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5 方天画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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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嫣静静的坐在窗边,窗外芳树郁郁、百花斗艳、湖水盈静、鱼儿轻舞、雀鸟弄喉、彩蝶恋花,一幅昂然天堂之色,却令祁嫣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她很害怕,害怕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害怕梦醒后宁祁仍然是那个傻傻的孩子。半晌幽幽一声长叹,道尽了这百般味道。
蓦然,门‘吱呀’一声打开,祁嫣转头望去,却是一身白色戎装的宁宣静静站在门前。
两人默默对望,半晌,宁宣喃喃而言:“嫣儿……祁儿怎么样了?”
祁嫣仍然冷漠地看着宁宣,没有哼出半句。
宁宣长叹一口气,挥手斥退了身后仆人,随后以难见的温柔语气说道:“我知道,当年我从东楚将你强娶而来,使你心生怨气。可…可也是我太爱你,不然我为何将我们的孩子取名宁祁?……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可祁儿的病总如一根刺,不断折磨着我,让我……”
祁嫣冷冷的将目光转向窗外,仍然不说一句话。
气氛异常冷,两人又陷入沉默中。
半晌,宁宣又道:“听说祁儿举止有些怪异,是否……”
晨曦匆匆回到宁府,却见自己的楼门前聚集着一群仆人,不由冷“哼”一声,野蛮的拨开挡路之人,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众仆人终于见到大少爷的‘怪异’,却不敢多说什么,任由晨曦将他们一一拨开。
晨曦进入房内,没想房内静悄悄的。心中的‘她’背对房门,目光留恋在窗外之景。一道高大、霸气、俊朗的白色身影静静的望着‘她’,晨曦不由冷“哼”一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晨曦的冷“哼”声将两人的目光双双拉到自己身上,宁宣不由巨颤,那飘然出尘的身影是自己的儿子?祁嫣亦终于开口“祁儿!”
晨曦向祁嫣报之以微笑,轻轻走到自己的‘娘亲’面前。祁嫣再次抱住晨曦,紧紧地抱住晨曦,颤抖的叫道:“祁儿…”
晨曦轻抚祁嫣颤抖的后背,轻声道:“别哭…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祁嫣颤抖而又惊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娘好怕…怕昨天只是梦一场,醒来就会破碎。”
晨曦莞然,眼前如女孩般的仙子居然是自己这副身躯的娘亲,着实让人好象做梦一般。不由怜惜说道:“是啊,这是一场梦……却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的美梦!”
祁嫣闻言又是莺莺而泣。此时两人背后突然响起颤抖的声音:“祁儿你…”
晨曦静静的转过身,却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晨曦对他可以说没有任何好感,可他偏偏是‘她’的夫君……。
蓦然,宁宣的手轻搭在晨曦肩上。没有多想,晨曦厌恶的挥手推开宁宣。
宁宣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体不由的向后踉仓数步,撞到身后檀木桌才停下。宁宣骇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檀木桌却在他骇然凝望中轰然倒塌。
晨曦不由暗骂自己,想要保护祁嫣还要借助于他,今日自己这个身为儿子的居然忤逆对他动手,岂不是置祁嫣于难地。
“你…你没事把?”晨曦愣愣地问道。
岂知现在的宁宣不由狂喜,以他合后元帅之能虽然没有防备,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推倒的。宁宣心道‘刚才一推没有任何内劲,却如此刚猛,难道祁儿是传说中的天生神力之人?没想到我自负一生,却没注意到膝下生活十数年的傻儿子有如此天赋!如今我儿神智正常,又有如此天赋,岂不是天助我也!’
得闻晨曦关心的话语,宁宣只道自己儿子是不小心,“哈哈”笑道:“没事,没事。祁儿不必自责。”说罢语气又是一转,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是父亲的不是,你…能原谅父亲吗?”
晨曦心中一阵茫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
宁宣见晨曦没有回答,却没有不悦之色,仍然自顾喜道:“下午,今日下午为父就教你我宁家家传戟术。对了,还有,为父会找皇都最好的先生教你读书认字。”随后向门外大喊:“来人!给我请皇都最好的先生来教大少爷读书。”
晨曦静静的看着眼前因喜悦而变的笨拙的‘父亲’,心中却不知道什么滋味。
用过午饭,晨曦来到宁宣的书房前,轻抬起手刚要敲门却又突然顿住伸出的手,不禁暗叹,宁宣到底是真心觉得亏欠,还是为自己有利用价值?若真是觉得亏欠,这十几年的亏欠又如何补救?就连方才他邀自己母子吃午饭亦被祁嫣拒绝。
“是祁儿来了吗?进来把。”书房内响起宁宣的声音,有些涩哑却暗含喜悦。
“恩”晨曦应了一声,推开门走进书房。
宁宣坐在书案旁,见晨曦走进书房,便放下手中公文,起身走到晨曦身旁,将手掌轻按在晨曦肩头,目光中似乎饱含父爱。
晨曦心头不由一颤,宁宣自然间发出摄人气势的雄驱屹立在自己眼前,然而那肩头上的手掌却隐隐有些颤抖。
宁宣轻轻一叹,声音中却似乎搀杂百味,无奈、后悔、亏欠…还有深深的哀伤。雄厚的声音在叹息后响起“这些年父亲真的亏欠你很多……你弟弟…….唉…你想如何惩戒他…我都依你。”
晨曦亦随之轻叹一声,此时此刻却如何也狠不下心肠,轻声说:“宁应他…有狠心杀兄,却没有城府施计瞒过。我若连一个不成器的弟弟也要与他斤斤计较,那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

宁宣闻言不由眼前一亮,朗声大笑道:“好,好,果然有成大事之胸魄。来随为父到练武场,是时候传你我宁家戟法了。”
晨曦一笑,看了看宁宣身后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道:“等你忙完公事,有空时再说把。”
没想宁宣“哈哈”一笑,道:“这些俗事又怎能与我儿子相比。”说罢便拉着晨曦的手向外走去。
来到练武场,宁宣从武器架上随手抽出一把长戟,抛到晨曦手上,随即又抽出一把长戟,摆出架势,嘴中说道:“我宁家之戟,其造型别与普通长戟,以之配合我宁家戟法,可谓奇妙无穷。此戟法由你曾祖父宁断江所创,招式共有十八路,每路约有百种变化,看好了。”随之舞动起长戟。
晨曦看着手上之戟,只觉颇像三国里第一猛将吕布所持之‘方天画戟’不由颇感兴趣。便仔细看着宁宣所耍之戟术,只见周围风声“唆唆”,一把长戟在宁宣手中似乎化作狂风,绚丽刚猛。那知再细瞧下去,心中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一想原是当日在‘麒麟血境’中读过一书中却是这路戟法。
半晌宁宣收回手中长戟,站到一旁对晨曦说:“祁儿,你记得多少耍来看看,不对的地方为父指点你。”
晨曦应了一声,便舞起长戟,不知为何戟过之处却也是风声长啸,不由暗叫过瘾,渐渐沉浸在戟术之中。
宁宣眉开眼笑地看着晨曦舞戟,每一招式虽然并不尽美,却强在劲力够足,果是天生神力。
时间渐过,晨曦舞戟的时间早已超过宁宣,然而十八路戟法却只舞到第十二路。此时宁宣却已惊的目瞪口呆,要知道戟法虽只有十八路,却共有两千多种变化。然而现在晨曦已舞到第十二路,却仍然兴起,戟法亦如初舞般顺利。即便是当年宁宣自己,单是勉力记住招式亦花了十日夜时间。
其实晨曦在‘麒麟血境’中早已将戟法记熟,若不记熟又怎能从血境中出来?但要说舞戟,尚是首次,故舞起来有些生涩。也正是因此宁宣更是认定晨曦乃是刚学。
半晌晨曦舞完最后一式,收起长戟,这十八路戟法舞下来却比宁宣多了两倍有余的时间。
“哈哈哈哈…”收枪而立的晨曦突闻宁宣长笑,只听宁宣畅言道:“祁儿真乃奇才,不仅天生神力,且聪慧过人,当是天要兴我宁家!”
晨曦闻言却是一愣,不由问道:“天生神力?我吗?”
宁宣一笑,道:“祁儿可知你手中长戟多重?你手中所舞之戟足有七十斤,乃我平日练武所用。”
‘七十斤?’晨曦不禁愣住‘这长戟在手毫无分量,我还道宁宣以为我年幼所以…,难道…’心中慢慢浮起那血红色的兽瞳。
宁宣却是不知晨曦心中所想,只见他立起手中长戟,大声道:“祁儿,来与为父过几招。”
晨曦闻言将心中所想抛之脑后,此刻初学戟术,正是兴起,宁宣此言正何自己心意。于是大喝一声“小心了!”便持戟向宁宣刺去,当快攻到宁宣时又使戟法一转,长戟顺势从左上方斩向宁宣。
却见宁宣一脸笑容的看着晨曦,手中长戟一旋,长戟后端准确无误的顶在晨曦攻来长戟之上。晨曦不由后退一步,手中有些酸麻。却哪知这稍一分神,宁宣长戟已攻来。
晨曦平举长戟,硬挡下这一击,只听“砰”的一声,晨曦只觉双手疼麻不已。宁宣的长戟经此碰撞却未弹起,长戟贴着晨曦戟柄直刺而来。
晨曦只觉三魂都要飞出体外,忙松开握戟之左手,侧身闪躲刺来之戟。那知那刺来一招却是虚招,只见宁宣长戟一旋,晨曦右手中长戟已飞出。
晨曦看着飞落于地的长戟,不由有些沮丧。
宁宣却“哈哈”一笑,道:“祁儿,耍的不错。”
晨曦不禁沮丧说道:“只两个照面便败了…我不是天生…神力吗?为什么抵挡你长戟时会双手酸麻不已?”
宁宣又是一笑,道:“武学之道,那有如此容易?为父怎么说也是天朝五大元帅之一,怎能让你这么容易打败?你我双戟力敌,却不及我原因有二。其一,你戟法不熟,无法合理用力。若你领悟戟法奥妙必能与我力敌不败。其二,你尚未修习天道内气,只以本身之力与我相抗。若你习炼内气,再辅之以天生之力,必强于我。”
晨曦迷茫问道:“什么是天道内气。”
宁宣道:“所谓天道内气,是依密法修炼,聚天地间能量精华于体内,对敌时再加以运用。天道内气法门颇多,但上乘法门多不外传。”
晨曦闻言心中暗想‘这天道内气和中国古时内功、修真功法相似。’嘴中喃喃:“我明白了。”
宁宣“呵呵”一笑,道:“我们宁家天道内气当世之中也属上乘,爹会传于你。不过现在先习练戟术,来,看戟。”
晨曦“呵呵”一笑,道:“尽管来!”
两人对练中,天色渐渐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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