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揭奸摘伏 棋逢敌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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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平只觉身躯一震,身不由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敢情,他和申三峰拼了一掌。
申三峰功力深厚,发出的内力,十分雄猛,白天平被震得退了一步。
那股力道来得太过奇怪,申三峰还未觉出是何人所发,但白天平却是心中明白,有如哑子吃黄连有苦难言。
就是这一瞬的工夫,玄衣少女已然欺到了白天平的身前两尺左右处,右手一抬,点向白天平的前胸。她的举动优美快速,但纤指点向的**道,却是白天平的死**要害。
白天平已然觉到玄衣少女,身负莫可估测的奇技,哪里还敢大意,瞧不出她这一指中,还蕴含有什么诡异变化,不敢出手封架,一吸气,陡然间退后八尺。他身子灵的有如落叶飘絮,随着那点来的一指,飘然退去。
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白天平,你的‘飘花步’大概已有了八成的火候。”
白天平听她一开口叫出了飘花步,心中虽然惊讶,但更惊骇的是,她竟能说出自已有了几成火候,而且一点不错。
玄衣少女很快的又欺近身侧,接道:“咱们再试试吧!”一掌拍向前胸。
白天平既震惊这玄衣少女的武功,深不可测,又惊于这少女的见识之广,当下不再让步,起手一招“剪腕手”,横向那少女腕脉上搭去。
玄衣少女浑如不觉,掌发如故,直叩前胸。
白天平一吸气,身躯后缩半尺,右手却已搭上玄衣少女的右腕。
玄衣少女拍出的掌势,本是虚无轻飘未见内劲,但白天平的右手搭上了右腕脉**之后,却感到一股疾劲涌出,撞中前胸。
力道强大,撞得白天平身不由己的后退了五步,内腑血涌。
玄衣少女微微一笑,一跨步,人又欺到了白天平的身前,左手一探,抓向白天平的右腕。
她每一招的武功路数,完全不同,看上去平平常常,不见有什么精奇变化。但白天平连吃过两次苦头之后,已然明白,这玄衣少女的武功,实已到了化繁为简,变化随心的境界,挥手投足之间,藏奇变于平实之中。
因此,他没有硬接那玄衣少女的攻势,施展“飘花步”一连向旁侧让开了五尺。
玄衣少女两度连击,都被“飘花步”闪避过去,不禁微微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原来只学的闪避功夫。”
白天平心中暗道:这位玄衣姑娘,被人称作公主,武功又十分博杂、高强,不知是个什么来路,万万不能被她激出怒火,未了然内情之前,似是也用不着和她以命相拼。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在下已然连搏数阵,姑娘……”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接道:“你可是想和我订期再战?”
白天平心中一动,暗道:浮云大师和青风子道长,已然证明确为敌用,一着失错,满盘皆输,丐帮布置在武家堡外的上百名弟子还在待命,此事必得早些处置,如能借和她订约之赌,暂时退出武家堡,实为上策。暗中定了主意,淡然一笑,道:“如若姑娘敢和在下单独一会,希望能订约在三日以内。”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后天午时,咱们在武家堡正北方十里左右,大水塘会面。”
白天平嗯了一声,道:“好!希望姑娘届时能如约赶往。”
玄衣少女道:“失约的,只怕是你白天平。”
白天平道:“姑娘,白某后时必到。”抱拳接道:“我们告辞。”
玄衣少女一挥手,道:“恕不送客。”
田无畏冷笑一声,道:“白少侠,就这样离开吗?”
白天平道:“堡主的意思是?”
田无畏笑道:“武家堡什么所在,岂是任人来去的吗?”
白天平哈哈一笑,道:“田堡主如此用心,是想要阻拦在下和这位姑娘之约了。”
玄衣少女一扬柳眉儿,道:“田堡主,放他离去。”
田无畏道:“公主,放申三峰等离开,何异是纵虎归山,属下尽了全力,安排了近年之久,才有今日一个机会,咱们如若轻轻放过,岂不是可惜得很?”
玄衣少女冷冷道:“放他们离开。”这时,两个剑童,和那两个巨人,都已堵在门口。
田无畏对那玄衣少女,似是十分敬畏,一听口气不对,立时一摆手,道:“你们闪开。”
白天平大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申帮主,咱们走吧!”
申三峰略一犹豫,举步向前行去,黑、白双卫,分随两侧而行。
那玄衣少女的话,似是有无比的威严,武家堡重重埋伏,竟无人敢施暗算。
申三峰等四个人,安然的撤出了武家堡。
一离险地,申三峰立刻吩咐黑、白双卫,道:“快些传令,要帮中弟子撤退到三十里外,等候令谕。”
黑、白双卫心中也知道,这次因无少林、武当两派弟子相助,集中于此的,都是帮里百中选一的好手,实为全帮精英,动手搏杀,决无所畏,但如被人暗施算计,伤一人都会叫人痛心。
当下疾步飞驰而去。
申三峰目睹黑、白双卫奔去,才长长嘘一口气,道:“老弟,老叫化真得谢谢你了。”
白天平道:“为什么?”
申三峰道:“分集在武家堡外,两百多丐帮弟子,是我丐帮精英所聚,如不是你老弟揭穿了浮云大师和青风子的阴谋,本帮精英,必然会被他们诱入绝地,唉,老实说,这两百多人的生死,对丐帮关系太大了。”
白天平道:“贵帮遍布大江南北,人手众逾数万,两百多人,就有这大影响吗?”
申三峰道:“老弟,这两百多人的关系太大了,如是折损太多,将使我丐帮至少要在江湖萎缩十几二十年。”
事情这么大,白天平却有些想不通了,沉吟了一阵,道:“申帮主,可以见告吗?”
申三峰道:“这原是本帮之秘,但你老弟不是外人,自可奉告……”略一沉思,接道:
“本帮能在武林中盛名不衰,帮规不坏,全赖我们有一种良好的制度。那就是,我们每一代都有一批中坚人物,为帮中骨干,这些人,都是费去近二十年心血,培养出来的人材,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本帮千方百计谋求所得,所以,他们都有很好的资质,至少都会有相当的成就,他们都是本帮中未来的分舵主、护法、巡察,其中也可能有下一代的帮主,他们来历单纯,幼小都经有严格的教养,所以忠于帮规,心存丐帮,别无他念,支撑了丐帮这庞大的组织。”
白天平道:“这果然是一个很大的隐秘,帮主不说,只怕很少有人知晓了。”
申三峰叹口气,道:“这一批两百多人,刚刚离开他们学艺之处,为了增长一些阅历,我把他们作为这次攻打武家堡的力量,唉!凭仗武功硬拼,纵遇高手,他们也能对付,但他们的阅历太浅了,怕的是中人埋伏,这两百多人,如果损伤太大,申某就变成丐帮的大罪人了,再要培养这批人手,至少还要二十年的时间了。”
白天平笑道:“幸好,贵帮中这些精华,还无伤损。”
申三峰道:“这都是白少侠的帮忙。”
白天平道:“晚辈只是胡撞瞎猜的碰上了一次。”
申三峰道:“浮云大师、青风子,用心显然很恶毒,诚心要把我丐帮这些骨干一举断送,不过,他们也并非完全不能有所伤亡,他们要接替帮中各重位要职前,也必得经过一番历练。”
白天平道:“我明白。”
申三峰道:“所以,白少侠如需用助拳人手时,但请吩咐一声。”
白天平道:“晚辈如有需要,自会请命帮主。”
申三峰道:“白少侠你和那玄衣姑娘,订下的后日中午之约,是否要如约赶往呢?”
白天平道:“自然要去,但不知那个大水塘,是一个什么样的地形?”
申三峰道:“那个大水塘的形势很怪,是一个很大的池塘,四周都是水,中间有一片突出水面的旱地。”
白天平道:“她约我在那里动手,大约就是想在那环水旱地之上相搏了。”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了丐帮居住的农舍附近。这时,黑、白双卫,也同时赶了回来。
申三峰沉声道:“他们都撤回来了?”
黑、白双卫齐声应道:“他们已然撤回到预定的防守之处。”
申三峰点点头,似是放下了很大的心事,回头对白天平,道:“白少侠,那位玄衣姑娘的权势很重,但不知她的武功如何呢?”
白天平道:“很高明,是在下生平所遇中,武功最强的人。”
申三峰道:“那一战,你是全无把握了?”
白天平道:“坦白点说,这一战,我的胜算很小,而是十之**要败。”
申三峰道:“那又何必要去呢?”
白天平道:“我心中有很多疑点,希望能在她身上求证一下……”话题突然一变,道:
“申帮主,咱们混入武家堡中的人,是何人派遣?”
申三峰道:“我们丐帮中,也有五个弟子被选了去,但却一去不归,如今是全无音息。”
白天平心中暗道:看来,金萍、金芝的事,申帮主也不太清楚,此事不可泄漏的太多。
心中念转,话题又变,道:“申帮主,你们是否认为这武家堡是目下江湖祸乱之源?”
申三峰道:“过去,我是这样想,但现在,我这想法有些变了,武家堡,似乎是只是一处分舵。”
两人边谈边走,行入茅舍。这茅舍中还留下两个小叫化子。
申三峰、白天平相对坐下,两个小叫化立刻献上了香茗。黑白双卫,守在茅舍门外。
申三峰喝了口茶,叹道:“老弟,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怎么能够一眼间,瞧出浮云大师、青风子道长,为敌所用呢?”
白天平道:“晚辈觉着很多事机,不该泄漏,但却不幸的泄漏了出去,能够泄此隐秘的人,只有参与机要的人,才能知此机密,晚辈来此之后,发觉参与机要的人,除了帮主之外,就只有在下和他们两人了……”
申三峰接道:“原本还有本帮中几位长老参与,因为,过去常有泄密的事,本座只好把参与此机要会商的三位长老,遣走了他们,白少侠未来此之前,只有老叫化和浮云、青风子三位研商大事,分四批两略攻入武家堡的计划,也是我们三人研商而定。”
白天平道:“这主意可是浮云大师想出来的吗?”
申三峰道:“不错,正是那老和尚提出来的办法……”语声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本帮三位长老离去之后,有很多机密,确然不再外泄,当时,老叫化还在想,我们丐帮三老之中,哪一位是卧底的奸细,准备想法查出来,以最严厉的帮规惩罚,想不到,这竟然都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几乎使老叫化又上了当。”
白天平道:“帮主迷信他们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所以,想不到这两个人,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申三峰道:“白少侠,十年之前,老叫化曾和浮云、青风子合手剿灭血手教,那时的两人奋不顾身,勇猛非凡,如是两个有变,也就是十年以内的事了。”
白天平点点头,道:“这就是他们的厉害了。”
申三峰道:“老叫化想不明白,以他们的地位,为什么会做出此事,唉!当真是生不如死了……”目光转到白天平的身上,接道:“白少侠,他们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两位武林名宿,甘愿为其效命?”

白天平道:“有一件事,申帮主是否瞧出一些内情?”
申三峰道:“老叫化没有瞧出来。”
白天平道:“他们两人的武功,似乎是减弱了很多。”
申三峰精神一振,道:“对!白少侠虽然身负绝技,但也不能轻易胜得两人。”
白天平道:“像浮云大师、青风子那样的高手,都是幼年扎基,武功也应该愈来愈好才是,怎会愈来愈差呢?”
申三峰道:“这中间,定然是有原因了。”
白天平道:“这就是他们控制属下的手段,浮云大师、青风子,不但武功消减,而且他们的志节,也有很大的亏损,本是武林名宿,英雄人物,但目下却沦落到贪生畏死,任人摆布。”
申三峰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他们用什么办法,能使志节受损呢?”
白天平道:“晚辈也无法知晓,但那是他们控制武林高手的方法,我们能找出原因,进而解决此事,才可使敌势崩溃。”
申三峰道:“古住今来,很多妄图称霸武林的枭雄、魔头,大都借重用毒手段,但不知他们是否也是用毒?”
白天平道:“可能用毒,不过,所用之毒,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申三峰道:“这话怎么说?”
白天平道:“浮云大师和青风子,在贵帮弟子环伺之中,住了月余之久,如是他们每日在一定的时辰之内,非用解药,只怕也无法瞒得过诸位的双目了。”
申三峰点了点头,道:“不错,白少侠。”
白天平道:“如是有别人按时送上解毒的药物,那也是无法躲过贵帮的监视了。”
申三峰又点点头。
白天平道:“所以,晚辈觉着,如是他们受毒药控制,那毒药必已经过了改良,每隔一次相当的时间,才会发作……”
申三峰接道:“老弟,这不太可能,毒性发作,不会超过一十二个时辰,就算功力高绝,能够逼毒,也无法等过三天,而且,这三日还不能太劳动,再就是能把毒力遁聚一处,或是逼出体外,那就对人不会再有伤害了。如是浮云大师、青风子等服了毒药,为人控制,必得常服解药才成,再不然,他们已摆脱了毒药控制。”
白天平道:“晚辈也觉着有些奇怪,他两人不像中毒。”
申三峰道:“老叫化了解他们,他们本来都是一代名宿,武林高人,但目下,他们却变得很懦弱,很畏缩。”
白天平道:“难道武家堡有一种方法能改变人性?”
申三峰霍然站起身子,道:“老叫化早该想到这些了。”
白天平道:“帮主,目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咱们应该先设法找出原因,他们为什么会被控制?”
申三峰道:“可惜,他们都留在了武家堡。”
白天平沉吟了一阵,道:“帮主,武家堡已然明目张胆的出手,罪证明确,贵帮和少林、武当一向是联手维护江湖正义,这一次,少林、武当两大门派,派来的主持人物,竟是敌人卧底的内奸,这关系何等重大,但不知帮主对此事有何处置?”
申三峰道:“唉!这件事确很重大,也很意外,我必须早些通知少林、武当两派中的掌门人才是。”
白天平道:“以最快的方法,帮主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将这件事通知到少林和武当门中?”
申三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因此,我准备亲自走一趟少林、武当。”
白天平道:“武家堡的恶行,已然暴露江湖,似是用不着急急对付他们,倒是贵帮和少林、武当之间,必须有一个圆满的协调才好,他们加害浮云大师,和青风子道长,只怕主要的也在离间贵帮和两大门派,因此,晚辈希望帮主,见着两大门派执事人时,能以忍耐为上。”
申三峰微微一笑,道:“老叫化明白,白少侠这点年纪,能够面面顾到,真是天纵之才,不过老叫化去后,此地无人……”
白天平接道:“留在武家堡,可让对方暂安其心,晚一些发动,时间对咱们有利。”
申三峰道:“白少侠一人留此,力量难免太过单薄,老叫化想选二十名帮中最精锐年轻的高手,由两位长老率领,助你一臂之力,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天平笑一笑,道:“多谢帮主的盛情,不过,晚辈觉着,咱们目下既无意和武家堡硬拼一场,人多也是无用,晚辈一人,行动也方便一些,但晚辈希望能和两位申姑娘多谈谈,不知帮主可否赐允?”
申三峰道:“春、秋两个丫头,经过了这番挫折之后,自觉武功太浅,磨着要再求精进,她们虽非正式加入丐帮的弟子,但甚得本帮中几位长老的爱护,也正因为如此,使她们方便了不少,昨天已随本帮中一位长老离开此地了。”
白天平道:“两位姑娘既已离去,那就算了,贵帮也可以撤走了。”
申三峰点点头,道:“留在武家堡,也可以暂时稳定一下敌人,不致于放手胡为,但老叫化总觉着你一个人……”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帮主不用为在下担心,我先告辞了。”
申三峰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弟,你一身艺业成就,确非小可,不过,对手也很高明,你要小心些,老叫化身为一帮之主,行动不便,无法陪你了。”
白天平一抱拳,道:“帮主下顾,晚辈感激不尽,但愿帮主此行少林、武当,说服两派掌门人,多遣高手,合力对付强敌。”
申三峰道:“区区会尽全力,据理力争。”
白天平一抱拳,转身而去。
对这位胆大心细,武功杰出的年轻人,申三峰有一份偏爱,也有一份羡慕,可惜的他不是丐帮中人,无法传让他帮主之位。
目睹白天平背影消失,申三峰突然一招手,唤过黑卫莫宗元道:“传谕下去,留下龙、虎两位总巡查,要他各选十名高手,留此监视武家堡。”
莫宗元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申三峰沉声喝道:“回来,交代他们,暗中接应白天平,不得延误,敌人太强大,准他们便宜行事。”安排好人手,这位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立时动身赶赴武当。
且说白天平离去之后,立时赶往武家堡西北十里的大水塘,查看了一下形势,找了一处隐秘地方,坐息下来。他必须好好保养体能,那位玄衣少女,是他遇上的第一强敌。
第三天中午时分,白天平依约赶至。这是一片很大的水塘,四周都是水,中间有一片突出的旱地,方圆有四五十丈大小。水塘边早泊了一艘木船,一个青衣少女,坐在船头上。
白天平行近塘边,那青衣少女霍然起身,望望天色,道:“你还算守信。”
白天平笑一笑,道:“贵公主来了吗?”
青衣女道:“候驾多时了。”
白天平飞上木舟,道:“有劳姑娘。”
青衣女忽然一笑,道:“你敢来赶约,倒是有点英雄气概。”
白天平道:“姑娘夸奖了。”
青衣女划动木舟,直驰水中旱地。
这是正午时刻,农人大都归家进餐,四外静静得不见人踪。
木船离岸还有两丈,白天平暗提真气,一跃登岸。
一张黄色的锦墩上,端坐着那玄衣少女。在她身后,并立着两个青衣女婢。一婢手中捧着一束鲜花,一个怀抱长剑。
白天平皱皱眉头,暗道:“那丫头捧了一束鲜花,不知是何用心?”心中念转,人却一抱拳,道:“白天平如约而来。”
玄衣少女缓缓站起身子,冷冷地说道:“你可以不来的,但你却来了,两天的时间,你可以逃的远远的,为什么不逃?”
白天平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逃?”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不明白吗?来了,就得死,我已替你准备了一束鲜花。”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如是死得这等潇洒,死而何憾?”
玄衣少女道:“你好像是一点也不怕死?”
白天平道:“像这样一片绝地,在下就算怕死,也是无处可逃了。”
玄衣少女道:“你见到了这么一处绝地,就不应该逞强上来。”
白天平道:“在下赴约而来,怎能失约不来。”
玄衣少女道:“很英雄,咱们可以动手了!”
白天平道:“姑娘先请出手。”
玄衣少女道:“拳掌、兵刃,你哪一方面的修为深些?”
白天平道:“在下觉着,咱们还是比试拳掌的好。”
玄衣少女道:“悉听尊便。”
白天平一欺身,道:“看来,姑娘是不会先出手了。”右手一挥,拍了过去。掌力奇猛,带起了一股凌厉的掌风。
玄衣少女突然一转娇躯,避开了掌势。
白天平一皱眉头,道:“姑娘,你这是什么身法?”
玄衣少女道:“比你的飘花步如何?”
白天平道:“伯仲之间。”双掌连环击出,一招快过一招。片刻间,幻起了漫天的掌影。
玄衣少女似是有意在卖弄,竟然不出手封挡对方的攻势,只凭怪异的身法,闪让开白天平的攻势。
白天平一连击出了五十六掌,仍然未能击中那玄衣少女一掌。
白天平收住了掌势,微微一笑,道:“姑娘高明得很。”
玄衣少女道:“现在,你要小心了。”突然双手并出,一片指风,直袭过来。
白天平一吸气,疾快的打了两个转身,避开指风,人已欺到了玄衣少女的身侧,右手一挥,疾向那玄衣少女的手腕上抓去。
玄衣少女冷笑一声,五指反划,疾扫白天平的脉**。
白天平暴退五步,正待再行攻上,突觉跟前人影一花,那玄衣少女人已欺到了身前。玉腕一挥,五缕指风,直袭面门。白天平吃了一惊,仰身倒卧,退出了七八尺远。身子刚挺起,玄衣少女又到了身前,右掌一挥切下。
这一招并不奇玄,但运用的恰到好处,使招术变化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不论白天平翻掌缩腕,都无法避开那落下的掌势。他身子还未站稳,正是余力尽处,新招未发的空隙。
那只是一刹那的空隙,却被玄衣少女掌握控制,运用先机。
纤长的玉指,切中了白天平的右手,不过,掌势却避开了白天平的要害,落在了白天平的手背上,而且甚微。电光石火般轻微一触,玄衣少女忽然向后退开。
白天平站稳了身躯,脸上是一片羞红,呆呆的望着那玄衣少女。
玄衣少女虽然手下留情,但脸色却是一片冷漠,说道:“白天平,你是否觉出我手下留情?”
白天平只觉胸中热血上涌,脸上一片愧色。
但他仍然按捺下了激动的心情,道:“我知道,但在下想不出为什么姑娘要手下留情。”
玄衣少女道:“看在你授业恩师无名子的份上。”
这一下,使白天平受的震动,比之被人掌势切中,更为惊骇难忘。长长吸一口气,按捺下激动的心情,道:“姑娘,对在下似乎是知晓的很清楚?”
玄衣少女道:“不错,你的家世、父母,我们也都知道的很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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