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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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二以后体育课就上单项了。我选的当然是乒乓球,因为对我来说那太轻松了,而选轻松好过的课程是我选课的原则。上学期我体育考了87分,没上90,为此我还很不满地找过老师,老师没办法,只好承认这学期给我打90分。文化素质课和全校任选课都是大二下学期开始选课,也就是这学期,后者必须修够十五个学分。选课时我正在家里,班长打电话问我选什么课,那时我正打算休学,就跟他说你帮我随便选几门就行了。于是班长动员所有兄弟一人帮我选一门,共选了三门任选课一门素质课。回来我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他们给我选的都是些什么数学建模啊精算啊编程啊,只有班长比较有良心,帮我选了一门古典诗词现代创作的素质课。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上了。
数学建模上得我头大无比,至于编程就更不会了,大一时考C++还是老师人好故意放过的。精算我干脆放弃了,一节课也不去上,反正选修课挂了也不会重修的,再选就是了。上课时我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就百无聊耐地发短信,有时发了半天也没人回,我就发脏话过去。这招很管用,马上就有源源不绝的短信回我,都是比我发的更难听的脏话,看得我不由连连感叹当代大学生素质之低下。
唯一轻松的就是文化素质课了,而且古典诗词的现代创作又是我的拿手好戏。讲课的老师是个老头,一嘴的四川话让非川渝两地的学生吃足了苦头。学校的老师讲课基本上都是用普通话的,但也有一些年纪大的老师改不过来,学生们就只好默默承受了。反正我无所谓,虽然重庆在行政上已经和四川分开了,但重庆话和四川话的差别不会比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的差别更大。愤青选的文化素质课和我是同一门,也就是说我就可以不去了反正点到有他顶着,再说老头一般是不点到的。但这门课我从来没缺过课,因为班里一起上课的有很多美女。遗憾的是美女身旁一般都有男朋友陪同,让其他仰慕者求爱无门,表白没路。
数学还剩最后一个学期了。这学期学的是线性代数,讲课的还是以前那个老师,也就是说最后还是不能通融,你考五十九她照样给你打五十九或者五十九点五,不会高抬她那纤纤贵手给你打上黄金一样的六十分。所以这学期高数我只逃了一次课,剩下的课时都去认真听她喷了。但就是逃的这一次课也引出一段悬案,充分显示了生活的多样性和戏剧性。
我逃课那次正好发上一次交的作业本,到下一次去上课时我才知道有这回事。课间我问老师要作业本,老师说上节课不是都发了吗,我说上节课我生病了没来,老师说原来是你啊,王川是吧,你的作业本被一个女生拿走了,她说由她亲自给你。我听得一头雾水。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女生给我带过作业本。我又问那你知道她是谁吗?老师说不知道,我问她长什么样子,老师说当时没注意。
回寝室我把这件事跟他们说了,问他们当时有没有印象。沙沙和螃蟹自然没印象了,因为上节课他们一个西装革履的忙着在外跑业务,一个在寝室玩游戏。老二班长和愤青也没什么印象,据老师说当时教室里已经没人了,那个女生是最后一个,而他们三个一下课就饿鬼似地奔命跑向食堂了。

几个人帮我分析了半天也没理出什么头绪,最后还是爱情专家沙沙提出了几种假设:一、数学老师在耍我。可能性1%;二、有人贪小便宜拿我的作业本去当草稿纸,卫生纸,甚至卫生巾。可能性10%;三、本班有女生暗恋我,想藉此向我表白,就像当年愤青给一号送信一样。可能性89%。至于外班女生就排除在外了,因为当时班长和老二坐教室最后排,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况且班长还要点人数记考勤,教室里所有人都扫过一遍,并没有发现外班来旁听的。愤青又建设性地提了一种可能性:数学老师暗恋我。这一可能立时遭到我们大家的否定,我还狠狠踹了他几脚。
我问沙沙该怎么办,沙沙说等呗,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能把拿你本子的人找出来?虽然我平时喜欢看推理,还自诩是中国的波罗福尔摩斯加金田一耕助,但要找出这样一个人来还真是不太现实。于是我也只好同意沙沙说的。
几周以后我就把这件事忘了。我一向很有求知欲,比如时常打探沙沙进大学后一共有过几个炮友,我的脚臭到底能让老二忍耐到什么程度,愤青和螃蟹谁的鼻毛更长。但我的求知欲没有在这件事上起作用,因为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个隐秘的怀疑,那就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整我,说不定他们也参与在内,目的就是要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于是我就干脆不想,顺其自然。其实是我懒。顺其自然其实就是一种很消极的生活态度,一个人总是顺其自然的活着,久了就会变成和我现在一样懒。高中时我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那时我早上六点起来读英语,中午不睡觉在教室里看笔记,晚上啃数学题啃到两三点。那时候我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是我现在每天睡眠时间的二分之一。
不管怎么说我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忘了,反正我们班也没几个女生看得过去的,再说现在我也没心思找女朋友。为了她,我宁愿当天煞孤星,尽管当初高中的兄弟都说我其实是天傻孤猩。
上学期学的概率学告诉我们,小概率事件是不会发生的。这一论断被数学老师自己推翻了。几周后的数学课上老师亲自把作业本还给我,还问我是不是把班里的所有女生都问遍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冷漠的数学老竟师也有这样的幽默感。老师说这是对你平时逃课的小小惩罚,我委屈地说这学期我就逃了一次啊,老师说你以前的旧帐我都一直记着呢,要不要我说给你听?我摇摇头,在心中感叹眼前这个女人脑细胞主管识别和记忆面孔那一块之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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