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初到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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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到了,从前到后,拿好自己的东西,依次下车,下车以后排好队!”排长李万喜对着大家大声地说道。
于是这帮刚穿上军装的新兵蛋子们拎起自己的包哩哩啦啦地走下了车,象山道上的羊粪蛋子一样排成歪歪扭扭的一路纵队往前走,又在队列指挥员的吆喝声中终于排成了四列横队。
“稍息,立正!”排长李万喜大声地指挥着,看着这些新兵蛋子们锣齐鼓不齐的动作,不由得紧了紧眉头,但是还是一转身向一个身材瘦高的少校敬礼声音洪亮地报告道:“营长同志,新兵集合完毕,应到115名,实到115名,请指示!”
“稍息!”
“是!”李万喜转过身来,对着大家下令道:“稍息!”
新兵们有用左脚稍息,也有用右脚稍息的,也有弯腰塌背跨立的。方舟轻声地问旁边的方洪武,什么是稍息,方洪武说,说是稍微休息一下。哦,方舟想了一想,便蹲了下来,心想,要休息还是蹲着舒服。
“讲一下!大家稍息!”营长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很有力,“大家好,我是A师三团新兵营的营长,我代表全营的官兵欢迎新战友们的到来……”
还让稍息,方舟想,那就接着蹲着吧。就在这时候,他的**上挨了一脚,方舟想,谁这么不识抬举,竟然敢踢我?还没有等他回过头来,**上又重重地挨了一脚。
“干什么?哪个龟儿子踢我?”方舟一口乡音地骂道,声音盖过了营长的讲话。营长停止了讲话,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蹲在地上的方舟。
“起来,给我站直了!”踢他的原来是胡子拉碴的李万喜。
方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象做错了事情,于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把身体站直,但是脸上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回事?”营长往这边走了两步,问道。
李万喜生气地指着方舟说道:“这个新兵,哪里有个兵样子?整个还把自己当成地方小青年,刚才居然蹲在地上,现在还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
方舟争辩道:“你不是叫稍息吗?稍息不就是休息一会吗?休息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李万喜气得真想对方舟拳脚相加,但是营长却说道:“啊,是这样的啊,那个新兵同志,你以后就知道应该怎么样做了!”
于是方舟又站着听营长讲完了一通欢迎辞之后,终于开始分班了。新兵营有三个连,方舟分在一连一排一班。都是一,方舟觉得很好,做人就要做第一,想不到连分班都分得全是一。
方舟这批从清水县来的兵被平分到了三个连里,而方舟和李加成、李威分到了一个班。三个人在一班长钱宁的带领下又象是一根串上的蚂蚱,一直走进了一连的营房,进了一班的宿舍。
“起立!”看到班长进来,里面正在对着被子抠来抠去的新兵们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先喊的口令。
“班长好!”新兵们喊道。
钱宁很满意自己的兵们对他的尊重,回头对身后的三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这三个铺是你们的床,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开个班会!”
这屋子里一共是六张床上下铺的床,一共可以睡十二个人。而钱宁给方舟安排的床,竟然是在李威的上铺,这又让方舟很满意。虽然他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高的床,他有些担心会掉下来,因为他睡觉一向是不太老实的。但是睡在了李威的上面,于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开心起来。

李威不屑地看了方舟一眼说道:“你小子乐什么乐?”
方舟说道:“我在想,我放的屁可以掉你的脑袋上,当然乐啦!”
李威的脸变得铁青,转身去找钱宁,请求把自己换一张床,他宁愿和李加成的上铺对换。
钱宁头了不回地说道:“不行,服从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点事都落实不下去,还打什么仗?”
李威无可奈何地回过头来,看了看正得意地笑的方舟,恨恨地说道:“你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你们三个,把背包打开!东西都拿出来检查!”钱宁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于是他们的包都打开,所有的东西都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了出来。李威的包最大,东西也最丰富。
“手机,不允许,没收,连里代你寄回家去!钱,太多,留下二百零花,其余连里代你存起来,下连时再还给你!相机,cD统统不许用,连里代为保管!烟,没收,新兵连禁止抽烟。零食,没收,连里代为……消灭!”钱宁每说一句,李威越来越绝望。
“剩下的全都是衣服了!”李威有些肯求地说道。
钱宁说道:“这些自己留着,全部锁到储藏室去,新兵连期间一律用不着!”
李威又连忙掏出一堆护肤品和洗面奶说道:“这个总可以留着吧!”
钱宁看了看说道:“娘们儿用的东西,当兵的用来做什么?内务摆放必须要统一,禁止放!”
方舟的包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但是也被钱宁把他带着的六千块钱给抄走了,还有他的手机和烟。李加成是个老实孩子,什么也没有被抄走。
“想不到你这个穷木匠还挺肥的,带那么多钱,还有手机!”李威虽然对方舟还是敌对的情绪,但是两人同样被钱宁洗劫一空,不禁心有戚戚焉。而且李威这次只带了五千块钱,这个方木匠竟然比他带的还多,这让李威不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方舟从上铺探出脑袋说道:“我也想不到,你还会用娘们儿用的玩意!”
李威一听这话,正无处发泄的火气顿时就窜了出来,但是他却不敢再轻易动手,因为他已经领教过方舟的厉害。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扒着床对方舟骂道:“你***说什么呢?谁用娘们儿的东西?你***土包子不识货,不知道有男人用的洗面奶啊!”
刚从门前路过的排长李万喜听到了这边的争吵声,一回身便走了进来,见又是方舟,不由得把眉头拧成了麻花似乎脸上刻上了“鄙视”二字,大声地训斥道:“怎么又是你,那个新兵,说你呢,叫什么名字?”
这时正在干活的其他新兵们听到了排长的训话,立即一个个停下活,立得直直地看着他们。方舟这才想起来,似乎自己应该立正,于是在上铺就站了起来,砰地一声碰到了屋顶。强大的冲击力让他有些晕眩,本能地抓住手边的一个东西——不巧得很,那是吊在屋顶上的灯管。
吊得并不结实的灯架从屋顶上脱落下来,敲在了李排长大人的头上,又掉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灯管碎成了无数片。李排长捂着脑袋,看了看从指缝里流出来的血,大声地吼道:“一班长,一班长,你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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