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好了。混沌之神指引我们的信徒坦诚以待。”露贝卡坐直了身子说道。
这时斐娅端进来两杯清茶，发现屋里两人都一眼不发，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斐娅有些惶恐，放好茶杯连忙退了出去。
“咳咳。”目送斐娅走出了门，萨比尔终于决定挑明意思。
“那个，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主教大人和神使在这里建造神庙，广收信徒……除了要弘扬教义，广度世人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含义？”
露贝卡看到萨比尔眼中精光一闪即逝，心中一凛，有些奇怪的答道：“还要有什么别的意思么？传播教义，光收教徒，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萨比尔仿佛一只老鹰一样紧紧盯着露贝卡的眼睛，看到她目光毫无闪烁，语气坦然，似是并无隐瞒，于是又沉下声音再问道：“请恕我多嘴了。那或者又是神使大人对教徒有所别的需要？”
露贝卡不悦道：“什么别的需要？别跟我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萨比尔有些尴尬，对于露贝卡这样直来直往的说话方式还是有些不适应：“那请恕我直言了。现在神教在岗萨建教，规模发展甚快，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收下教徒百余名。而且……而且尽数是贫民。这让人不免有些疑惑。”
“疑惑？”露贝卡听萨比尔说得郑重，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救助贫苦的市民，宣扬平等，广播仁爱，这是我们混沌神教的发展章程。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贫民是最需要帮助的一群人。所以将他们收为第一批教徒，有什么奇怪的？”
萨比尔面露一丝苦笑：“这个，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们教刚刚创立，更应该注意一下影响。自古以来，宗教和信仰的传播都是由上至下的。咱们这样做，难免会让人生疑，虽然主教大人仁怀坦荡，但是背后别人怎么说就不一定了。”
“哦？”露贝卡也有一点迟疑。创立混沌神教在帝国的第一个神庙，发展信徒的事情，安迪是全权交给她的。露贝卡还记得最后安迪走之前曾经对自己说过那句话——“想想当初是什么让你信仰困惑之神的？”
露贝卡的信仰，就来自与混沌之神和老师带给她的生的希望。这也是露贝卡想要广为传播自己信仰的初衷。因此在这些天里，露贝卡带着那批最初的信徒——现在他们都被称为长老，每天亲自行走在岗萨最为贫穷的地带，用自己的行动救助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
萨比尔见露贝卡不解，便细细解释自己的话：“主教大人可知什么是自上而下？——在帝国，一位领主如果信仰某个宗教，便有权将自己的宗教传播给自己领地里的佃农和平民。不仅仅是领主，任何一位贵族，骑士，任何一个家族，只要拥有自己的土地，都有权在自己的土地上选择一种信仰。对于传播一个宗教来说，得到一个骑士的信仰也就意味着得到了那骑士背后四五户农民的支持。因此，在贵族中传播教义，是一个宗教快速成长的最直接的办法。”
萨比尔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低头嘬了一口茶，见到露贝卡沉吟不语，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神教接着安迪神使的名字，在整个岗萨附近都打出了名字。但是贵族和普通市民们却见不到我们的动作，只能听到我们神教不断的收容贫民的消息。只怕这样下去，人人都会对我们有所怀疑。毕竟，没有一个领主，希望有不同于自己的信仰介入他名下的人群。”
“我懂了。你是怕我们被怀疑成煽动贫民。”露贝卡说道。
“呃，差不多吧。”萨比尔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把发展重点放回到贵族身上了？”露贝卡再次问道。
萨比尔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个，当然我们的神教如何选择，完全取决于伟大的混沌之神。我们一切都以主教大人和神使执行的神的意愿为准。”
萨比尔总算说完了自己的意思，点头哈腰的出去了，临出门不忘加上一句：“不过您可以去拜访一下达尔克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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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瑟斯达克眯着他两只深陷的，细长的眼睛。高耸的眉骨完全将他的眼睛遮挡在阴影之下，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此刻他的目光——两只眼珠一左一右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疯狂的转动着。
他的视线，在天武殿前每一个人身上停留，上下扫视，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目标。与他做着同样动作的还有他身旁的两位宫廷魔法师，只不过他们都不曾具有米瑟斯达克这样，能够分开左右两眼视野的天赋，效率也就低得多了。
天武殿前的人太多了！米瑟斯达克用混浊不清的声音低声咒骂了一句。从来没有过这样混乱的授勋仪式，十多名接受勋章和爵位的将领一字排开站在前列，在他们的身后还各有两名扈从。虽然负责防卫的士兵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靠者，但是也不能排除被伪装的可能性。
就在刚才，有人硬闯皇宫！这种疯狂的挑衅举动让米瑟斯达克非常的愤怒。几百年来，还没有过这样疯狂的举动，竟然在一队宫廷魔法师的面前想要穿越亚雷蒂克堡皇宫的天空之墙！更加疯狂的是，他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穿过了第一道法墙，现在是第二道防线正在发出警报。而这样一件事情，却发生在米瑟斯达克统御宫廷魔法部的任期内。
米瑟斯达克实在不知道应该说自己运起好还是差到了极点。他环顾左右的魔法师同僚，他们脸上的表情显示他们同样一无所获。这实在是太耻辱了，天空之墙强烈的示警，但是自己这个帝国首席宫廷魔法师竟然连入侵者都找不到！
一滴汗珠在米瑟斯达克的鼻子上凝了出来。授勋仪式仍在进行，但是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伟大的图灵二世正在说些什么。
这时，身后一个人突然微微扯动了米瑟斯达克的长袍。
他回头一看，却是圣法相奥尔温向自己打了一个手势。米瑟斯达克微微点头，两人不着痕迹的退到殿后的隐蔽处。
“查特斯大师有一些发现。”圣法相简单的说了一句。从他身后的阴暗处，一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术士显出了身形。
米瑟斯达克微微有些吃惊，直到这名术士显露自己的存在，米瑟斯达克才发现对方竟然就站在自己眼皮底下，这让米瑟斯达克心中一凛。不过他知道，圣法相手下有魔法师和术士两套班子，而自己只不过熟悉魔法师这边一块。那些不为人知的术士们中间，是很有一些强者的。
两名术士和魔法师互相点头致意，查斯特便一手指天说道：“他还在上面。”
“我也能感觉到，可是我们找不到那个人。”米瑟斯达克有些汗颜。
“在上面的只是一个灵魂。”查克斯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听上去昏昏欲睡，“那个人的身体还在下面。”
“灵魂出窍？”米瑟斯达克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巫术和某些鲜为人知的术法里面都有这样的能力。”查克斯淡淡的说，“那个人的身体里面现在没有灵魂，只剩下一具**。”
说完这句话，这神秘的灰衣术士又后退了一步，融入了灰暗的阴影中。这种出现和告别的方式让米瑟斯达克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让他更为忌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获得允许穿越了第一道法墙。所以，现在这具没有灵魂的**应该处在两道法墙之间。”圣法相奥尔温淡淡的说，接着微微挥了挥手，“查斯特大师是个精神系术士，剩下的工作应该由你们来完成了。”
米瑟斯达克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站在两道法墙之间的人，这个范围应该很好找。而且，那还是一具没有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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