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单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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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孤单旅行
朱乐阳默默地坐在窗前,神情中剩下的只有空洞,良久,他呆滞的目光中泛起了落寞的波动,落在窗台上盛开的刺梅花上。
“花啊,你开的真漂亮啊,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是苦涩,是痛?我已形容不出,我好想她!凤儿,宝贝,你现在好吗?四年朝夕相对,一朝分别,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心底有种扯裂般地感觉?”
房间里很静,仿佛连空气都感染了忧伤,朱乐阳望着刺梅花,心却已飞向远方,窗台、窗户、窗外的楼宇、阳光,一切都远去,远离,直到舍他而去。
朱乐阳长长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泪在眼中打转,他仰起头,没让它溢出眼眶,总以铁铮铮男儿自居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同样英雄气短。
平复了一下心情,朱乐阳伸手拉上窗帘,停在空中的手却没能落下,因为手腕上赫然带着凤儿送他的青珠手链,这是款很普通的手链,凤儿选上它是因为他的样式很别致,整个手链由十一颗青珠组成,九颗由绛紫色的结绳串成手链的主体,另外两颗坠于结绳末端,形成手链的坠珠,青珠珠体的石质很特别,不知道是哪种玉。看着手链,他又想起了凤儿,想起她美丽的脸孔,顽皮的表情,标致的身材,这一切好像就在眼前,却又飘忽不定,捉摸不到,转眼就不知所踪。
“亲爱的,你现在好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你?”眼泪终于爬出眼眶。
“难道我们真的有缘无份?”朱乐阳喃喃自语道,手无力地垂下。
“相思无用,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说罢走到电脑桌前,拿起其上的火车票。
“好几年没回家看看了,也该回去一次了。”边说边环视一下房间。
“等我回来!花,如果你等不到我回来,那只能愿你命苦了。”说完走出房间。
下了楼,风吹在他身上,他不仅有些发抖。
“天气比我心还要凉啊!”朱乐阳边说边紧了紧衣服,十一月的呼和浩特虽然不是寒风凛冽,温度却也不高,铃音响起,是那首《快乐崇拜》,是好友褚晓菲的来电。
“晓菲,你好!”
“乐阳,听说你要回家?”
“恩,小义和你说的?”
“是啊,小冯和你一起回吗?”
“不,我们分手了,不然会在年底回家。”
“分手?你们俩处了这么多年,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分手,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
“那倒是,为什么分手?”
“我是21世纪第一对因为家庭因素分手的恋人,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
“还有这事?”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
“不说了,你带的东西多吗?我和阿义去送你。”
“不多,我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
“买吃的了吗?”
“还没,去车站华联买上,然后就上车。”
“几点的车?”
“晚上八点半,K278,草原列。”
“不说了,车站见,拜拜!”
“别!”对方已挂断了电话,朱乐阳收起电话,心里涌起淡淡的暖,友情有时会比爱情更真挚、醇厚。
时间还早,朱乐阳在车站里闲逛,站在镜子面前他几乎认不出自己。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岁月摧人老并不确切,感情才是最折磨人的。”带着并不熟悉的苦笑,他走进了洗手间,他还真怕朋友们认不出他。
刚洗完脸,电话再度响起。
“晓菲,你好!”
“我们到车站了,你在哪?”
“我洗脸呢,马上出来。”朱乐阳压掉电话,匆匆擦了把脸就走出了洗手间。
“晓菲,你们来得太早了。”
“还早呢,都七点多了。”
“去那边坐吧,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了,田义呢?”朱乐阳问。
“存车去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
“她家不同意我带她去东北,还说如果她跟我走了,就没她这个闺女了。”
“还有这样的父母,她又怎么说?”
“她能说什么,她和我一样不喜欢生活在呼、包两市,可让她和父母反目,她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如果你们情份未尽,你们还会走到一起的,如果不是,你就放开些吧,好姑娘也同样不少,再找一个吧。”
“我明白,谢谢你!”朱乐阳说得很吃力。
“乐阳,别这么伤感!”拍朱乐阳肩膀的是阿义。
“小义,见笑了。”朱乐阳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兄弟,别那么见外。”
“我有吗?”朱乐阳笑着问。
“还说没有,我们都知道你重情重义,但感情的事不是你在意就OK,要讲缘分的。”
“田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褚晓菲说道。

“小义说得不错,我和凤儿的缘分尽了。”朱乐阳很平静地说。
“乐阳,回家好好调整一下,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褚晓菲安慰道。
“我会的。”朱乐阳很自信地说。
“就我们两个啊?”褚晓菲问道。
“我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回去后给他们发信息吧。”
“谢谢你这么看重我们。”
“是看重你们两口子。”
“行啊,这么快就缓过来了。”阿义笑着回应。
“再缓不过来,我就挂了。”朱乐阳也笑了,有朋友的时光就是不一样,三人谈笑间,时间已过了晚八点。
“检票了,我走了,保重!我会很快回来的。”
“路上小心,阿义送你一车,我就不上去了。”褚晓菲边走边说。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朱乐阳推辞道。
“别推辞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送一送总是应该的。”田义也说道。
“好,谢了。”
火车离开了呼和浩特,朱乐阳望着车窗外并不明朗的灯光,心中同样的空洞。
“我可以遗忘吗?”一个简单的问题萦绕着他,只可惜他没有答案。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和凤儿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在时光的灯影里我们轻轻走过,爱的单纯、执着,尽管平凡,却拥有快乐,看着你,我感到幸福,远离你,我感到思念,你想的,就是我要做的,无需表达,我明了你眼神中流露的情感,这是最简单的爱,何尝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
朦胧中,凤儿的脸孔渐渐清晰,相对的面孔中是对重逢的渴望,是对离别的恨,是种相拥的冲动。
“凤儿,宝贝,别离开我,好吗?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让我们在一起,永不分离!”
“阳,我又何尝舍得下你,人不能相聚,心却不会分离,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希望我的阳好好地活着。”
“凤儿,别走!我知道这是梦境,只要有你,我宁愿永远活在梦里。”
“阳,我说过你是我的,好好对自己,就是对我好,我等你来接我。”
“凤儿…”看着渐渐拉伸的距离,朱乐阳恨不能追上去把她拉住,只可惜他根本无法挪动。
“孩子,万事往开了看,活得洒脱一些。”一个悠远而慈祥的声音响起,朱乐阳看着四周无边无际的昏暗,有些惊恐。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回到现实世界中去,沉醉在梦境之中可不是件好事。”声音还在四周回荡,昏暗之中却仿佛起了某种波动,眨眼间就有骇浪滔天的感觉,而周围却一滴水也没有,朱乐阳骇然后退,猛然醒转过来。
车厢中灯光很暗,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朱乐阳长长出了口气,思念同样是一种病,一种很难治好的病,见对面一个中年妇女很慈祥地看着他,他有些手足无措。
“阿姨,你有事吗?”
“孩子,你刚才做噩梦了吧?听你在叫着一个女孩的名字,她是你女朋友吧?”
“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朱乐阳很谦恭地说。
“没事。”中年妇女和蔼地笑着。
“吵架了?”中年妇女试探着问。
“不,我们分手了。”朱乐阳并没有嫌中年妇女多事,很诚恳地回答,中年妇女很了解地点头。
“孩子,重情义是好事,可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看你的脸色很差,我给你把把脉好吗?”
“好,谢谢!”中年妇女的热心让朱乐阳很感动,把手担到了茶桌上,中年妇女食、中两指扣上他的脉门,朱乐阳身子随之一震,像触电一样,接下来是种舒畅的感觉,连心情都跟着舒畅了。
“孩子,你已经积郁成疾,不久会有场大病,这是你的劫数,是逃不掉的。”朱乐阳静静地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中年妇女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慈祥。
“你这手链不错,应该不是凡品,不要弄丢了,将来会对你有大用处。”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朱乐阳的青珠手链之上。
“这是凤儿留给我的,我不会弄丢。”朱乐阳幽幽地说。
“好孩子,放开身心,还有好多大事等着你去做。”中年妇女以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朱乐阳点点头。
“好了,我要到站了,希望我们能再见面。”
“您多保重!”朱乐阳诚恳地说,中年妇女点头,向车厢门口走去,朱乐阳目送她走远,收回目光,不远处是一对恋人相拥而眠,朱乐阳一阵心酸,上次回家,凤儿就这样依偎在自己怀里,那感觉好幸福,好甜蜜。
“凤儿,朱乐阳把心交给你,我们却以分手告终,老天对我们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朱乐阳的心在呐喊。
伤心人,伤心事,伤心列车,朱乐阳在这孤单旅途中睡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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