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夏秋冬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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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利开始教我御空术和魔法基础.御空术确实没有想的那么难,但要学会也花了我几天的时间.伯利教起来一板一眼的,很认真,就是性子急,我学会一点点东西他都忍不住要动手开打.下手还是很重,经常打得我头晕眼花.
不过自从会飞了以后活动范围扩大到空中,挨打的次数明显减少.现在我最高能飞到主帆顶端,抗虐能力逐渐提高之后就不再绕着船帆躲了,我要反击!我要迎战!
而且我发现自己停在空中的时间渐渐比伯利长了,偶尔有几次他体力不支,只好落回甲板上用魔**起炮弹扔我.
伯利说我是最不象非天的非天,因为我是个魔法白痴,对近身战却很有天赋.废话,我不懂梵文,认都不认识要能流利的说出口就见鬼了.伯利更加肯定我是被母亲遗弃在人界的不然不可能对母语一点都不懂,我懒得理他.
从此以后,每天除了飞着打架半小时,伯利还安排了学梵文的时间,很阴险的用法术咒语举例教,我刚读准音冒出个小魔法,他就踹开桌子动手.这样搞了两天我们就被大副拎出了休息舱.贡让水手在船尾架了个小台子给我们练魔法玩对轰.每天傍晚我准累得跟只乌骨鸡似的躺倒在已经破烂不堪的台子上.
有时候我们裹一身水草,躲在船底等负责清洁的胆小鬼巴萨哼着歌出来拖地,猛的从水里跃出来冲他吼叫,巴萨就会尖叫着围甲板跑上好几圈,而且必被自己的拖把或肥皂盒拌倒,屡试不爽.吃饭的时候船上的人也会走过来跟我说几句话,有些还请我喝酒,只不过他们的眼神总是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伯利也想喝被我制止了,一被制止他就跌脸踹开桌子动手,我实在怕了,只好让他也一起喝.
每天打完闹完我们就狼嚎鬼叫的跳进海里,追着船游泳.如果我裸着这身红蜈蚣纹身往澡堂门口一站绝逼被认成来踢场子的,站一次挨一次打.我就顺便在海里撮一撮澡,反正这里空气清新没有污染灰尘也极少.
伯利晚上的生活很有规律,七点必回他的房间洗澡,然后换块新裹尸布,到书房去看书,十点睡觉.
流魄自从上船那天看见我被小黄毛一顿海扁后就不再出现了,一直呆在船长室里,贡则搬进了伯利旁边的一间空房.也好,在我没想好怎么摊牌和如何解决这一系列的绑定问题之前,最好别让我们碰面,太尴尬.
今天晚上的云压得特别低,厚厚的把星星都遮住了,一坨叠一坨象起伏的山峦贴着海平线.玫瑰色的闪电炸得云层透白,闷雷声忽近忽远.我象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再练习了一下基本魔法,拿着伯利给我找的《梵文基础入门单词集》,独自一人飞到眺望台上边看书边喝点小酒.
Sa^gara之沙,一种乳白色的烈酒,一点点泯着,奶香从味蕾弥散到口腔再到鼻腔渐渐包围整个头部,脸红红的,我眯起眼迎着凉爽的海风.浪花拍打着船体,兰若号象一只巨大的摇篮飘荡在浩淼的时光之海中.
如果能一直这样在船上生活下去也不错,没有那么多的未知之迷和不能完成的任务,没有恐惧和自卑,船上的人不在意我是非天,熟悉了之后对我很热情,贡严厉而慈祥,伯利活泼而暴力...明天我们将进入通往西部洲的碱海大航道,这样的日子一个月后便不复存在.
眼睛看着远处云海朦胧的影子,耳朵听着来自这空灵世界的切切低语,感到丝丝的恍惚.烈酒、带着水气的冷风、独自一人站在高处,这样的场景好象发生过很多次,多到好象其实只有一次,而我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远处海面的云层中晃过一个人影,谁在那里?!胸口一紧,我呼的腾起来朝那片云冲过去,想再看仔细点.
等我回过神时,发现自己悬空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渺小的身体面对着巨大的云幕,手里还拿着小酒瓶,乳白色的Sa^gara之沙滴入海中开出白色的雏菊,一朵一朵荡漾着沉入深蓝的海水.
我醉了?
不,我只是眼花了.
我居然眼花到转过身时看到流魄朝我飞过来,然后,拥我入怀.
轻柔却不可抗拒的怀抱,几丝黑发微微飘扬,带着木松香轻抚着雪白的颈项,柔软的眉目氤氲如玉,我愣愣的看着那双深幽难懂的眸子,印在上面是我的脸:伤疤一样的梵文蜿蜒在脸部,微塌的鼻子,突出嘴唇的两颗獠牙...好丑,呵呵,不自觉轻笑出声,眼前人黑色的眉眼倏地一凛,月华般的唇柔软地覆盖下来...
我猛的推开他,哇的一声,吐了.
好吧,我承认是醉了.
醒来时兰若号已经进入碱海大航道的边缘,房间顶上一龙御数凤的雕花图咯吱咯吱的响着,落下细细的灰尘,我睁着眼看了好一会.奇怪,昨晚为什么会做那么变态的梦,也许是看这生殖崇拜的图看多了,导致有点欲求不满,回头让贡给我安排换个房间吧,跟大伙住通铺舱也行.
风暴季节果然名不虚传,上到甲板后满天的惊雷闪电加瓢泼大雨打得我眼都睁不开.壮实的水手们在甲板上忙碌着,桅杆顶端的观测台上配备了两名观测员,船长贡亲自掌舵,所有的人都神情严肃丝毫不敢放松.往四周看了看,想帮忙却不敢乱动,怕到头来给大家添了麻烦.退回船舱,发现自己除了回房间待着竟无处可去.
伯利这段时间只能待在房间里,连用餐都是由侍从端进去的,这孩子肯定得无聊死了.我不敢回房间,怕万一躺床上摇着摇着睡着了又做那种梦,不知不觉走到了餐厅,推门进去.
诺大的餐厅里只剩下了厨师和几个体格不太好的杂役工,其他人估计都上甲板忙活去了,胆小鬼巴萨也留在这清洗餐具.巴萨喜欢一边干活一边哼小曲,除了胆子小点,仔细看还挺象一六七十年代的文艺青年.
我快步走过去,食指在台板上轻叩两下,还是惹得巴萨一声尖叫,大家都习以为常,也没人往这看.
我斜起身子单手搁在台板上,对巴萨说 "我能帮忙么~?"
巴萨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 "谢谢,玩命先生"
我扑哧一声笑了,卷起袖子,取了一排金属杯放入堆满泡沫的水池开始清洗."你刚才哼的什么歌?" 忍受不了沉默的气氛,我主动和他攀谈起来.
巴萨说 "我...我也不知道先生,是我小时候跟船去善见城送贡品在城外听到的."
我有些惊讶 "你去过善见城?! 人界的船可以去善见城? 善见城不是在须弥山顶吗,须弥山不是高八万四千由旬吗?[一由旬等于十六、十七、三十或四十里]"
巴萨说 "是的先生,那天是摩耶殿下的诞辰,帝釋天陛下特地打开天河为摩耶殿下迎接众界生灵的赞美与祝福.获得许可的船只可以通过天河从其他各界各部洲抵达善见城外的星月港口.那次我很幸运的能随船为钵罗诃罗陀国王送去给摩耶殿下准备的礼物和祝福..."
"摩耶殿下...是谁?" 这个名字好象在哪见过.
巴萨一脸惊恐,说 "玩命先生,您不知道吗?摩耶殿下是帝釋天陛下的妻子,是将为此世界诞下弥勒之人啊."
我K,说了半天不就是大官的老婆过生日,打开家门让人家送礼么.
"哦~我想起来了,呵呵,最近打架打多了,理性思维有点跟不上.诶,我说,你别总先生先生的,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巴萨" 转移话题是我的强项.
巴萨老实的点头,嗯了一声.
把洗好的杯子一个一个递给巴萨放到酒柜顶端的镂空槽里倒挂着,摆放好以后,我坐到吧台边的椅子上,倒了两杯Sa^gara之沙,推了一杯给巴萨.巴萨双手并排放在吧台边缘,不好意思的说 "谢谢,先...玩命"
我又差点喷出来,忍住.托着脑袋想了想,问他 "巴萨,天界的美女多么?是不是特清醇象女高中生的那种?和非天妹相比哪个更好看?!"
巴萨的智商估计在60以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能把他脸憋红 "我...我不知道..."
"不要绝望~兄弟" 我特郑重的拍拍他单薄的肩膀 "赶明儿,哥哥我尝过了一定给你写信,告诉你哪个更好.我用中华人民共和国钓鱼岛的所有权向你保证!"

我发自灵魂的理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在风暴时节走这条航道.
咸鸭蛋色的云海,不断的生成→翻滚→扩大→向大气层上方升腾,到一定高度后云层仿佛受到阻力,加速向四周散开,形成砧状云.海天之间,空气扰动得十分厉害,海水象烧开了一样沸腾着,而云层温度极低,兰若号在强风的侵袭下象一只被抓在孩童手中的玩具.
高空的气流与强风融合,产生气流"倒挂",融合处的云层开始旋转,形成许多小涡旋,小涡旋又逐渐形成了大涡旋,直至一个呈水平方向的空气旋转柱.随后,这个空气旋转柱的两端渐渐弯曲,并且从云底慢慢垂了下来,成形后既是---龙卷风.
在电视里常见龙卷风,美国那噶嗒经常闹这个.见过一次一个的,一次两个的,据说最多一次同时有二十几个,那次搞得美国某洲,差点一夜之间回到开荒前.
这次我算开眼了,几千条龙卷风同时出现在一个海域.和几千条龙卷风共存的,还有闪电、雷鸣、暴雨、冰雹...
登上甲板的瞬间,一个巨浪拍过,我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老天~你让春夏秋冬同房了吧~!!!生出这鬼天气!
船身倾斜着嘎吱嘎吱直响,前帆上破了一个大洞,再敏捷的水手这时候也没人能上去.水手们或爬或滚在甲板上穿梭着,浪太大的时候只能死死抱住就近的东西,绑在腰身的绳子随时可能断裂.风浪打得人很难睁眼,我想摸索着回到船舱,却趴在甲板上怎么也找不到入口了.摸到几个用网绳捆住的大货箱,我把鬼木抽出来,**网绳的空隙里绞了好几圈,这才稳住身形.
短短两三米的距离,一路爬过来我已经被人踩了三脚踢了两下.
抱着鬼木,被冷风抽得瑟瑟发抖.正在努力回忆舱门的位置,却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货箱之间的缝隙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一步一滑的朝那个黑影冲过去.
"伯利?你在这干什么!!"
伯利做了个嘘~的手势,把我扯了进去,一头黄金大卷海带一样贴在俊秀的小脸上,绿宝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羞涩? 我眼花了.
"我...我来看看"
我削他的头,说 "这里很危险,快回船舱去!"
伯利哼了一声,说 "不"
我急了 "现在情况这么紧张,你帮不到什么的,跟我回船舱,走" 说完拉起他的小胳膊.
伯利躲开了,泯着嘴,神情坚定 "我不走,Sa^gara在哪我就在哪"
"Sa^gara在餐厅,要多少有多少" 这孩子被雷暴打傻了.我不想继续理论,执意拉他走.
"要走你走,我要留在这" 伯利甩掉我的手,神情肃穆,卷翘的睫毛上挂着莹莹水珠,双眼凝注船头的方向.
海天之间,狂风带着海水雨水横扫着眼前的一切,他就那样长身直立,墨色的衣袂在狂风中猎猎飞舞着,黑檀木般的长发亦被暴风卷起,放肆飞扬.那英挺的眉目一改往日的温润,透出淡淡的锋芒,腰间六尺龙鳞泛起凌波青光,如月夜寒江.
伯利在看船头,船头上站着流魄.
伯利说Sa^gara在哪他就在哪.
娑竭罗龙[梵语Sa^gara],意为"咸海之龙".
流魄是Sa^gara?
难怪贡敢在风暴季节卯着胆子走碱海大航道.那个象"品"字的梵文,意思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不可能,如果流魄是Sa^gara,为什么我们还被这鬼天气调戏成这样!不是应该虾兵开道、蟹将接驾、蚌壳妹跳艳舞、龙女敬酒的咩?!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风暴却忽然停了.
船上的人都愣在原地,恍惚的看着周围.没人敢出声,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怪异致极.翻滚的云层、闪电、龙卷风还在继续,却没有了风和暴雨.云层和海面象两个离别千年即将拥抱的恋人,贴得那么近,无声的对视,另人窒息.
厚厚的云层破出几个大洞.与洞口相对的海面上,海水开始沸腾向四周泛起涟漪,浪花越滚越高,仿佛云层中停留着几架直升机.一声尖利的啼鸣划破了短暂的宁静,核爆般的光芒从洞口喷射而出,海天之间一片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光芒隐退后,三只金色大鹏振翅盘旋于空中.
金色大鹏全身显现五种庄严宝色,伸展天生寒铁喙爪,翘着金刚钻石的角,顶上有奕奕放光的宝珠,金眼如同日月般闪烁,宛如宝剑般的翅膀在空中舞动,铜色利刃的翎羽缝隙中降下热沙雨.三只金鹏啼鸣声此起彼伏,羽翼张开竟连绵数百米,遮云闭日,舞风拍浪.
"这是...大鹏金翅鸟?" 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鷃笑龙惨... 眼前的巨兽让我想起西游记里的大鹏魔王,外号云程万里鹏.
伯利两眼瞪圆,小手紧紧的握成拳,浑身颤抖.我轻轻的环住伯利清瘦的身体,蹲下,心里也有些发毛.
矗立船头的男子,风吹仙袂,立如墨竹.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印入眼牟的是那坚毅修长的背影.
刹时,海面聚变,海水由深变浅,滚如沸水.海中腾起数十条苍虬,身披鳞甲,头有须髯,四爪或伸或曲,颇为凶猛.苍虬翻飞直上,仰起头与金翅鸟对峙,狂啸声响撤天际.
见到苍虬出水,金翅鸟豹眼含光,伸展双翅盘绕上升,然后收拢巨翼,高速俯冲而下,群虬怒吼滔天,迎面而上...
苍虬与金翅鸟缠斗成一片,龙啸凤鸣,一时青天无物,黑云瞥起.苍虬数量虽多,但体积不如金翅鸟巨大,时间一长,身型较小的竟被吃掉了好几条,有些则被金翅鸟的寒铁喙爪撕得首尾分家,血花飞溅,撕裂的虬身落入海中染出一片紫红...
我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船舱顶上雕刻的图不是龙凤交欢,而是书中所述"诸龙皆为金翅鸟所食"的那场劫难.
伯利在我怀中颤抖得愈发厉害,孔雀绿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淡淡的金色,金绿色仿佛在融化,逐渐漫过白色的眼球部分.平日灵动的眼牟没了焦距,左右颤动着,频率越来越快,两排卷曲长睫微垂,似半睡半醒.
这孩子怎么了,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楼着伯利的身子不敢动,轻呼 "伯利,伯利你看着我,看着我"
伯利猛地掀开迷惘的眼眸,绿瞳射出狂肆的精光,金绿色的眼球中央一道梭型白光急速摆动. 这孩子有双...龙眼...
"不要杀我族人---!!!" 伯利娇小的身躯一振,骤然跃起冲入云霄.
顷刻间海浪滔天,虹贯长空,云端里舞起一条百丈长的巨龙,满身金鳞耀眼如日,连五色金翅鸟都顿失光华.
金龙狂啸不绝,一双龙眼被滔天怒气蒸得透红!冲出云层,灵活的尾部甩过,如千年老藤一般缠住一只金翅鸟的身躯,龙爪刹时暴长了几寸,精钢匕首般闪着凶光.金翅鸟一声哀鸣,肚子上已被拉出深红的血口,如同脱手的水管,血液喷涌而出飞溅得到处都是.金翅鸟疼得双翼狂振,金龙又是一爪扎入了左边的羽翼之中,大鸟被翻了个个死死的压在金龙身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船上鸦雀无声,贡脸色苍白,掩不住的担心,如果不是大副一把扶住了他,恐怕早已跪坐在地.当金龙以绝对优势制住金翅鸟时,人们都暗暗松了口气.困兽犹斗,更何况有金龙助阵.苍虬见到伯利的真身,也愈战愈勇,剩下的两只大鸟一时半会竟没再占到半点优势.
"呦~我说这是谁呢,五千年不见,差点认不出来了"
闻声望去,一个挺拔妖娆的身影悬在船头十几米处.
一张贵族式的面孔,剑眉星目,鼻挺唇薄,俊美非常.丝绸般的金发一泻千里,额间用金粉点着泪型纹饰.半裸着上身,披挂着嵌云纹金边的雪白纱缦,纯金打造的扇形项链盖住了整个肩膀,镂空的雕花下透出凝脂玉肌.垂及脚背的纱笼用金线绣着云海,云海中漂浮着朵朵金莲.手、脚上还挂着粗细不一的精美饰品,多是鸟和莲花造型.
我下巴差点脱臼,这,这也太TM有钱了!
"还是这么冷酷呢"
纯金美男一双杏眼盯着流魄,透着丝丝笑意,薄唇微勾
"Sa^gara-na^gara^ja,娑竭罗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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