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姐姐!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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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回家的路上,目光呆滞的柳大嫂喃喃自语——明明来的时候只有几个人,还是走路的,现在好,前面不仅有群懿王府的人鸣锣开道,后面还浩浩荡荡跟了班丫鬟小厮(据说那都是贴身侍侯小小王爷吃喝拉撒的,一个不能少),最尾巴尚有开封府的各位大爷掠阵——
柳大嫂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又可能被街坊四邻误会成官府的在拿重犯,而是她那小店,怎么挤得下这么多口子人!扳着手指算来算去,连厨房柴房厕所都腾一腾,恐怕还有将近一半的人得睡大街上去——
让谁去睡?她没胆子开口,连想都不敢想——貌似这么大堆人,最没身份地位 的,就是她,小虎子,以及某人了。
对了,还忘了身边这个——柳大嫂欲哭无泪地低头看了眼至始至终一直死抱住她手肘不放的吴小蓉——
因为她死活不肯让陌生男人接近,又抓又撕又咬又打,碍于她极可能是余大人姐姐的事实,不便动粗,其结果只能是金光跑回去报告包大人,其他的跟柳大嫂一路回家蹭宿了。
“妹妹,想想办法——”好不容易瞅机会抓住有空挡的啼花,柳大嫂痛哭流涕:“这么多人,姐姐怎么招呼得下——”
啼花一霎眼睛,立刻明白柳大嫂的尴尬处境,拍拍手一笑:“姐姐你放心,偶有办法,让他们全体自觉自愿高高兴兴露宿郊外。”
“啊?郊外?”街头已经很不象话了,还郊外?柳大嫂来不及阻止,某人已走了回去,笑眯眯地弯下腰,摸赵仲铖的头:“小小王爷,今晚想不想玩个有趣的通宵啊?”
“想!” 赵仲铖兴奋地答。一看某人贼兮兮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某人安排的节目一定值得他期待。
“那咱们来搞个盛大的篝火晚会吧!”啼花一挥手,满面红光——真怀恋现代时成群结队朋友们的旅游露营啊,难得有眼下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篝火晚会?什么是篝火晚会啊?” 赵仲铖奇道。
“就是露营郊外,点燃好大几堆的篝火,大家围着吃啊,唱啊,跳啊——尽情的疯通宵。咱们还可以让展大人他们去捉些野味,用火烤得焦黄焦香滴,轻轻咬上那么一口——”
“我去我去——”赵仲铖的口水都险些掉了下来,长这么大,野味只听说过,没吃过。因为母亲说那个脏——今晚铁心粘着某人出府,果然是英明之举。
“那你去跟他们宣布吧,别说是偶提议的。”某人一脸奸笑——如果让展大哥他们晓得自己背后唆使小小王爷胡闹,没准会扁平自己。但小小王爷自己出面,就没人敢说个半个“不”字了。
“好——” 赵仲铖想也不想就跺跺脚,冲外吼:“停轿!”
队伍停了,轿子落下,小乐屁颠颠地从后面赶上来问(他是赵宗实特地派出来照顾儿子的):“小主子,有什么吩咐啊?”
“直接把轿子抬到城外去,我要露营!”
“啊?!”
“啊什么啊,叫你怎样就怎样!” 赵仲铖不耐烦的丢出一句,放下轿帘——别看小家伙小,使起脾气耍起威风来,派头一点不比当朝一品大员二品大员小。回头某个不良少女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两个人搂着,鬼笑成一团。

小乐对着封闭的轿子摸着脑袋发了半天呆,才想起来要去找负责押运的开封一众商量。
“什么?!郊外——不行!不行!”马汉咬牙切齿,负责当一个小奶娃的贴身保镖已经很不幸了,半夜三更,还搞什么篝火晚会,玩通宵——他明早不用上班的说!
“可是——小主子的个性,他若闹起来——”小乐小心翼翼后退一步,发脾气的马汉,怎么看都象头老虎。
王朝过来,压压马汉的肩,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转向小乐:“我们知道了,照你小主子的意思做就是。”实际上,他也细心地地考虑到柳大嫂的难处,小小王爷自己乐意露宿,再方便不过,有他们一行人在,懿王府这帮人的安全,应该不致出什么岔子。
“大哥——”马汉仍有些不甘心。
一直沉默的展昭忽然笑了笑,遥视前方的轿子,隐隐听得那里面传出的嘻闹声——篝火晚会,呵呵,用脚趾拇也能猜到是那丫头出的鬼点子吧!不过,吴小蓉身上似乎还隐藏着许多疑团,让余大人来辨认之前,添点开阔空间整理出一些头绪,也不错。
不知道王朝他们注意到没,看似疯疯癫癫的吴小蓉,沉静的时候,眼神清冽得如同一洼冰泉。她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但目中所流露出来的信息,已出卖了她。展昭很少在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
与其说冷,不如说是种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关心的漠。
她真的会是余大人不惜千金,苦苦寻找的亲生姐姐吗?
冬天的夜晚,寒风冷得刺骨,地上也还有残存的积雪。马汉冷眼对着自家大哥,无声地说:看吧,就这种地方,这种天气,能搞什么露营!他毫不怀疑跟前一大票人明早将有过半的得打着喷嚏回家。
然而,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让他跌破眼镜——
小乐指挥小小王爷那一大群奴婢侍卫,动手动脚,不仅清光了方圆数里的地方,还搭起了一个足可以容纳上百人的彩棚。棚内点燃十来堆篝火,铺上两三层锦垫后,走进去,非但一点不寒冷,还暖意如春。
张龙拍拍嘴张得象蛤蜊的马汉肩:“懂了吧,这就是有钱人跟没钱人的区别。”
“懂了!”马汉重重点了下头,他突然有些理解某人为何一头扎进钱眼里爬不出来了。
住宿解决了,但食物来源还存在问题。展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叶子都掉光的光秃秃树林猎到两只野兔,一只飞鸟——烤熟后某两人吃得不亦乐乎,其他人只能就柳大嫂送来的稀饭下点馒头。说的是要疯个痛快,实际哪个敢在小小王爷前放肆啊,只有某人无所顾忌的唱啊,笑啊,还即兴扯着赵仲铖跳了段交谊舞——等他两个安静下来,别人都晕死的七七八八了。
王朝揉揉熊猫眼圈:“老二,辛苦你了!看着点——”
马汉瞅瞅一棚子睡得颠三倒四的人,再摸摸头顶不知什么时候承接的一帽子白雪,突然有股恶劣的冲动,极想上下给他点几把火。——他是御赐的六品旗牌官,不是专给某些人站岗放哨的门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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