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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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两人来到六朝故都南京,真是物华丰茂,车水马龙,好一派繁荣景象!天已黑。繁华地段,人流量大,客栈都住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也仅剩一间客房。此次云破晓下山,没有惊动任何人,一路上只住客栈,不住天山的别庄。中原的弟子并不知他已来到江南。
见伙计冷冷的打量着他们俩,云破晓掏出一块闪亮的银子,眯起眼睛放在鼻子下轻嗅。伙计立刻满脸谄媚道:“客官,那房还要吗?”虽是问人,眼神却直直盯向银子。
“当然!”丢下银子,看也不看伙计一眼,云破晓拉起梅灵的手直接朝客房走去。
“大哥,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梅灵抗议,拽了拽自己的手,没拽出。她可没忘记大哥的特别嗜好。
“二弟权且将就一住,明日再说。”云破晓紧了紧握住梅灵的手,劝慰说。
见他一脸倦容,梅灵知道他连日来忙前忙后的确累了,不好再说什么,依言放下行李。
时值初夏,天气较热,梅灵的衣服汗湿了,紧贴在身上,粘粘的,十分不舒服,尤其是那张假面下的脸被汗水一浸,奇痒难熬。自己想洗个澡,云破晓又呆在房中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真是着急!
“南京城乃六朝古都,花街柳巷,异常繁华,尤以那十里秦淮夜景为最!大哥不想前去游览一番?”梅灵怂恿到。
“二弟有兴致的话,大哥可以作陪。”云破晓直挺挺躺在床上,眼也不睁,懒懒道。
“小弟久居江南,此景已游览数遍。倒是大哥难得下山一次,还是欣赏一下,也不枉此行啊。”口都干了。
“大哥困了,对风景不感兴趣。”翻了个身继续睡,依然不为所动。
“困了吧,夫子庙前的清凉茶饮最能解乏去困,大哥还是去品尝一下,如何?”不折不挠。
“是吗?那我倒想看看。”其实并无兴趣,只是二弟似乎执意要将他支走,这是为何?若不出去,只怕他会唠叨个没完,自己也没法安睡。这二弟倒似女子一般!云破晓苦笑一下。
云破晓前脚刚出门,梅灵便马上招来一伙计,给他一锭银子,附在他耳边轻声吩咐几句。那伙计掂掂银子,眉笑眼开的张罗去了。
不一会儿,伙计就在房间里放置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大木桶,往里面注满热水,还按客官吩咐撒上许多鲜花瓣,还特地跑到“胭宝斋”买来茉莉香精滴入其中。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洗澡有点奇怪,但他还是希望这样的娘娘腔越多越好,自己的银子也会越赚越多。
对面屋脊上的云破晓见到此情景也是诧异非常!二弟洗澡也太费周章了吧!也许是他多年的癖好吧?自己还是四周探察一下,这南京城内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为妙!想罢,飞入茫茫黑夜之中。
梅灵对着镂花铜镜小心地揭着假面,由于时间太长,假面上涂的药水将它与脸紧紧粘在一起,撕的时候皮肤火辣辣的疼。
水温刚刚好。
整个身子浸入水中,散发淡淡香气的水波渐渐漫至颈项,眯起眼睛,享受着浑身每一寸肌肤由水的抚摩所带来的惬意,舒坦,轻松和满足,用鲜花揉拂受尽千辛万苦的长了小痘痘的脸,轻搓为练习爬山而结满老茧的纤纤玉指,水雾弥漫中,近日所有的辛劳,疲倦,困扰,似也弥漫开,与水雾一起消失在空气里,不禁感叹:活着真好!
此时,毒龙谷中的一扇窗内,一位银发飘冉,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正在蹙眉沉思。房间的装饰说明这是一位少女的闺房,那他此刻在此作什么呢?似乎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他迅速拿起一个面具戴上,面具是由无暇的白玉雕成,十分圆润。

“谷主,玉燕尊者求见。”一娇滴滴的女声道。
“说。”冷冷的语气中透露出王者的威严。
“据探子回报,天山派的云破晓已于一月前下山。”
“一月前?怎么到今天才知道?去了哪里?”语气冷冽。看来这云破晓并非等闲之辈。
“具体去向不明,估计是南下了。”
“哦,能逃过玉燕尊者的耳目,真是不容易呀!”语气中明显流露出对办事不力者的不满。
“谷主恕罪,那云破晓非常狡猾,他此次下山,连在中原的天山派弟子都不知道。”娇声中已有惧意。
“灵儿,她有消息吗?”声音中有一丝焦虑,还夹杂着一点点难以觉察的恨意。
“我们的人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她确实是去了天山,可一到天山就突然消失了。至今。。。。。。至今没有消息!玉燕堂的人正全力以赴在寻找。”惧意大增。
“。。。。。。”
“谷主,云破晓这次下山将寒冰玉魄剑也带上了。”鼓起勇气说。
“确信?”
“是!”
“退下吧。”
“属下告退。”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已走远。
他,一个被中原王朝覆灭的异族首领后裔,一个自小被灌输要为族民寻求幸福的首领,绝不会让本族的圣物寒冰玉魄剑永落中原人之手。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和一中原男子结为朋友,从他口中得知本族圣物寒冰玉魄剑藏于天山派,便带领本族高手和那朋友一起去盗剑,不料,与天山派发生争斗,父亲身负重伤,一回谷中便气绝身亡。年仅六岁的他突然失去敬爱的父亲,从此心中对中原汉人充满恨意。自此,天资聪颖的他拼命练习武功,想早日为父报仇。在十六岁那年终于有所成,出谷去天山欲寻云天豪报杀父之仇。不想,半路得知,云氏夫妇同样在那场激斗中死去。郁郁而回,路经京都,看到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店铺林立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再想到自己的族民只能隐身于荒山野岭,过着野蛮冷清与世隔绝的生活,心中悲愤不已,便寻那最最豪华壮丽的屋宇,趁下人不备,将那家一熟睡的幼女抱走。他要让汉人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悲痛!
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灵儿,灵儿”哭喊声,他竟残忍的笑了!
然而就是那阵阵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常常把他从梦中惊醒,他再也没有睡塌实过。他只有在对那个小女孩好后,噩梦才会减少。对一个人好,是需付出真感情的!自己付出十年亦父亦兄的感情,才让那个小女孩不再哭闹,渐渐喜欢上这儿。十年了,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对她是一种什么情感,既爱又恨,爱恨交织!她呢?她对自己是什么情感呢?那甜甜的“师傅”“师傅”声说明她已把自己当作亲人!可一旦她得知自己是被他掳来的会怎样呢?她会恨自己吗?想到这,不知为何,这个连死亡都不在乎的人心底掠过一丝恐惧。
环视屋内,人去楼空。
“灵儿,你在哪儿?”低沉的呼唤声在黑暗中久久回荡,回应他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寂静。
深夜,云破晓轻声入房,裹得严严实实的梅灵已沉入梦乡。他解衣上床,卧于梅灵身侧,却被二弟颈项间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扰的心神不宁,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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