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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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之后,社会舆论津津乐道的依旧是关于平凡的事迹。
谜一样的平凡少年,在两年前突然崛起,瞬间成为世界风云人物,举手投足都牵涉着世界经济命脉的走向。但是,令世人至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他登上人生的高峰之际,也是他与两大家族决裂的时刻。
军事世家平家家主平日,在平凡入主天使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断绝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里究竟发生什么,竟使两父子成仇。
让平凡人生辉煌时刻黯淡下来的还有之后安家对平凡非法谋夺天使集团继承权的起诉,尽管安家家主安然最初没有表态,但是他的几个儿女却联合将平凡告上Z国最高法院。但是很不幸,平凡母亲安琪的遗嘱里确切证明了平凡对天使集团的继承权。原告转而起诉安琪非法谋夺天使集团,同时打出手中的王牌。然而,决定性证人,半身不遂的安家家主安然出现在法庭之上,却反而证明了安琪对天使的绝对合法所有权。
虽然安然是天使集团的创办者,但是天使集团成为世界第二强却是安琪接手后苦心经营的成果,早在十几年前,安然就跟安琪明确分割了天使集团的所有权,安琪拥有天使集团48%的股份,而安然只拥有10%。
最终法庭的宣判结果是原告败诉,当安然出来之后,等候在法院门口的各国记者蜂拥而上,对安然进行采访,事实上,平凡从头到尾根本没在法庭上出现过,安然自然成为焦点人物。但安然只是坐在轮椅上,四个字:家门不幸,打发掉种种烦人的提问。
随后,安然将自己拥有的10%股份进行分割,5%将在他逝世后转赠Z国红十字基金会,5%则全部递交给养女安欣,其他子女也就是这次起诉平凡的几个原告则分文未得。
世人无法得知真相,便纷纷猜测,其中可能性最高的猜测是,平家家主因为不想安家瓦解,想要阻止自己的儿子继承天使集团未果才跟儿子断绝关系,而安然则是被几个不成器的子女气得半身不遂,才会分文未给他们,进一步促使这个家族最后荡然无存。
关于平凡入主天使,却落得众叛亲离,各种报导观点不一,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他继承天使集团是天经地义的。事实上,天使集团将近一半的所有权,就是成千上万亿的资产,换算成货币,那将是个天文数字,只要是个正常人,谁会不动心,谁会放弃?。相反平日与平凡断绝父子关系就显得有些迂腐,但是平日的正直却让Z国人大为敬服,他的声望再一次攀上高峰。
之后,关于平凡方方面面的报导还是源源不绝,最大的花边新闻是他跟安欣的诽闻。
安欣是安然的养女,平凡的小姨,貌如天仙,非倾城倾国不足以形容,仅比平凡大五岁,至今单身,强势而保守的女性。据说,有人出资一亿求购其泳装照。
从平凡入主天使之际,安欣就一如既往地支持着平凡,时刻不离,是平凡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天使集团第二号人物,因此使得两人诽闻不断。尤其当安欣得到养父5%的股份,两人都是资产过亿的单身男女,搭配在一起,这段不伦之恋更让世人期待,传得神乎奇乎,甚至出现了铁杆fans,宣称两人要是分手,他们就从天使集团总部大厦跳楼自杀。当然,稍微令人遗憾的是平凡长相实在太过一般了,否则,他们的fans会更多。
不过,有个奇怪的现象,关于两人的诽闻照片很多,但是真实的照片却是一张都没有。很多摄影专家非常专业地指出目前各种诽闻报道上两人照片都是合成的,很简单地说明下,哪有人在拍拖的时候,女的穿工作装,男的穿校服的。事实上,无论是安欣还是平凡,两人的照片是非常稀少的,安欣还比较多些,因为人长得漂亮,从小到大都有人在偷拍,但是平凡,一向神出鬼没的,现在所有相关他新闻基本上就只有几张,那都是他从前留在学校存档的学生照,还有入主天使之初发布会时露面的一张。
诽闻之外,令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他接手天使近两年所取得的成就,那是有目共睹的。在官方数据中表明,天使集团超越世界第一集团日月星已经是指日可待。甚至有资深经济人士指出,天使集团实际上已经超越了日月星集团,如果天使集团在其庞大的公益事业支出这一板块稍作调整,那么,天使去年的纯利润完全能够压过日月星。
当然,在公益事业取得的成果也可以看作是天使集团的无形资产,但这一方面很容易让人忽略。有人开始猜测,这是平凡的狡猾之处,因为他不想当第一。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跟在日月星集团后面,有什么意外,也是日月星先顶着。
当然,地球不是绕着平凡在转的,近两年发生大大小小的事是不计其数的,比较引人关注的是,M国在A地区的反恐战争已经趋向尾声,据最新报道,明天,M国派遣的战后重建工程人员就会抵达A地区,帮助A地区人民开始崭新的美好的生活建设。
此刻是2210年9月10日晚上8点51分,天使集团总部,大厦最顶层的豪宅内,平凡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摇晃着水晶杯中的红酒,看着最新的关于A地区战况的新闻报道,高悬的屏幕内,M国最具特色的各色人种热情地朝实地采访的摄象机挥舞着手,抛着飞吻。
平凡并没有多大改变,只是脸上淡淡的微笑越发浓郁,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伸手正准备再倒一杯,却发现桌子上红酒瓶已经被一双柔荑拿走,抬头,却见那绝色的俏脸嗔怒地望着他。
平凡无可奈何,只能放下杯子,然后身子往后一仰,长长伸了个懒腰。指着屏幕,笑道:“这些人,总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我敢打包票,他们周围至少有几千个士兵在维护秩序,几万名A地区人民正包围着,如果有能力,估计会冲过去把他们撕碎了当晚餐!”
安欣皱起了眉头,但这样让平凡觉得这个小姨更动人,却见她立刻把电视关了。充满磁性的天籁之声,“小凡,你真的决定那么做吗?”
平凡站了起来,凝视着安欣许久,右手指了指,“看看我的眼睛,像是在撒谎吗?”
“可是……”安欣打心里是非常不赞同平凡即将要做的。
平凡却突然伸出手,贴身搂住安欣的柔腰,手指轻轻按着她微动的红唇,摇头道:“欣欣,我已经决定了,别再跟我提这些!我不想听了。”
安欣完全可以感受来自平凡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直觉得一阵慌乱,不禁挣扎了下,却没有脱离平凡有力的手臂。
平凡此刻却有点心猿意马,尤其是在安欣挣离未果,双鬓略有香汗,细腻柔嫩的俏脸,娇艳欲滴的红唇,如此诱人。他搂得更紧,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低头轻吻。
安欣但觉得有点窒息,一时喘不过气来。两年来,两人虽然亲近,却时刻保持着距离,像平凡此刻火辣辣的索吻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搂着佳人娇躯热情拥吻,却令平凡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以至他的内心都有点动摇。两年来,安欣给他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仿佛是从前妈妈给他关爱,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此刻自己对安欣的情感,除了亲情之外还带着一丝爱情。可以肯定,这两年来如果没有安欣,或许自己早就疯了。
9点整的钟声敲响了,声音不大,却惊醒了安欣迷乱的心,她急忙推开平凡,整理下衣襟,背过身去,低声道:“小凡,我们不能这样!”
平凡有些不乐,“为什么?”
“我是你小姨,我们是不可能的!”
平凡轻笑了起来,“这算什么理由,那只是无聊的名称,我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从来都没叫你什么阿姨,你是我的欣欣,永远都是,没人会反对我们的,外公是开明的人,他会理解我们的。”
轻轻从背后再次搂着安欣,闻着她秀发上的芳香,低头轻吻她红嫩的耳垂。
平凡的手臂非常紧,安欣根本无力挣扎,安欣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之,她不敢接受平凡对她的感情。
“不要这样,小凡。”安欣感觉到平凡的手越来越不安分,似乎准备进一步深入,她急忙道:“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平凡嬉笑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安欣极力争辩着。
平凡却不理会,突然吻向安欣诱人的红唇,细细品尝她的香舌,安欣全然无法抵抗丝毫。良久,平凡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轻笑道:“还想骗我吗,欣欣,你的反应已经证明了你在撒谎。当然,如果要进一步证明,那我问你,你这两年来什么时候离开过我,你生命中的白马王子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安欣无法争辩,却突然想道什么,坚定道:“总之,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那是谁?”平凡根本不相信安欣的话,右手已经探入安欣的上衣,仅仅握住她的坚挺圆润,轻轻揉搓着。
“我,我……”安欣内心又羞又急,几乎哭了起来,“我喜欢的是你爸爸,你满意了吧!”
平凡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双手却更加粗暴,沉重的喘息声之后,突然推开安欣,一个踉跄,安欣跌倒在地,平凡却视而不见。
怒目盯着安欣,恶狠狠道:“你成功了,我不会再碰你了。什么人不提,你非要拿他做借口。你不知道我最恨那个懦夫吗,我妈妈,你义姐,白白为他死了,当初那些人的目标是谁?还不是他?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我妈替他死,事后还不肯为她报仇,我恨他,恨他,你知道吗?”平凡突然抓起安欣,激烈的晃着。
安欣哭泣着,惶恐不安道:“别这样,小凡,别这样啊,毕竟他是你爸爸呀!”
“住口,他要不是我爸,我两年前早就把他碎尸万段了!”平凡怒火冲天,却很快平静下来,冷笑着:“那天你也在场,是他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的。从此以后,他最好别惹我,否则,哼哼……”
安欣显然无法想象平凡此刻这模样,越是平静,就越让人感觉害怕,也正是这样,她跟他之间总有莫名的隔膜。
“知道吗?你刚才提起他,已经勾引起我埋藏两年多的仇恨,只要我愿意,他就别想活着!”平凡突然走到酒柜上,拿出刚才那半瓶红酒,倒了半杯,凝视着杯中的液体,在安欣面前晃着,“从小到大,我都不沾酒。为什么这两年来,我变了,你知道原因吗?认真看看,这红色的液体没让你联想到什么吗?”
安欣惊恐地摇着头,头发有些乱了,平凡有点怜惜,伸手想去帮她整理下,却使安欣更加恐惧。
平凡叹了口气,收回那手,闭上了双眼却又马上睁开,从安欣跟前走开,来到玻璃墙前,深邃的星空,繁星点点。
一掌拍碎前面的玻璃,哇啦散落一地。安欣抬头一看,却见平凡割破自己的右手掌,血一滴一滴,滴在杯中,和红酒混在一起。
安欣急忙站起来,冲前过去,想要抓住平凡的手,却被平凡推开。平凡转对着安欣,“血,我想到的只有血,妈妈死前留的就是血,我要他们留下的,也将会是血!”
“不,不要这样,你妈妈看你这样的话,她会伤心的!”安欣知道只有他的母亲才能阻止他,但是,她却忘了,正是因为母亲的死,才让平凡疯狂的。
“伤心?不,不会,人死了怎么会伤心?伤心的只会是活着的人,那就是我,当然,还有愤怒,所以,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平凡很平静,星光洒在身上,他伸出血淋淋的右手,“为什么我会流血?就因为我很痛苦。谁让我痛苦,我就让谁流血!”
“明天,就是明天,妈妈的祭日,也是世界末日来临的第一天,我的战争就会来临,所有的人都要为之颤抖。”平凡有点发狂地笑着。
安欣突然从背后抱着平凡,低泣着,无力地劝解着,“小凡,别做傻事,天使集团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一个国家的啊!”
跟我战斗的将不只是一个国家!这句话,平凡却只是藏在内心中,他突然想起,安欣根本不在自己的计划内,不需要让她知道得太多了。或许,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笑自己刚才还在妄想着。
平凡转过身去,没受伤的左手,擦去安欣的眼泪,抚摩着她的脸庞安慰道:“欣欣安心啦,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傻事呢!刚才我的心太乱了,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在意。谁叫你要刺激我!”
“对不起了!”安欣低着头,却看见平凡还在流血的手,急忙找来药物,平凡的手很快就痊愈了。
“明天的发布会都安排好了吧?”平凡平静地问道,
“都准备好了,你真的要放弃天使在M国的所有产业?那可是琪姐多年来的心血啊!”安欣内心非常不安,平凡交代她做的事情,似乎并不只是他表面上说的那样,他应该还隐瞒着什么。
“我需要先给M国一个教训,小小的教训……妈妈的心血,我当然不会让它白白损失。我付出的,是有代价的,收回来的,将是累累硕果。”平凡突然感觉自己非常疲倦,两年了,自己的计划终于要发动了,虽然,他自信自己是天才,但未来总是充满未知数,他也无法确定,他一定能成功。“欣姨,抱抱我好吗?我很累!”
安欣感觉平凡变了,他从来不会叫她“欣姨”的,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刚才自己的话伤他太深了?安欣一边想着,一边搂着平凡。
平凡枕在安欣的膝盖上,仰望着安欣,闪烁的双眼却如此地天真,平凡喃喃道:“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妈妈的怀抱里,长大了,妈妈说抱不动我,我还是会赖在她身上。现在,她走了,两年了,我天天都在想她,如果她还活着,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欣姨,你说,天使的儿子应该是什么?”平凡第二次叫安欣“欣姨”了,却总让安欣内心若有所失,平凡这是怎么了。
“天使的儿子当然也是天使了,你接手天使以后,做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你办公桌上,不是堆满了那些孩子们给你的信件吗?”平凡入主天使集团两年,在公益事业上花费近千亿,由此受益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天使也是会堕落的,堕落之后就是恶魔了,欣姨,你不觉得我刚才就像个恶魔吗?所以连你也害怕了,不是吗?”平凡直视着安欣的脸,安欣尽力不起躲避他的视线,却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就在她快忍受不住的时候,平凡却安详地闭上眼。
“两年前的那场阴谋,带走妈妈的生命,从那天起,我就堕落了,我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世界为妈妈的死哭泣。本来,还有一条光明的道路可以走,但是,爷爷放弃了,他几十年前就放弃了,我父亲也放弃了,他们都不帮我,所以,我能选择的就只有一条路……”
“你爷爷?”安欣非常惊讶,平凡的爷爷就是平台,他不是几十年前就逝世了吗?
平凡突然才想起来,平台的存在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安欣从前根本就不知道,“我爷爷没死,这是国家机密,你别泄露出去,会引起世界大战的!”平凡内心却暗自好笑,要引起世界大战的不正是自己吗。
“这两年来,谢谢你一直默默地支持着我,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可是,最终我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欣欣,我真的很想你一直陪在我,但是,那似乎是不可能的。正如你所说的,你是我的阿姨,你还有你喜欢的人,是的,我该学会一个人生活,明天,明天……”
安欣内心一阵苦涩,却突然想到什么,急切地问道:“明天怎么了?你准备做什么?”
平凡睁开了双眼,却只见安欣焦虑的脸,平凡轻轻一笑,“没什么了,你不觉得我这两年来,一天假都没放过吗,我打算给自己一个长假,发布会过后,我就去渡假,至于公司,欣姨,你会帮我看着的,不是吗?”
安欣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你是该出去放松放松,可是你作这个决定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算了,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准备去哪渡假?”
“天使的渡假圣地,还能是哪里?”平凡调皮地笑着,“当然是天堂了。”
“没个正经的,还不老实说!”安欣却突然发现平凡已经睡着了,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有些气恼,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是静静地看着平凡沉睡的面容,那淡淡的笑,永远挂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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