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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白天的红树林其实并没有那么阴森恐怖,如果是夏天,这里的确是个谈情说爱鸳鸯戏水的好场合。
而我并不是真的想到郑朵的家里去,只是为了证实的士司机的话,才再次从红树林里穿越,尤其是听了杏儿所说,让我更坚信树林里的士司机看到的鬼,是我应该认识的人,但后果是怎么样我没有去想过。比如真是我所猜想的那个人,我应该说些什么,难不成笑笑打个招呼,说我刚好经过;还是说我专程到这个红树林来找她,是因为我辗压了她哥哥,再顺便也将她辗死。想到这里,我听到我的心在撕裂开笑,似乎杀人开始变得简单起来。
的士司机说得很对,的确有过烧纸钱的痕迹,而且是在我非常熟悉的地方,离交界碑不到两米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两个人躺在这里。我像只狗一样俯身趴在地上,想嗅出什么味道,地上摆着两个橙子一个苹果,还有三根燃了一半被吹灭的香烟齐齐插在地上呈扇形,看来被祭奠的是一个男性,也就是第二位受害者,小辉。只不过,除了一拿就散的灰烬和地上摆放的这几样东西外,找不第其它什么可以证明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只证明了这里的确曾经死过人。
你试过这样没有?你在寻找一件物什时,把家里翻了底朝天也找不着,可是等你放弃了,不想找时,它就这样出现了。
没错,我的玉观音现在正在郑朵的手上拿着,冷幽幽地泛出浅縁色的光,如同现在郑朵的脸色一般。我做梦也没想到,在我赶回家想寻找郑朵的地址时,她却在家里出现了。
郑朵斜靠在她房间的门上,似乎是想找个支撑,手上捏着我的玉观音,眼睛却盯着挂在客厅里面我和杏儿的婚纱合影,脖子上青筋都快撑开喉咙了,但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我试图从她的肢体语言里找到什么,并没有收获。于是我将眼光移向那副婚纱照,照片里的杏儿和我笑容灿烂得如春花一样,杏儿穿着白色的婚纱漂亮得像个天使,我穿的是白西装,里面衬的是宫廷似的白衬衣,脖子上露出的是一根金项练。
“小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将包扔在沙发上,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不动声色地盯着郑朵问道。那块玉偑不代表什么,或者她是从家里某个角落里扫出来也不一定,而且就算就算她从红树林拾回来的,但总不知道这块玉观音是我的吧。
郑朵听到我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很迅速地将玉观音放进口袋,走过来把我的包放好,朝我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哦,我,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你们。真的对不起,这次回来是想给你们辞职的,我收拾下我的行李,准备就走,这个,麻烦你帮我交给杏儿。”郑朵从右裤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打开看,里面只有简短的几行字,信纸上写道:
杏儿
因家中有急事,郑朵不得不向你告辞。在短短的这一个多星期来,你让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亲情,杏儿,谢谢你,非常抱歉不能再给你继续做饭,不能再继续教你织毛衣。祝宝宝健康,你也健康!
郑朵敬上
整篇留言里,没有提到我一个字,不过这时候我已经不介意了,我甚至巴不得她赶紧离开我的视线,我的生活,甚至远离杏儿。
我将信纸叠好,放进衬衣口袋,装做很关切的样子说道:“其实我回家也是想找找你的地址,准备过去看看你的,杏儿说,你突然离开,肯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对了,杏儿还交待了,如果你要走的话,我把这个月工资给你,你等着,我到卧室给你拿钱去。”

“不用了”郑朵叫住我。
“不行,这是杏儿交待的,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家里出事了吗,先拿着吧,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再来找我们。不过,你还别说,杏儿对你可真是好,像自己姐妹似的。”说话间,我已经从卧室里拿出一叠钱过来了。
郑朵立在客厅中间,喃喃地念叨着:“是啊,真好,像姐妹似的。”
我拉住郑朵的手,先将一千放进她的掌心里面,随后又从一叠钱里抽出十张红头像,压在那一千上面,表情凝重地说:“那一千是杏儿给你的,这一千是我给的,如果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杏儿和你很投缘。”
没想到我这个动作引起郑朵很大的反应,郑朵手一翻,两千元像雪片一样掉在了地上,我吃惊地看着她,郑朵眼里转了很久的眼泪滴了下来,埋着头,哽咽着说:“两千块钱能买条人命?”
我向前逼近一步,手心里剩下的钱被我攥得紧紧的,郑朵一抬头刚好凑到我的下巴方,惊恐的眼神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胡大夫。。。。你,杏儿在医院里面躺着的。。。”
我如泄气的皮球般把手搭拉了下来,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斜着眼望向郑朵,从包里掏出烟盒,哆嗦着将烟点上:“说吧,你要什么?”
郑朵的眼神转换得真快,一瞬间从惊恐变成了迷惑,像只刚受了侮辱的小羊羔一样朝门边退去,边退边摇头看着我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如果我说错什么话,对不起。我家人刚过世,心里很难过,我不是要你们的钱,我只是,只是难过。我哥这样,我妈这样,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郑朵说话间已经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这眼泪憋了很久。
我微微松了口气,小声地说:“原来是这样,是我对不起,节哀顺便。”我将地上的钱一股脑全捡起来,理也不理整齐,全塞进杏儿的口袋里,满带同情的口吻说道:“先处理后事吧,处理完了就回来,杏儿真的需要你。”
“不,我真不能要”郑朵急忙来挡我的手,眼睛,鼻子红红的看着我,有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感觉。
“拿着拿着,大哥给的,一点心意。你要真介意就瞧不起大哥。”我又推又堵的塞了进去,指尖碰着一块冰凉的东西,我顺带带了出来握在手心,将手转到背后,揣进了裤子后袋里。
郑朵推搪不过,只得接受,用手擦干脸颊上的眼泪,向我深深地躹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胡大夫,你真是个好人。”
你真是个好人,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好像曾经也听过有人对我这样说过,甩甩头,想不起是谁了。也许那天,那一秒钟前,我都曾是个好人;只不过,悬崖只差一步,我没爬上来,直接就摔到了崖底。
我见郑朵准备转身离去时,叫住了她:“郑朵,大哥想问下你,你陪杏儿这段时间,有没有觉得杏儿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啊?”
“呃?”郑朵一定很奇怪我的问题,因为她正一脸不解的看着我:“胡大夫,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朝着郑朵招招手:“你先过来,我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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