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亲原来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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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五婶。你使劲吃,金凤才吃。栓子热情地夹菜,夹一块送给五婶,再夹一块送给金凤。
金凤低头不语,偶尔抬头瞥一眼栓子,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俊秀,除了腿跛一点,从其他地方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也很自卑,眼光从来就没高过,甚至觉得说对象只要是个男的就行。别无所求。
他五婶,这事多亏了你。栓子娘这会儿眉眼才露出笑意,刚才还紧皱眉头,好象刚给谁出完殡。
四个人要了四个菜:全羊、山药炖鸡、鸡蛋炒青椒、肉炒芹菜,在羊肉馆靠窗的地方坐了,边吃边聊。灯光恰到好处地不明也不暗,把金凤那个眼睛眼白部分遮住了,金凤齐耳短发,看上去干练,眼睛如果不是斜视,那绝对是一双含情目,只是可惜斜了去,就不知道对谁含情脉脉了。
金凤最爱吃的是肉炒芹菜。夹一根芹菜嚼半天,栓子为他盛上的羊肉汤已经凉了。栓子站起来为她倒掉,重新舀了一碗,放到金凤面前。
五婶笑了笑说,栓子,别只想着媳妇忘了娘。于是栓子又为娘盛了碗。嘿嘿傻笑起来。
四个菜就花了栓子娘半拉韭菜畦钱,可是为了儿子,钱再多,栓子娘也舍得。
五婶提议说,不能只这样吃,每人讲个笑话吧。从栓子开始。
好,我就先讲个续娶阎王之母的故事。说有一个男人,当他妻子临死时,他很悲伤地问道:“妻呀!你走了之后,我要当光棍了。现在问你一句,你走后叫谁来作我的续弦夫人呢!你平日心中可有这个女人吗?”他妻子听了,挣扎着起来,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无情的男人,我尚未气绝,你就想续娶。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哪个女人肯嫁给你?你的后妻一定是阎王爷的母亲无疑。”丈夫听了,摇摇头,说:“这样不可!一误不可再误,我已娶了阎王爷的女儿在先,难道还要娶阎王爷的母亲于后吗?”
栓子讲完,自己先笑起来,五婶指着栓子说,再来一个。
再来就再来,你就听吧,菜管不够,笑话管够。说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向一位老翁求婚。老翁说:“我俩年龄相差这么大,合适吗?”姑娘说:“《婚姻法》没有规定年龄差别呀。”老翁说:“那规定了什么?”姑娘说:“妻子有继承丈夫遗产的权利!”
我讲了两个了,五婶你讲,你提议的,应该你先讲。
刚才还说大话,笑话管够,怎么两个之后就耍赖开了。以后,如果金凤不高兴,你就多准备点笑话,说得金凤心花怒放为止,现在叫你讲,是看你肚子里存货了没有?再讲。
哎吆!我的五婶呀,不是说过,轮流来吗?金凤讲一个。夫妻相互逗笑,才恩爱有加。你说,是吗,五婶。
还没等五婶开口,金凤说,我来讲。
嫖客和妓女干完事,嫖客对妓女说:万水千山总是情,少给十块行不行?妓女说:人间哪有真情在,多赚十块是十块。我说的够经典吧。我再说一个。
说一个怕羞的男人,始终没有勇气向他所爱的女人谈情说爱,而女人非常了解和热爱他,便常常制造机会,让他表示出对她的爱,但他却始终无法利用她所制造的机会。有一天晚上,他和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照例又是无语。她忍不住又制造机会对他暗示道:“据说男人的一只手臂的长度,与女人的腰围相等,不知你信不信?”“是真的吗?”他答道,“可惜我没有带一根绳子来量一量。”

五婶立刻提醒栓子,别像那个笨男人,该出手就出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栓子弯起手臂,装腔作势说:我现在就量。
栓子娘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放得开,还这么新潮,她倒巴不得儿子快把金凤揽在怀中。
五婶趁机说:“婚事办了,你怎么量都好说。我就再给你们讲一个青春损失费的笑话。”
说一个男士想跟二奶断绝关系,二奶索要20万青春损失费。男士的父亲很疼钱问:“青春损失费是什么东西?!”二奶说:“跟你说,你又不懂?!”男士的父亲问:“是不是折旧费?!”二奶说:“差不多。”男士的父亲说:“既然是折旧,俺孩子就没有折旧吗。要是这样的话,俺还要跟你要磨损费呢?!”
再给你们讲一个,五婶继续说。梦里骂妻的故事。妻子:“昨天晚上你老是说梦话,你自己知道吗?”丈夫:“不知道,我说了些什么?”妻子:“你好像在骂我。”丈夫:“有可能,因为白天太忙,抽不出空来骂你。”
笑话讲完,四个人同时大笑起来,栓子娘笑出了泪。菜也吃得差不多没了。
五婶就提出让金凤先回去。五婶和金凤顺路就一起走了,按正常人的话,栓子应该去送一送。可是,夜又黑,栓子腿脚又不好,这虚礼就免了。
这也是金凤感到失意的地方,不过,农村姑娘将就习惯了,虽然同宿舍的姐妹被男朋友约出去,回来的时候,都有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护送,有一副肩膀让她们幸福地依靠。而她有些孤单影只。
三姨向她保证,这样的人家绝对不成问题。穷虽穷点,但是是正经人家。
回到宿舍,其他的几个姐妹有的倚床结毛线,有的读书。她觉得自己不能与她们相比,因为她是代课老师,说白了就是临时工。说不定哪天就得卷铺盖走人,所以,她一直低调处事,谨慎为人。
从外面回来,就一直想着心事泡脚,其他人不知道她去相亲,她也不愿意告诉她们她刚才去了哪儿。其实,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相亲,她觉得跟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第一次,人生中有许多第一次。可是,命运对她来说,安排的每个第一次,都有些别扭而寒酸,也许,她本身就是别扭而寒酸的人。
徐金凤,一米五五,穿上高跟鞋差不多一米六零。双眼皮,高鼻梁,樱桃小口,两颗小虎牙,一笑两个酒窝。用她自己的话讲,生不逢时。她说,如果生在旧社会,她可能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了,还可以跟小姐学一些描龙绣凤的女工,可是现在除了会缝个纽扣,就不会什么针线了。如果再下去十年或者二十年,中国可能就根本没有代课教师这个名词,她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前途担心,那个时候,如果早被辞退下去,她可能早就为人母了。几个孩子围着团团转,也没什么闲暇来思考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扰乱自己的思绪。为什么是当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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