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进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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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一会儿,王瑜便扶他起来,说陪他出去走走,还要给他一个惊喜。刘水月好奇,虽一再请求王瑜说出是什么惊喜,可王瑜就是不说,要他自己去看。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之中。王瑜一笑,说道:“到了。”刘水月笑着说:“果然是个惊喜,此处幽静,倒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以后就住这里好了。”王瑜说:“不是的,惊喜并非这房子,而是屋内的人。”刘水月一惊,忽然想到了茉莉,心道:“难道瑜儿把茉莉抓了回来,安置在此,如是如此,倒叫我为难了。”心中所想,脸也莫名其妙大红了。
王瑜见景,奇道:“蛋蛋,想什么呢?”刘水月“这……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王瑜不问了,拉起他的手,便推开门。刘水月一见,惊呆了,只见左传胜,黄志文以及一些捕快坐在屋中,身上伤口被胡乱的包扎着,还有丝丝血迹在流出。
其实,王瑜在听说朱瑞的所做后,就已猜到六扇门与凤凰阁的误会是朱瑞设计的,因此想来给左传胜道歉,毕竟他是长辈。
而刘水月以为左传胜他们已经战败而归,也就未相加询问,因此当他看到左传胜等人后,吃惊不小,愣在那里了。
左传胜等人见到刘水月被一美少女扶着,以为他是来责备他们的,脸上都带有不屑的表情,冷眼看着他。
王瑜料想左传胜等人不知她是凤凰阁主,也不介意,只是扶着刘水月站在门口。终于,刘水月说话了,“左前辈,怎么会这样?”左传胜“哼”了一声,冷冷道:“明知故问。”刘水月不知所以,就转头对王瑜道:“瑜儿,这是怎么回事?”王瑜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呀。”刘水月叹了一声,进屋走到左传胜身边,说道:“前辈,在下真的不知,这……真是委屈你们了。”说完话,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王瑜,意思请求她放过他们。
王瑜此时一躬身,说道:“小女子刚刚多有冒犯,还请左前辈见谅。”左,黄二人一听声音,便知她是凤凰阁主,黄志文心中奇道:“凤凰阁主怎么会如此年轻?怪事。”左传胜碍于面子,还是冷哼,不言语。王瑜又道:“在水月的劝导下,我已知道自己错怪前辈了,还望前辈大人大量。”刘水月闻言,已知王瑜之意,她是想让左传胜更加看重刘水月,使他们回复以往的信任。
王瑜用带有笑意的眼神看着刘水月,刘水月点点头,一扶左传胜,说道:“前辈,此处虽然幽静,但少了些许高雅,不适合你的习惯,不如到另一处住几天。刘水月言外之意是说,他们是来做客的,此处不太好,要换一处,但完全是看在左传胜的面子上才换的。
左传胜高兴地点点头,其实,他在听到王瑜的话时,气已消大半,此时刘水月又如此一说,他在捕快们的面前又有了面子,刚才被扣的事早已忘了,于是欣然的走了。黄志文与捕快跟着,随后而出。左传胜边走边关心刘水月,问他的伤势怎样了,还说自己刚才也有些鲁莽。刘水月走了不少路,已有些虚脱,但还是勉强笑着说自己没事。
王瑜安排好房屋,给他们没人一颗“笑弥勒”,众捕快便休息去了。而左,黄,王,刘四人则坐在一间屋内,讨论起来。
刘水月详细的把自己在王府的见闻说了一边,左、黄在吃惊之余,都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后悔,黄志文更是气愤道:“原来是朱瑞害了我的父亲,真是人面兽心的家伙,该千刀万剐。”左传胜也道:“是呀,他可真是歹毒,竟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说至此,拿出凤凰令,递给王瑜,接着道:“这乃姑娘之物,但确实是朱瑞给我的,他还说这是你们落在浩然居的,现在才知他是陷害姑娘的。”王瑜接过令牌,说道:“由此看来,阁中的确有内鬼,定是他帮朱瑞那贼人盗取我令牌的,然后朱瑞就使用‘移祸江东’之计,好让我们自相残杀。”左传胜点点头,叹道:“不错,其实,又何止凤凰阁主有内鬼呢。”
刘,王闻言一惊,对望一眼后,刘水月奇道:“难道六扇门中也有内鬼?”左传胜道:“是的。”黄志文就把朱瑞派四人来帮助他们的是说了。听完,王瑜恨恨道:“这个朱瑞心机真是深哪。”刘水月也有所悟,说道:“刚刚出言不逊,且有挑战意味的那些捕快,就是朱瑞的人吧?”左传胜点点头,道:“不错。”此时,刘水月与王瑜算是知道那捕快为何如此胆大,而左传胜为何对他处处忍让了。
左传胜连连叹气,可没有办法,他是公门之人,就必须受到上级的约束,因此,他对朱瑞也是敢怒不敢言。就连朱瑞的手下,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瑜看透了左传胜得心思,小声道:“前辈,要不我帮你把那些人处理掉?”左传胜闻言一愣,黄志文却道:“那就有劳姑娘了。”左传胜说道:“这……这不太好吧。”王瑜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今日一战,死了不少捕快,我不介意再杀几个。”王瑜说此话时,想起自己扣押他们,还杀了不少捕快,心中惭愧,因此说话时总带着歉意。左传胜叹了几声,说道:“他们平常不用功,关键时刻倒……”他想说派不上用场,可又觉不好,就住口不语了。
王瑜已知左传胜的意思,说道:“死者已矣,希望前辈别记恨小女子就是了。”然后她又对黄志文说:“黄公子,你去把那几名捕快叫出来,我会派人去料理他们的。”黄志文连声称谢,就去了。
王瑜对左传胜道:“前辈,朱瑞的阴谋已经败露,你可有良策治他吗?”左传胜愣住,他还真是没有想过,毕竟朱瑞是王爷,一个小小的捕头怎能动王爷呢?见左传胜不说话,王瑜便道:“既然前辈没有办法,那么小女子就要以江湖的规矩来对付他了。”左传胜回过神来,说道:“姑娘冷静一些,他毕竟是王爷,若是朝廷知道了是你杀他的,那就麻烦了。”刘水月此时倒为难了,他觉得左传胜有理,可又不能赞成,若是赞成,岂不是说他不帮王瑜了吗。
左传胜见刘水月不说话,就问道:“水月,你怎么看?”刘水月苦笑一下,说道:“王伯母,黄前辈的仇是要报的,但要找一个好的办法,既要合法,又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王瑜有些失望了,说道:“要是依法理来惩处他,怕是不易,到哪里找证据?”刘,左两人暗暗叫苦,都知道朱瑞罪恶滔天,可是就拿他没辙。
不一会儿,黄志文回来了,左传胜问道:“怎么样?”黄志文点点头,说道:“都死了。”左传胜暗道:“这王姑娘这是有一手,我未见他动,那四人怎就死了呢?看来这凤凰阁真能与王府一拼了。”
黄志文走到左传胜身边,说道:“捕头,天已快黑,我们回去吧。”左传胜叹道:“好呀,时间过得真快。”然后他就站起,对王瑜,刘水月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告辞。”刘,王两人也站起,刘水月说道:“那我们送送前辈。”走到凤凰阁的大门,四人道别,左、黄与众捕快怀着一颗不平静的心走了。
王瑜回到阁中,脸色一沉,对侍婢黄菊说道:“你说说吧,朱瑞给你了什么好处,你竟帮他害我母亲?”黄菊似是吃了一惊,断断续续道:“阁主,你什么意思,奴婢不懂。”王瑜已有怒意,说道:“你已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那贼人已经承认。”黄菊满脸大汗,可还是狡辩道:“阁主可有证据?”王瑜怒道:“你还要证据!我的令牌只有我两人知道放在哪里,可是前几天掉了,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同时,又拿出了令牌,黄菊惊恐。刘水月也道:“其实,错不在你,只是朱瑞太狡猾了,你只是受了他的蛊惑……”还未说完,黄菊就泪流满面,大声道:“住口,不是他的错,你可知道,在这里有多寂寞吗?每天都是端茶倒水,可是……可是他给了快乐,给我了活下去的希望。”
刘,王两人惊愕,王瑜已举起手,准备给她一耳光,可是她没有。她忽然觉得黄菊说的很对,在阁中的确很闷,这样的生活不是一个花季少女所能忍受的。她曾今不是因为寂寞而出阁了吗?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怎能怪一个丫头呢。王瑜也流泪了,说道:“你追求你的幸福我是管不着,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母亲?为什么?”
黄菊一呆,凤凰阁确实有规定,若是有心爱的男子,他们立刻就能出阁了,可是,她虽然有了心爱的男子,但还是没有出阁。为了他,她害了自己的主人,甚至失去自己的贞操,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换来的只是一句空话,“等我,相信我,我会来娶你的”。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幼稚,可笑。
看到痛苦的黄菊,王瑜让她走了,她自己尽管比黄菊还难受。
黄菊到了阁外,才知道,她没有去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男人是谁,他住在哪了。她欲哭无泪,广阔的大地,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以前,她也许还有一个家,可现在,她唯一的家也没了。但是,她到底是对,还是错?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因为她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
六扇门的早晨与其他的地方一样,有清新的空气,洁白的瑞雪,甚至是难得一见的阳光。今天早晨,左传胜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捕快们变了,他们没有去巡街,左传胜知道他们对昨天的挫败还耿耿于怀,因此没有责怪他们。毕竟,男人输给女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是,他想的也不全对,在伤心之余,众捕快还在一起讨论着,有的说一剑杀死大脸的那女子真是正点,八成是那小子鬼迷心窍才是手被杀死的。也有一人说,一个貌似冷酷的女孩儿要杀我,可是见到我英俊的面庞,她手软了。此言惹得众捕快哈哈大笑。
一旁的左传胜听着,忽然有了奇怪的念头,若是能与凤凰阁联姻,给这群小猴子讨个媳妇,倒也是件好事。念头一闪而过,就连他自己都感到很荒唐。他缓缓的走向操练场,随意漫步,心中不自觉的想起了昨天的战斗。
捕快们刚刚动手,就死伤大半,而那时王瑜抱着刘水月还未走到十步。寒梅眼见不好,便跪求王瑜,“阁主,您大发慈悲,饶了他们吧,我愿终身不嫁,保护凤凰阁。”黄志文闻言,心痛,心惊,更多是感激。人老了也许更容易感染,左传胜的眼睛朦胧了。王瑜听到寒梅的话,停下,说:“何苦呢?下去吧。”寒梅听王瑜如此说,已知左、黄等人的性命无忧了。她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凤凰阁,她用自己的一生自由,换回了众人的性命。也许正因如此,王瑜才留下了左传胜等人的性命。在她走之前,她还说了一句话,“扣下他们”。左传胜想着,呆呆看着远方出神。
黄志文出了屋,便看到独自站着的左传胜,他上前打招呼:“捕头早上好。”左传胜勉强笑笑,说道:“好,起来了。”他知道黄志文心中的痛苦,其实,寒梅本不必离开他的。黄志文简单的答复了一句:“嗯。”一句对白,两人都无语了。
好久之后,沉寂被打破了。只见刘水月与王瑜正走向他们,刘水月道:“前辈,黄公子,早上好。”王瑜也小声的打着招呼。左传胜微微一笑,说道:“好好。”黄志文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可没有说话。刘水月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想与前辈及黄公子商量。”左传胜道:“好,屋里请。”
四人进屋坐定,左传胜便问道:“水月,何事?不妨直说。”刘水月道:“不知田前辈那诗能不能做证据,若能的话,朱瑞不就大祸临头了吗。”黄志文心情不好,心中暗笑,“笑话,一首诗怎能作证据呢,真是幼稚。”左传胜委婉道:“只怕不行,大明律例规定,要有人证,物证俱在,才能定罪。”他言外之意,就算那诗能做证据,要是没有人证,也是枉然。刘水月怔了一会儿,说道:“要人证,我倒想起一人来。”黄志文若有所悟道:“刘兄是说双刀怪杰?”刘水月道:“不错,只有他们能指证朱瑞曾经教唆他杀黄前辈,而且他从朱瑞剑下逃得过性命。”黄志文说:“刘兄说的不错,只是听师傅说他已出城,不知道在那儿。”刘水月道:“五里铺。”左传胜高兴道:“有具体的地点就好了,让捕快们乔装一下去探探。”黄志文道:“就这么办,我和他们一起去。”
王瑜虽然好奇双刀怪杰,但不便询问,只好在一旁耐心的坐着,可听到说找人时,就连忙问需不需要帮忙,左传胜微笑道:“这些事交给捕快们就好了,噢,志文,你也不用去了。”王瑜笑笑,没有勉强。
不过,黄志文却又说了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城门口依旧有士兵把守,而且城中还有很多朱瑞的爪牙,就算找到了双刀怪杰,他又怎么能进城呢?”众人一惊,才想起朱瑞下达抓捕双刀怪杰的命令还没有撤销。刘水月转念一想,暗想赵大叔手下的人手不少,他定可以帮忙。于是说道:“可以让赵大叔在城中找人暗中保护。”左传胜道:“不错,前两天我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虎王,相见恨晚哪。”刘水月吃惊左传胜怎会知道在赵大头,左传胜顿了一顿,说:“长安客栈已毁,他来找过我……”刘水月听左传胜说完,暗暗庆幸他们三人没事,但心中已经急了,于是别了左传胜与黄志文,同王瑜一起寻找梵高黑的家了。
两人一番打探,终于找到了梵高黑的家。梵高黑在街上卖肉,屋中只有赵大头夫妇及茉莉,几人想见,自是欣喜万分,茉莉已雀跃于刘水月的怀中,直到王瑜给她打招呼,她才离开刘水月的怀抱,吃惊道:“阁主,你来了。”她刚刚见到刘水月时过于兴奋,竟未发现王瑜,因此说话时有些紧张。
刘水月心中一直担心,处理不好王瑜与茉莉的关系,因此,在此之前,并没有告诉王瑜他和茉莉的事,此时,二女相见,刘水月倒有些发窘了。王瑜却很从容,对刘水月说道:“别担心,我早就知道你与茉莉的事了,别忘了你去过凤凰阁。”刘水月恍然大悟,已想到他在阁中受伤时,茉莉曾说凤凰阁主派人去看过他们。茉莉也明白了,失声道:“阁主,你就是王瑜?”王瑜笑着点点头,茉莉一呆,悲从中来,心道:“水月,你已找到她了,我又算什么呢?再说她是我的阁主,我又怎能与她共享你呢?……”想到伤心处,就扑到老板娘的怀中大哭起来。老板娘与赵大头已看出三人的关系不自然,知道矛头不对,老板娘安慰茉莉的同时,给赵大头使个眼色。赵大头轻轻一笑,说道:“水月,这姑娘是……”刘水月不好意思道:“大叔,大妈,这是我三年前的妻子,前几天才相遇的。”王瑜也笑着说:“小女子王瑜,见过大叔,大妈。”赵大头夫妇明白了,赵大头道:“好,坐下说话。”

坐定后,刘水月便把三年前与王瑜相遇,相爱,以及王瑜因丧母而离开他,给赵大头粗略说了一遍,但并没有说王瑜的母亲命丧谁手。听完,赵大头说道:“原来如此,不过王晓华倒也算是女中豪杰。”王瑜知道赵大头的名头,也不为他直呼自己母亲的名讳而生气。只是说道:“多谢大叔赞扬,虎王之名,也是如雷贯耳。”赵大头客气几声,关心道:“水月,当晚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呢?”刘水月又仔细的说了一下在王府的经过,以及昨天那一战的情景。
赵大头听完,说道:“还好有惊无险,可惜,可惜。”刘水月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大叔,可惜什么呀?”赵大头道:“朱瑞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可是竟没有办法对付他,岂不可惜?”刘水月一笑,便把左传胜他们出城找双刀怪杰的是说了。赵大头还是摇摇头,说道:“他毕竟是王爷……”王瑜建议道:“要不派几个人去杀了他,或者我们晚上冲进去,结果了他。”赵大头摇摇头,说道:“暗杀他只怕不易,水月尚且不能全身而退……”
王瑜一直记着杀母之仇,但有仇不能报,心中忧愁,愁眉苦脸的看着刘水月。刘水月了解他的苦楚,安慰道:“只要我有命在,伯母的仇我一定会报的。”王瑜道:“嗯,可是一天不报,我心中就不安。”‘赵大头忽然道:“希望那诗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刘水月道:“怎么?那诗已经传出去了吗?”赵大头点点头。刘水月忽然又看到了希望,便把那诗给王瑜讲了一遍。王瑜赞美那诗的同时,心中也有了希望,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她见到茉莉还伏在老板娘的身上,就走过去说道:“妹子,走,我们出去走走。”茉莉抬起头,朦胧的眼神看到满脸笑意的王瑜,便说道:“好呀。”
两人走后,老板娘便问道:“水月,你准备怎样处理呀?”他结巴半天,也不知如何是好,赵大头却淡淡一笑,说道:“水月此时才不负‘逍遥浪子‘之名。”刘水月知赵大头在开玩笑,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瑜与茉莉在小巷中慢慢而行,王瑜道:“茉莉妹子,真是对不起,我和水月……”茉莉苦笑道:“阁主千万不要这样讲,水月内心深处爱的人是你,他能找到你,我也很高兴。”王瑜感激道:“妹子,你若不介意,就叫我姐姐好了,其实,水月对你……”还未说完,茉莉就道:“阁主,老阁主的仇人已知,你打算怎么办?”王瑜知道茉莉不想再谈论三人的事了,叹一声,说道:“看看六扇门的反应,若用他们的办法不行,我就用自己的办法解决。”茉莉道:“朱瑞势力强大,还望阁主小心一些。”王瑜感激道:“谢谢你,我会的。”两人边走边聊,茉莉心中失落,话也越来越少。
六扇门中,捕快回报,双刀怪杰已经找到了。
左,黄二人高兴不已,都说应该立刻接他进城,两人一合计,就同几名捕快去找“狗铺”,捕快对城中小地方比较熟悉,半柱香的时间就找到了赵大头。几人想见,寒暄几句,左传胜便说明了来意,赵大头道:“好,我会安排人的,今天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接双刀怪杰进城,给朱瑞一些厉害瞧瞧。”左传胜还有疑虑,但见赵大头自信的笑容,也放心不少。
赵大头对梵高黑道:“梵兄,传我命令,保护同我一起进城的红发老人,从城门口道六扇门,不管是谁,妄想动他者,杀,不要有任何差错。”梵高黑领命去了。茉莉与王瑜虽说要去,但被刘水月阻止了。只有左,赵,刘,黄及两名捕快出城接双刀怪杰。
到了吴太宝的家门前,黄志文上前敲门,吴太宝见到他,连称“稀客”,请他们屋里坐,黄志文道声谢,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吴太宝脸色即便,说道:“海丽和师叔被姓朱的害的很惨,这两个月的静养,已快把往事忘了,你现在说要他进城作证,岂不是揭他的伤疤吗?”众人一愣,黄志文说道:“朱瑞狼子野心,想必你也知晓,若是无人站出来阻止他,将来的莫一天,我们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剑下之鬼,你想,你师叔还是他的通缉犯,终有一天他会找到你们的,与其被他杀死,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他。”
吴太宝已有些被说动了,可还是苦笑道:“他毕竟是王爷,我们怎么跟他斗呢?”刘水月此时也上前说道:“吴兄,只要大家共同努力,总会有希望的。”双刀怪杰也从屋内出来了,说道:“太宝,他们说的不错,我跟他们进城,你就在家好好照顾海丽。”吴太宝连忙去扶着他,说道:“师叔,但你的身体……”双刀怪杰摇摇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拍拍吴太宝的肩,说道:“放心吧,会没事的。”吴太宝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说道:“师叔保重。”双刀怪杰点点头。
众人辞了吴太宝,来到城门,心中不自主的有了些许紧张。赵大头领头而行,有士兵要查他,他不看那人一眼,一拳击出,那人飞出三丈,站不起来了。众士兵见有人发横,一窝蜂的围住他,可是忽然周围的群众挤成一团,士兵们哪能靠近双刀怪杰等人。几人过了城门,已自动分居双刀怪杰四周,以防不测。走出五丈,又有士兵前来拦截,可是竟无缘无故的倒下去了。
左传胜心道:“虎王手下皆尽能人,竟能无声无息击倒士兵。”两场变故轻易化解,几人心也放宽不少。走不几步,前面便是一麻花摊,摊前挤满人,都大喊要买麻花,整条街从哪儿被断开了。左传胜等人觉得蹊跷,停下脚步,赵大头喝道:“都滚开一些。”那群人闻言,恨恨的看他几眼,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七人缓缓走着,到了麻花摊前,那群人竟不知不觉间形成了合围之势。七人心惊,可未停脚步,刘水月的手已握住剑柄。那一刻,空气竟也令人窒息。
忽然,周围有十六件兵器向他们招呼过来,可是,十六人的兵器在离赵大头等人还有三尺时,都停了下来。原因很简单,那群人中有朱瑞的人,也有赵大头的人。这是一场赌博,但输家永远都是朱瑞,因为他的人必然先出手,先出手,就等于让人知道了他的底牌,如此,岂有不输之理?赵大头的人出手快,走得更快,就在那十六人呼吸停顿的那一刻,他们一闪而逝。
七人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摊主吓呆了,双手放在油锅边缘,抖个不停,赵大头看他一眼,便迈步走了。与此同时,脑子中也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手放在沸腾油锅边缘,难道他不怕烫?”心道不好,还未叫出,那摊主已然动手,滚烫的油已泼向众人,麻花也成了炸弹,飞向几人,暗器漫天,他们更是无处躲闪。若是几人有防备,也许还能躲过,可是当第一批人死后,他们就放松了。难道他们就不死无疑了吗?
就在摊主阴笑时,场中发生的变化让他笑不出来了,有十人拿了一张大大的牛皮毯挡住了一切,然后又统统的还给了摊主,在惨叫中,摊主化为灰烬。十人来的虚无缥缈,去的不留痕迹。经过这场变故,都对赵大头佩服不少,心中也更警惕了,以防不测。
不知何时,长安街竟又冷冷清清,了无人迹了。
七人提心吊胆的走着,时不时的一阵冷风,使他们心中寒意上涌,直打哆嗦。有一捕快紧张过度,摔了一跤,竟站不起来了,左传胜对另一捕快道:“你扶着他,找一地儿休息会儿,我们先走。”两捕快点点头,心中感激不尽。其实,在这样的气氛下,除了江湖高手,谁也支撑不住的。最起码,只有好的心理素质才能承受那种那个无形的压力。
五人刚刚拐了一个弯,就闻那两个捕快惊恐的声音传出老远。几人一惊,暗道不好,可谁也没有转去看他们,他们不敢再分散了。空荡荡的街,五人独站。赵大头大声道:“朋友既已来了,何不现身相见?”话音刚落,刚刚惨叫的捕快竟又出现了。他们连跑带跌的到了五人身边,张口欲说,可发不出声音,左传胜厉声道:“没用的东西。”有一胆大的断断续续道:“有人要杀……杀……但又被别人杀……杀了。”
虽然有些结巴,可众人大致理解了,有人要杀他们,被其他的人救了,黄志文心想:“救他们的人定是赵大头的人了。”于是说道:“还不快去谢谢你们的救命恩人赵老板。”两人对看一眼,走向赵大头,俯身道:“多谢救命之恩。”赵大头连说不用,伸手去扶,那两人双掌起翻,直击赵大头胸口,众人一惊。赵大头临危不乱,一退两丈,飞向高空。可两人竟忽地转身,暗器飞向双刀怪杰,刘水月早有了准本,一片剑光,挡住了所有的暗器。
赵大头退得快,来得也快,双掌已在两人背上印下了。两人口吐血剑,倒地身亡。左传胜气愤道:“朱瑞忒狠了,竟想出这样的毒计。”刘水月一看赵大头,意思问他这是怎么回事。赵大头平静道:“各位都没事吧。”众人点点头,赵大头没有回答刚刚是怎么回事,又道:“既然没事,就走吧。”此时,赵大头俨然一个大哥形象,说话的气势让众人不得不听。
众人继续走着,房顶上时不时的出现一些拿着弓箭准备突袭的人,可是弓未拉满,人已倒下。有时屋檐下也会出现几个人头,可刚一露面,就被剑光杀死,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一炷香,后来,竟没有人来骚扰了。
看看地形,左传胜高兴道:“再有半柱香,就道家了。”在他眼中,六扇门也就是他的家了。黄志文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是呀,终于到家了。”刘水月握剑的手也松了下来,双刀怪杰叹道:“中原人杰地灵……哎……”他刚刚见到赵大头展开神威,心中不免赞叹,此时气氛轻松下来,就脱口而出,准备表扬赵大头一番,可还是忍住了。
就在众人高兴之时,出现了一批人,街道,房顶被占据了。
众人心惊。
左传胜暗道:“不好,此时就算有人来帮忙,也难以攻进来。”刘水月也拔剑在手,环视四周,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此时,群人散开,只见王成思大摇大摆的走来,说道:“王爷有令,逮捕妖人双刀怪杰,你们在一起,已是从犯,投降的话,还能留个全尸。”说话的同时,右手一挥,屋顶上的人纷纷拿出弓箭,满弓指着五人。左传胜怒道:“姓王的,你助纣为虐,当斩。”王成思哈哈大笑,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们同王爷作对,这就是下场。”赵大头冷冷道:“别高兴的太早,胜负还未见分晓呢。”王成思大笑道:“是吗?我想不出你们有何机会逃脱。”
话音刚落,房顶坍塌,房子上的众人跌下,屋中也有人在房顶坍塌时冲出,杀的王成思等人丢盔卸甲。
刘水月几人未动手,王成思的人已死伤大半,其余众人抱头鼠窜。
经过了三个时辰,五人终于到了六扇门,左传胜对赵大头连声称谢,赵大头说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黄志文也道:“赵老板何必客气,今日您大显神威,叫晚辈好生敬仰。”赵大头笑笑,说道:“哪里,天色不早了,我和水月也就告辞了。”刘水月也抱拳道:“告辞。”依依而别之后,左传胜便安排双刀怪杰休息,派了八人保护他。左,黄二人则坐在屋内,小声商量着。忽然,门开了,两人抬头一看,黄志文喜道:“寒梅,是你,太好了。”左传胜也高兴道:“姑娘来了,快请进来。”寒梅缓缓道:“阁主说你们现在需要帮手,让我来看看。”黄志文道:“是呀,这几天没有你在,我干什么事都不顺。”寒梅心中一甜,也不禁有了笑容,说道:“真的假的。”左传胜笑着说:“假不了。”寒梅与黄志文对看着,忘记了所有。
忽有捕快来报,钦差大人来了,要左传胜去接旨,来到大厅,果见有三人,一人端坐,两人站在一旁。见到左传胜来了,端坐之人问道:“来者可有左传胜?”左传胜道:“是。”那人豁然站起,严肃道:“左传胜接旨。”左传胜与黄志文及寒梅立即跪下,那人继续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偶的一梦,见长安城被恶龙骚扰,名不聊生,心下挂记,特派侍郎古道远前去调查,望总捕头多加配合。钦此。”黄志文心道:“什么恶龙,分明是那诗起了作用,要不是钦差干嘛不去王府,而到六扇门来呢?”左传胜令旨谢恩,说道:“古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手马上准备酒菜,为您接风洗尘。”段远航道:“不必,稍微意思一下即可,不过,我的行踪千万不要暴露。”左传胜点点头,道:“是。”
原来,南京流传一首诗,皇帝朱元璋已到晚年,难免多疑,又接到六扇门的上书,心下更是怀疑朱瑞。因此,就派古道远到长安城暗访,与左传胜合作,看看朱瑞是否有不轨之心。他在走时,朱元璋曾私下对他说道:“若有风吹草动,杀。”古道远当然知道皇帝的苦心,老年丧太子,这个皇位定有人垂涎的。古道远心中明白,他一去长安,等于就是判了朱瑞的死刑。
古道远带着侍剑客,就是保护他安全的人,还有代笔者,也就是记录证据的人,悄悄地来到长安,首先见的是左传胜。看来,六扇门在朝廷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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