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丢了心却还得为他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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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将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才能忘却一点点痛苦,我辞掉了先前的工作,离开了这个另我伤心的城市。新的城市中,我更加孤独,如机械般工作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着。我渐渐接受了海离开的这个事实,我的心破了,再也拼不完整。
身边也会有男生追求,却被我冷冷的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在外人眼中,我是一个怪胎,工作能力很强,却不合群。身边没有朋友,形单影只的存在于这陌生的城市里,再不像从前一样活泼快乐,这早已不是我了。我想,我的灵魂被海带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在这世间,我无法再接受任何人的爱,也无法给予任何人爱了。
妈妈的电话打来,说姥爷最近身体不好,想我回家看看。姥爷是最疼我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盼望我早点成家。家里的孩子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我,姥爷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姥爷心疼我。我没有把海的事情告诉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担心我。海的离开被我轻描淡写,离开那个城市也是怕他们看着我,担心我。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压力太大。我也有点想姥爷了,陌生城市里的我无尽的是孤单和寂寞。
寂寞的深夜,我守着偌大的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又开始陷入深深的思念中,虽然我不想谈及往事,可我的心里还是拼凑起海清晰的摸样,惹得我的泪就簌簌的落下来。我忽然就觉得好难过,压抑的心情恰在这一刻得以宣泄。又有谁能知道我内心的苦楚呢?
直到我渐渐哭累,慢慢的睡去……
走进一个虚无的环境,四周是奇怪幻化的光波。似曾相识,我记起儿时的那个梦。我迷茫的走着,却不知它通往何方。忽然有东西打到了我的肩膀,我看到一个天使打我身边经过。白色的羽翼,轻盈的身影。海的话清晰的在耳边响起:会有人替我爱你的。转过头,却什么也没寻见。白光里闪过一个身影,是那样熟悉,在我看来那分明是海,我飞快的追过去,人却不见了影踪。我失望极了,那人分明是海,我跪倒在地上无助的大哭。
海,你在哪里?我大声的哭喊着。回应我的却是无边的沉寂。
海,你在哪里……海……我用双臂支着哭的已经虚软的身体。
一个通身发着白色光芒的天使飘落在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那是一张粉白的脸,带着微笑。那张脸像极了海的摸样,那眼神的柔和,微笑的迷离。
天使,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海。他柔和的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止住哭,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笑了,笑脸像花朵般绽放开,像是阳光慢慢散开,将这四周的黑暗一点一点的覆盖……
当我醒来的时候,眼角的泪早已经干掉,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那张憔悴疲惫的脸。我的眼睛浮肿布满血丝,才发现我已经被折磨的只能靠化妆品来掩饰面容了。我用最短的时间给公司请了假,匆匆安排好一切,飞回了曾经的那个让我心伤的城市。
不到中午,我就已经到家了。妈妈去了医院照顾姥爷,只剩下爸爸在家。我简单的询问了姥爷的病情,顾不上吃一口饭,急匆匆的赶往医院。
病床上的姥爷脸色苍白,身体被病魔折磨的干瘪。孱弱的躺在病床上喘息着。见我来了,姥爷的眼睛就突然亮了起来。我凑过去,蹲在病床前握起他那双枯叶般粗糙的手,抚摸着。除了一声姥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姥爷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眼神里写满关切,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泪水还是被姥爷忍了回去。
囡囡不容易啊,一个女孩子自己去了外面。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囡囡是个要强的孩子,凡事都会往好里做,总是委屈了自己。
听到这,我鼻子一阵酸,却有种想哭的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得到这种关切,在那个陌生城市里,我所面对的除了工作就是寂寞。好些时候自己无以发泄,只在忙碌中麻木着自己,在疲惫里忘记痛苦。
妈妈说:如果你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那我们也就不担心什么了。艾米,你也不小了,总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吧,爸妈上了年纪,你也知道你姥爷他就盼着你有个归宿。你这样,他又怎么放心的下呢。
那么,妈妈,我总该找个自己爱的人吧。

你们这个年代的孩子总是拿这个当借口。什么爱不爱的,你都这么大了,还想着找什么真爱。再不找的话,找个好的都难了。
妈妈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这个年纪的,很多的朋友同学都已经结婚,有的还有了孩子。天天看着人家家里添喜事,妈妈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
妈妈说:趁着我还能动,有力气给你带孩子,赶紧结婚吧。别到时候我倒了,累的是你自己。
我说:妈,能再等等吗?我真的没有心思去谈恋爱。
等等等,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医生说你姥爷…他…可没有多长时间了。妈妈的声音呜咽了,我心里也不好受的很,可我的心死了,又怎么能再伤害别人呢。我静静的回了自己的屋,把门反锁,屋外是妈妈的呜咽声。我再也忍不住了,委屈的趴在床上一个人哭。自己给的压力已经将我折磨的很疲惫了,妈妈这边还在给我施加着压力。我也知道妈妈也不容易,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海的离开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我怕了,心早已死掉了,我想着我种种的不被理解,而这又有谁知道呢?委屈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承受。
原本想第二天就回去,继续用工作麻木着自己。妈妈却要我多留几天陪陪姥爷。其实妈妈早就打好了主意,多留我几天,是想介绍几个男孩子给我认识。看着可怜的姥爷,我又能说什么呢?姥爷是疼爱我的,再怎么也不能狠心撇下姥爷扭头走掉的。
好像妈妈早就安排了一切,为我安排着各类的见面。我想,见就见吧,早见了也就让他们死心了。于是开始应付着各类的相亲见面,走马观花似的。大多数的人被我的冷漠弄怕了,当我是一个怪人,没有了下文。我自己觉得也是,心死的人是不该有感情的。妈妈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毕竟她不能代我去相亲见面。妈妈还是忍不住哭了,生气的说:你走吧,我不管你了,你姥爷算是白疼你了,你就是不让人省心。
这两天,我也经常会去看姥爷,望着他憔悴的面容,我的心难受极了。医生说姥爷的身体很差,大概挺不过这个秋天。医生嘱咐我们做些姥爷爱吃的爱喝的,医生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妈妈哭的伤心,我知道,她心里的难过,那也是为我。突然就发现她的头发上多了那么几根银丝。
妈妈一连几天不理我,可我必须要走了。我答应妈妈我会抓紧解决个人问题的,姥爷我也会让他安心的。妈妈还是软了下来。妈妈说:艾米,妈妈只想你幸福。听到这,我哭了。我心里想,妈妈,你可知道,我的幸福早已在海走的那天死掉了。
……
回到了陌生却又熟悉的城市,一切归回到原点,我又开始继续三点一线的生活。逃离了父母的催促,远离了他们给的压力。似是久违的感觉,唯有这样才能让我还认为自己的存在。由于工作出色,我从主管升至经理,更加忙碌了。时常加班,时常干到很晚。
公司接到一个项目,总经理交给我来做。可项目的时间太紧,且综合性又很强,我感到了空前的压力。为了能做好这个项目,总部从另外一个分公司调配过来一个经理,由我们两个共同来完成这项工作。我听说对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年轻人,这口气听起来倒像我自己有多老似的,可我真就觉得自己老了,早就将青春付与时间,留下的只是残生。我知道又该忙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明天一早,那个年轻人就会过来这里上班,接下来是漫长而又忙碌的工作。看来我今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虽然忙碌能让我暂时平复心情,可那些早已淡逝,我依旧是个凡人,凡人是要休息吃饭的,我也不例外。
奇怪的是,那天就又做梦了。没有了以前的迷茫和悲伤,或许连孤寂的感觉也没有了,有的却是一丝轻松。我独自走在一片林子里,阳光从树间穿透进来,暖暖的照在我的脸上,温柔而惬意。而我,就那样静静的走着,静静的在这林子里,却什么也没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习惯了很久只有噩梦萦绕,今天却和以往不同。大概我真的累了,而梦神也希望我能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工作继续,等待我的是更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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