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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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手解决此事,这是对我是最困难的一次:结果,我如愿以偿;但过程,我一生也不愿意再尝试。
我清楚应该怎样对付他,这次的事情,让我快速有效地去掉隐患,打开局面,但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宁愿选择别的缓慢的方法。
他和别人在一起,一开始就让我难以忍受。
不过经过这件事,他变得乖了一点,呆在我身边看我的脸色,还主动来看我,总算让我心情好转。
对他更好,所有事都帮他想到,为他去做,他的心防被我一点一点瓦解。
只剩最坚硬的部分,没有办法熔化。
我只能无限地接近那个熔点。
他只肯两地飞,不肯过来和我一起住。
其实,他来和我同住,也不代表他毫无芥蒂地接受了我,但我就是想一天二十四小时真实地看到他,尽可能多地和他在一起,可以随时碰触他有温度的肌肤,让他随时和我说话,即使只是对我说的话点个头,给个脸色也好,--若我想要进一步的反应,也可以随时用温柔的手段向他逼取。
睡在我家的床上,他不像在他家一般,睡到半夜会手脚并用地过来缠住我。
看来他对这里,一直芥蒂很深。
所幸当初匿名买下他家的祖屋,断了他的后路,让他在现在过来这边时,只能和我住在一起。
我把冷气开大,然后撑起一只手,好整以暇地看怕冷的他一点一点向我挪过来,手伸过来抱住我,身体钻进我怀里取暖。
这个招数屡试不爽,把他抱个满怀后,我心情愉快地亲了亲他睡着的脸。
我听到他在和他最好那个朋友打电话。
他问他,最近工作在做些什么,公司里有没有什么郁闷的事,女朋友是否还是原来那个。
我嫉妒极了。
即使他现在已经搬来和我同住,手上戴有我套上的戒指,他也从不过问我这些事。
甚至,不如以前。
以前分隔两地时,会问“吃过饭没有?天气怎么样?”现在天气这条已经被省略了,他只肯问我吃没吃饭,而且,语气冷而平淡。
别的,他一概不会问,特别我的工作和交际这两块,他从来不碰。

我觉得,他似乎是想用这样冰冷的态度来逼我退却。
但我知道,我如果真的退却,他在那一瞬间会难过。
我舍不得,不论是他,还是他那一瞬间的难过。
我还是不禁怀念我和他认识的最开始,他自以为和我关系稳定下来,有资格对我发问时,小心翼翼地来探询:“你现在除我之外,有几个伴?”
我知道他那时还只是好奇,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吃醋;他的态度之所以小心,是因为我一向严肃,向我打听事情并不容易。
但光是看着那样的他,就足够让我快乐。
那时我没有珍惜,那样的乐趣,我现在似乎已经永远失去了。
如果他现在肯问我今天工作上做了哪些事情,有没有什么不快,或者探问我有没有外遇,即使他只是为了好奇,我也什么事都愿意做。
但是,我知道,不可能。
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可能。
终我一生,都不可能。
我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他不会来问,只要我有外遇,他会立刻走人。
他走过许多次,最后他决定不走时,对我从来没有过的热情,让我几乎以为我已经赢回了他。
但他只是对新鲜事物的一时热忱而已,他和我和好了,我对他变成了一种新的身份,于是他暂时抛却对我的所有敌意和仇恨,一心一意对待我,仅此而已。
过了那短暂的蜜月时间,足以覆盖一切往事的新鲜感不再,以前的事重新一件件浮出水面,他于是也变成原来的他,重新对我不理不睬。
最先发现他不愿和我亲热,是结婚以后不久的事。
和他每天睡一张床,但是能真正碰他的时候,屈指可数。
一开始我以为是新公司的事让他不顺心,加派了人手去料理。
最后发现,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理我而已。
我挑选了我认为最合适的一天,自以为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去亲近他,却遭到了最大的失败:被他毫不留情地把手打开,已经是许久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是无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明白过来后,他的脸上有比我更多的,明显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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