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协力突围 说服娇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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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无畏哈哈一笑,道:“为什么?我既然觉悟了,回头是岸,也不会听你大吼,老实说一句话,天皇教中弟子,只要他们神智是清醒的,又能够自主,谁会真正听你的话。”
轿中人道:“你胆大妄为,今日如不能把你处以教规,对本教的声威影响太大了。”
田无畏吸一口气,道:“教主最好能自己出手,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豪气?”
轿中人冷冷说道:“田无畏,你还不值得本教主亲自出手。”
田无畏道:“教主如不出手,但总要有一个出手的人吧?”
但闻居中小轿传出声音,道:“劳请崔老出手一次,生擒叛徒,以教规处置。”
右面小轿,软帘启动,一个白髯垂胸的老者,缓步行了出来。这老者生像很怪,个子不高,脸色铁青,稀疏几根头发,但一部白髯,却飘扬前胸。因为他个子太矮,看上去,那长垂的白髯,几乎已垂到了小腹之上。
但最奇怪的是那老者的一双手臂,长过双膝,十个手指,又黑又长,而且,都留着很长的指甲,那指甲都卷在了一处。他穿着一身黑色服装,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闪闪生光。
这时,正是晚霞已尽,黄昏将至的时刻。
黑衣老人望望十二具横躺地上的尸体,道:“很难得,能够一举杀死十二个魔功训练下的本教弟子的高手,这世上还很难找出几个人。”
白天平已包起伤势,敷过药物,正在闭起双目调息。洪承志身躯一横,拦在了白天平的身前。
黑衣老人行到离几人七八尺处,就停了下来,道:“哪一个是田无畏?”
田无畏吸一口气,缓步行了出来,道:“在下便是。”
黑衣老人双目闪起两道冷芒,盯注在田无畏的身上,道:“你是本教中的弟子?”
田无畏道:“不是,只能说在下是天皇教主的合伙人。”
黑衣老人点点头,道:“好狂妄的口气,单是这一句话,就该处死了。”
田无畏哈哈一笑,道:“阁下在天皇教中是什么身份?”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是专管清理叛徒,处以门规的人。”
田无畏道:“在下在天皇教中时,怎么从未见过阁下?”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用不着套交情,你自己束手就缚呢?还是要老夫动手?”
田无畏道:“在下不会束手就缚,江湖上本就是合则留,不合则去,在下加入天皇教,为教主立了不少汗马功劳,如今在下要去了,教主竟遣阁下来杀我,等阁下一旦要离去时,教主只怕也—样不会放过阁下的。”
黑衣老人冷笑定一声,道:“你想挑拨吗?”
田无畏道:“在下说的是事实。”
黑夜老人沉吟了一下,道:“你说完了没有?”
田无畏道:“说完了。”
黑衣老人道:“可惜这付身手了。”
田无畏道:“嗯!阁下的意思是……”
黑衣老人道:“因为你就要死了,老朽要杀你。”
田无畏已确定难免一场恶战了,仰天大笑三声,道:“在下自入江湖以来,虽然也曾身经几次凶厉的搏杀,但还未曾逢过敌手……”
黑衣者人冷哼一声,打断了田无畏的话,道:“今天,你很幸运的遇上了。”
田无畏看那白天平运息仍未醒来,心中暗道:“拖廷时间,对我们似乎是利多害少了。”
心中念转,冷笑一声,道:“在未动手之前,很难说咱们是鹿死谁手。”
黑衣老人叹口气,道:“是你!田无畏,不信,你可以试试了,天色愈黑,对老夫愈是有利,你不用拖延时间了。”
田无畏道:“为什么天黑之后,对你有利?”
黑衣老人道:“老夫练成了夜光眼……”声音一变,接道:“田无畏,老夫不但给了你警告,而且,也给了你充分的时间,现在,你小心,老夫出手了。”右手一探,疾向田无畏衣领上抓去。
田无畏一吸气,退后三尺,避开了一抓。哪知黑衣老人的右手,如影随形一般,紧追着田无畏的身躯移动,有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田无畏在身躯移动中,连换了五种身法。但五种身法,都无法摆脱那双魔手。
暗暗吸一口气,田无畏突然停下了脚步。脚步停下,右手的短刀,已由胸前翻起,护住了前胸。
也许是刀势太慢,或是田无畏计划未周,只觉衣领一紧,咽喉要**一麻,身躯向旁侧摔去。他身躯麻木,无力闪避,这一跌被摔的十分结实。
这时,天色大暗,洪承志几人只觉出田无畏被人摔了一跤,都未看清怎么摔的。
洪承志突然一横长刀,道:“在下领教。”
黑衣老人道:“可以,但你要报名上来。”
洪承志道:“在下洪承志。”
黑衣老人道;“好!你出手吧!”
但闻一声大喝道:“慢着,咱们还未打出一个结果。”
洪承志转眼望去,只见田无畏不知何时,已挺身而起,短刀平架胸前。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很好!你能借老夫一摔之力,震开被锁的**道,倒也算得高明人物。”
田无畏道:“阁下能练成附影掌法,使在下大开了一次眼界。”
黑衣老人微微一怔,道:“你认识附影掌法?”
田无畏道:“认识附影掌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黑衣老人道:“但在武林同道,能够知道这附影掌法之名的人,老夫还未遇到。”
田无畏道:“今天,你遇上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听说那附影掌法,练到了至高的境界之后,它本身就完全没有了招术变化,一切都依附在对方的掌势变化之上。”
黑衣老人听人和他谈起附影掌法,心中似是极为快乐,忘记了出手对敌的事,微微一笑,道:“不错,这附影掌法到了相当火候之后,不但没有了自己的招数,身法也随着对方转动,那才是炉火纯青的境界。”
两人大谈武功,似乎是已忘了敌对之事。
田无畏长长吁一口气,道:“阁下的附影掌法,到了什么火候?”
黑衣老人道:“老夫这掌法,大约已有了七成火候。”
田无畏道:“七成火候,那已是很大的成就了。”
黑衣老人道:“不敢,不敢,还得数年之功,才能上窥奥密。”
田无畏道:“七成火候,已算登堂入室了,只要下点工夫,不难步入大成之境。”
黑衣老人突然叹一口气,道:“可惜呀!可惜,为难啊!为难。”
田无畏道:“可惜什么?又为难什么?”
黑衣老人道:“可惜咱们谈的这样投机,但在下却又非要杀你不可,这不是很为难的事吗?”
田无畏道:“原来如此。”
黑衣老人道:“但咱们谈的这么投机,老夫实在不忍杀你。”
田无畏道:“说的不错啊!”
黑衣老人道:“老夫倒想起了一个办法,不知你是否答允?”
田无畏道:“说说看吧!”
黑衣老人道:“你回天皇教中,由老夫在教主面前替你求情,不再惩罚你就是,而且,把你拨入老夫手下听差,以后,咱们就可以畅所欲言了。”
田无畏道:“在下也有一个办法。”
黑衣老人道:“什么办法?”
田无畏道:“你也离开天皇教,咱们常年在一起,岂不是可以无拘无束了。”
黑衣老人摇摇头,道:“不行,老夫不能叛离教主。”
田无畏道:“很可惜的是,我也无法重回天皇教。”
黑衣老人道:“看起来,咱们只好分个生死出来了。”
田无畏回目一顾,白天平已由调息中清醒了过来,心中顿感一宽。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黑的难见两丈外的景物。天皇教人众多,但也只能瞧出黑影在迅快的移动。
彭长家突然发觉了情势有异,急急说道:“诸位小心,快找一个可以存身的地方。”
洪承志、恢成刚、伍元超等,已然缩成了一个小圈子,彼此之间,已可互相的照应,听得彭长家的话,不禁齐齐一呆。
铁成刚一向说话最直接,急道:“找一个存身地方,那是什么意思?”
彭长家道:“天皇教的弟子,正在四面移动,他们似乎在争取时间,布置什么阵势,就我所知,有一种专用各种毒砂、毒水的暗器高手,白昼之间,咱们还可以闪避,如是天色太暗,目难见物,就算有第一等武功的人,也无法闪避开这等暗器。”
铁成刚道:“咱们可以冲出去。”
伍元超道:“但白兄的伤势……”
他心中对白天平,一直有一份很深的歉咎,是以一直存着以死谢罪的心情,无形之中,对那白天平,生出了一种特别的关心。
白天平道:“我伤势不碍事,咱们可以行动了。”
这时,田无畏和那黑衣老人,已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搏杀,但见人影闪动,带起了一片呼吁的风啸。夜暗中,无法瞧出两人搏杀的情形,但只听两人移动身形时带起的疾风,已知双方搏杀得紧张异常。
洪承志叹口气,道:“天色太暗了,敌人众多,真不知向哪一个方向攻出才对?”
彭长家道:“他们似是已布置妥当了,如不是田兄和教中二老中一人搏杀凶厉,使他们无法施放暗器,只怕他们早已行动了。”
白天平经过这一阵调息后,体能已大部恢复,凝神四下瞧了一阵,道:“洪兄,你看田兄还能支持得住吗?”
洪承志道:“他一对短刀,奇招连出,已把那老小子的攻势封住,三五十招之内,决不会落败。”
白天平道:“正南方三丈外,好像是有不少人聚集于一处。”
洪承志凝目望去,低声道:“不错,似乎是有不少人集在一起。”
白天平道:“好!洪兄请守在这里,兄弟攻过去。”
洪承志道:“你伤势未愈,还是我来。”
白天平道:“不要紧,我已好了大半。”突然一长双臂,一式“潜龙升天”,直飞两丈多高。
散布在周围的天皇教中弟子,似是一直在注意着白天平的举动,看见有人飞跃而起,立刻,响起了几声吼叫。十几道冷芒寒光,突然间,疾射而出,奔向身在空中的白天平。
白天平心中全无轻敌之念,早已有了戒备,一收双腿,右手长剑撒下了一片剑光。
但闻一阵轻微的**之声,近身暗器,全被剑光击落。
白天平收卷的双腿,突然一伸,头下脚上,直向人群聚集处冲了过去。人还未落地,手中长剑已疾快的施展开来。寒芒闪动中,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
白天平长剑有如一道长虹般,射入了群匪之中。夜色掩护下,没有人看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剑法,但却看到了效果,七个天皇教中弟子横尸地上,另有八个人受了创伤。
远处的人,看不到,近处的人,却看得心惊胆颤,魂飞魄丧。
这一剑的威势,连死带伤十几个人,实在叫人害怕。
白天平脚落实地,横剑而立。但他周围,已然没有一个活人。
活的人,固然是早已跑开,就是身受重伤的人,也爬到了七八尺外。这一剑,简直使死者瞑目,活者亡魂。
白天平目光扫掠了周围的尸体一眼,冷冷说道;“哪一个还不怕死,请上来试试。”他连喝三声,竟然无一人敢出面应战。
白天平仰天大笑三声,举步向前行去。笑声直冲霄汉,有如龙吟一般。原来,他惦记着玄支下院中剑士的生死,心中无限忧愁。借三声大笑,发泄出心中的忧苦、悲伤。
笑声甫落,突见人影一闪,一老一少疾飞而至。
当先一人,手执长剑,身着玄色劲装,正是何玉霜。何玉霜身后,紧随着吴飞娘。
白天平目睹何玉霜突然现身,心中大喜,见吴飞娘紧随身后,又不禁为之一呆。忖道:
这吴飞娘紧随不舍,得想个法子把她摆脱才成。
只听何玉霜冷冷说道:“果然是你。”
白天平道:“姑娘似乎是早已知在下在此了?”
何玉霜道:“我只是有些怀疑,想不到怀疑成真,你真是勇敢得很,全不把生死事故在心上。”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姑娘可是觉着在下非死不可?”
何玉霜道:“你能逃不逃,那不是自己找死?”
白天平道:“姑娘觉着能够杀了在下吗?”一面暗施传音之术,道:“何姑娘,在下有要事奉告,可否找一个无人之处,咱们仔细的谈谈。”
何玉霜突然一扬长剑,刺了过去。
白天平未得回答之言,不知她是否答允,只好挥剑封架。
何玉霜长剑疾变,快如电闪,片刻间,一连刺出了八剑。
白天平长剑挥展,封开了八剑。八次长剑相击之声,太过快速,场外之人,只听到一声金铁交鸣。

何玉霜一面挥剑击出,一面施展传音说道:“往西面走。”手中长剑,展开快攻,一剑快过一剑。
白天平又接了十二剑后,突然,转身向正西奔去。
何玉霜娇声叱道:“哪里走!”一提气,飞跃而起,疾向前面追了过去。
吴飞娘沉声道:“公主,穷寇莫追。”飞身而起,疾追过去。
但闻一阵金风破空之声,一道寒芒,直飞过来。吴飞娘挥杖一挡,寒芒微偏,掠着发边而过。
就这微微一怔神间,白天平和何玉霜两人巳奔出七八丈外,夜色中,踪影不见。
白天平疾奔如飞,何玉霜紧追不舍。两人奔雷闪电一般,片刻间已然奔出数百丈外。
虽然,有很多天皇教中弟子,但因何玉霜紧追身后,无法出手拦阻。
不大工夫,两人已奔出了天皇教弟子的布守圈外。
白天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何姑娘……”
何玉霜收不住脚步,身形一错,越过了白天平,打个转,才回过身子,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天平道:“在下有事,想求姑娘帮忙。”
何玉霜道:“什么事?我能够帮上忙吗?”
白天平道:“普天之下,你是唯一能帮上忙的人,只是你肯不肯帮忙?”
何玉霜道:“想不到我还有这么重要,说吧。”
白天平回顾了一眼,道:“玉霜,救人要紧,咱们先去玄支下院……”
何玉霜摇摇头,道:“不行,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去。”
白天平急道:“这地方够隐秘吗?如是咱们说了一半,天皇教中人赶了过来,那岂不是一场很大的麻烦?”
何玉霜道:“那咱们就找个地方谈谈。”
白天平无可奈何,道:“咱们到哪里去呢?”
何玉霜道:“随便找个地方谈谈。”
白天平道:“这附近,姑娘比在下熟悉一些,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何玉霜道:“你不怕我把你带入了陷阱之中吗?”
白天子道:“不怕,咱们两入之间,必得有一个信任对方才行,姑娘不肯信任在下,在下只好信任姑娘了。”
何玉霜没有说话,举步向前行去。白天平紧随身后,转了几个弯子,到了一片草丛之中。
何玉霜道:“这里很安全了,你有什么话说?”
白天平道:“贵教中一位副救主,擅用药物,管制着贵教所有**药物……”
何玉霜接道:“有这一个人,他现在何处?”
白天平道:“死了。”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什么人杀了他?”
白天平道:“没有人杀死他,是他自己咬破了口中预藏的奇毒,毒发而死。”
何玉霜道:“他死去之前,可有什么遗言?”
白天平道:“他说姑娘聪明绝世,已经得他真传,是唯一能救玄支下院中剑士的人。”
何玉霜道:“你把这些话都告诉我,不怕我出卖你。”
白天平道:“在下相信姑娘不会。”
何玉霜道:“你凭什么这样相信我?”
白天平道:“我只是相信你罢了,说不出什么理由。”
何玉霜道:“哼!要是玄支下院的剑士,用不着我帮忙了,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白天平道:“何姑娘……”
何玉霜道:“告诉你,我不会去。”
白天平道:“数十个天下第一流剑土,就让他们死在奇毒中吗?”
何玉霜道:“那与我问干?”
白天平道:“何姑娘,天皇教的作为,你已经十分清楚,何况,天皇教主还是杀你父母的仇人……”
何玉霜道:“你胡说,我义父为什么要杀我父母?”
白天平道:“你义父,就是天皇教主?”
何玉霜道:“不错,他一直对我很好,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母?”
白天平道:“这件事,彭长家很清楚,姑娘如是愿意听,我们会请他和姑娘谈淡……”
何玉霜道:“谁是彭长家?”
白天平道:“你们贵教中的总巡主。”
何玉霜叹口气,道:“他现在何处?”
白天平道:“他没有跟我来,这个人,不但是贵教中的元老,而且,也是天皇教主的心腹密友……”
何玉霜道:“他既是我义父的心腹,为什么还会背叛我义父?”
白天平道:“他看得太多了,你那位教主义父,手段也愈来愈恶毒,如是有一点人性的,就不会再追随他了。”
何玉霜道:“你用尽办法,可是想说服我,背叛我义父?”
白天平叹息一声,道:“姑娘,在下之言,句句出自肺腑。”
何玉霜沉吟了一阵,道:“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白天平道:“救人如救火,不能拖延太久。”
何玉霜道:“我知道,你们先回玄支下院中去,我会尽快的赶去。”
白天平道:“不论你是否肯答应为他们疗治毒伤,但在下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回信。”
何玉霜道:“我答应你。”
白天平突然抱拳一揖,道:“玄支下院,乃天下剑士中最精锐的一批剑士,他们身系武林正邪的消长安危。”
何玉霜点点头,道:“不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答复,我不便留此太久,咱们就此别过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姑娘,太晚了。”
何玉霜道:“你是什么人?”
但见火光一闪,一个身着天蓝色劲装的少年,站在一丈开外。
何玉霜脸色一变,道:“是你!”
蓝衣少年笑一笑,道:“不错,我早就对你有了怀疑,今夜里总算是被我找出了证据,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何玉霜道:“你不要误会……”
蓝衣人笑一笑,道:“我一点也不误会,何姑娘,你只有两个选择……”
何玉霜道:“我……”
蓝衣人道:“一个是答应我的婚约,一个是听候教主的处置,你必须立刻决定,我们的时间不多。”
白天平手握剑柄,但却忍着没有出手,回头望着何玉霜。
蓝衣人冷笑一声,道:“玉霜,你不用打什么主意,我有两个从卫,形影不离,大概你心中早已明白,他们都停身在一丈开外,只要我出声一叫,他们会立刻施放紧急信花,那时义父会大驾亲到。”
何玉霜道:“大哥,咱们慢慢的谈谈好吗?你一身武功成就,并不在我之下,你还怕什么?”
蓝衣人道:“你的飞铃,听说你最近又练成了几种最难练的手法,对吗?”
何玉霜道:“你对我的事知道的很清楚啊!”
蓝衣人道:“不错,很早之前,我都留心了呢!”
何玉霜道:“大哥,这些年来,咱们相处不错,一向以兄妹之礼相待,一下子要改变这种称呼、身份,岂不是大突然了。”
蓝衣人笑一笑,道:“你是收的养女,我是收的养子,义父也从来不避讳这些,这一点,你心中早已明白,再说老人家也早有这份心意,只不过,他没有开口罢了。”
何玉霜道:“养父不会,如若他真有此心意,早就告诉我了。”
蓝衣人道:“你一直面罩寒霜,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欠你三百两银子似的,以他老人家的身份,自然是不会说了。”
何玉霜道:“大哥,咱们不谈这些了,武林儿女,也不太受世俗礼法束缚,不过,你这样威胁我答应婚约,未免太卑下了。”
蓝衣人微微一笑,道:“玉霜,你觉着我在逼你,是吗?”
何玉霜道:“是……”
蓝衣人道:“如是没有这个逼你的机会,咱们就不能谈这件事,咱们相处数年以来,你每次对我说话,不是低着头,就是仰着脸,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语声一顿,接道:“今晚是机会,所以,你除了答应婚约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义父得到消息之前,能把我和两个从卫杀死,不让他传出信花。”
何玉霜道:“咱们武功相若,我如何能杀得死你?”
蓝衣人道:“所以,你只有答应婚约一途。”
何玉霜道:“我如答应了,你会相信吗?”
蓝衣人道:“不会完全相信。”
何玉霜道:“那我答应了有什么用?”
蓝衣人道:“我知道你的为人,只要你答应了一句话,在心理上,你就会有一个很大的约束,自然,你如答应了,也不会再吝惜交换一件信物?”
何玉霜道:“你想得可是真周到啊,但不知你要什么?”
蓝衣人道:“你胸前挂了一个翠玉牌……”
何玉霜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能够轻易送人。”
蓝衣人道:“那只不过是用来作一件信物罢了,日后,咱们成了夫妻,自然是还要还你。”
何玉霜一时间,真还被他缠得没有法子,这人纠硬不吃,而且,早已熟思在胸,绝不让步,闹的何玉霜颇有六神无主之感。
白天平冷眼旁观,只觉插口不好,不插口,何玉霜已显然没有了应付之法。
只听何玉霜低声求道:“大哥,你不能这样逼我,至少,你该给我两天时间,让我仔细的想一想,好吗?”
蓝衣人道:“我不明白,你准备想什么?”
何玉霜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兄妹之间,会有这些事,我也没有想到你作哥哥的,竟然会对妹妹存下了如此的用心,这一点,来的太突然了。”
蓝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答应你多想几天,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个条件。”
何玉霜道:“说吧!不太为难时,我都会答应你的。”
蓝衣人道:“杀了这小子。”
何玉霜回顾了白天平一眼,道:“杀了他?”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阁下动手呢?还是要令妹动手?”
蓝衣人道:“玉霜,咱们两人合力出手。”
白天平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要拉一个女人出手,不觉得有失风度吗?”
蓝衣人道:“这是我们兄妹的事,和你阁下无关。”
白天平道:“怎么和我无关呢?你们两兄妹,要研究杀我的办法。”
蓝衣人道:“玉霜,咱们联合出手吧!杀了他,咱们就好商量了。”
白天平暗暗提聚了功力,运气戒备,却不再插口多言。他要看何玉霜,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只听何玉霜长长叹一口气,道:“大哥,这件事办不到。”
蓝衣人道:“舍不得杀他吗?”
何玉霜道:“我杀不了他。”
蓝衣人道:“为什么?”
何玉霜道:“他武功比我高。”
蓝衣人突然一翻腕,长剑出鞘,寒芒一闪,刺向了白天平。
白天平一闪避开,并未还击。
何玉霜道:“住手!”
蓝衣人哪里肯听,手中剑招一剑紧过一剑,攻势凌厉至极。
白天平感受到快速剑势的压力,不敢再行托大,唰的一声,长剑封挡对方的攻势。
蓝衣人一口气攻出二十七剑,白天平全都轻巧的化解开去,但仍未还击一剑。
何玉霜脸上是一片茫然无措的神色,望着两入挥剑搏杀,不知如何劝说。
只听蓝衣人冷冷喝道:“玉霜,你如再不出手,我就要他们施放信花,召请助拳人了。”
何玉霜心中陡然间生出了怒火,口中却应道:“好!咱们两人攻他。”突然挥剑进招,连攻三剑。这三剑的猛锐,比之那蓝衣人凶狠十倍,迫得白天平连退带封,才算把三剑躲过。
蓝衣人甚感满意,微微一笑,道:“玉霜,义父常说,你武功成就,比我高明,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何玉霜借攻出三剑的机会,人已闪到蓝衣人的身侧,道:“你怎么不出手了?”
蓝衣人一挺长剑,道:“对!咱们并肩上。”挥手一招“风起云涌”,闪起一片剑芒,攻了过去。但他剑至半途,突然停了下来,身子摇了两摇,摔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他起手攻向白天平时,何玉霜陡然出手,点了他的**道。
蓝衣人道:“霜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玉霜一伸手,又点了蓝衣人的哑**,道:“这不能怪我,你逼得我非出手不可。”
蓝衣人哑**被点,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急得面红耳赤。
何玉霜叹口气,道:“我本来不想伤你,但你太不知进退了,你平常装的一本正经,才受到我的尊重,想不到你今天才露出狰狞的面目。”
蓝衣人有口难言,就算能舌粲莲花,也无法解说。
白天平道:“他两个从卫现在何处?咱们还未查清楚,你点了他的**道,岂不是要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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