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卡特星—黑衣队九三—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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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总是寄有一丝希望,虽然是一种美好的想法,但是多少的我还是希望如自己想的那样。直到现在‘卡特星’在沉沦中正走向衰亡的开始,我依然还是抱有那线希望的。安东可以为施泰德组建起‘凡那’最强大的艇队,用他的才华与能力支持着他,成为施泰德最佳的助手与伙伴,能唯他所用、唯他所效力。施泰德能够容忍安东的不敬与懒散,充分发挥其的宝贵价值,为自己所用。
想法终归只是想法,隐隐的有时候能是能感觉到安东没有表情的暧昧的微笑中,似乎含着一种很深层的意义。他懒散的说着‘好呀、是的、那很好呀’,在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间,他已将自己完全的隐藏了起来,冷冷的藏在他的空间中……。他不在是不属于‘卡特星’,而是说他好象是在等待着什么,他是不能唯施泰德所用的,不,他是不会为任何人而做事的那种人。难道自己从开始的时候就错了,应该尊从老师的指令,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他。安东不是靠不住的,他是象水气一样没有固定形状的,你以为你离他很近,能看到他的颜色与形状,但当你真正打算要接近他时,他却就那么的突然的改变了形状,或是完全的遁了形,轻薄的如同雾气,捉摸不定,捉摸不透。不过,施泰德不是和这个安东一样吗?都是那种让人无法来捉摸得透的,男子。
“你随时随地可以处死他,只要觉得有这个必要”在安东加入基地后的某一天,施泰德坐在洒满阳光的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很认真的说。“真可以这样做?”将信将疑间看着对面施泰德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他是认真的,他的表情告诉自己他是在认真的说这件事的。“他是难得的机师……”对面,不知怎的自己在开始为自己并不喜欢的那个所谓的无礼的搭档说话,“好的东西有很多,但不能一一收藏。”
施泰德是温和中深含冷酷的,很多时候他是很温和的坐在那里,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温和而平静的,不过他的每一个命令带给别人的冲击却是强有力的,有时候还是粹不及防的。就象是现在,他平静的声音却让人发冷。“他是我的搭档,最少这个命令您不应该下给我。”木木的,我喃喃的低声说着,象是在尽可能的寻找着理由。在这个基地所有的人中恐怕自己是唯一敢这样和他说话的人。而自己是真正的是能感觉到他那透骨的冷酷的人。
“就是因为你是他的搭档,才最有机会杀他。”对面他平静的,而且是在微笑着的说,象是在午后茶间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您是我老师,对您不利是不是更有机会?”几乎是任性的我看着对面的施泰德突然的说。他心理什么都清楚,不知道这是他故意这样说的,还是就是希望以这种方式看到自己的明确态度。他从来没有将安东当成是自己基地的人,虽然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我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收留安东就象是收留一条流浪的狼,他把他圈在自己的领地中,告诉他‘你可以去任意的地方’,可是他没有告诉对方‘你的四周布满枪口,当你复恢体力后不再是流浪的狼时,也许你会成为猎人枪口下的最后的晚餐。’
那么,施泰德也很清楚为什么要在现在,我与安东相处很久后下这个命令。不,他在逼着自己在搭档与他的领导间,做出明确的答复。同样,也是在问自己可不可以为他而牺牲掉自己的搭档。他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时间,如果是在刚刚认识安东时他下这样的命令会怎样,自己是会照办的,不,他不会在那时下这样的命令的,他不需要,是的,他不需要这样简单的过程。他需要的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看到的自己如何站在他面前面对他的询问,而身至困境。“这可能吗,迪玛?”他不在微笑,阳光依旧铺满在他的身边,他大大的眼睛明亮而炯炯,容得让自己有时间想好可以回复他的话。如果是换做是几年前,施泰德这样的话与样子会让自己有种想哭的感觉,难过、伤心,说不清那是什么复杂的感觉,就是感觉很从心底难过,因为那是,他呀。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不是不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我们间已习惯了这种似近非近、似远非远的方式。
“我们是各为其主的人……”缓缓的停了下,我接着说:“但您一向能体量您的部下,难办的事情与无法完成的任务,您是不会让他们去做的,如果您能办到,您会自己做的……。对于我,更是,从来如此。”最后的四个字我微微的加了丝重音,他曾微微前倾的身体稳稳的落在椅子的靠背中,他在笑,很开心的那种笑法。他早就看出了我在不知不觉间对安东的维护,我在违背着他,也明确了我是不想对安东执行他的命令的;同样我也确信了他所下的命令,大概应该是,认真的。他的微笑也许他是感觉,这很有意思嘛。
施泰德加入了也加速了‘卡特星’的内战,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因为他有这样的能力与非凡的才华,他拥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吸引力与魄力,让人不自觉得的愿意、并且是心甘情愿的集结在他的身边,听令于他。他为什么会成为‘卡特星’的机师那,他不应该成为‘卡特星’的机师,从开始时也许他就隐藏着自己,他只是在磨练,只磨练着自己的意志,一步步,一点点的在提高着自己。他的方向是明确的,他没有被束在‘卡特星’这样的一个圈子中,不,‘卡特星’只是他的一个暂时的立足点罢了,他在酝酿着自己的实力,等待着,等待着适合他的时间、地点,施泰德需要的只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将自己发挥到极至。他在一步步的追求着自己的梦想,一刻也没有停息过。
在他的办公室外我还是深呼吸了下,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轻敲房门,在二三秒钟后推门而入。在淋雨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处在一种休养的状态,尽可能的避开施泰德、安东,以至所有的人。也许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思考很多的东西,但有时也只是静静的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想,只是看着窗外‘凡那’的落日缓缓落下。日复一日,不觉间‘凡那’与‘凡那’的一切似乎已开始久远,做机师的是不能有起伏的情绪,也是不能够被情绪所左右的,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在很久以前的一天,一个年青人的出现在夕阳的余辉中,他并不太习惯用微笑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可他,还是将一抹似笑非笑般的微笑挂在了他年青的还微微残留着稚气的脸上。对面,老人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虽然他的眼睛早已盲去,不过他依然还留有那种喜欢用面对对方的方式来对待访者。他看不到他的微笑,他抬起脸,身旁‘卡特星’的风吹拂而过,他嗅到了一丝久违了的气息,它们虽早已陌生,却还是让人心动,当对面的年青人逼近时他依昔又嗅到了那丝足可以令人兴奋的气息,这是,只有同类才能嗅到的彼此间默契的味道。
事隔多年以后,老人在很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夕阳中沉思,偶尔的,也是经常的他还是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年青人,他残留下来的气味还很鲜活,他玩味着,等待着,似乎有那么一天他还可以再一次的从那个年青人的身上嗅到那股充满黑暗杀机的味道。他喜欢,他喜欢那感觉与味道,他在反复的体验着它,只有在残酷战斗中生存下来的人才能散发出的浓浓杀气,尽管没有战斗,可是时间久了那层杀气会悄然的浸在他的周围,淡淡的、时时的包裹着他的主人。这有些象是血,刚开始闻到的时候有些腥,时间久一些就可以闻到血腥间似乎还留有一丝的甜。奇怪吗?不,血本身其实就是甜的。

“你找到你要寻找的东西吗”圣桑没有动,风吹动着他已花白的头发,它们就象是风干后的蒲草,预示着他的生命在岁月的飘流中,正渐渐的流失过巅峰。
“没有”,她的回答中平静的没有失望,象是已经想好了的回答。她找不到,她是找不到她所需要的东西,因为它们已不存在,她并不失望,因为她知道她所要寻找的东西在找不到的时候要放弃。“需要看一下吗”她将那几本厚厚的书籍托在手中递过来,那种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料的味道随着她衣袖间的移动飘来,淡然中透着一种宁静的青春的气息,它们与这身边的青草与花蕾的味道不同,因为她是有着血液的生命。
‘如果你不热爱鲜花,就不配拥有武器’,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还年青的圣桑在他所借的一本书籍中看到了一行不知是出自哪位机师之手的潦草字迹,他对于那位感性多情的机师,只是付之的是一笑。在当已步入暮年后双盲的圣桑,坐在阳光下再回味起那句话时,‘年青真好’‘只要活着就可以看到阳光’,他想。
“虽然施泰德是你的老师,但你要走自己的路。”圣桑在女孩转身离去时说道,出于他的不忍。他的手放在她才刚刚归还的书上,她的体温与香料的味道还残留在那上面,那是女孩子的味道。她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敏感,他敏锐间可以洞察一切,她问过施泰德,那是一次不经意间,她问他,圣桑是一个怎样的人,施泰德看着她,‘中立的……’他给她的回答象是在半开玩笑,不过也不象是在开玩笑,或者此时他能想出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概况吧。“您什么意思?”她反身站在那里,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那看着圣桑。他将手中的书摊开,很容易的,书掉页的那段就平摊在他的手中。
雨夜中,书也曾是这样的打开着平放在窗前,她一直都在看着它思索,想了很多,但最后又全被否掉,因为她了解他,也不了解他,也许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可后来她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他,而且是越来越不了解。只是每每的她都能准确的猜到他的想法,也许他是故意那样做的,故意让她看出他的想法,并按着他的想法去做事的。那么为什么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可以看出他对她的希望,是施泰德没有经过掩饰而表达自己的意思,还是……,难道他们也是同类吗,不,不会。这是不可能的。“您很厉害”她微笑,“你为什么不向我不提出疑问?”他说,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是我老师,就是这样”,“你很诚实”他对于女孩的回答很满意。她是知道的,知道她所借的书中最精华的那段关于‘深蓝之眸’航线的部分早已被人撕去,可她还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她不感兴趣,而是她的直觉使她知道那是为什么、又是谁拿去的,而且又完全没有必要替他隐瞒,因为她已经查觉到了,圣桑是有意问的。
夕阳中的圣桑一直在笑,发自心底的笑,他好象又看到了那个多年前来拜访的年青人,他是喜欢他的,因为在那个年青人的身上,他能感觉得到,感觉得到一种熟悉又有些令他讨厌的东西。是的,这些东西就象年青时的自己又一次的站在那里,熟悉又令自己讨厌。至于是为什么讨厌有时圣桑也不能完全说的清楚,只是隐隐的觉得那并不是好的而已。他看着她离去,渐渐的消失在远处,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些累的时候,他才轻轻的揉了揉双眼,有些时候人上了年级盯东西时间久了还是有些吃力的。他又一次的翻开书页,一滴已早却了的暗色圈点在书页上并不是很明显,象是红茶的迹痕,不过以前这是没有的,圣桑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旷野中的风吹的久了,会让人觉得绝望,不是它们不够美丽,只是它们单调的气息闻的时间久了也会让人麻木。不过,他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的,在他受伤后的一段时间里经过消沉的折磨、与绝望的反思后,开始决定隐退离开这战场,他决定还是做一个全盲的人吧,这样很好。
在确信孤寂的荒野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圣桑还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呼叫器那面传来等待的声音,他站在那里,虽然他早已从实质上退出了‘卡特星’所有的战争,但是对于他的战友多少的他还是有意无意间的对他们伸出援手。那面战友与老朋友的声音传来时,他无意不必要的开场白而是轻轻动着双唇仅简单的说上了两句。风中,只有两个字的声音他加了重音,‘反水……’。她的残香还依昔于风间,宛若花蕾静放,圣桑凝视着风中起伏的绿地,来自‘中心’的感谢并没有让圣桑的心情轻松起来,或是有什么成就感,相反的他却感觉一种无名的失落,是否自己真的应该彻底的撤离开所有关于‘卡特星’的这处无休止的战争。
施泰德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房间中的光线很暗淡,几分钟前是他叫自己来这里时的,现在他却并没有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对于他的特有的敏感让自己意识到了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这样的,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我还是选择沉默,站在那里。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还是让他思索清楚后想说什么的时候再说吧。“迪玛”他转过身来轻声说,一瞬间我完全的木然了,不是因为他的声音,不是因为他的表情,也不是因为他是施泰德。两行足可以令自己心碎的泪水正晶莹的划过他的面颊。
拉法拉,施泰德很难过。看着他很难过,我也很难过。
四天前拉法拉在执行一次任务时与他的编队被打散在‘中心’管制的边缘区域,当时就有一架飞行器坠在‘中心’地带,他与另一架飞行器的信息在从监控中心的监视设备上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他们的飞行器有可能被打落并坠落在了‘中心’的地盘,也有可能是飞行器受到重创后落到了‘斑’一带。在失去联系的四天里,施泰德相信拉法拉还存活在某一地带,等待着‘凡那’的救援……。在自己走进他的办公室前他其实一直站在那里在衡量,他是有些犹豫的,他并不完全敢肯定这次任务是该不该交给自己去完成的。他考虑的是如果这次救援出现问题的话,那么一次救援就会变成另一场灾难,也许他将为此失去两个最得力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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