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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仙接道:
“朱姑娘兵刃奇利,又可及远,手法奥妙,对付这些不够灵动的白衣人,应该是十分有效……”
肖寒月低声道:
“姑娘放心,她会选择适当的时机出手……”突然伸手取出身侧木案上一只巨大的玉瓶,暗运真力,呼的一声,投了出去,去向一个白袍人的前胸。
原来,那个白袍人正举步向厅中行来。
向中天伸手抓中一张太师椅,双手用力一扭,一张坚牢的檀木椅子,突然碎裂,向中天抓了四只椅脚,放在身边,看样子,准备当作兵刃施用。
肖寒月和向中天心中都明白,这些特别的白衣杀手,必须阻止在荷花楼外,如若被他们进入了厅中,对付起来就非常的麻烦。
巨大的玉瓶,正击中一个白袍人的前胸。
正如肖寒月所预料的,这些白衣人在未受到伤害之前,一直保持斯文的神情,应变的能力也很笨拙。
肖寒月掷瓶一击,看似缓慢,但三瓶上却含蕴了十分强大的力道。
这股暗劲,潜隐未发,直待击中那白衣人之后,突然迸出,白袍人被玉瓶击撞之力,打的连连后退了五六步,才收住脚步,嘴角流出两股鲜血,倒了下去。
肖寒月低声道:
“成了,成了……”
白玉仙道:
“什么事成了?”
肖寒月道:
“对付这白衣杀手的办法,只要击中他们的心脏、脑袋,很可能一举间,消除了他们的抵抗能力……”
这时,又一个白袍人行了过来,慢步斯文,一点也瞧不出对伤死同伴的悲哀。
白玉仙突然一扬右手,一缕指风疾射而出。
但见那白衣人身躯一阵颤动,突然停下。
向中天右手执着一只椅脚,伸了出去,按在那人的肩上,本来要倒下去的白衣人,被木棍按住,停在了那里。
在人类的领域中,这些白衣人,似已是非常之人,即使是向中天这样阅历,经历丰富的老江湖,也有着无法预测的茫然,希望能借着动手的机会,对这些白衣人多一些了解。
果然,那一个不倒的身躯,阻止了以后的白衣人,他们依序排列,静止不动。
向中天吁一口气,道:
“看样子,这办法还真对了,只要这一具白衣人的尸体不倒下来,就会挡住他们的攻势管道。”
白玉仙道:
“他们亦是血肉之躯,小妹的‘冰魄寒珠’可以使他们在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就不用怕他们了。”
“是的,邪不胜正……”肖寒月缓缓地说:
“任何诡的方法,或是借重药物训练出来的人,都不是正统的,他们没有办法长期存在……”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刻,荷花楼外又有了变化,余下的白衣人,突然转身而去。
一缕隐隐可闻的乐声,传入耳际,随着远去的白衣人,消失不闻。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
“肖兄,看来二先生是存心把我们毁在这里了,这两番失败,绝不会甘心,也许下一阵,就是铁甲武士了。”
向中天收了椅脚,水来土掩,白姑娘,大不了一条命战死于此!”白玉仙接道:
“小妹并非怕死,只是未雨绸缪,能先想出一个对付铁甲武士的办法,临敌之际,也好从容应付。”
肖寒月暗中观察,发觉白玉仙对铁甲武士似是十分畏惧,铁甲武士在她心目中似乎留下了极为深刻、难忘的印象,心中甚感奇怪,低声说道:
“白姑娘,你能确定二先生手下最厉害的一批属下,就是那些铁甲武士吗?”
白玉仙点点头,道:
“大概还不错……”
肖寒月目光转动,突然一笑,道:
“白姑娘,这一批来的也不是铁甲武士,看来,二先生准备用我们作次试验,有宝现宝,把他训练完成的各等属下,全部拿出来了……”
“不错,肖公子的剑术高明,白玉仙、向中天也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正好借你们之手,测验—一下,这十余年来,我秘密训练成的各种杀手的成绩如何?”
白玉仙高声叫道:
“二先生……”
“白玉仙,我对你一向礼遇,待如上宾,想不到你竟然会背叛了我?”
白玉仙冷笑一声,道:
“什么上宾?不过是一个享受很好的囚犯罢了……”
二先生哈哈一笑,道:
“总是享受很好吧!现在,你却连命也保不住了。”
肖寒月突然大踏一步,跨出门外,高声说道:
“二先生,你如是有点丈夫气概,何不现出身来,和肖某人一决生死,只派一些部属送命,未免有干天和吧?”目光转动,四下瞧看。
原来,这时正有一批全身红衣,身佩双剑的少女,围摆过来。
但闻二先生的声音,遥遥传来,道:
“肖寒月,我虽然就在附近,但你看不到我的,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受你的讥讽现身,你一身的造诣修为,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高手,我希望借重你的武功、成就,找出我们训练的大批高手缺点何在?然后,才能因材施教,加强他们的训练,担当任务,这十二位红衣姑娘,是我训练的少女杀手中的一部分,她们擅长合搏之术,不知道她们的成就如何?
要借重你肖兄的剑法考验她们一下了。”
肖寒月循声望去,只见十丈外有一株高大的榕树,声音就由那里传来,似是二先生就躲在榕树上,默察搏杀的情形。
但肖寒月已经没有机会冲过去了,十二个红衣少女已然围了上来,布成了一个扇形阵势。
肖寒月目光转动,发现这十二位红衣姑娘都在二十上下,个个婀娜美貌,但每张脸都崩得紧紧的,似乎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恨意。完全没有一般少女活泼的气息,不禁一皱眉头,道:
“你们那一个是领队?出来答话。”
十二个少女穿着同一式样颜色的衣服,根本无法分辩出那一个是领头的人。
肖寒月一连喝问数声,竟然无一人答话。
但闻二先生的笑声,又传了过来,道:
“肖寒月,她们不会回答你的,言多必失,只要有一个人答话,你就可能找出她的缺点所在,对吗?”
肖寒月冷笑一声,道:
“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十二个人中没有一个领头的人?”
“不错,她们之间,确有一个领头的人,不过,她不会开口,你如想找出她们之间的领头之人,那只有凭仗你的武功去测验了。”
白玉仙高声说道:
“肖兄,这个人诡计多端,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有一个阴谋存在,使人上当。”
肖寒月吁一口气,道:
“白姑娘只管放心,我不会被他套上的。”
忽然间,十二个红衣少女齐一动作,二十四把宝剑同时出鞘。
日光下,寒光闪烁。
肖寒月连香和强敌对阵之后,信心大增,也从那些搏杀中得到不少经验。
不论敌势如何强大,只要能守稳了荷花楼,不让敌人冲进来,就不会被分头包围,个个击破,立刻提高了声音,道:
“白姑娘,向兄,守住门口,别让她们冲进去。”
白玉仙道:
“你一人对十二人,要不要我出来帮忙?”
肖寒月道:
“不用帮忙,我如不宜对敌时,自然会撤入室内。”
朱盈盈道:
“肖大哥,我帮你。”
肖寒月道:
“不用,你护守大厅,不许任何人进入厅中。”
“噢!如果她们进来了呢?”
肖寒月道:
“格杀勿论。”
“我懂了……”朱盈盈不进反退,站在大厅中间,以便于迎接厅中之敌。
白玉仙低声道:
“郡主,你的兵刃特殊,威力奇大,又可及远,防守大厅和保护唐明的事,就交给你了。”
初当重任,朱盈盈有些紧张的,道:
“白姑娘,我尽力而为。”
白玉仙微微一笑,拍拍朱盈盈的秀肩,道:
“肖兄肯把这守护大厅的重责大任交给你,自然是信任你有能力应付了。”
朱盈盈点点头,道:
“我不会让肖大哥失望的。”
这时,肖寒月已和十二个红衣少女展开了一场搏杀。
他剑招虽奇幻,但连续不上是一套完整的剑法,这些红衣少女又确有一套联手合搏的手法,二十四把剑,有如波翻浪涌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绵绵不绝,剑尖绵密,如蚕吐丝,不留一点空隙。
一阵连绵的攻势,竟然迫得肖寒月有着应接不暇的感觉,连连向后退避。
难道这些红衣少女,真的会比那些黑衣杀手还高明吗?
十二个红衣少女的连绵剑势,交错配合,愈来愈见精纯,整个的攻势,已然幻成了一片剑幕,远远看去,有如一大片光彩,不停的滚动着,向肖寒月压了下去。
肖寒月剑出如电,拨开连绵而来的剑势。
但二十四柄长剑来势太快,就算肖寒月剑出如电,快得,肖寒月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只有防守之力,但他同时要封架二十四快剑,也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白玉仙一拉向中天,两人分别隐身在厅门两侧,向外探视。
肖寒月被困于绵密的剑光之中,使得白玉仙心中吃惊不已,不禁一皱眉头,低声对向中天,道:
“向兄,这些红衣姑娘的剑法,当真有如此厉害吗?竟把肖兄困住。”
向中天道:
“剑势如长江大河,绵绵不绝而来,是我所见的合剑搏阵中最凶厉的剑法之一,肖大侠虽被困于剑阵之中,但剑势急而不乱,看样子还可以支持得住。”
白玉仙苦笑一下,低声道:
“向兄,肖公子是咱们的主力,如若他真的被困住了,还有何人能抵挡铁甲武士……”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陈抱山身不由地由后门滚入了大厅之中。
常九紧随着陈抱山的身后,也退入了大厅之内。
敢情,二先生兵分两路,除了前门的攻势之外,后门也同时派人攻袭。
后门虽被撞开,但侵入厅中的浓烟却是不多。
显然,后院中燃起的火势,已可能被人扑熄;白玉仙转头看去,只见陈抱山满身浴血,滚入厅中之后,竟然未再站起。
看样子,伤得不轻。
常九手中执着如意棒,一面后退,一个拒敌。
攻击常九的是一个灰衣大汉,手中一把吴钩剑仍然在滴血。
向中天冷笑一声,道:
“太行双恶之一,我去接住他。”
未行白玉仙开口,向中天飞身一跃,已拦在了常九的身前,呼地劈出一掌。
他掌力雄浑,一掌劈出,已挡住那灰衣大汉的攻势,道:
“常兄,请退下休息,这个人交给老夫了。”
口中说话,双掌却连环劈出。
话说完,已攻出了一十三掌。
这十三掌,力道凶厉,那灰衣大汉手中虽然有一把吴钧剑,但却被逼得连连倒退,失去了还手之机。
向中天杀心已动,潜运内攻,聚于右掌,左手疾拍一招“迎风点火”,逼得那灰衣大汉手中的吴钧剑一扬,截向左掌。
但右手才是向中天真正的杀着,右手握拳,突然击出,一股暗劲直涌过去。
这是向中天的成名绝技:百步神拳,精妙处在它的拳势发出,不闻风声。
那灰衣人感觉到暗劲上身,已知不对时,再想应变,自是无及了。
但觉身躯如巨杵重击,一个身子被打得飞了起来,砰然一声,撞在壁上,七窍血涌而亡。
这百步神拳伤人于两丈之内,那灰衣大汉相距向中天不过三四尺远,正是神拳威力施展距离,一拳就能打得五脏离位。
常九苦笑一下,道:
“在下无能……”
向中天道:
“后门情形如何?”
常九道:
“有大批的敌人赶到,扑熄了火势,在下和陈兄力拼苦战,伤了对方三人,但无力再战,才被逼退进来。”
向中天道:
“在下不要紧,陈兄伤得很重,要先行救治才行……”
向中天点点头蹲下身子,伸手一探陈抱山的鼻息,幸好气还未绝,正待施救,两个黑衣人已疾如飘风般扑了进来。
但闻一声娇叱,一道明亮的光华,形如满月一般,旋飞而至。
当先一个黑衣人,感觉到冷风近身,人头已被切下,第二个黑衣人举剑一挡,剑被旋飞的光亮削断,一条右手也同时被斩了下来。
这正是朱姑娘所发出的“银月飞霜”。
一击毙敌,好霸道的兵刃。
原来,她缺乏对敌应验,虽然见了常九处境危险,却不知如何相救,直待向中天击毙了那灰衣人,才算醒悟过来,见两个黑衣人飞扑进来,才及时出手一击。
这“银月飞霜”名虽兵刃,但却有暗器的用途,而且,由人操纵,可以在中途折转伤敌。
但最厉害之处,还是它的锋利,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再加上它的旋飞出手,力道极强,的确是很难对付的。
常九转头一看朱盈盈,竟然笑了一笑,道:
“好……好……”突地伸手按住胸前伤处,无法再说下去。
朱盈盈行了过来,低声道:
“常叔,快些坐下来调息。”
白玉仙也行了过来,神情肃然地取出两粒丹丸,给常九和陈抱山分别服下,道:
“朱姑娘,你那位肖大哥陷入了阵围困之中,你去瞧瞧,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
朱盈盈道:
“可是,肖大哥要我守在大厅中!”
白玉仙道:
“他如被杀了,你守在大厅中有什么用?”
她发觉,朱姑娘手中兵刃凶厉,如能借它之力,削去了一些红衣少女的兵力,也许可以使肖寒月突出围境,故而出言相激。
果然,朱盈盈急了起来,道:
“对!你照顾常叔伤势,我去帮助他,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白玉仙微微一怔,道:
“朱姑娘,怎会有如此想法?”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
“你觉得不吉利么?可是,我说的是实话,他如死了,我那里还能活得下去。”
常九道:
“放心,放心,肖寒月有九条命的,绝死不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那可不一定!”
白玉仙抬头看去,只见一枯瘦老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大厅中。
白玉仙霍然站起身子,冷冷地说道:
“闻百奇?”
“正是老夫,如非我拦住他们,至少已有几十个人冲进来了……”闻百奇神情平静地说道:
“白姑娘过去气指颐使的,使老朽俯首听命,想不到啊,现在,咱们竟然了敌对情形……”
白玉仙长长吁一口气,使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冷冷笑道:
“闻才,对小妹你心中一直是不太服气了?”
闻百奇哈哈一笑,道:
“老夫年过古稀之年,你不过二十来岁,竟对老夫呼来喝去的,叫老夫如何能够忍受,只是受命于二先生,老夫无可奈何罢了。”
目光一掠向中天,接道:
“老向,我想不明白,你怎会跟白玉仙这个丫头一样,竟然背叛了二先生,还甘愿受她的指使……”
向中天冷冷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老夫觉着二先生的所作所为,都是为害江湖的事……”
“住口……”闻百奇神情冷肃地说道:
“我已在二先生面前,替你付下人情,只要你肯回过头来,二先生说过,既往不究。”
向中天道:
“别说二先生的话不可信任,就算他言出至诚,老夫也不会再回头助纣为虐了……”
闻百奇道:
“老向,咱们相交了数十年,我不愿看到你老景落得一个惨死的局面……”
向中天冷冷接道:
“咱们都已年过古稀,死而何憾?”
闻百奇道:
“不错,咱们的年纪很老了,但内功精湛,虽未脱胎换骨,至少已达伐毛洗髓的境界,稍微注意一些,再活三五十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向中天叹口气,道:
“老闻,咱们如若活的毫无意义,就算再多活几十年,也是没味道的得很。”

闻百奇怒道:
“老向,你真是老糊涂,咱们活的那里不好,山珍海味,美女相陪,莫不是你想学闲云一样出家做和尚去?”
向中天道:
“说起闲云,咱们就更惭愧了,他静修六十余年,不理会人间是非,这一次,竟然重入红尘,为江湖上正义而效力,咱两个老不死的,在江湖上打滚了一甲子以上岁月,本也可搏得一些虚名,受人敬重,但却老德不修,是非不分地投在二先生的门下,白玉仙本是亦正亦邪的人物,都知过能改,弃暗投明,老闻,你难道“老向……”闻百奇冷冷地说:
“念在交往数十年份上,我才苦口婆心的劝你,而且阻止了对你的追杀……”
向中天接道:
“道不同不为谋,姓闻的,咱们这一甲子以上岁月的朋友,算是白交了,从此划地绝交,你也不用再担心我的安危了。”
月光一掠白玉仙,闻百奇冷然说道:
“老向,你是个老糊涂,自不量力,笨得连猪都不如……”
向中怒道:
“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你怎么开口骂人!”
百奇道:
“你自己不想想,人家白姑娘如花似玉,你只是一个糟老头子,同样是罪无可追,但二先生并无意追究白姑娘,却下了处死你的令谕,你现在还能和老夫谈话,是我在替你扛着,老实说,追魂取命的杀手,就在门外,二先生的感觉是,白玉仙可以不杀,肖寒月也可以让他离开,但你却非死不可。”
向中天哈哈一笑,道:
“老闻,这是一面镜子,我向某人就是你的榜样,有一天,你也会被二先生下令追杀……”
闻百奇微微一怔,沉吟不语。
向中天道:
“你想想看,咱们追随他十几年了,替他立了多少汗马功劳,当得上是创业大将,白姑娘到这里不到半年,但白姑娘可以成为咱们的顶头上司,你可知道原因何在?”
闻百奇冷笑一声,道:
“白姑娘!咱们怎么能跟白姑娘比,人家年轻貌美,武功又高……”
向中天接道:
“你骂我老糊涂,我看真正糊涂的是你,咱们帮助他创出了一番局面,现在,二先生手下有了更多的人手,我们这般人又日渐老迈,那些苦练的大批杀手,也逐渐有成,老实说,咱们已经无足轻重了,但他绝不会放了咱们,不为他效命至死,也一样不得善终……”
闻百奇接道:
“就算是一定要死,晚死一点也该好些。”
向中天摇摇头,道:
“闻兄,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再无法谈下去,你如是还不觉悟,那就划下道来,我接下来说是了。”
白玉仙突然开口,道:
“闻前辈,我和二先生相识不过一年,受他利用不过半载,但我这个女流之辈,我能幡然悔悟,明辩是非,把生死置之度外,闻前辈阅历精练,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闻百奇叹一口气,道:
“就算我看的明白,又能如何?”
向中天道:
“除死无大事,你如不怕死,为什么不能起而反抗?”
闻百奇沉吟不语。
白玉仙本来打算和向中天联手合击,一举间杀死闻百奇,但眼看说服有效,闻百奇颇有弃暗投明之意,立刻改变主意,低声道:
“向前辈,你们两位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再多谈谈,友谊可贵,能不动手,最好就别动手了。”
向中天点点头。
白玉仙最关心的正是肖寒月的胜负、安危,转头一看,只见那些红衣少女,剑光交织有如一个转动的刀轮一般绵绵而至。
但肖寒月一剑在手,不停转动、推出,阻挡着向前滚动的剑轮,无法越雷池一步。
这是最吃力的打法,剑法之外,还需要强大的内功,才能阻止那些向前滚动形如轮转的剑势,但肖寒月竟然能应付下来,不见疲累。
原来,他任、督二脉被七针过**之法沟通,内力源源不绝,纵有很大损耗,亦能支持下去。
那十二个红衣姑娘,用二十四支宝剑结成的剑轮光幕,把二十四柄剑的境界,白玉仙越看越觉得震骇,任何人在这十二人剑合如轮的攻势中,早就死于对方剑下,如是换了她白玉仙,绝对支持不了十个以上的回合。
但肖寒月竟然做到了,而且竟能把强敌攻势阻拦于大门之外。
白玉仙很想出手助肖寒月一臂之力,但被十二位红衣少女完全的笼罩在一圈剑光之中,交然没有办法下手。
无法下才帮忙,只好高声说道:
“肖兄,你一人接下她们十二个人的联手剑招,只怕很难长久的支持下去……”
“你不忍下毒手伤害她们……”
“什么?”白玉仙说:
“你能伤得了她们?”
“经过这一阵搏杀,在下已瞧出了她们的剑阵中有些破绽,不过,在下不忍下手……”
“为什么?”白玉仙苦笑了一下,道:
“人家要你的命,你难道还心存仁慈?”
肖寒月道:
“她们合手的剑势威力太大,非下毒手无法破解,可是在下怕收手不住,那就一口气,杀死很多的人了。”
白玉他笑一笑,道:
“肖兄,这是搏命的时刻,就算你手下留情,她们也不会感激,老实说,她们可能是在一种药物的控制下,无法自己作主的。”
肖寒月道:
“姑娘的意思是可以下毒手了?”
“对!要下手,就要一下击溃她们的联手剑阵,小妹的看法是,我们这群人中,除你之外,只怕很难再有人能接下她们的攻势了。”
肖寒月吁一口气,高声说道:
“诸位姑娘,在下已存心相让,不忍伤害到你们,但诸位却连连抢攻,区区再提醒诸位一声,再不停手,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但见剑阵转动更急,十二个少女不但没有慢下来,攻势反而更见凌厉。
肖寒月杀机陡生,大喝一声,忽然振臂一剑,刺入了剑幕之中。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快如轮转的剑阵,突然停了下来。
就是这一瞬工夫,肖寒月长剑已刺出了两次。
每一次,都刺中一个红衣少女的心脏要害,立刻毙命。
肖寒月一连刺死了两个,心中甚觉恻然。
两个人骤然伤亡倒地,整座剑阵也因为失去灵动,攻势缓慢下来。
肖寒月道:
“诸位还要执迷不悟吗?”
手中长剑一紧,又刺出两剑。
又有两个红衣少女,应手倒了下去。
白玉仙道:
“肖兄,一举击溃,免得她们再为所用!”
肖寒月一咬牙,长剑连连刺出。
剑阵已乱,防护无力,肖寒月剑如闪电,每招都不落空。
但他仍然手下留情,剑势不再刺向要害,用心是在逼她们失去战力。
忽然间,响起了一阵召退红衣杀手的乐声。
可惜,晚了一步,十二个女杀手,四个伤重要害倒地死亡,四个被刺中了运剑的右手关节,恐已无法再运剑克敌。
全身而退的只有四人而已。
“好剑法,好剑法……”二先生的声音又遥遥传来,道:
“她们都正值花样年华,聪明、美貌,肖兄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而杀了她们。”
肖寒月道:
“在下早已说过,你二先生如有点男子气概,就请现身和肖某决一死战……”
“不用替区区担忧,本门已训练了不少特异的杀手,各具取敌、夺命绝技,肖兄请稍事休息一下,立刻会有高手领教。”
肖寒月高声说道:
“你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他们,我想他们一旦清醒过来,首先会找你算帐!”
白玉仙行近肖寒月,柔声说道:
“肖兄,累不累,小妹和朱姑娘联手拒敌,你借机休息一会吧!”
肖寒月道:
“不用了,在下气力充沛,毫无疲累之感,姑娘请主持大局,看看厅中的情形如何?”
事实上,白玉仙结厅中之事,也十分挂念,转身步入大厅。
向中天果然已说动了闻百奇弃暗投明,两人正在低声交谈,不知在说些什么?
白玉仙没有打扰两人,恍然行近常九,低声道:
“常兄,伤势如何?”
第十五回铁甲武士
她相信闻百奇、向中天如若联手拒敌,足可独当一面阻止敌人攻势,心中暗暗高兴,本是处在九死一生的局面,现在,实力却逐渐增强,看样子,二先生如果不出动铁甲武士,想攻下荷花楼,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只听常九叹息一声,道:
“在下伤势不重,再体息片刻,就可以出手对敌了,只不知陈兄的伤势如何?”
白玉仙道:
“常兄放心,陈兄和唐兄的伤势虽然都很重,但小妹的灵丹神奇,现在,他们都正在复元,调息之中。”
常九睁眼望望陈抱山,见伤处已经包扎,正在盘坐调息,唐明也盘坐厅中一角,朱盈盈手执“银月飞霜”守在唐明的身侧,心中付道:陈抱山伤势严重,就算白玉仙仙灵丹续命,但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行动,情势上又不能弃他离去,看来,今日局面,只有硬挺下去,结果如何,实难预料,想到烦恼之处,这位深具潜踪逸形之能的高手,索性一闭双目,全力调息起来,准备尽量争取时间,恢复体能,一旦情势恶化,也只有舍命一拼了。
身处危境,情势变化难测,每个人对局势的看法不同,感受也不一样。
但听向中天高声说道:
“咱们就这么决定了,闻兄去说说看……”
闻百奇苦笑一下,道
“老向,别存太大的希望,说服他们的机会不大……”
向中天接道:
“试试看吧!他们如是不肯罢手,只有放手一拼了。”
闻百奇点点头,转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目光流转,只见一个全身黑衣,黑巾蒙面的人,出现在楼梯门口,心中一震,这才想到,只顾到防守、后两门,却忽略了楼顶的防守。
这座荷花搂虽有三丈多高,且都是巨石砌而成,但却难不倒江湖高手。
白玉仙临危不乱,低声道:
“向兄注意后门,小妹到楼上看看……”
突然飞身而起,直向楼梯口冲了过去。
一道寒芒,随着她向前飞动的身子,射向那出现在楼梯口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臂扬起,长剑飞出,封住了白玉仙的攻势,道:
“贫道墨非子。”
常九突然站起,道:
“道兄,你们终于来了。”
白玉仙吁一口气,道:
“原来,真有援手在后。”心中一宽,飞身跃下楼梯。
墨非子扯去面巾,脱下黑袍,露出一身青色道袍,道:
“贫道和闲云到了不少时候了,迟迟未和诸位相见的原因是,守在楼顶,替诸位抵挡敌人的攻势,总算幸未辱命,逐退了强敌的三波攻势。”
常九道:
“闲云大师现在何处?”
墨非子道:
“仍守在楼顶之上。”
白玉仙道:
“惭愧,惭愧,咱们只顾到了前后,竟然未顾到楼上防守。”
墨非子道:
“很难得了,贫道目睹陈抱山、常九浴血苦战,本想来帮忙,无奈楼顶之上,激战亦烈,待击退强敌时,常九、陈抱山已受伤进入厅中。”
向中天苦笑一下,道:
“道兄,闲云是否知晓,昔年老友已听从劝告,弃暗投明了。”
墨非子道:
“大师已知晓此事,而且告诉贫道。他一直相信你一旦辩明是非,自会作一个抉择。”
放低了声音,接道:
“闻百奇也不会让他失望。”
向中天笑一笑,道:
“好!看来老和尚果然是一位有道高僧,深察入微。”
白玉仙道:
“道长,何不请大师人厅一叙,研商大计……”
墨非子接道:
“敌人并非放弃攻势,楼顶失守,立刻会在厅内引起一场血战,而且,守在楼梯项可以观察到四面八方的变化……”
白玉仙点点头,道:
“肖大侠一柱擎天,力挽狂澜,荷花楼才得无恙,晚进担心的是人手不足分配,本想就教于肖大侠,决定如何突围,只要能走出这一片人烟稀少的山区,就可以暂保平安了……”
墨非子接道:
“白姑娘,就贫道和闲云大师所见,突围而出,恐非易事,方圆四、五里内,都布下了重要的防守……”目光一掠常九、陈抱山和唐明,接道:
“如想带他们同出险地,更是难上加难了……”
白玉仙接道:
“晚辈亦是思虑及此,大感为难……”
这时,重伤坐息的陈抱山突然开口,道:
“诸位,陈某人生死事小,大局为重,不用为在下生死担心……”
墨非子笑一笑,道;
“敌人重重埋伏,闯关岂是易事,别说你们身受重伤了,就是闲云大师和贫道,也没有一定能闯出重围的把握。”
这时,肖寒月也行入了厅中,先对墨非子点头一笑,道:
“多谢道长和大师来援……”
他耳目灵敏,早已听得几人交谈。
墨非子道:
“肖公子威风八面,剑帝绝学果然是非同小可。”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过奖了……”目光一掠白玉仙,接道;
“未再看到敌人出现,二先生似已撤走,现在,咱们作何打算?”
白玉仙微微一怔,道:
“奇怪呀!铁甲武士还未出现,二先生怎会突然间放弃攻势?”
肖寒月心中暗道:
那十二个红衣少女布成的剑阵,有如滚轮一般,难道那铁甲武士,比她们还难对付不成?”
他没有询问,只是用目光一掠白玉仙,白玉仙已了然他的心意,微微一笑,道:
“晚进正想和诸位谈谈铁甲武士……”
墨非子步下楼梯,肖寒月已忍不住问道:
“白姑娘三番两次提到铁甲武士,似乎是对它们有很大的畏惧……”
但见人影一闪,闲云大师飘身入厅,接道:
“包围荷花楼的人手,全面撤退了,看样子,他们是要重新部署一番,偷得一时空闲特地下来和诸位一见。”
厅中人齐齐和闲云大师见礼,连受伤仰卧、盘坐调息的常九和陈抱山,也都颔首和眨眼示意。
闲云合掌还礼,缓步行近向中天,微微一笑。
向中天没有解释,也回报一个微笑。
这相视一笑之间,所有误会已完全化解于无形之中。
肖寒月道:
“大师和道长及时来援,使我们的实力和信心俱增。”
闲云道:
“施主的剑招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今日一旦决战,还要仰仗施主。”
肖寒月道:“大师言重了,肖某人拼命保命,自当全力以赴。”
白玉仙道:
“二先生训练多少秘密杀手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最厉害的一批人物,叫做铁甲武士。”
肖寒月道:
“白姑娘再三提出此事,铁甲武士必有可怕之处,如今大家都在此地,希望白姑娘有一番详细的解释。”
白玉仙道:
“就是诸位不问,我也要作番说明……”
似在整理思绪一般的略一沉思,接道:
“江湖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杀手,他们身披重甲、刀、枪不入,个个都力大无穷……”
墨非子道:
“身披重甲用于江湖,倒是从未听过,二先生训练了这么一批人手,必有所本。”
肖寒月接道:
“连环马,铁甲人,应该是战阵上的用兵之法,只是稍加变化,用于江湖高手之身。”
白玉仙道:
“除了那些铁甲人刀、枪不入的铁甲之外,他们还有一点常人不及之处,那就是他们一个个都具有非常的神力,铁甲构造奇异,暗藏了弹簧兵刃,随时可以飞出伤人。”
闲云大师点点头,道:
“女檀越再想想看,他们创出这样的铁甲人,设计出这前所未有的铁甲,恐怕还有更厉害的作用了。”
白玉仙道:
“大师果有非凡的观察力,铁甲人的可怕处,自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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