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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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冼墨起床。屋角的药篓早已准备好,穿上短衫,背起药篓,又瞥一眼屋中那块硕大的石碑,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冼墨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如此殚精竭虑的去修那块残破不堪、不知已经历了几千年风化水浸的石碑。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石碑上面的龙形图案也剥落成了很残破的粗简线条。爷爷几乎三天不吃不喝不睡,查典籍,看纹路,研究石碑的材质,想复原这块无意中在后山山溪中发现的石碑。三天下来,石碑的修复没有什么进展,爷爷却病了。
冼墨借着晨曦的微光,去往后山。他要在午时之前,找到一棵七叶女华草。精通医药的冷家爷爷说,爷爷是思虑太过,休息不足,风热入侵而生病。加上年老体弱,需要阴生的七叶女华草才能治好。好在听爷爷说,后山长有许多珍贵药材,希望可以在正午之前找到女华草。
路过冷家大院的时候,冼墨看了看还紧闭的院门,想开口叫冷砚出来一起去后山,想一想,又作罢。或许人家都还没起呢!
后山和冼墨他们住的地方离了大概十里路。冼墨用移形换位术,身形一晃,便晃出老远。路过九天溪的时候,看见冯笔站在溪边,右手微摇,一道水流便从溪中激射而上,灌满了溪边的两只大木桶。冼墨有点吃惊:冯笔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强大的幻术了啊!他可真是刻苦,这么早就来修炼。他刚想打招呼,冯笔似乎已经感受到他的到来,微微回头,右手停止催动灵力,挑起两只木桶,也使出移形换位,转眼间,便消失在冼墨的视线里。冼墨一边惊讶冯笔灵力的高强,一边哑然失笑:冯笔依然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样子啊。
到达后山的时候,太阳恰好把第一缕光辉撒在冼墨脸上。九天溪从山后绕出。冼墨看看小土包似的后山,以及那葱葱郁郁的桫椤树和地上各种奇花异草,心里有点没底。这么多的草,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七叶女华啊。
冼墨很无语的走在那些开满了鲜花的草丛中。后山一向很少有人来,根本没无路可循。各种藤蔓攀爬垂挂,高高低低的灌木乔木阴影郁郁,甚至那些荆棘丛里,也长满了怪莫怪样没见过的草。幸好冷爷爷说过,七叶女华是异草,一杆七枝,一支七叶,一叶七齿。现在是夏天,不是女华的开花时间,若是开花,则是一枝一花,一花七瓣。而且,七叶女华生长的地方,方圆百尺之内,所有的植物都向它拜服而长。
冼墨手里拿着一根竹杖,漫无目的的走着。很后悔没有带冷砚出来。他跟他的爷爷学习医术,应该知道女华草喜欢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找起来也容易一点。
找了许久,冼墨抬头看看渐渐升高的太阳,有点泄气。难道要空手回去么?难道还要等到明天叫上冷砚一起来么?冼墨有些不甘心,转过后山,到背阴的那一侧去找。
冼墨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后山。转过后山以后,是一片空地,九天溪从空地斜穿而过。空地有千亩大小。紧挨着空地,就是高耸入云的山峰。看来这些山峰也连着东山和西山,在南侧开出一个“一线天”的小口。怪不得从小爷爷就告诉自己,这里是个地势险峻的山谷,除了冼冷凌冯四家人之外,没人住。照这样的地形看来,只要封闭了一线天,这里就成了死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进不来。
冼墨站在低矮的后山山腰上,向空地看时,不禁呆住了。只见那片空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没有见过的植物。山风一吹,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冼墨心里一喜:这么多的瑞草,肯定有要的七叶女华!
冼墨下了后山,趟水越过九天溪,却发现无法下脚。面前的植物真时太美了,任何一棵,都不忍心去践踏。冼墨就这样立在水中,对着那些植物赞叹一番。末了,做了个揖,口中念道:对不住了诸位,踩到你们谁,请见谅。
他的话刚刚说出口,就听见一阵嘻嘻哈哈的嘲笑声从面前的空地上传来。冼墨再次吃惊。抬头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个调皮的声音说道:“茵陈姐姐,你看这人,多有趣!”有个声音接口说道:“日精,他可是来采药的,我们当中有一个就是他要的,你高兴个什么!”那个叫日精的声音说道:“这人这么迂腐,我们还怕他不成?”说罢,只见地上升起一股股绿色的烟雾,烟雾散尽以后,地上的瑞草都不见了,一个个绿衣少女出现在冼墨视野里。

冼墨此时的心情,恐怕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听爷爷说,只要得到天时地利,再加上自我的悟性,天地间的万物都可以修炼成仙。以前的人将人修炼的有灵性叫做成仙,将动植物有灵性的就叫做妖,这是不对了。看来自己遇见了一群修炼成仙的瑞草。
冼墨又作揖说道:“我爷爷病了,想找一棵七叶女华草来治病”。那些少女就笑了,指着其中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子打趣说道:“日精,他是来找你的哦,哈哈,你刚才打趣他,他恰好是来找你的,报应报应。”那个女孩子开口说话,听声音正是刚才说自己有趣的那个人。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冼墨,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冼墨说道,“我来找七叶女华的。。。。。。”那叫日精的女孩子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念在你刚才作揖说对不住的份上,我跟你走一趟,去看你爷爷的病。”冼墨疑惑的说道:“在下是来找七叶女华草的,与你。。。。。。”“我就是女华草!不过修炼的久了,久顺利升级成为日精了!”女孩儿依旧是不耐烦的语气。但冼墨已经不再说什么了,只要爷爷有药,自己还说什么呢?回去自然有冷爷爷鉴定这棵叫日精的东西是不是女华。
往回走的时候,少女中有一个忍不住提醒道:“日精,你可要小心。这些人很可能贪心不足把你压下。”那少女又对冼墨说:“呆子,日落前我们要是看不见日精妹妹回来,就杀上你们四家要人。冷夏冰那个老头儿可与我们定过约,除了我们自愿,不能强迫我们去给谁治病。”冼墨连连说是。日精嘻嘻一笑,说道,“我就知道灵通姐姐疼我!”
冼墨一刻也不愿耽搁。心中只想着早点回去好给爷爷看病。冼墨和日精用幻术腾云越过后山,降在九天溪溪边。日精问道:“呆子,你叫什么名字?”冼墨为这称呼呆了一呆。继而说道:“我叫冼墨。”日精睁大了眼睛问:“那冼春雷那个老头子是你什么人?”冼墨有点不太适应她这样直呼爷爷的名讳,低声说道:“这样直呼一个老人家的名字,很不礼貌吧!那是我爷爷。”日精哈哈笑道:“老人家?冼春雷是老人家?切!我不知道要比他大多少岁呢!”
冼墨没有理她,感觉有点热,就蹲在九天溪边掬了一捧水,想净净脸。日精走到他跟前,说道:“你想不想看看我在哪里长大的?”冼墨说道:“不就是在那片空地上么?”日精撇撇嘴,说道:“才不是类!我是在那边的那个岩石下面的洞里长大的。”说着,指了指溪对岸的一块黑色的大石头。日精说道:“我是长在那个洞壁上的,成为日精以后,才搬去那片空地的。那个洞好深啊,我在那里长了几百年,也没见过底。”
冼墨一听,来了兴致。少年心性,不免对这些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再加上日精执意要他去那里看,他执拗不过,就去了那块大石头前。
石头是与谷中山峰截然不同的黑色,体形庞大。半掩着一个洞。洞边还长满了长长的杂草,若非日精指点,根本看不到那个洞。冼墨好奇的拨开长草,探身去看那个洞,果然黑幽幽的不见底,而且时不时有股阴风吹上来。冼墨打了个寒噤,抬起头,想立起身子离开。谁知身子起了一半,突然间被一股大力推入洞中。日精得意的笑声响起:“哈哈,笨蛋,你中计了!”
冼墨调整了一下慌乱情绪,急忙运起灵力,但奇怪的是,竟然一点灵力也凝聚不起来。正吃惊间,头顶呼呼声响,日精的声音欢快的响起:“哈哈,傻子,我要拉你一起来探探这洞中的秘密。”冼墨有点发怒:“还没探到秘密,恐怕我就摔死了!”日精笑道:”你放心,虽然凝聚不了灵力,我们也摔不死,这洞底是很软的东西。。。。。。”还没说完,只听扑的一声冼墨就着地了,落地处,果然是很柔软的泥一样的东西。耳听头顶声响迫近,冼墨往旁边一让,日精也摔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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