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决定 夜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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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上抱着电脑。其实,她很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因为宁静无人打扰,这样她就可以创作了。米妍平时喜欢写写小说,但是却不是爱情的,虚无飘幻的神魔世界才是她的最爱,现在她已经是一个网站的签约作家,并且也出版了一本书。平时只要抱着电脑思绪就是倾巢而出,但是今天。。。。。。。
米妍抓了抓头,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最终决定放弃。
外面的空气似乎很好,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庭院,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看着对面坐着人,米妍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自从四天前叔叔跟妈妈去度蜜月了之后,她的行动彻底受到限制,就像此刻她被胁迫坐在这里一样。原以为即使叔叔跟妈妈不在家,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也不会改变,但是这样的情况又说明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唯一不变的是这样的沉默。
合上电脑,她决定去跟编辑打个电话,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的话,那么她的写作进度要延缓了。应该先去道个歉。
“干什么去?”,未抬头,问题来的又快又准,在她刚起身的时候。
“我想回房去打个电话。”
“在这打。”
“算了,我晚点再打吧。”她并想让他知道太多的有关她的事。坐回原位,再次将思绪沉淀,也许她可以在晚上写。恩,晚上他不会出现。
司徒涵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先前的动作,此时她才发现他再看一本超厚的原文书,她的英语不是很好,只能勉强读出书的名字——国贸理论发展史。这种书应该到大学才会读到,但是看他翻页的动作,似乎很轻松,这样的他让她吃惊。
强制、霸道、冷漠,这就是她眼中的他。她从未试图想去接近他,了解他。不讨厌他,但却没办法亲密,没有原由。像现在这样的限制,她虽不满,但却未出异议。直觉的她知道,如果抗议,他们的关系会变的恶劣。她实际上并不在乎,但是妈妈出发前却叮咛她要好好跟他相处,她希望妈妈开心,所以她沉默的接受。
似是受到她视线的干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抬起头看像她,同时也看见了她眼里来不及收回的探究。
“饿了吗?”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点沙哑。
米妍细细琢磨他的声线,按照平常的记录来看,这样的问话,应该算得上温柔了。她很想说不饿,但是肚子确实有点空虚了。
“想吃什么?”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司徒涵径自问着。
这回她听出来,他似乎心情很好。如果不是太阳当空照,她很想知道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
“披萨吧,好久没吃了。”无聊的翻着电脑里游戏,她答的不是很用心。
他起身,离开,不一会又回来了。知道他是去通知李伯了。
“这几天怎么没看到晟他们来找你?”
人的感情还真是奇怪,原本陌生的人,转眼也可变成朋友。几天不见,想念得如此自然。抬头,看见司徒涵冷漠的脸,刚刚心情还很好,可现在他在生气,那眼里明显写着生气两字。
“他们很忙吗?”也许是对于朋友的不能到来,他很在乎。“如果想念他们就去找他们,不一定要等他们来找你。”不懂自己干嘛要说这么多。
“在赶我?”冷硬却又饱含愤怒的声音。
“算是吧。”她也需要一片安静的天空。
砰!厚厚的原文书被甩在茶几上,带着愤怒。
米妍依旧看着电脑,对司徒涵的离去,并为在意。此刻她脑中闪过是所有关于故事的发展情节,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飞舞着。
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直到肚子饿的不行,胃开始绞痛。抬头看见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下午4点,想起身去厨房找些吃的,可是麻痹了双腿根本无法站立,懊恼着重新坐回沙发,想着以后不再盘腿坐,想着也许自己该买个轻巧的笔记本,这个似乎有点重了。
这个家每个人都知道米妍喜欢写点东西,习惯了之后,再也没人会在她写作时出来打扰。轻轻的揉捏着双腿,她考虑是先吃点胃药,还是先吃饭。
食物的香味引诱着米妍回神,兴奋得看着李伯手里的披萨饼,决定先吃饭,既然是饿疼的,那么吃饱就不会疼了吧
“小姐,以后别这么样了,用心是好,可是也要吃饭啊。”老实的李伯,眼里盛满心疼。
“谢谢。”咬一口,感觉披萨在嘴里融化,她满足的闭上眼。
“小姐。。。。。。。”欲言又止。
“什么?”
“少爷把自己关在书房,一直都没出来。”
“是吗?”是从上午开始的吧,跟她生气,却把自己关了起来?还真像个孩子。
“少爷从小就没有妈妈,老爷又忙着生意,常常都是把少爷自己放在家,让保姆看着。记得有一次啊,少爷看电视,看到一个姐姐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说希望有一个姐姐,就像电视上的那个一样,可以保护他,疼他。”
“李伯,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希望她去疼他吗?
“小姐,你也许不知道,对于少爷来说,他渴望有一个姐姐比渴望有一个妈妈要来的激烈。自从小姐和夫人搬来以后,少爷比以前开朗多了。”他从小看着少爷长大,他明白少爷,得不到这个姐姐的关注,对少爷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就像今天一样,所以他希望小姐可以明白这一切,对少爷好点。

米妍沉默的吃着披萨,感觉这味道似乎有点涩了。李伯叹口气,起身离开了。
如果可以成为姐弟,这是李伯的希望,也是叔叔跟妈妈的希望,甚至是司徒涵的希望,但是,对她来说很难。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也许她可以听从他们的希望,对他好,但伪装的疼惜,在被拆穿之后是更深的伤害吧。
那就这样吧,维持现状,几年以后,他长大了,对姐姐的情怀就会淡忘了吧。
夜空中闪烁着星星。月光柔和的洒向大地,阳台边树叶也沾上了夜的露水。伸手就可以触摸。
身后传来响动,米妍回头,看到司徒涵站在那里,如夜一般漆黑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轻叹一口气,她慢慢走向他,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就这么定定的互相凝望着。他似乎爱上每天睡前这样沉默的跟她到晚安。
米妍在想,她会不会在20年后就皱纹满面,变成一个老太婆。如果一直以这样的状态生活下去的话。总是不停的叹气,总是无奈着,总是看着这张脸,总是共同的生活在一起。。。。。。
收回视线,转身,回到阳台,但心却没了刚刚那的闲逸,她只想让这夏夜的风吹走他的无奈和他沉默的悲伤。
这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悲伤,即使他一直沉默着,即使她没有回头看他。心有些微微的酸涩。她忽然觉得,她有义务去消除他的悲伤。
叹气已是习惯。这样的夜,这样的他,竟让她也感染了这份伤感。回身,牵他的手,感觉他的僵硬。
“一起看看星星吧。”
他的眼里闪着惊喜。
两人手牵着手坐在阳台,仰头看着星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只看着。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知道北斗七星吗?”今天的七星特别的明亮,她突然很想跟他说。
他迷惑的看她。
“它们每一个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属性。”她指着天空细细的解说:“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
她看着他笑的怀念:“这些都是爸爸告诉我的,小时候,我们住在乡下,到了晚上爸爸总是抱着我坐在庭院里,一遍又一遍的给我讲北斗七星。”那个时候只要她能完整的说北斗七星的名字,爸爸会高兴的奖励她一块糖。
“我还答应爸爸要做最亮的玉衡,让爱我的人都能看得到我,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
“知道吗?在开阳的身边有一颗名叫‘辅’的伴星,这一辈子我只想让我爱的人陪着我。”她的目光灵动而又飘远。
手被握的生疼,想抽回,却看到他受伤的表情。
他仅仅只是个孩子,一个渴望被爱的孤单男孩。不讨厌他,那么即使不喜欢他,她也没有权力去让他受伤。
“李伯说,你希望有个姐姐。”她轻笑,因为他的眼里的慌张和窘迫。
“李伯说,你希望我疼爱你。”这下他直接甩开她的手,大步往房门走去。
“我想抱抱你。”
司徒涵僵硬的站在那里,瞪着她,手还停在门把上,即使是这样,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那诧异多的竟可以盖住惊喜。她似乎吓倒他了,在相处了一年多后,首次对他伸出双手。
轻轻的将他抱住,感受着他的体温。
窗外树上的蝉,一遍又一遍的欢快地叫着“知了。。。。。。。知了。。。。。。。。”这个充满诱惑的夜啊,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时间在黑夜里慢慢散去,一切都未改变。她还是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司徒家的别墅的时候,米妍和司徒涵已坐在餐厅,沉默的吃着早餐。期间米妍不断地接受来自司徒涵困惑,受伤的眼神。
米妍突然掀起圣经里的一段话,当光明来临,一切罪恶都被消散。昨夜就是不该存在的罪恶。所以当清晨到来的时候,昨夜就成为过去。不需要记忆。
米妍已经看到司徒涵放下的碗筷,她突然很想逃,她很害怕他问起昨夜的事,她没有办法对她说出那是个失误,在她的主导下发生的失误?哈,没人会信的。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气。
米妍低头看响桌上的手机,不经笑了,来电显示——妈妈
“妈妈!”
“小妍,想我们了吧。”妈妈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嗯。”明知道妈妈看不见,她任努力的点头。
“我跟你叔叔现在到日本了,再有一个星期就该回去了,到时给你们带礼物。”
“谢谢妈妈。”
“你跟小涵相处的还好吗?”
“嗯,还行。”如果只算昨晚的话。
“噢,那就好。”电话那头明显送了一口气的感觉“对了,小涵在你身边吗?你叔叔有话跟他说。”
“嗯。他在,等一下。”将手机递给他,继续低头吃饭。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只听司徒涵在那嗯嗯啊啊的,不一会就把电话还给了她。
窗外的雨丝飘了进来,透着一股凉气。
夏天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是瓢泼大雨,庭院里的花草全被这雨清洗的格外鲜艳。
良久,轻叹一口气。
这样的天就像我们的青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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