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ound 猎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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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向这三者言说,麦尼(meny)却不听从;主向这三者劝诫,恶魔却不忏悔;主驱赶黑暗离开他们,叛徒却去追逐堕落。”
“拥有最高勇气的,却丢了审慎;持有最高权柄的,却失了智慧;握着最大的力量的,却忘了恩宠。”
“他是要被流放的,区别于他的随行者,他们一个受了冠冕,一个得了真理。”
“他随他的勇力,随他的权柄,随他的荣光,都一同堕落阴间。我主的敌人起身向他示意却不尊敬,猎杀人的手咧嘴向他微笑却怀着嘲讽。他的名,和他受咒诅的子嗣,都将在阴间的永火中受囚禁。”
“主说:我要向他伸出我的手,却不让他抓着;我会向他展示我的仁慈,却不允他摸着。我要让他在这永恒的苦痛中受背叛,正如万军之主被背叛那样。”
“神的使者征服,倚仗的是神,而永不能倚仗他的腕。”
不苟言笑的牧师席卡瓦维宁(sycavar vinin)着一身素白的圣服站在宣道台上,端正地面对着他的听众,用铿锵有力的声音为台下的观众高声诵读着《圣约》。台下的八十多位信众基本上是梅耶撒(me’aethra)这个北地小镇半数的人口了这是一个偏僻的小镇,甚至说是神圣铎斯洛瑟雷尔帝国境内最为偏僻的小镇之一也毫不为过。
聆圣日的宣道一如既往地冗长乏味,对于大多数孩子们来说都是这样的。维宁牧师的品格或许无可置疑,从位列五星之都的大城市瓦柯西亚(vaxia)孤身一人来到瓦柯西亚公国最北端的偏僻小镇,接手主持这里唯一的教堂;但艾桑铎(iysandore)还是坚持认为,听这家伙的宣道简直就是活受刑。这个来自大城市的牧师完全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的讲道变得更通俗易懂,至少对他这样的十岁小孩来说,这一点毫无疑问。
艾桑铎偷偷地打了个呵欠。他不希望自己被父亲看到在教堂里打呵欠,父亲和母亲都是相当虔诚的费兰铎(ferando)教信徒。事实上,这整个镇子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费兰铎教的信徒,甚至可以说,这整个帝国都是建立在这个宗教的基础之上的。
但一个十岁的孩子肯定不能真正理解信仰,即便是像艾桑铎这样的乖孩子。他只是在等着教堂的钟声。
终于他等到了。
维宁牧师低下头,将他的左手放在胸前;他的右手在额头和胸前游移,画出一个三角形;画毕,他将右手置于左手手背之上,完成了圣礼。艾桑铎知道这是神职人员行礼致意的方式,就像......就像帝国士兵的敬礼姿势一样。
但他不关心这些。让他欢欣雀跃的是,圣礼也就是宣道结束的标志。
当然,作为一个乖孩子,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喜悦表现出来;他和他的哥哥可不一样。
“我们回去吧,艾思(iyse,艾桑铎的昵称)。”坐在艾思身旁的内安德(neande)先生,也就是他的父亲,首先站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说道。
“好的,老爸。”
“给我讲讲,你今天从维宁阁下的宣道中都学到了什么吧?”
“好的,老爸。”艾桑铎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每次宣道结束后都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只是想确保自己的乖孩子在每个聆圣日都能被主的教导所启迪,成为一个虔诚的老好人,就像他自己一样这一点是几乎梅耶撒的所有人们都公认的。
“主的使者,创世天使之一的圣拉斐尔(el'raphael)降临在上古的三位伟人伽尔(gare)、冈萨尔(gunthar)和麦尼1面前,他们一起建立了主的选民神圣的国。但是麦尼背叛了主,离弃了自己的伙伴,终于也被主抛弃,沦为了最初的异教徒,邪恶的奥芬诺(eupheno)。”艾思张口就来。
内安德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但他所不记得的是,维宁牧师在好几个月之前就已经讲过这些了,甚至在一年多以前的时候也讲过这个内容。而艾桑铎对自己的记忆力向来都很有信心,这无聊的宣道不过是老调重弹罢了。
突然,另一个方向传来了艾思母亲的呼唤。
“内安德,亲爱的,你在哪儿?”
“我在这,亲爱的。出了什么事儿?”
“弥斯(mith)在你旁边吗?”
“没有,我以为他在你那儿。”内安德回过头,“艾思,你知道你哥哥去哪儿了吗?”
“......他......他在宣道开始之前就溜了......”

“我问的是他在哪儿?”内安德慈祥地微笑着,“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严父,但尽管这样,一直以好孩子自居的艾思还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呃......这个嘛......”不幸的是,父亲这次还真说对了。
“吃我一剑,哈!”
“开什么玩笑?!”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其中一支木剑飞了出去,落在地上。
铂金色的小辫在夏日明媚的阳光下舞动,胜利者的剑高举向天。这个叫做弥撒铎(mithadore)的男孩睥睨着已经狼狈地坐在地上的手下败将,一脸失望,“什么嘛,你这还不如费伊(fay)呢......”
“好啊好啊!弥斯好厉害!”穿白色衣裙的稻金色发女孩儿不住地拍着手,欢快地喝彩。
“那是当然!我是弥撒铎大人,圣铎斯洛瑟雷尔一世(el'dorthroethrael yvora)之后最伟大的骑士!无论是剑术还是胆识,我都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弥撒铎得意忘形地叉着腰,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牛皮就吹得有点过了,我们不一直都是互有胜负的嘛。”费伊走过去,一边对坐在地上的失败者伸出援手,一边不满地说。
“那是过去的我!而现在的弥撒铎大人,已经超越了我自己,达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了!”弥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你小子得意什么,只不过是比我们俩壮那么一点罢了。”丹斯(dance)拉着费伊的手,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你敢挑战比你高比你壮比你大的对手吗,弥斯?”
“随便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任何对手,我马上就去找他!”
“好!”丹斯看着弥斯中了激将法,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正在吃草的牛群那是内安德先生家放牧的牛群,也是教堂用于牲祭的牛群。丹斯仔细地挑选了一阵,然后指着其中最大最粗壮的那头公牛,“就让这位来做你的对手吧,弥斯!”
“什么?那可是牛,不是人!”
“我可从没说过是人啊?”丹斯耸了耸肩,“你自己说的,任何对手。”
“这......你使诈!”
“你莫不是想反悔?”丹斯冷笑了一声,“刚刚吹的牛皮,这就兜不住了?”
“我用这种破木剑,怎么可能能伤得了公牛?你......你这是强人所难!”
“那这个呢?”丹斯一脸坏笑地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匕首,伸到弥斯的鼻子前面,“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礼物,用这个去对抗你的对手吧!”
弥撒铎站在那里,咬着牙,似乎在做着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
“算了吧,弥斯......”费伊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劝他放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丹斯耸耸肩,“不来也可以,不过你得承认你只是个懦夫而已。”
听了丹斯的话,弥撒铎一把夺过那把小匕首,“好好看着,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你还是算了吧?”丹斯一脸嘲笑,“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是啊,弥斯,算了吧......”费伊也劝阻道。
白衣女孩儿紧紧地拉着弥撒铎的袖子,“快正午了......再不回去教堂的话,会被内安德先生和我妈妈发现的......而且这么危险的事情......弥斯......就算你不去的话也已经足够厉害了......”
但弥撒铎完全听不进他们的劝阻,反倒把这些话全都当成了嘲弄。
“没事没事,放心吧斐莉(phally,斐莉丝phalice的昵称)。爸妈那儿有艾思为我打掩护,至于牛嘛......我身为内安德家的牧童一把手,还会怕几头小小的公牛吗?”
“小小的......?”费伊激烈地摇着头,似乎要甩掉他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我说弥斯,说真的,算了吧。”
弥斯拉开斐莉丝紧攥着自己的小手,径直朝那头公牛走去,“第一皇帝也会这么做的!真正的骑士,决不会拒绝挑战!瞧好了,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弥斯!弥斯!”斐莉丝用力喊叫道,但无论她怎么叫喊,弥斯都无动于衷。她忍不住捂起了眼睛。
“看看你干的好事,丹斯!你这是要害死这愣头青啊!”费伊急得直跺脚。
“别担心,这家伙会知难而退的。”丹斯得意地将双臂环抱在胸前,“你们真相信那家伙会自己去寻死?我才不信呢,你们在一边看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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