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突如其来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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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就在我准备静悄悄离开关家时,双脚刚踏出房间,一声闷雷轰鸣地炸响在耳边,眼望向窗外,深郁的天空,暗黑的云,随后噼啪狂暴的雨急骤地降临。我的心一惊,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仿佛关家将要发生什么。紧接着关杰慌张地跑来,面色忧虑,神情恐惧,口气急喘“快,快,我妈要见你,她不好了!”
我的心一沉,拔腿向阿婆的房间奔去。大敞而开的门内阿婆虚弱地躺在红木床上,面色憔悴、苍白,双眼处紧紧闭着,眼下挂着几滴浑浊的粘稠的泪水。关睿跪在床头拉着阿婆的手,惜若沉默地立在床边。
“阿婆——”我的心痛如刀割,快步奔过去,泪水涌上眼眶。
阿婆的嘴角泛出一丝笑容,眼神与唇同时露出欣慰,从关睿的手里抽出一只手,拉住我“简小姐,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阿婆,别,别这么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好了。”
看到阿婆凌乱的白发丝一根根横扫在眼前,真的让人难以相信,一夜之间,神采奕奕,额头光鲜的阿婆就如萧瑟秋风中一玫枯黄落叶,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现出风烛残年催枯拉朽的衰败模样。我的心又一酸,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倏然滴落在被阿婆握住的手上。
“好孩子,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阿婆用手轻轻地拍打我的手背,这一刻,照顾二字,我知道,是多么深切的期望!我也知道,这照顾二字的责任。阿婆,真的让我做关睿的妻子么?我们,不过偶遇的略有牵连的两个人而已!
望着阿婆,我禁不住泪眼婆娑,我曾说过,再也不掉眼泪!永远不再为任何事掉泪!但此时此刻,阿婆的生命牵扯着我的心,使我悲凄无限!关杰最先止不住忧伤,开始噤着声音恸哭,而后关睿也轻轻地发出啜泣!可是关睿是医生啊!连他都在啜泣,我心底的绝望开始成群地丛生。而惜若一直沉默不语地低垂着凌乱的长发站在阿婆身边。
忽然,关睿出人意料地低沉地发出一吼“惜若,还不过来跟妈道歉!”,吼得我心一惊,一颤,身体微微地轻颤了两下!
惜若在旁边仿佛等了好久,立刻向床上一扑,跪在地上,枕着阿婆的胳膊,梨花带雨,长泪纷纷,凄声泣语“妈——我错了!你起来打我吧,你骂我吧!我真的错了!”。这哭声虽被压抑,未敢放纵,却抽啜的令人肝肠崩裂!
阿婆小心地缓慢地歇过一口气,双手拉过惜若的手,长叹了一声“唉——”
“妈——我——”惜若抬起泪眼,更近一步将头俯到阿婆的胸前,泪水横流的尖削瘦脸更加楚楚动人,柔弱无限,惹人怜惜。此时的她,已经哽咽难言。
“惜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妈,我不想听。”惜若仍在啜泣。
我抬眼望向关睿,想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躲开。却于这一刹惊见灰暗的窗外一道明烈的闪电正击打在关睿的背后,我的心又被突如其来的一丝莫名奇妙的恐惧摄住,随后,天边响起轰隆的雷声,我也更加担心和害怕起来。
“关睿!”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

关睿不解地望向我,我只好微微地抱歉地一低头!
“惜若,你应该有所感觉,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妈——”
“你是个私生女,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就难产死去,你父亲苦苦哀求我抚养你。还有你大哥,这么多年来一直最疼爱你。现在,我要走了,真的要走了,以后,你们好自为之。”
“妈——”惜若突然爆出一声惊哭。我和关睿、关杰同时奔过去。
“关睿,容若呢?”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神秘的女人。
“我已经通知她了,很快就到了。”关睿焦急地望向窗外,又转关调向阿婆“妈,你不要惦记她。”
“妈!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了?我来了来了!我来了!”门外响起焦急的脚步声与焦急地一连串声音。
随后,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来,玲珑的身躯,白的像磁器样光润的脸,下颔略尖,小小的脸庞精致秀雅,眉心很宽,眉睫细长,一双流着泪水娇滴滴悲凄凄的凤眼,清澈,柔媚,小巧嫩红的唇。一身淡素的黄色低领口旗袍,头发盘在脑后,是时下最流行的凤尾髻,更加显出她的尊贵与矜持,高佻身材的凹凸有致。
阿婆很开心地一笑,拉过容若的手。“容若,这下我就放心了!”
“妈——”容若的泪掉得好快,一串串不停地滴在阿婆身上。
我在心里惊叹着这位绝世美人!怪不得连惜若都自叹不如!相形之下,自己与容若,真是天壤之别!
“容若,妈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委屈自己。简小姐是个好姑娘,她会照顾好你大哥的。”
容若抬起头,泪眼婆娑,无限忧伤地望了我一眼,我的心忽然被她的目光击碎,这是怎样一双美丽得能令人瞬间爱上的忧伤眼睛呀!怪不得关睿会失去理智地爱上她!就连我,也未免动心了!有一丝嫉妒的情绪涌上来。
容若对我轻轻地一点头,示以友好。我忙羞愧地低下头。
“唉,现在就只有关杰最令我担心。他是个淘气包,我真怕他以后闹事。”
“妈,有哥和我还有惜若呢,会好好照顾他的。”
“妈我怎么会闹事?”关杰也跪过来,哭哭泣泣地俯在阿婆的手上。关睿与惜若也同时跪过来,兄弟姊妹四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我抑制不住心内不断翻涌的酸与伤悲,好想纵横驰骋,像一匹烈马,远远地疯跑向一片无人的大草原,去放声悲哭,这悲天悯人相亲相爱的一幕,这人间的真挚情意,即将失去!然而,多少年来,它又距离我有多么遥远!
“妈——妈——妈——”
就在我神思遐想间,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阿婆走完了她并不长的一生!享年五十八岁!
随后我才知道,阿婆是因为容惜与惜若一直固执地爱着她们大哥而把阿婆气病的!阿婆当时正和惜若争执,忽然引发了病状导致死亡!
真的很糊涂,我没有哥哥,不了解那种畸形的爱,但,容若与惜若同时爱上亲哥哥,是关睿的个人魅力还是她们混淆了亲情与爱情?但是亲情与爱情会混淆么?忽然间,我很想有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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