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客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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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头,很平凡的一个人,就像他客栈的名字一样,长安不就是长久的平安吗?他人如其名,头大如斗,也许并不是因为他的头真的大,只是他头发整天乱蓬蓬的,简直像稻草一样。一天到晚眯着眼,脸上的笑容像刻上去的一般,二十年来从没有改变过,就算晚上睡觉时也一样。他的老婆当然不会有意见,笑脸总比苦瓜脸强,过往的客人总是喜欢开他的玩笑“大头帮,笑得好看呐。”他只是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绝不变。
长安客栈,一家普通的客栈,长安城里这样的客栈至少有四五十个,他不特别,若非说有特别之处,那就是他的老板娘和老板了。老板娘细长,而且比一般的人高三个头,既然细,说明她很瘦,瘦销的脸让人感觉她像饿死鬼转世,说话时,叉开双腿,双手放于腰间,让人有些讨厌,但长安客栈的生意并不因此坏一些,恰恰相反,长安客栈的生意比其他的要稍好一些。这就要归功于他的老板赵大头了。笑脸迎人总是不会错的,决不会有人伸手打笑脸人的。
像往常一样,赵大头打开客栈之门,准备开始新的一天。然而,今天客栈第二个起来的不是老板娘,而是寒梅,挡赵大头开完门转身时,发现寒梅已站在他的身后,他着实吓了一跳,假咳两声,说道:“姑娘起的好早。”寒梅“哼”了一声,便走出客栈,老板嘀咕着:“大清早的……”
寒梅就像梅花一样,也喜欢雪,只有雪才能让她感到舒服。越是寒冷,梅花就会开的越旺盛,寒梅也是,越是大雪,她就越想呆在雪地里,有时她甚至待上一两个时辰。尽管今天早晨的雪已经停了,但地上的积雪却厚达一尺,寒梅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地上,她不想施展功夫,因为她想体验平常之人的生活。有时她甚至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与丈夫幸福快乐的度过一生。不过,这仅仅是她的一个短暂的梦而已,她绝对明白,江湖儿女,能善终者不多。她连想有个好归宿都不敢,也许凤凰阁就是她的归宿,一人孤独到老。
冷清的长安街,寒梅独自走着。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黄志文会如此早起,但当他见到眼前的黄志文时,却没有一丝惊讶,尽管她的内心活动很富,但脸上依旧冰冷。当然,黄志文并不因此而失礼,轻轻一笑,问道:“姑娘昨晚睡得还好吧,在下担心姑娘不习惯,因此早些来,想陪陪姑娘。”寒梅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敢劳烦黄公子,我睡得很好。”冷冰冰的语言,黄志文感到不是滋味,但他还是提议陪寒梅四处走走,希望有些发现,寒梅也不反对,只是上前走了,黄志文摇摇头,只好跟着。

赵大头已切了一杯商南毛尖,正独自品着,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早晨一壶商南茶,他正闭着双眼回味时,楼梯响了,走下一红发老者,步伐虽然缓慢,但钪锵有力,赵大头立即站起,笑道:“老先生早上好。”红发老者点点头,并未说什么,走到赵大头坐的那桌子前,便坐在他的对面。赵大头赶紧为红发老者倒杯茶,递了过去,红发老者接过茶,便一饮而尽。赵大头双眉一皱,似是不赞成红发老者如此饮用。那红发老者却自有解释,“老夫喝茶,一向如此,就像喝酒一般,岂不爽快。”说完话,又自斟一杯。赵大头不得不连说“老先生果然有特色。”但他心中却嘀咕:“如此牛饮,简直是浪费。”红发老者见赵大头赞扬自己,心中高兴,于是又连喝好几杯,直到茶缸中无茶水了才停下,喝完倒没忘夸奖几句商南茶。赵大头哪有心思听他胡扯,但碍于情面,只好硬着头皮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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