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为什么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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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院内的大门开始,一路张灯结彩,至关睿的房间。
灯笼、喜联、帐头、蜡烛、关家四处红堂堂,喜洋洋,一派新景象。
小惜若避开了众人,一个人跑到园子里。她不明白,为何四周总像有不断在酝酿的悲哀与忧愁。
一直以来,她太压抑自己的心情了,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倾诉。如今大哥就要结婚了,她的梦也随之破碎。
惜若一边流泪一边呆呆地望着盛放在眼前的蝴蝶兰。这些蝴蝶兰是惜若最喜爱的花,白蝴蝶兰寓意爱情纯洁,红心蝴蝶兰寓意永结同心,条点的蝴蝶兰寓意心想事事,黄蝴蝶兰寓意兴隆,还有一种名字很好听的叫迷你蝴蝶兰,寓意着快乐,小惜若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朵快乐的蝴蝶兰啊!可是——
“蝴蝶兰啊,你们知道么?还有三天大哥就要结婚了,他娶的女人叫唐清梅,而且,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她怎么能不嫁给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而嫁给大哥呢?大哥也不应该娶她啊!”
飘逸在微风中的蝴蝶兰频频地摇动着它那优美华丽的花姿,好似在回答着小惜若的话。
“我的好朋友蝴蝶兰们,我该怎么办呀!”
惜若静静地凝视着美丽的蝴蝶兰,默默地流泪,而后又喃喃地诉说。她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说了多久,她只感觉一种巨大的孤独慢慢在体内凝聚,汇成了无法排遗的伤感,压迫着她幼嫩的心灵,使她恐惧、绝望,使她感觉所有人都无限遥远,连原本最亲近的大哥也变得无限疏离,似乎连每日每夜仰望的熟悉的蓝天白云、日月辰星都变了相貌。
“我去告诉妈!不让大哥娶坏女人!坏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三姐羞!羞!羞!偷偷喜欢大哥!”
一句很响亮的又气愤又揶揄的声音从惜若背后传来,惜若一回头,调皮的关杰已跑离她的身边,向园外奔去。
“关杰——”
关杰的身影一转,离开了园子。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惜若一跳,但一想起关杰的话,小惜若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些微笑容。大哥真的不应该娶唐小姐呢!虽然……她不是坏人!
惜若紧跟着关杰跑了出去。眼看着关杰就快跑到了母亲房间,正在此时,她看到母亲推门而出。走廊的另一边永远如一朵娇嫩鲜花的若容正走来,惜若兴高采烈,立刻奔过去,亲切地拉起容若的手“二姐。”在她眼里,二姐不仅是她的偶像,更是她最亲密的人!所以惜若从不嫉妒她与大哥相爱,小小的一颗心里装的只是自己的忧郁与对二姐的羡慕。
容若穿着密合色的衬绒旗袍,胸前绣着几朵淡黄的雏菊。长长的黑发盘在脑后,神情淡薄,透出点点的忧伤与冷逸的宁静。容若拉起惜若的手,走过来。小关杰一见二姐,立即扑过去,“二姐,二姐”地叫个不停。容若轻笑着蹲下身“小关杰,是不是又淘气惹妈妈生气了!”对于这个弟弟,容若无限怜爱!

“才没有!”八岁的小关杰一歪脑袋,神气与不服气的样子。
此时关睿的房间,门一推,唐清梅走出来,冷傲的神情,眼光锐利,凌然而倔烈,直直地向容若射去,或许应该说是刺去。
“你好,唐小姐,哦不,大嫂。”容若松开怀里的关杰,很轻地向唐清梅一笑。
的确,她很美!很美!每一丝都充满了魅力!唐清梅在心内暗赞。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在容若的眼里也是美的,不仅美,而且孤傲又冷漠,甚至是不可侵犯的,因为唐清梅知道,自己的神情,已将自己的心态吐出。尽管,她并不那么自信,但她仍然很好地保持着自己的优势与定力!很好地在情敌面前维持着自己的高傲与优秀。
“你好。”唐清梅冷冷地丢下二个字。走到老太太身边,恰到好处,不卑不亢地搀起她“妈,您出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了!”
老太太眉开眼笑,她看不到容若与唐清梅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只一心一意地喜欢唐清梅,盼着她快点嫁到关家,替她生个大胖孙子。
“乖,你是要当新媳妇的人了!不能动手动脚做事情,要好好休息!身体好才能生养健康的孩子!”
“妈!”唐清梅脸一红,同时心一沉。想起自己肚里的孩子并不是关家的后代,有一丝忧郁!
“孩子,你没父没母的,怪可怜,来,来妈屋里,陪妈聊聊,妈也教教你新婚之夜都要注意什么!”
唐清梅被母亲拽进了屋子。小关杰立即拽着二姐的手示意她蹲下身来,然后俯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听得容若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惜若隐隐地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若站起身,想了一想,哄了关杰与惜若去玩,而后转身离去。
此时,夕阳那斜斜的余辉正柔和地向西山坠落。关家大院,笼罩在一片桔红的光晕中。
老太太与她未来的儿媳正亲密地依偎在窗下喁喁私语着,时不时唐清梅的嘴边浮现出羞涩的笑容。园内的一角,淘气的关杰挖着脚下的泥土,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捉蚯蚓还是围堵蚂蚁,一个人,兴致高涨的样子。园子的另一角,除了隐在房墙背后的惜若,谁也没有看到,茂密的青翠欲滴的重重叠叠的葡萄叶下,关睿与容若正面对面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之后,惜若就见到了她内心隐隐感觉要发生的事情。
大哥与二姐同时张开了双臂将对方拥入怀中。他们紧紧地抱着,脸上也开始流出止不住的泪水,特别是二姐,泪水是那样多,将大哥的肩膀都洇了一片。二姐哭得那样凄凉,无助,忧伤,惜若小小的心凝望着,只觉着自己的心也在痛。那分感情,令惜若嫉妒,也令惜若悲哀,惜若明白,二姐已经出嫁了!
看到他们在哭,惜若的泪水也情不自禁掉下来。她说不清是为什么?是看到了大哥与二姐的眼泪?还是为自己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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