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卖身葬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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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南城,偏东方向,张府。
天下间的张府何其多,可是此处的张府却与众不同。府门前摆放的不是石狮,也不是石虎,却是两座姿态不同的石鹰。左边的是一座展翅翱翔的姿态,隐隐有一种天高海阔任我飞,傲视天下的感觉。右边的一座却是双翼收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打瞌睡的样子,那呆傻的模样真叫人哭笑不得。石鹰表面上的沟壑,深浅不一的很多,显然是久经风吹日晒雨淋的缘故。石鹰上最为耀眼的不是突兀的鹰嘴,也不是展开的开阔双翼,更不是锋利的鹰爪,而是它们的眼睛,三只漆黑如墨的眼睛。如此饰物曾引起一些好奇心浓重的人士,可是怎么也弄不清楚眼睛是何物质,更有甚者,想把眼睛给挖掉,但是一般的刀剑斧锯都没有用,最后这件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火红色的府门上沾满了灰尘,爬墙虎也无忧无虑的在墙壁上翻山越岭,就连府门前的石道上也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府外是如此的破败萧条的景象,府内又将会是如何呢?
府内,一条铺满鹅卵石的道路的尽头,便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一条三米多宽的溪水横向流过,在奇形怪状的假山间蜿蜒。溪水浅浅,清澈见底,偶尔可见几尾金鱼在欢快的嬉戏。溪水边栽着十多棵果树,此时正是秋末季节,黄澄澄的果实挂满了枝头,散发着浓郁的果香,裹在清成晨的淡淡的云雾里,飘散远去。白色建筑的两旁是一些低矮的绿色建筑,大概是住房之类的。白色建筑的后面是一片宽阔的空地,四周是环绕的走廊。在走廊的后面则是一间间优雅别致的房屋,每间的门面上都有一个独特的标志,有一勾弯月,一朵桃花,一首诗等等。此刻,门上印有妖艳的桃花门前,正站着两位双十年华的女子。一个一袭休闲黑衣,留着齐耳的短发,五官精致,肤色泛白,神态从容自如。另一个身着白色长裙,束着短短的马尾,容貌一般,却显得有些苍白。
“死桃花,你快一点行不行,每次都要等你半个小时,你知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黑衣女子有些气愤的说道。
“妆我已经画好了,衣服随便挑一件就行,再等几分钟吧,大不了路上的饭钱我来掏腰包。”屋内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虽然细腻,但感觉有些不自然。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怪我口不留情。”黑衣女子狠狠的说道。
“大小姐,桃花是不是印谱看上谁了,你可得告诉我哟。”白色长裙的女子说道。
“不,不要,大小姐,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把我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的。”桃花应声打开了门。她身着粉红色短裙,脂肪不平衡的脸上施有厚厚的脂粉,在说话间已脱落了不少。
“我又没有说是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现在可以走了吧?”大小姐道。
“吟诗你这个丫头骗子,如果让我挖掘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死定了。”
“我的秘密就是没有秘密,随便你怎么挖吧!”吟诗无所谓道。
“赶快走吧,每次都去迟到,这次再迟到的话,以后就不带你去了。”大小姐道。
桃花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跟在大小姐的身后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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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张府门前,人影稀疏,与张心折演唱会上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哥,戏就要上演了,待会几算打死你,你也不能动一下。”一个贼眉鼠目的家伙提醒道。
“没那么严重吧?”一个浓眉大眼外表粗犷的家伙疑问道。
“演戏就要演的真一些,不然诶别人看穿了,不仅骗不到钱,而且说不定还要被别人狂殴一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能干吗?再说,即使不是为了我们,为了钱你也要忍耐一时啊,‘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贼眉赎目的家伙将其中厉害的关系娓娓道来。
“哈哈,谁会跟钱过不去啊?你大哥我熟读兵法,此计也就是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而已,不过你们到时候不会公报私仇吧?”
“大哥,我能下黑手吗?你想一想,以前你每次打------摸我的时候,我叫过一声没有?如今让我打你,我真有点舍不得啊!唉,打在你身上,痛进我心里啊!”贼眉鼠目的家伙装着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过眼中的笑意,却隐之不去,因为他知道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之不易啊。
“二弟,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可是我很关心你啊,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的心最好不要痛,否则的话,我的手会更痛的。”
一个面目呆板的家伙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争辩道:“大哥,即使你不相信二哥,你怎么也得相信我啊,我可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眦牙必报的人啊!”
“三弟,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啊!”
“二哥,一个人的角度不同,原本表达的意思就可能被误解,所以我劝你不要多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大哥,你准备好了没有,等街角最后一个行人拐弯时,我就冲出去了。”
“当然准备好了,不过不许耍赖哟,我就冲出去了。”
“你放心吧,大哥,凭你的智商,我能哄得了你吗?”
“说也是。”浓眉大眼的家伙细细的琢磨道。
这三个独具风格的家伙,便是周家三兄弟了,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大哥,三弟,我出去了,待会说到**时,你们就过来反衬一下,我就不信张府的人不买。”周语彻充满信心的说道。

“知道了,你快去吧,不然人多了就不好发挥了。”周锦飞道。
周语彻艰难的推着一架破旧不堪的木质板车,估计是从哪里偷来的。板车上躺着一个人,肚子超高的隆起,眼睛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竟然是他死去不久的父亲。周语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板车推到了张府门前,他在剧烈喘息的同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张府里传来,于是立刻从板车上拿出了一块木牌放在身前,然后双膝跪倒在地,冲着张府的大门叫喊道:“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啊,刚出炉的孝子大拍卖,不买也来看一看啊!”
周语彻刚说完,张府的大门在吱叫声中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黑衣女子,她柳眉樱唇,齐耳的段发,黑色的休闲服虽然勾勒不出他她的曲线,但动人的身材已经让周语彻不知所措的咽着口水,她当然是大小姐了。“卖身葬父?”大小姐努力的辨认着木牌上的字体,疑问道。
大小姐的身后还有两位女子,左边的是身着白色长裙的吟诗,右边的则是身穿粉红色短裙的桃花,让人忍俊不禁的是短裙上几朵妖艳的桃花正媚态百生,色意连连。“哪里来的小子,大清早的来我们张府卖身葬父,是不是活的不舒服啊?”桃花横眉竖眼的说道。
周语彻见桃花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不由的愣了一下,心道:她衣裳不整,口吐狂言,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女人即使不是千金小姐,那么在张府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自己的突破口就选择她了。“桃花姐姐,我也没有选择啊?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就这么突然的不辞而别,匆匆的走了,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你让我怎么安葬他啊?虽然他经常打骂我,对我不好,但是作为他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狠下心来置之不理呢?人死灯灭,我奥妙也得为他尽一点孝心,不能将他的尸体弃之荒野吧,所以我才卖身葬父,只求一点安葬费,几位美丽而又善良的姐姐,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周语彻的眼泪簌簌落下。
“你怎么知道我叫桃花?”桃花惊讶的疑问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也许,小弟与桃花姐姐有点缘分吧?”周语彻擦干眼泪道。
“你父亲死的突然,你知不知道死因?”大小姐突然问道,眼着满是怀疑。
“这------”周语彻心中一紧,暗道:我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难道此女子已经看出了什么了。不行,说话得小心点才行,不然被揭穿了那就麻烦了。
“你不知道?”大小姐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这关于个人**的问题,我不能随便说啊。”周语彻无奈的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的?”桃花插嘴道。
“10美币,怎么样?”大小姐露出会意的表情,唰的一下,手里多了一张纸币,问道。(1龙币=100英币=10000美币)
“周语彻毫不客气的将纸币夺了过来,说道:”他啊?他是撑死的。“
“三女子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约而同的望着板车上死人隆起的肚子。
“怎么撑死的?”桃花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这------”周语彻面露犹豫,不过手已经向前伸去。
桃花也会意的扔给了周语彻10美币。
“他躺在床上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了,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条狗,被他给烤吃了,结果一不小心吃多了就撑死了。”
“就这么简单?”桃花有些后悔的说道,显然那10美币花的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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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们给二哥的是什么?”避在巷角的周沉韵问道。
“笨蛋,那当然是钱了,似乎还不少呢?”周锦飞瞪直了眼睛,咽着口水说道。
“二哥真厉害,那我们还要不要去啊?”
“当然去了,二弟能卖到钱,我们当然也能卖到钱了,谁会嫌钱多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啊?”
“听我号令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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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简单。”周语彻紧紧的握着纸币,生怕它们不翼而飞。
“我们走吧。”大小姐一挥手说道。
“几位姐姐慢走,我还没有卖身葬副器呢?”周语彻见点字要走,急忙道。
“你手里不是已经有钱了吗?”大小姐反文问。
“这-----”周语彻被问闷了。
“是不是嫌钱少啊?”大小姐的脸上突然泛起了微笑。
周语彻理解的说道:“不,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事情?”
“父亲已经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活着,我------”
桃花突然打断问道:“你和你父亲之间的感情深吗?”
“当然深了。”
“父亲死了,你是不是舍不得?“
“恩。”周语彻装作一幅十分悲伤的样子。
“那你不如随他去吧。”桃花得意的笑道。
“曾经的我也这样想过,一直犹豫到见了几位漂亮的姐姐后,我暗暗发誓,不能这样窝囊的死去。有的人死重于泰山,有的人死轻于鸿毛,而我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轰轰烈烈的死去,也能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了。”周语彻望着头顶的天空,忽然想起临死前父亲交代的周家复国大业,虽然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复国的念头已经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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