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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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顶无聊的。由于这是我最后一个寒假了,加上我签了长虹,父母就没大管我,由此我得以每天顺利睡到十二点起床,睡醒了起床就吃饭,吃过饭就跑出去找一帮狐朋狗友打麻将,斗地主,看A片。
楼下小卖部的漂亮姐姐已经嫁人了,由少女成了少妇,连肚子都被她男人搞大了。看到她我不禁感慨光阴真他妈像箭一样,四年不知不觉过去了,少女成了孕妇,新生也成了毕业生。
这是一个模糊的信号,似乎我已经开始为即将结束的大学伤感了。
在家呆到过了年我就返校实习了。学校要求我们在三月份实习,当然并不一定要回学校住,在家实习也可以,但我上学期走之前就已经联系好了长虹成都分公司实习,于是我就回到了学校。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不光是寝室,整层楼似乎都没有活人。我打了几天游戏才跑到分公司实习,分公司叫我去卖场锻炼,我去卖场站了一天就再也不去了,回到寝室上网玩游戏。现在寝室螃蟹那台能上网的电脑空着,不好好利用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二个回来的是老二。老二一来就把我从螃蟹机子上赶下去,我抗议道你自己不是有机子吗,老二说是啊可是它现在在班长桌子上呢,我说那你去拿啊,老二说操,又没有他们屋的钥匙,我说那你叫班长快点回来啊,老二说所以我才要用螃蟹机子给班长发邮件叫他回来啊,我火冒三丈:你不会打手机发短信吗?老二说班长手机已经欠费了,不信你打给他试试。
我给班长打了个电话,果然他的手机已经欠费了。
不是还有愤青和马鞭吗,打电话叫他们快点回来啊,我突然想了起来。老二和蔼地一笑:愤青在西昌一家酒吧实习,要四月份才能回来,马鞭到嵩山少林寺出家去了。
酒吧?愤青不会是当鸭吧?马鞭出家了?我的思绪一片混乱,顾不上再和老二抢机子了。
老二没去实习,他的实习报告在家时已经找人盖好章了。大四的实习就跟婊子的处女膜一样虚妄,只要回来时你的实习报告上有企业或单位盖的章证明你实习过就行了,而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实习过并不重要。我没有实习,既然没实习就要找人帮忙盖章,不然实习的六个学分就拿不到。但这事不能找家里,要是我妈知道我没有参加学校要求的实习又会念经一样把我念死的。没办法,我只好自己用彩色笔在报告上画了一个章,画得虽然难看,不过看上去也像个章了。老二看了我的实习报告好奇地问宏远是什么企业啊,名字挺不错的,应该是家大企业吧,怎么我从来没听过啊,你小子不错嘛,实习还当部长啊。我自豪地说宏远就是我们家楼下那家小卖部,我寒假在那实习当小卖部部长,这是我为这家小卖部设计的私章。
班长终于回来了。我一边嚼着班长带来的土产一边对老二说这下你可以用自己的机子了,快把螃蟹的机子让给我。班长听了叫道那怎么行呢我还要看电视剧呢,上学期走的时候就已经下好了,我们屋不是还有愤青的电脑吗,你用他的好了。我正想打电话问愤青机子密码多少,老二说不用打了,他的手机已经欠费了。我一打,果然,愤青手机已经欠费了。老二惋惜地摊着手说这就没办法了,你只有祈祷班嫂早点回来吧。
我狠狠地又抓了一把土产放到嘴里。无奈我只好继续在自己机子上玩单机游戏。
几天以后马鞭回来了。算起来大三的早就开学上课了,而他现在才回来,迟到了足足半个月。我看着他头上茂密的头发,不解地问你不是出家当和尚了吗,怎么还留着这么长的头发?马鞭听了大吃一惊:谁说我出家了?我不过就是在家多玩了几天。正说着愤青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寝室,看到他我更吃惊了:你不是在酒吧实习要四月份才能回来吗?愤青把背包当暗器向我扔了过来:你以为老子当鸭啊,老子压根就没实习,实习报告是找亲戚帮忙盖的章。

我狐疑地把目光转向老二。老二扭过头,出神地看着边上空白一片的墙壁。
三月份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学期四分之一的时间匆匆流过,我们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有三个月才毕业,在我们眼里这三个月似乎成了永恒。
老二的考研成绩出来了,总分三百五十七分,但是英语只有五十七分,而今年的英语分数线是五十八分。老二无暇感叹天意弄人,一天到晚忙着在网上申请B类C类学校调剂。
四月一号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这天沙沙回来了。看到久违的沙沙我们特别激动,拉着他问长问短顺便帮他把包里吃的拿出来……我们问起沙沙实习的经历,沙沙一脸沧桑地说我这几个月都在酒吧实习呢,对了螃蟹还没来吗,哦对了,他跟我说过他好像要到嵩山少林寺去出家。
螃蟹并没有当太久的和尚,接到他要回来的电话我们兴奋得睡不着觉。既然睡不着,沙沙就提议大家一起出去上通宵,早上再去车站接螃蟹。班长是从来不去通宵的,就排除在外了。大二大三我已经很少出去上网了,这次出去一看才发现学校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时代的脚步实在太快,原来我们常去的那家网吧现在成了公厕,原来的公厕现在成了面馆,而原来的面馆现在还是面馆。我们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家外面看上去像公厕一样的新开网吧。
我们看了一晚的A片,到了早上六点多的时候排着整齐的队列朝火车北站走去。走了一会沙沙受不了了,说我们还是坐公交车吧,这样走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我们这才醒悟过来,到公交站上了一辆69路车。
到了火车站出口我们就开始等。我们等。我们等。我们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愤青耐不住了,问沙沙:“螃蟹的车次是多少?什么时候到?”
沙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应该没有告诉我,他只说他早上到。”
“靠,车次和时间都不知道,接个毛的人啊。说不定早就到寝室了。”愤青大叫。
“给他打电话吧。”老二说。
“我和他都是QQ和邮件联系的,他每过一个礼拜下山去城里上一次网。他早就不用手机了,他说那是俗物,只有俗人才用。”沙沙说。
“给班长打电话问问吧,看螃蟹到寝室没有。”我建议。
“班长的手机还在欠费。”老二面无表情。
“班长的手机还没充?”
“是。从回来到现在他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只干一样事情:看电视剧。”
“那打寝室座机吧。”
“你没看通知吗,今天学校电话线路维护,电话打不通。”
“那找个网吧上网联系班长吧。”
“班长看电视剧时从来不开QQ。”
“那发邮件给他吧。”
“你认为他会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开邮箱吗?”
“……”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决定不再等了。我们沮丧地回到寝室,一进寝室就看见光头的螃蟹正坐在电脑前一边抽烟一边打游戏。螃蟹看见我们惊讶地问:“你们到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等你们好久了。”
“班长呢?班长没告诉你我们去接你了吗?”风在吼,马在叫,愤青在咆哮。
对面门开了,班长走了出来:“谁在叫我?哦,是你们啊。哈,已经接到螃蟹啦。回来就好哈,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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