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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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黄光得手,东方天际突然金光大盛。接着,一只金色的佛掌疾射而来,其气势明显要强于黄光,致使一路所至,天空也变成金黄之色,竟然后发先至,紧咬住黄光的尾巴。
看到那佛掌,东方鬼帝神色突变,一把布满蝌蚪符文,碧光流转的鬼头大斧凭空出现在手中。只见他怒目而立,张臂作势朝着那佛掌凌空一劈,一道璀璨的光芒透斧而出朝佛掌击去。
“好强大的力量。”随着东方鬼帝的一击,陈青水有一种周围空间正以斧头为中心蹋陷的错觉,显然这一斧几乎卷走了周围空间内的所有能量空气。接着,天际响起一声霹雳,仿佛天崩地裂,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劲气在天空中肆虐,瞬间波及到地面,一时泥土四溅,即便众人皆有护身罡气他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
蔡郁垒一声闷哼,异常的红晕在脸上一闪而逝。看那自己一击之下,原本宛如实质化的佛掌金光暗淡,变得虚浮飘渺,且狼狈地往东方退去,而那黄光得机卷得生死薄与判官笔消失,神色间不免有些得意。畅快的爽笑声正待发出,突然瞥见身边的陈青水和三名手下,忙神色一整,干咳两声,指着那痴呆的杜无良朝自己三名手下命令道:“将他送入天子殿。”又朝陈青水冷冷地道:“你随我去罗酆山,只知道逃跑,没出息的小子。”
“靠,要我是鬼帝,捏死阴判也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蔡郁垒的话大有玄机,只是陈青水一时没留意,对这鬼帝充满轻视语气的话大是不服,但只能心里发发牢骚。见不是要把自己送入天子殿,他大松一口气。说实话,他仍未从刚才黄光与佛掌争取生死薄的震惊中走出来。黄光是谁?佛掌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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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大海沃礁石外,正西黄泉黑路之尽头的鬼判殿,十殿阎王汇聚一堂,而他们面前站着的正是那已成白痴的杜无良。
“张衡欺人太甚,不仅杜判官,想那黑无常失踪也是他所为。”秦广王脸色跌青,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双手青筋暴出,重重地拍在案桌之上,他口中的张衡正是那北阴大帝之名谓。
掌管五殿叫唤大地狱的阎罗王却是摇摇头,缓缓道:“很有可能,但这黑无常与杜无良确有该死之处。人间近年怨气加重,地府冤魂有增无减,我们已由转轮王处得知,这两年间来的轮回新魂根本没有登记入册,想来那生死薄定是早已失踪无疑,但杜无良却因惧罪隐瞒不报。北帝身为天下鬼神之宗,自可惩治黑无常与杜无良,只是那惩而不告之处却是欠妥。”
二殿活大地狱楚江王怒瞪阎罗王一眼,道:“三千年前的封神大战之后,六道轮回早已由十殿阎王接管。人人都知他这鬼帝只是虚衔,他也一向自知,一直龟缩在罗酆山,此番连连插手地府之事,落我等颜面。且又将度幽之书生死薄抢走,其心叵测。什么地府巡查使,且容我带阴兵攻占罗酆山,夺回生死薄,将那叫陈青水的小子捉来,拨皮抽筋,打入活大地狱,让他历尽十六小地狱之苦楚。”
阎罗王喝道:“你想弄得地府大乱不成,罗酆山禁制重重,五方鬼帝同气连枝,休得乱来。再者,我认为杜无良确实该死,北帝并无过错。”
秦广王阴沉着脸,冷笑道:“阎罗王,你可是因罪被地藏王菩萨降调,心有不甘,故此屡帮那张衡与我作对。”
“你——”没想到秦广王话语如此尖酸,阎罗王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当务之急应是取回生死薄,重选判官,将六道秩序引回正道。”见场面越闹越僵,终有掌阿鼻大地狱的九殿平等王出来打圆场:“我们不如听听转轮王的意见。”虽说秦广王为十殿之首,但司掌区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往投生之职的转轮王都似威望更重。故此,平等王才有此一说。
九人俱都把目光投向转轮王,不料转轮王却答非所问,只是轻轻叹息道:“这杜无良也着实可怜,且由我带去让他聚魂投胎吧!”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径自带着杜无良离去。

九人面面相觑,不知转轮王是何意,正在此时,忽听得外面鬼差来报,有东方鬼帝携带新任黑无常陈青水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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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水,你害黑无常与杜判官,抢生死薄,你可知罪?”秦广王高坐案前,因事关重大,原本不属一殿的其它阎王也充当上了陪审成员,大殿两帝鬼影重重,气氛肃穆庄严,好一付清官审案图,只差大殿之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了。
被东方鬼帝胁迫着去了一趟罗酆山,见那蔡郁垒与张衡鬼头鬼脑地商议一通,最后还是被送到天子殿来接受审判,虽说有北帝面授机宜,但陈青水憋了一肚子被人当枪使的火。现在又见这秦广王的语气,再看那众阎王神情,除了五殿阎王印象好点外,全是一副奸人嘴脸,大有啖自己皮肉的气势,越发怒火中烧起来。暗道这地府昏君如何之多,六道轮回不曾出乱子实在是异数。陈青水却不知这些地府天子一副咬牙恨齿的模样,实在是因他卷入了地府的一场权势斗争。
“妈的,玩我。演戏演全套,我就把这锅水越搅越黄。”陈青水把心一横,干脆避重就轻地乱扯一通:“下官冤枉啊,那生死薄可不是我抢的,我只看到它在那天上飞啊飞的,接着出来一道黄光,接着又出来一只金手掌,接着又见这位蔡帝君拿出一把大斧头就是那些一劈,生死薄不见啦!”
“金手掌?”果然如他所料,九个阎王面面相觑,被他成功地转移注意力。
站在一旁的蔡郁垒气得吹胡子瞪眼,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按北阴大帝面授的来说,不由使劲朝他使眼色。
陈青水假装没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小人原只是阳间一个小道士,却莫名其妙地得到一个什么金籙妙戒印,对了,就是我手掌上这个印,我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当然,现在我知道了。后来,碰上一个叫乔小雨的姑娘,见她阳寿未尽却有鬼差来勾魂,我以前是恶鬼化成黑无常的模样来害人,一时不平就和那鬼差斗了起来,却不知道这见鬼的印原来那么厉害,居然一下将那鬼差封印住了。然后一小心把他打死了。”
“接着却捡到一本生死薄,小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居然杀了阴帅黑无常,就立即向北阴大帝请罪。谁知道北阴大帝说那黑无常该死,那本书不是生死薄,又叫小人在他殿里养了两年伤。伤好之后说让我做黑无常,让我去五方鬼帝那里报到,谁知道我在去桃止山的路上碰上杜判官,要抢这本书,既然北帝说不是生死薄,小人当然不肯,这样又打了起来。小人哪里是杜判官的对手,正在那个时候蔡帝君赶到,就那么一声大喝,居然把判官吓傻了,想是他亏心事实在做多了些。再后来,就是黄光和佛掌抢书了。”
“你……你……你这小混蛋……我宰了你……”见陈青水原来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居然临时反悔,不按礼出牌,指鹿为马乱扯一通,蔡郁垒肺都气炸了。原来按他们的商议,将以北阴大帝的名义让陈青水当上判官,行那肃清反正之事。陈青水也一口应承,却不想到这时他居然来这么一招。
陈青水也只是厌恶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原来还因那金籙妙戒印和师父的缘故而对北帝有些敬意。但现在这种事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也感觉那北阴大帝实在不是什么好鸟,如此行事不外乎争权夺势,既然师父走了,他也懒得顾那许多。说话间已暗暗祭起乾坤一气符,随时准备着逃跑的打算,虽说在这戒备森严的鬼判殿里逃脱的机以不大,但怎么也要拼一拼。
“蔡帝君,你莫非想杀人灭口?”见蔡郁垒气势爆涨,秦广王冷声道:“至于陈青水所说,是真是假,孽镜台一照自知。”
陈青水傻眼了,暗悔自己怎么就忘了那天子殿旁还有一个孽镜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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