，身份和地位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游畅的话句句刺中他和陈晓莲的软肋，自然无法反击。
但换做是周生的话，一个即将坐牢的人，他何须惧怕！
只是让他心底略微担心的是，周生居然依旧平静。他甚至用极为平和地声音对着许幽幽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许大小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难道你觉得靠着自己父辈的光环就可以对其他人随意的指手画脚了吗？你这种强迫别人接受你的意愿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心理扭曲？”
周生的一番话让许幽幽脸色一片苍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生冷冷一笑，接着道：“既然你们一个个都喜欢以各自的家庭和身份来仗势欺人，那这一次我希望你们别和在晒谷场那样废物，我跟你们死磕到底。”目光如刀，盯住了林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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