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事重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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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熄灭了;记住了,消失了
―――题记《彼岸花》
假如我可以提前3分钟离开聊天室,也许下面的事情将永远不会发生。。
记得去年11月份中旬,由于来了位外地的同学,中午每人喝了两瓶红酒,饭局结束,乘着酒性我来到联想。我和兰香约好在联想见面的。
我想“干红”的后劲一定是上来了,我头痛欲裂,晕头晕脑地看着屏幕,看着聊天室上的文字不断而机械地上跳着,与我们约定的见面时间超过了20分钟,我非常恼火,因为为了聊天我已经推脱了陪同学上街,看来今天又把时间浪费了。
我越想越是恼火,最近在聊天室我们总是在闹,我在想也许,结束的时候也该到了。
正当我沮丧地准备离开聊天室的时候,兰香来了。我没好气地说怎么现在才来?
她说:对不起有点忙。
也许是酒精占据了我的大脑,我开始肆无忌惮地发起火来,我和她认识已经近5个月,似乎我从没有这样过,我想一定是酒精在支配我的大脑。
显然聊天的最大弊病就是通过几秒钟的文字组织,很难准确把握对方真正的内心意图,同样也很难完全表述自己真实的思想。
因而兰香和我越来越话不投机似乎我已经闻到火药的味道。我想我该去她生活的城市了。乘着酒精的支撑我说我们也不要打仗了,今晚我就去你那,对方长时间的沉默。
我说是真的,兰香说也许你酒喝得太多,你再好好冷静一下再说,我说我现在就下,明天在你生活的城市见,记得把电话开着,我没等她回话,连正常的关机程序也没有,就义无返顾地拔了电源插座。同时关掉了电话。
到了家,天已经漆黑,太太把饭已经烧好,看我回来,太太很是差异:“你不是说今晚陪同学,不回来吃饭了吗?”“哦,公司有点业务,我今晚要去上海”由于工作的关系,我经常是说出差就出差,太太没有任何怀疑。
我带上太太准备好的旅行包,穿着“皮尔。卡丹”的西装和“华伦天奴”的皮鞋,系着平时不舍得系得300元的“苹果”皮带,开始了我冒然而突兀的浪漫之旅。
火车是晚上10点的,初冬已经有了寒意,在车站广场被簌簌的寒风一吹,我头脑明显清醒了许多,我有点后悔,似乎觉得这个决定过于仓促,仅仅用几分钟的时间就决定的1000公里之外的浪漫之旅是否显得太轻率?
我在车站徘徊着,是回家还是进站?“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哈姆雷特的话在我耳边回想。最后我狠狠地用手把脸一抹,进站,上车,不能再优柔寡断了,否则我将终生有个解不开的结。
临上车之前,我拨通了她的电话,那时已经是晚上9点。
我说我已经上车了,你听呼啸的列车声音。
她似乎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并不显得意外,她只是问明天到站的具体时间是几点,这样好去接我,还有在她那里呆几天是否要预定回程的车票,我说我明天晚上就回,回程车票到时候再说。
实际我心里在盘算着,如果见了面彼此都不满意或任一方不满意,那我明天晚上就回,因为现实和虚拟毕竟差着太大的距离,虽然我们有过一分钟的邂逅。
这样双方都不显得尴尬,如果彼此满意,我再继续呆着。
还好,车上仍有空闲的卧铺,我补了卧铺车票,进了卧铺车厢,我想我该休息了,我要好好回味一下我和她相识的5个月,要好好休息一会,因为我需要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出现在我朝思暮想的远方只有过瞬间谋面的朋友面前。。。。。。
和兰香的认识是在5月,当时由于公司工作调整,我被安排到一个明显比以前清闲的岗位,说得好听是清闲了,说得难听是可支配的权利越来越少,那段时间我情绪很坏,为了打发天天无聊的日子,我开始上网聊天。
。。
一回生,二回熟,在聊天逐渐上了手以后,她出现了。
记得和兰香的第一次聊天,当时我正无聊的在联想30而立,我夹着烟的右手托着腮帮,眯着眼睛看着别人的调侃。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她聊,当初也许只为她那和我心情相似的名字吧。在客套寒暄之后,我们因共同的话题而忘却了时间。
我一直以为聊天其实就是与对手下棋,只有棋逢对手才可长久,我一直对自己的言谈充满自信,对任何话题自我感觉从不怯场,但我感觉我这次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无论是什么话题总能较深地切入。时间在不经意中流逝,窗外天已经黑了,整个公司可能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想我们都该回家了,因为毕竟双方都有爱人和孩子在等着晚餐。
我说:“今天聊得非常愉快,但我必须要走了,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老婆和孩子呢。”
对方长时间的沉默,我知道她和我心情是一样的,只要我们互相礼貌地说出“88”那么今生再遇的概率几乎是零,因为在这里想有目的的找个人,比大海捞针还难。
“你有博客吗?如果有请你给我,我的是www。***。***。只能是这样了,即使对方是善意的谎言也只能如此,我突发奇想,说:“今天晚上你在吗?要不?晚上8:00仍在这里不见不散。”
对方仍在长时间的沉默,我想一定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那么好吧,今天晚上仍在这里,不过我可能要晚点,如果我没有来请别介意,我争取吧”两分钟后屏幕出现了文字。
“也只能这样了,彼此好运吧,88”,我兰香失落地说。
月光已经泻在我的办公桌,我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支烟,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尼古丁已深深地游荡在我肺里再长长地吐出,真正的有着意犹未尽地感觉。
显然晚上在家上网聊天是不明智的,吃过饭,我主动地洗过碗整理好家务,和太太撒了个谎说晚上要和一个客户谈点事情。
网吧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让我窒息,看着边上那些打着赤膊,把脚翘在桌上还不时用手指抠着脚丫的人,我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抽着香烟傻傻地等着那个名字的出现。
兰香出现了,可以说是准时出现的,随着聊天的进行,我明显感觉她心不在焉,原来她也在网吧,我能想象一个38岁的知识女性在网吧聊天是多么的尴尬,我也如此。我说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仍在这里如何?对方似乎是如释重负,说:“好吧,明天见”。
那天晚上的聊天我知道她是大学教师,学计算数学的,丈夫是一所大学科研处的处长,她今年是38岁。和我同年。
离开乌烟瘴气的网吧,心里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感觉,我能感到有一种思念已在我心里渐渐蔓延开来,也许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我感觉这样的心情似乎已经在我心里沉睡了10年了。
在回家的路上,看着灯红酒绿的都市夜晚。我一再告戒自己:别陷进去了,这只是虚拟的。这只是游戏,千万不能作茧自缚。千万不能舍近求远。
然而那天晚上我还是睡到孩子房间,我打开MP4,带上耳机,选了一首西班牙盲人作曲家罗德里哥的吉他协奏曲《阿兰胡亥斯协奏曲》,我需要感受黑暗的心情,我似乎很久没有那样了。
我直挺挺地躺在孩子的床上,双手放在腹部,看着倾泻的月光,“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何梁!”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曹丕的《燕哥行》,难道真的是沉睡的**正在慢慢地苏醒吗?
叔本华说:局限与节制有助于我们改善人际关系,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心灵距离。我想这是对的,客观的物理距离反而使我们彼此没有戒备,无话不谈,整整8月,她放假在家,先生忙于行政事物,孩子也在上学,这为我们提供了更多聊天的机会,有时候我们一聊就是6,7个小时,累了,彼此说声休息10分钟,再接着开仗。当时我们已经用上了QQTM2007。
那段时间既是美好的但又是心灵煎熬的,我经常晚上有种绝望地感觉,总觉得自己在漆黑的铁屋里,伸出双手,想抓住一样东西,但有着一种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的感觉,我想她也是这样吧,真的该结束了。
8月底由于出差我去了北方顺道去了她生活和工作的城市,我很想打个电话给她,但我没有,我去了她工作的学校,走在寂静的校园,看着她和我提过的,办公室门前的梧桐树和家属区的雕塑,我想她一定是躲在自家的空调房间,安详地休息吧,我没有想到见面,因为我们还没有互相寄过照片,如果见了面彼此双方不满意或一方不满意,这种游戏只能是结束,我和她似乎都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在学校的教工食堂我吃了个中餐,我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看着众人买着饭菜,我想兰香一定也在那些面色祥和的人群里,因为她和我说过,中午家里没有人,一般在食堂简单吃一点,我突然冒出一个注意,我拿起电话,拨了她给我的号码。
我边喝着啤酒边我环顾着四周,看到20米开外,一个正背对着我的女人,边吃饭边拿出电话,我当时由于激动,非常紧张。
“是你,你现在在哪?”她知道我出差,我强压心中的兴奋,但已经感觉有点语无伦次,“我,我,我在大连,你在干什么?”她说:“正在食堂吃饭呢!”明显的北方口音,显得极美。我说:“我可能后天回去,咱们后天在聊天室见”我匆匆地挂了电话。
饭我是没有心事继续吃了,我还要继续我的游戏,我故做匆忙地来到那女人的面前,“请问总务处在哪?”
在她很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告诉我具体方位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远比我想象要美丽和年轻的脸,这是一张优雅的脸,给我的感觉是既有礼貌又是那么拒人前里之外,我们的眼睛相碰了有两秒钟。我把眼光收敛于饭桌“谢谢”。我想我该逃离了,否则我将无法克制。
回到公司,我们按着约定的时间准时上网。
“我见到你了!”我笑着敲打着键盘。
“???”
“是的,在你们教工餐厅啊,你还记得有帅小伙问你总务处的地址吗?”我笑。
“!!!?是你?不可能吧?”明显得诧异。
“是啊,那小子如何啊?”我仍在调侃。实际也在坎坷不安地等待判决。
“哦,是记得有个丑老头问我地址,是你?”同时送过来一个嫣然一笑的符号。
“是吗?如果那个老头是我,你介意吗?”继续地调侃,其实我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比较自信的。
“还可以吧,那你觉得,如果那个中年女人是我,你失望吗?”
“我很失望。”我故意在留着后话。
“:(是吗?”一个生气的符号。
“难道不是吗?我和你说过:我喜欢杜拉斯的一句话:我喜欢你那张被岁月折磨的脸,你的脸似乎没有我希望的那样阿,显得过于年轻了。”我莞尔一笑。
就这样我们又继续了几个月,但似乎聊天次数于时间成反比趋势。

天已经亮了,火车正在北方苍茫的大地奔驰着,北方的初冬雾气很大,看着窗外的原野在雾霭中,随着急速的列车移动而忽隐忽现,我想这是梦幻吗?
上午9点,火车准时进站,迎着明媚的阳光,我故作悠然地走出出站口。
她远远的站在出站口,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脚踩着短靴,身披着藏青色的羽绒大衣,我想她已经在外头仁立良久。阳光均匀地从背后洒在她柔顺光洁的头发上,又流泻到轮廓圆润的肩膀,逆光和激动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感觉一个白皙美丽优雅且丰腴的异性渐渐走来,我牵强潇洒地快步走过去伸出右手,“认识我吗?”
她微笑地伸出右手:“你好!”
“历史性的会晤阿。”我继续做秀。
她看上去有点唐突,不再有聊天时表露的野性和上次匆匆会面时漫不经心的优雅。
她说:“住宿已经定好了,现在就打车去吧。”
在车上我故意找着话题,说着对她城市的感受,她一直是低着头在那甜甜的笑着,我心释然,我一定没有让他讨厌啊。
绿源酒店到了,这是个三星级的酒店,从感应门进了大厅,我正准备订房,她不经意说“我已经用我自己的身份证替你订过房了,208房,你去吧,过半个小时我就来。”
进了房间,我有意把门开着。我兴奋的躺在床上,这是梦吗?
兰香来了,原来她是帮我拿回程的车票。
她说:“这是今晚的卧铺车票,必须提前预定”。
我说:“你是赶我走吗?”
她说:“真的不是,但你昨晚说今天得回的呀。”
两个圈椅我们一人一把,这时双方都感觉有点尴尬。
她一直闭着眼睛在笑。
我说:“你傻笑什么阿?”
她说“我在努力地想象那笨拙的企鹅呢!”
哦,我知道我的QQ是一个企鹅。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优雅的女人就是我在聊天室交往近6个月的兰香吗?
我总感觉有种幻觉并且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那个兰香应该是永远生活在QQ上的哟。
虽然我对眼前的女人非常的满意和喜欢。但我还是觉得与我聊天的兰香仍生活在遥远且缥缈的虚拟世界。
“把门关上吧,我有点冷。”她抱着双臂。
为了不让她有其他猜疑,我一直有意的开着房门,听了她的话我欣喜地起身,匆匆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再轻轻地反锁上房门。
在我们两的世界,在近在咫尺的距离,我细细的端详了我梦中的情人。
她有着一张保养很好的白皙的脸庞,五官匀称,挺直的鼻梁上有着一双稍微小一点的眼睛,我不知在哪本书上看过,小眼睛的女人是充满智慧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能在不经意中洞穿世界的一切,而她刹那的心情变化由于眼睛不大,而难以让人发觉内心的世界。我想这一定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依然甜甜的微笑着,好像并没有受到长时间寂静侵扰。
就这样彼此翘着二郎腿坐着,回忆每一次的聊天及解释聊天时可能没有说清楚的内容。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
下午又继续说不完的话题。
“让我看看你的手吧,因为看女人是否富贵,只要看她双手就行了。”我想我必须要改变路径。
她腼腆地伸出右手,同时眼睛勇敢地直视着我,象个初恋的女孩,那种在聊天室时我想象的优雅和野性已经荡然无存。
当我右手接触她右手的刹那,我感觉似乎有着电流从身上流过,那是我十几年没有的感觉。
我抓着她的右手,从轻抚到紧握,我想,电流已经流经了她的身体。
她静静地抬起头来,微微地闭上双眼,10几年沉睡的**终于爆发了。
我低下头拼命地闻着她的头发。唇与唇终于相碰了。她死死地搂着我的腰,我下俯着搂着她圆滑的双肩,舌与舌在缠绵着。整整30分钟我们就这样毫无间断地湿吻着,她一直没有睁眼,我想她是害怕面对现实还是充满者快乐呢?
她在幸福地呻吟着:“我有十几年没有这幸福的感觉了。真幸福啊,”
我何尝不是哟,我们贪婪的彼此享受着。
当时控制我们行为的我想不再是大脑,而是下面的身体。
我们仍在激烈的狂吻,同时互相在探索着更深的世界,从山峰到平原到草地到沼泽,一步一步探索着,直到火山的喷发。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我搂着她平躺在床上。
“你一定是想到了“渡边淳一”,她凄楚地看着我。
我凄清地看着这张美丽的脸“知我者兰香也”。
是的,在聊天的时候,我们探讨过《失乐园》,当时总感觉那是一种不可思意或是作者杜撰。
但今天我和她都强烈地意识到,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经历是很难完成那心灵的独白的。
我真的难以肯定我们**的过程有没有相爱的成分,我不愿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看得出她在尽力让彼此快乐着,确实我们都奢侈地享受到了彼此带给对方的**的极限快乐和精神酒神般的愉悦,我想我们快乐得没有了灵魂,我们要永远这样下去,带着极限的快乐,甚至去死……
晚餐是极丰富的,就在酒店,我们点了4个菜,两个杭帮菜两个鲁菜,她在家偷来一瓶“景阳岗”的白酒和10听啤酒。
借题发挥,我们从景阳岗的酒谈到了武松,继而引入到金瓶梅,继而再深入到人性,实际我们都是在为彼此的荒唐寻找理论的依据。
不知不觉,我一人喝完了一斤白酒,兰香也喝掉了一听啤酒。
“我想我原定的那趟列车已经早已离站了。”我笑着边喝边看着她。
她似乎一点不诧异“哦!对了,看,我们都忘了这件事情了,你哟,真是乐不思蜀了。既然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就是200元吗?明天再回吧”
我很感动,不管是有意忘记还是真的没有想到,我想最起码她是愿意我继续呆在她生活的城市的。
。。。
晚上,我疲倦地躺在床上,我猛得想起该打个电话给家里,太太这时也许还在督促孩子学习。
我拨通了电话:“是我,家里还好吧。”
“哦,是你,一切还好。我正帮孩子梳洗呢,你要注意身体啊,明天,天气预报,北方有冷空气南下,在外保重身体啊,你什么时候回?”
“哦,家里让你劳神了,我后天回。”
“别再废话了,快挂电话吧,否则浪费钱了。”
我苦笑一下:再见。随即挂了电话。
我想太太也许正在帮孩子辅导完功课,替孩子打洗脚水,她一定仍是那么满足和安详。
说句实话,我们夫妻两个可以说在外人看来,是美满和谐且令人羡慕的,10年的婚姻似乎从没有伴过嘴,总是在平平淡淡中,慢慢度过,真正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然而,心中的本源总在呼唤我某种东西。我清楚我们为了守着一个需要彼此呵护的家庭,守着一份需要殚精竭虑的工作,长年累月已经耗散了我们的灵魂和**。
难以明白的冲动和浪漫似乎永远在太太的心里死去,而我却是在重新苏醒。但我不清楚,说道灵魂,到底是她快乐还是我痛苦。
在黑夜里,我点了支烟,黑暗中犹如鬼火的烟头,在忽明忽暗,我想:生命也许就象这支烟吧,只要你点燃了它,不论你是吸还是不吸,它都要灰飞烟灭,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第二天仍在疯狂中度过。
晚上我们去了酒吧,我想她应该是从没有去过那种场合。名为阳光的酒吧从外面看和普通的酒吧没什么两样,但绕过前廊,步入正厅,却被那份与众不同的独特韵味所吸引。
我轻车熟路地带她坐在隅居一角的白色沙发上,显然她有点拘谨,毕竟这是她生活的城市,我是无所谓的,但我必须替她着想。
昏暗的灯光使人显得暧昧,无论是挂在墙上的招贴画,还是栩栩如生的塑像,似乎都在无声地表诉着某些震撼人心的情愫,或壮丽、或凄美的浪漫。钢琴在耳边久久萦绕,我们的心仿佛也被特殊气氛滋润得醇厚起来。
她仍是凄楚地看着我:“我们到底会有什么结果?”
“是啊,会有什么结果哟。网络虽然让我们彼此相识,但道德的约束我们只能象鼹鼠游荡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我无奈。
“但我真的有着一种从未体验的快乐。但也有点后悔。觉得有种背叛。”
“我也一样,也许在我们垂垂暮年时候能对有如此的另类情感而欣喜呢?”我努力的开导着,虽然我知道她的智商不在我之下。
“昨晚我做了一个晚上的梦,你知道我梦到了什么?”她优雅地呷一口琥珀色的红酒。
“渡边淳一”我笑着对她举起了酒杯。
她嫣然一笑。
“记得荷兰阿姆斯特丹有个教堂,上面刻着这样一段话:事情既然这样了,就不能那样了,现在体会真是如此啊”。
“是啊,有些东西我们想回去,但理智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是再也回不去了。”我们的战斗又开始了。
实际网上的情人就像印制精美的烟花,一旦瞬间燃放,也就荡然无存,但是,烟花毕竟是要燃放的,即使知道它粉身碎骨。在这个世界消失。
该结束了,为了彼此的幸福该结束了。
。。。
她一直把我送到站台,我们紧紧地拥抱着,旁若无人,她的眼泪已经下来,我能感觉那不是造作,我的眼睛似乎也已模糊。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崖。那首梁昭明太子《文选》所录的《行行重行行》的佚名作者与之执手相看泪眼,竞无语凝咽的一定也是为多情的美丽女子。
火车“哐”的一声启动,我知道这是一张永无回程的“ONEWAYTICKET”
看着她那张既有满足又兰香失落的脸,我故作潇洒地挥挥手:再见,其实彼此清楚这将是永别。
泰戈尔说过:“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我也想不留心任何痕迹,车票可以甩掉,地图可以扔掉,甚至兰香留在我身上的体香也能洗掉,但刻骨铭心的两天能够象扔车票一样扔掉?
电话响了“你好,我是兰香,谢谢你来看我,我将永生不忘我们在一起的两天,我知道如果再走一步,那将是两个家庭的毁灭,我们没有光明,只能是黑暗中的鼹鼠,只能在黑暗里偷享见不得人的快乐,按我们的约定删除我吧,我已经删除了你,你现在在哪?”
我迷离的按下”NO“键,随后苦笑地删除伴我近5个月的号码。
列车仍在北方黑色的苍茫大地飞驰,不时相向而过的列车,呼啸着,留下瞬间惨白的灯光
随后归于更黑的夜幕。
窗外已经下起了冬雨,看着顺着车窗蜿蜒而下的雨水,似乎我的眼睛已经模糊。我感到一种忧郁的伤感和心里一种快乐的潮湿。我喝着她在家里偷出来的啤酒。斜依着车门,头紧紧地抵在冰冷的车窗上。
是啊,我在哪,我现在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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