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全自动”售货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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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不会吧!?这是什么世界?眼前的情景,把他气得竟然想起昨晚儿子放学后,给他背诵了十遍新学会的唐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背(被),背(被),背(被)!真他妈的‘被’!(被——被动的意思。东北方言,多用于赌博场合。输钱,俗称“点儿被”,即“不走运”)
“夏娃”店里站了个盲人;“亚当”店里站了个盲人……他实在没心情看下去了。对面的“**”;“爱河”……
哪儿来的这么多的“瞎子”?现去找,也得找一阵子吧?——他回头望了眼自家的“伊甸园”。然后,气得直接进了最近的酒馆。**还没粘到椅子呢,就大声喊到:“给我来半箱啤酒!”………
大鹏晚上接班时,也注意到了这点。高老板回来时,喝得醉醺醺又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看了,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是呀,这好销量带来的喜悦才持续了一会儿,就被冲淡了。高老板走后,大鹏满脑袋都是销售的问题。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如果销量不好,这工作就等于没有了。想起临出来时小芬的眼神;想起现在还没消息的那几个老乡。日后怎么相见呢?想着想着,甚至又想起了那捡来的三万块钱:可乐家里那么有钱,丢了也不会出人命。早知道这样,拿了钱,回山里算了。现在这情形看俩来,自己十年也攒不了三万块钱……
看着对面建设银行庄重气派办公楼,忽然有种心酸的心境:也许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大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了……。透过橱窗,可以看到银行正门右侧有个自动取款机。不时有人拿卡取钱。让他感觉似乎城里人的钱,都来得特别容易。刚进城时,还以为那取款机里面有人呢。因为当时实在想不明白:这机器怎么能吐出钱来,还不出错。
什么时候,自己家有台取款机就好了。什么时候缺钱,随便取……!明知道这想法不可能,还是在这幻想中沉浸了很久。整个晚上,他一有空,就盯着那台取款机。
三天后,“伊甸园”门口响起了震耳的鞭炮声。烟雾散去,人们发现门口摆了一台自动售货机。漂亮的白钢外壳。一个投币口,还有一个付货口。几个选择键几只指示灯,十分醒目。吸引了几条街上的老板都来观看。高老板被围在人群中间,回答着人们提出的问题。兴高采烈地满足着大伙的好奇心。
“老高,这洋玩意你是从那淘弄来的?”一位老板问
“一个香港老板送的,国内没有”高老板答到
“你咋知道是洋货?”另一位向第一个提问的问到
“你没看见付货口下面写着呢maDeINHONGKONG”头一位老板很内行的指了指那行英文字
“香港货,不算外国货,也是国货”一个人插语
“你这么说,我不跟你犟,可内地真的没有”那人应了一句
“这机器确实挺先进,保险套,饮料,香烟都能卖,还真多功能。以前,只在电影中看到老外的自动售货机。”听到了这句夸奖,高老板得意起来。“这台机器有人出一万块钱,我都没舍得”
这边聊的起劲儿,那边就有人试新鲜,投了两圆硬币进去,按了选择键上的卡通式保险**案,果然付货口吐出了一只单包装的保险套,又有人投了五圆纸币,付货口付了一听可乐。从退币口又退出了两圆纸币。那人叹到:“老高,你这机器神了!连纸币都能找零。这绝对是售货机的一大进步!就凭这点,这机器就值一万!”
“老高,以后这条街就看你的了”
“老高,你这下发了,多备几箱货吧”
“老高,有机会给我也弄一台,我不在本市干,免的跟你抢生意,我到外地干”
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着高老板,美得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当天晚上,这台机器出售保险套46只,饮料70听,香烟22盒,净挣了80多块钱,高老板心里高兴:还真像大鹏这小子说的,每个买保险套的人几乎都是先买一听饮料。看来,这销售还真是一门学问。高老板越来越觉得,结交这几个大学生朋友——值!

本市第一台自动售货机的使用,在云岭还造成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好事的记者还排了张照片,登在了晚报上。照片下还附了“豆腐块”大的文章,称赞是本市商业零售方式的进步云云。高老板的“伊甸园”真的火了起来,眼热的同行们都开始发动自己的关系网,偷头打听哪里能买到这种自动售货机,可几乎没人知道那里有售。失望之余,同行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这小子走了狗屎运,还交了个香港朋友,哼!——多数人心里这么想。高老板也感觉到了大伙对他恭维之外的那层意思。可他不在乎,因为他心理清楚:即使你小舅子是外事办主任,也买不到这样的售货机。我这是蝎子屎——独(毒)一份儿!
许长山,早年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国际贸易与金融双料硕士。回国后,立志为祖国的经济建设服务。在“文革”中遭到迫害,双腿致残。拨乱反正,改革开放之后,他矢志不渝。仍然在各大报刊纂写文章,为改革开放后的国家经济发展服务。经常应邀到各高校作报告或为各地企业家做专题演讲,不收分文。
老人膝下一子,已远渡重洋,留学海外现已定居美国。父亲的经历让儿子产生了对现实不满的悲观情绪。是他定居海外的主要原因。当初老人曾多次劝说儿子学成回国,为祖国服务。未能如原。一气之下和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他看着这个伟大的共和国一步一步走向富强,虽然历经内忧外患;虽然从前自己也在政治风云中遭到了不公。可一切都动摇不了他忠于祖国的信念。在他看来,儿子的做法他是无法理解的,更是不能原谅的。失望之中,他在写给儿子的信里,
没有陈述任何的大道理,他清楚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无需对他累述过多的哲理。他只告诉儿子,祖上的老话“儿不嫌母丑,狗不畏家贫”。并把儿子从各种渠道寄来的钱都捐给了希望工程。书桌的抽屉内,只保存了厚厚一摞儿子寄来的贺卡。
老人谢绝了国家提供的相关待遇。一个人住在专家公寓,潜心治学。当年的“哈佛”同学兼挚友——美国唐人街商会主席——Lm(龙马)集团公司董事长——马国良先生多次邀他来美。他一再婉言谢绝。
当他听到因为自己的一次电视节目,而引发了性保健品零售商的竞争**。而且“奇招儿”百出,甚至导致了盲人用工的短缺;自动售货机都披挂上阵。很想去看一看。可惜,保姆请假回乡……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这台号称“香港朋友送的”;“价值万元”的令同行老板们都羡慕不已的“自动售货机”。,竟然是一个山里孩子万般无奈之下,受了银行门前自动提款机的启发,请做水箱的工人用白钢板手工打造的。
——这是大鹏看了一晚上提款机,再加胡思乱想的结果。他把想法说给高老板一听。又自告奋勇,愿意勇钻进大箱子里充当“机器零件”,且不要求增加工资时,高老板被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只花了不到两千块钱,就让他又有了行业龙头的地位。他甚至产生了“天让富,当不住”的迷信想法:怪不得,前几天‘算卦的’对我说——‘本命年,运连连’。一百块算命钱没白花!准!。那只大闸蟹也没白给他买。看来,我真的捡到“宝”了!——“全自动”售货机——名字取得好!——“全部”自己动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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