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凡那罗—赤石的那季—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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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着雨夜中的一幕幕,他感觉自己的心绪不能再象以往一样的平静,在走到飞行草坪上时施泰德已经站在了那里。他一直在尽量的回避着他,更多的是他不太愿意与施泰德有太多的接触,他们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有可能成为伙伴的,要适当的远离他,他一次次的告诫着自己。风吹动着自己的制服,左肩上空空的了,原来别在那里的银色鹰徽章早已异了主人,是那个含糊的吻……
细微的雨被风一阵阵的吹来,丝丝凉凉中久久中一种安静的宁静让人沉醉。派克喝的太多了还在飞行器中处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中,他没指望派克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能力和他把她一起送回去,在三个人中他是喝的最多的可他却是最能保持清醒的一个,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他习惯于保持清醒的态度。飞行器外的雨虽然还在一直的下着但已变得稀薄起来,一股淡淡的酒味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融入雨中和着暖暖的他们的气息。此时他很感觉到很安逸,他也喜欢这种淡淡的安逸的气氛,她还拉着他的胳膊,将身子贴得他很近,那是一种几乎将他的肩与手臂揽在胸怀中的亲密举止。她还在不停的说着,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会使劲的晃晃被她抱紧在怀中的他的胳膊象是在强调说话内容,他只能任由她这样的亲近的拉扯着,随时的准备着在她要跌倒或是滑倒时能扶稳她,同样莫名的在他的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温暖将他浸住,让他感觉不到雨夜中雨与夜清冷,只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心底温暖的徘徊。‘烟火是派克的主意,你的那?’她突然的停住了,侧过身来,笑着侧着脸看着他,她的手还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臂好象生怕他会跑掉似的。雨丝将她额前的头发打湿了,有那么几缕贴在了她的面颊上,不知道是因为夜的寒冷还是因为喝了酒的原故,她的双颊显的格外绯红,就象是一朵待放的花蕾掩藏着那抹将要绽放的红艳。他与她面对着面,他的目光从她的头发一直审视的看到她的下颚,他能闻到她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酒味还有一种她特有的喜欢常用的香料的味道,它们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他非常喜欢的味道,每每闻到这气息总可以让他有一种特别的亲切。‘说吧,喜欢什么?’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并打量起它们,它们正闪闪的看着自己带着一种戏谑的挑衅。她的一只手松开了他的胳膊缓缓的伸过来,顺着他的手臂滑上去慢慢的她把它放在了他的肩上,轻轻的她用指尖划着别在那里的银色徽章,她不在说话只是含笑侧着头抿着双唇,用眼睛在他的眼睛上与徽章间飘来飘去。
夜在他们之间静静的,连雨也无了声息,空地中唯有他俩。‘你知道这徽章是漫步者机师的标志,对于机师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他的声音中好象并没有打算让步的意思,有一件事情他一直的没有告诉过她,虽然有时候他觉得这样做也许对她来讲是过分了些,不过他还在考虑了很久以后才下的决定。他曾与卡莫谈过一次,他请求卡莫将军先暂时不要授予她‘漫步者’机师资格,虽然以现在她的资质与经验已经可以成为‘漫步者’机师。卡莫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就同意了,当他要离开卡莫的办公室时卡莫在后面叫住了他,‘你还是这样的对她爱护……’,他回过身看着一手带大他的卡莫将军,闭了下眼睛,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走了出去。回去的路上,他思索,卡莫是能看出自己的想法并理解自己的,也理解自己的苦心,他是不想让她过早的参战而使她的生命受到危险,切,什么时候自己也变的样的多愁善感起来。
他抬起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雨水的气息,再看向她时,她的双眼已经垂了下去,不好了她有点难过了。这玩笑好象有些的过了,不过他总有弥补的法子。‘一个机师可只有一个,恐怕以后我就没有了。’他伸手将左肩上的银色鹰‘漫步者’机师的徽章解了下来,又伸出另一只手拉住了她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然后把徽章按放在了她的掌心中。她的手与自己的徽章被他的双手握在中间,雨与夜使她的手冷冷的好象没有血液似的凉。‘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她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手来跳了起来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她挥舞着它,银色的光亮在浅蓝色的黑暗划过。让她伤心、让她开心就是这样的简单,他苦笑,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的认真起来,算了还是让她这样不知愁的开心与不开心下去好了,难道自己不是一直都希望她能这样的无忧的生活下去吧。不过,他还是希望她能够长大并坚强起来,不为别的,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不得不因什么原因而离开她,到那时她该如何独立而坚强的生存下去那。突然间她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肩将自己的面颊贴在了他的脖颈上,‘你最宠我了……’喃喃的她爬伏在他的耳边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间的没有适应过来,任由着她紧紧的抱着自己。
寒夜中,我们不在感到寒冷,我们不在感到孤独,虽然我们也曾害怕寒冷,也曾害怕黑暗,也曾害怕孤独,但我们知道,我们不在寒冷,不再孤独,不在有黑暗。
他的面颊贴着她湿露露的头发,她的头发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淡淡的清香,他能感觉到自己正抱紧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双臂已经环抱住她,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在自己深深的怀抱中,他能感觉到自己抱得她很紧,因为他已觉查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也许是自己将她抱得太紧了让她感到呼吸困难,轻轻的他缓了缓力。她抬起头看着他,好象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她的双唇只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的唇贴在了他的面颊上很轻,象是一个试探似的吻,小心翼翼的很轻巧,她没有看他的眼睛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抱紧他双肩的手臂,象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躲避开他的目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了一下,狠狠的停了一下,让他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住停止了涌动。‘怎么,一个吻吗?’他看着她说,他拉紧了她正要抽回的手臂,好象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快速的躲开逃离开他。她不说话低着头,就象是把什么掉在了地上一样把头低的很低看着地面一言不发。他还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躲开,死死的生硬的拉着,力气用的有些大了,也许他并没有感觉出来这一点。‘好了……’终于她被他拉痛了手臂还是被他逼的无处可躲,她低声的恨恨的说,那样子好象快要哭了似的。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好象做的有些的过了,但他还是把她拉近到了自己身边,‘看着我’他尽量柔声说,她慢慢抬起头来,但目光还有躲闪的意思,他低下了头将自己的双唇印在了她的双唇上,她没有能躲闪开,因为她已经惊谔在了那。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意义上的吻,他的双唇只印在了她的双唇上按了按,那短暂的刹那间他闭上了眼睛,她的唇柔柔的、湿湿的,随后他抬起头看着她。‘这是吻’他说,然后他笑了,象是刚刚教她如何吻一个人似的,显的很轻松。
她拉着他,还是把他的手臂抱的紧紧的,只是她不再说话一直在保持着沉默。稀软的泥水踩上去松松软软的,他曾看到过她这样的拉着派克走在撒满阳光的机场草坪上,他远远的看着他们,阳光下的俩个年青人说着、笑着,亲密的拉扯着走在空旷的绿草上,那时他在心底也好象有一点点怪怪的感觉,后来他才感觉到他好象还是有些在意他们这样拉手走着的。此刻她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就象和派克一样,不,以前,在以前自己也曾拉着她的,拉着她在机场外的高处草坪上一起看飞行器的起降,给她讲飞行,只是什么时候自己松开了她的手,而且慢慢的忘记了牵她手的感觉。

‘许个愿吧,也许会实现’在把她送到住处前他停下来半开玩笑的说,她还在用手紧紧的攒着银色徽章在笑,他想着她会不会一夜连睡觉都在笑。她抬起脸侧着头想了想,随后她的眼睛停在他的脸上,她又把头侧向了另一边,象是又想了想。‘永远飞行!’她点了点头象是肯定了自己的愿望似的,他本是等着听一听她的雄心壮志或是儿女情肠的,‘难道就这些?’他还是觉得她的回答有些的太简单了,‘嗯,飞行永远是我要走的路,因为它是我最热爱的!其他的嘛,都没有它重要。’他用手揉着她的头发,他该说她天真那,还是应该说她太简单了那,还是应该说她太执着了那,算了,让孩子慢慢的成长吧,反正这样也不错,简单可以让自己活的快乐。
一个人走在路上,四下里是黑暗与寒冷,虽然他已经感觉不到它们袭来时的恐惧,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与它们一起存在,但他还是觉得这段路是这样的漫长,这样的充满了等待与期待。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卡莫对他充满了期望,以后将有很多的事情与任务需要他,他一刻也不敢停止,也不能够停止,忙碌中他对自己的期望是不断的提升再提升。以后和她与派克在一起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了,这样的夜这样的雨这样的情怀也许将来是很值得怀念的。
回到飞行器上时,派克正倚着窗边好象还在睡着,卡伊西的动作很轻,尽量的不想吵醒他。在飞行器飞起后他发现派克并没有完全的睡着,从窗子反射光中他看到派克正静静的睁着眼睛将视线投向一个地方发呆,他转头看向派克‘怎么,醒了’他说,‘一切还好’派克懒散的略带讪笑的说。派克扭过头将视线投向了窗外,以头抵在窗子上,窗子外面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黑色的夜与沉寂,他好象不太愿意再多说什么了。飞行了一段时间后他感觉到派克有些的反常,这不太象他平时的风格,他又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窗子,借子窗子的反光他看到有行泪水已经划出派克的眼睑,派克轻轻的动了动象是不经意间的用手拂过脸,那颗滴水就这样的被他‘不经意’的擦去了。他开始沉默,派克在流泪,而他并不想让他发现这一点。
很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在飞行器俩个人的空间中保持着沉默。卡伊西的心情有些的沉,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其实派克始终并没有喝多而想休息,他只是提供给他们可以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因为他查觉到了她有可能很希望能与卡伊西单独的多在一起一些,所以他故意装得醉了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是的,他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给他们创造了在一起的机会,因为他很了解也明白她的心意。在飞行器中也许他一直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身影,同样也看到了那个吻。他流泪了,虽然他在尽管的掩饰着,可他确实流泪了,因为他的心被触痛了。
一路上卡伊西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和派克说些什么,以他了解的派克的性格是非常开朗充满**的,绝少有让他难过或是烦心的事情出现,更不要说是可以流泪的事情了,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看到派克的泪水。可说些什么那,无论他怎样和他解释,这次都真的伤到了他的心,而且和他解释些什么那?告诉他自己很爱她,但又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爱,那么是哪种爱那,你想的又是哪种爱那?归根结底所谓的爱全是空的没有形状的看不见的。她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重要的伙伴,她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他无言。做为机师本身来讲是没有爱情的,不要说是为什么,因为在飞行中朋友、搭档、伙伴永远都要比爱情更重要更宝贵的更可遇不可求的,这使得它自然而然的黯然失色变得空洞,也没有了现实的意义。
施泰德对于卡伊西始终都是很客气的,卡伊西虽然一直对施泰德都保持着若近若离的距离感,但现在不得不面对他,而且面对他的礼貌,他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必须的要改进,于是他先伸出了手与施泰德握了握。他短暂的与施泰德交谈了一会,虽然是公事不过这一会的时间里却让他对施泰德产生了一种好感,可能以前自己在对施泰德的看法上还是有些偏见的,是因为施泰德有点象传说中的传奇人物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最优秀的‘漫步者’机师,并在同年成为见习指挥官,几个月以后就成为了正式指挥官,不仅飞行技术在‘卡特星’是一流的,更多的给他的评价是他的领导才能与在编队中的统领核心作用,他**的编队在一次次的做战任务中水平是一流的,他的部下虽然单拿出来没有非常耀眼出色的但整体水平却是最高的、技术水平最均衡的,目前恐怕是没有人超越他的才能与资质的。尤其是他的个人态度,据说在‘中心’里没有人可以轻视他,因为没有人有能力能超越他,而他那并不是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态度的。他的平静的态度是对所有人的,没有明显的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可你又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其实他对每一个人的态度都是不同的,到底是怎样的不同只有本人能感觉得到的,外人是看不出其中的奥义的。以前他没有和他正面交锋过,因为施泰德的特殊性,也是因为卡莫将军,他是卡莫的辅助助手。
交待完任务后施泰德正要离开,卡伊西叫住了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喝上一杯什么的,其实这是有点难开口的邀请。施泰德很友善的笑了笑‘迪玛还在等我,以后有时间吧’,他随手向远处的‘漫步者’示意了下,卡伊西顺着施泰德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停在那里的‘漫步者’中好象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处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但因为离的太远里面人的面孔还是看不太清。‘怎么好象是个小孩子?’他还是好奇的说,‘是啊,一个小小的女孩子,要带她去基地,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在一起’施泰德很礼貌的说,卡伊西带着友好的微笑略点了点头。
他又开始照料她的赤石之花,清晨当他醒来时赤石之花已经开了一半,那是种呈现桔色的花并不想开始想的那样火烈,刚刚好好的只开了一半。就在头一天晚上它好象还没有要开放的意思,只是一夜的功夫它就悄然的绽开了。他给它浇水,迎着清晨的阳光,虽然今天他要去‘中心’不过他还是决定过一会再去。他边浇花边考虑着要不要把花开的消息告诉她,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在它怒放的时候再告诉她吧,要不她得天天盼着它什么时候完全的绽放。他仔细的端详着这来自赤石之城的赤石花,真是绝妙的美丽,它将会是一朵大大的美丽的桔色花,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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