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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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阳光温暖柔和,张开双臂,仿佛正被它慈爱地拥抱着。如果没有战争,每个人都沐浴在这和煦的阳光下,安宁详和,自由自在地生活,那将是多么幸福与惬意啊!
可炮火与硝烟却不理会阳光如何娇柔,更加地激烈起来。5月25日夜晚,我们的总部遭遇了敌人的袭击,部队奋力向外突围,死伤严重,关杰与李响就是在此次突围中受的伤。而日军又继续缩小着包围圈,并且用更加猛烈的袭击不停地向突围队伍投弹、扫射。鬼子的这次大“扫荡”,给我们造成了重大损失,许多优秀的年轻战士为祖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很快,党中央做出决定,郑重地提出要我们转移。所有伤员都移至后方,部分医护人员随行。而大部队明后两天就踏上征程。
“小凌,等抗战胜利了,我们就结婚!”
正低头给北南包扎伤口,不妨他突然的一句。我的心一跳,脸上有些热。
抬眼看他,是热切期待的眼神。我轻轻一笑,又低下头。
然后转过身来再替关杰最后一次处理伤势。关杰的腿恢复得很快,转到后方再休养几个月,肯定又活蹦乱跳了。正包扎着伤口,手臂却猛然被他拉住,我急忙向他仰起脸,抬眼,关杰的手更加用力了,钢圈般箍紧我,我立刻愤怒地注视他,却撞到一双比我更恼怒的眼睛,他整个上身都抬起来,又先发制人“你忘记了你是我大哥的媳妇么?”
“关杰!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成了你大哥的媳妇!”
头杰的嘴角嘲笑着,又显出那一副蛮不在乎却又讥讽的神情“你不会不知道你腕上的翠玉镯是我们家传的吧!给儿媳妇的吧!我记得我有告诉你!”
“哼”
不理他,继续包扎伤口。在心里想:反正明天一早就再也看不见你!也许这一辈子都看不到了!
虽然愤怒,但一思此,却又不免有些伤感。语气也低落忧伤起来“回去以后,替我问候大家,告诉关睿放心,惜若很好,我母亲也拜托你们多照顾了。”
离别总是弥漫着忧伤,但战争时期容不得多想,顾不上儿女情长。当满载着伤员,转移后方的军车刚刚驶离我们的视线,来不及擦掉脸庞的泪水,大部队就出发了!
跟随部队,来到太行山。
战争继续进行着,每日依旧有大量的伤员!
“小凌!”
就在我正往一名伤者的头部擦试消毒药水时,一声惊喜的熟悉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可能!难道是幻觉?我皱一下眉,这几日是有些劳累了。
“小凌!”
又一声!我急忙回头,果真是他!
“关杰!天!”
连头上都是杂草,拖着病腿,却笑得一脸阳光!破烂的衣服一条条挂在身上,裸露着的胳膊与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一道道,仿佛在倾诉着他这一路追来的艰难!
“呵呵!我回来了。我的腿根本没事。休息几天就可以打仗!”

“关杰你……”不争气的眼泪自心底涌上来。我是要表达快乐心情的呀,真想冲上去拥抱他。
哽咽了半天,我猛然高声喊起来“惜若,惜若,同志们,快出来呀,关杰回来了!关杰跑回来了!”泪水终于滚滚而落,好些人从简陋的账篷里冲出来,跑上去拥抱住关杰,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惜若紧紧地拉住关杰的手,眼里涌动着泪花“关杰你知道么?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并肩站在一起,不许他们抓大哥!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关杰,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
“嗯!惜若!对!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关杰郑重地点头!
“关杰万岁!关杰万岁!关杰万岁!”
营地已经好些天没有欢声了,沉闷的生活被关杰的归来打破了!所有人的斗志都被激励!大家做起事来更加有了劲头!“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我们永远是站在一起的!”这些天,我仿佛仍陷在飘然的感觉中,这快乐与坚定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在心灵,梦幻一样,流云一样。如果不是关杰每天都缠在身多嘴多舌地说好些话,真的不敢相信他一路步行,又找到了我们!关杰,已经成了大家的英雄,每个人都那么喜欢他!而北南回去后毫无音信!虽然我寄了几封信!
时间如水,流火铄金的盛夏就快要在绵绵不息的战火中逝去。
9月1日,惜若由于处理伤口不小心,感染了病毒,加之天气闷热,这几日持续发着高燃!部队正考虑将她转移后方。倔强的惜若躺在病床上表示,如果抗战不胜利,宁愿死在部队也不回去!
看着她细长的眉,小巧玲珑的鼻子,薄薄的唇,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她,她那样柔弱。而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依旧纤瘦,但她健康而快乐,虽然她的嘴里从不提关睿,但可以感觉得到那份压抑了她十多年的畸形情感正在被她慢慢摆脱!也许,三十年从未离开过一个从内心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怕是谁都会爱上!
我依旧不了解惜若对关睿的感情内涵,或许有着明确的崇拜与感恩的成分在内。她不像容若与关睿共同成长,同甘共苦,一起照顾小时的惜若,一起挺起一个家的历程,这本身就已经是一对夫妻的全部意义!
而如今,不知道他们都过得怎么样?好不好?战争的打响,多多少少会影响每一个家庭!
就在我胡乱猜测,不停思念时,一封迟了一个月的电报辗转递到手中:母重病,速归!是关睿发的。
天!母亲的身体状况我一向不了解!她孤傲、冷漠,倔强,重病!重病!有多重?一定很重,以母亲的性格,有病从不会向外人道出。但关睿是外人么?他们……
唉!该死的电报!该死的战争!迟了一个月!
不知道母亲的病此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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