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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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虽只有百里之阔,却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边多有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下边到处都是齐腰高的灌木丛林。一番斩棘劈藜之后,在林中大约穿行二十五里路,天已将黑,队伍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和衣而睡。
幸好是冬天,一些可致人丧命的动物多已冬眠,譬如熊、毒蛇。那些搅人清梦,也可能要人命的蚊虫全绝了踪迹。不幸的还是冬天,到处是积雪,寒风肆无忌殚的杀来杀去,大家在颤抖中进入梦乡。
天亮之后,李广开始规划如何在此地度过艰难的一个月。他把人群分为五组:第一组由张风率领,一共十人,主要任务是在森林的边缘做侦察工作,一旦匈奴人前来,火速回来禀报。第二组由于茜带领的所有女人,这组人的工作比较简单,除了生火做饭外,还给她们配发了两柄弯刀,让她们削制一些木矛。然而,她们并不满足于简单的两样工作,主动找些事情来干,比如烧制出一些粗陶瓦罐,把火食从单一的烧烤改进成煮炖,让人可以在寒冬腊月里喝上一口暖胃的热汤。
第三组人为一百聪明精壮的男子,张秀自封为百将,整天领着一百个手下在森林里演练击敌之术。他们是抗击匈奴骑兵的主力军,却没有置敌死命的武器,在数天之后每人仅仅领到一枝并不尖锐的木矛。第四组人数最多,从早到黑用木制的锹挖掘冻土,然后夯出一道道半人高的土墙,等第五组人伐来的木头运到后,在土墙上搭出屋子的结构。第五组人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号人,可他们的活儿最累。除了女兵手上的弯刀,剩余的弯刀全部配给了这组人。他们用以前绑缚他们的麻绳,靠硬拉硬拽将小腿粗的树木扳折弄断,再用弯刀以及自制的石斧石刀砍斫成一样大小送往宿地搭建房屋。
无人知道为什么要修建房屋,又累又苦修建出的房屋拿来干什么用,难道仅仅是为了住上几日?他们不敢明提,只是窃窃私语,终于传到了张秀与于茜的耳中。两人怕这样下去可能产生哗变,不约而同的来找李广,想问个明白。
“底下的人大多不满,其实我也想不通,匈奴人说走便走,盖这么多的房子干什么?难不成匈奴人过个十年八年才从萧关退出,我们要在此当十年八年的野人?”张秀率先问道。
“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李广呵呵而笑,答非所问。
“不知道!”张秀把头摇了摇。
李广正要去解释未雨绸缪的意思,学识渊博的于茜道:“趁着天没下雨,先修缮房屋门窗。意指事先做好准备.”
“没错,解释的一点没错!”李广点头赞许,笑道:“现在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修盖房屋了吧!”
张秀还是不很明白,可又不想承认自己不明白,毕竟现在手下有一百号人,不能显的水平太低。天神交战一番后,终于还是承认自己不明白,道:“请大哥详解!”
“匈奴人什么时候走是个未知数,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我们总不能天天风餐露宿,总得有个遮风挡雪的地方。这就叫未雨绸缪!不管敌人走不走,什么时候走,我们得先善待自己,把自己保护好了,最少不能冻病,得健健康康的回家。”李广道。

“哦!”张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又道:“等匈奴大军退去是必要的,可我们还有一个隐患——来寻找我们的匈奴骑兵。那时,辛辛苦苦搭建出来的房屋还不是会被匈奴骑兵捣毁?我有一个主意……”他笑了笑,道:“反正现在盖出来的房屋已经够体弱的女子住宿,男人们体力强不畏风雪,不如都交给我加以训练,等匈奴人来了好多些人阻杀。”
“嗯,说的有道理,不过我问你!”李广道:“训练一年,戍兵两年,装备有劲弩、利剑,披挂有铁铠、铜盔的一千精锐步兵,去对付一千匈奴骑兵,能围而歼之吗?”
“这……”张秀无语。据他所知,面对一千匈奴骑兵,大汉数万精锐步兵也不能保证必歼,何况只是区区的一千步兵?能够不被一千匈奴骑兵歼灭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里有匈奴人辛苦得来的牛羊奴隶,匈奴人肯定会前来寻找,人数估计在千人左右。你觉得我把所有人都交给你,让你训练几天,凭借粗制的木矛就能打退前来的匈奴骑兵?”李广再道。
“不能!”张秀踌躇了一下,道:“人多都不能,为何大哥还要我训练一百兵卒?”
李广道:“让你训练一百兵卒,不是想依靠一百兵卒去打败匈奴人,而是要用这一百兵卒告诉匈奴人,我们不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我们有武器,有力量,会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更重要的是,当匈奴人前来,用一百兵卒去拖住他们前进的步伐,这样更多的人才有机会撤离逃命。”
“哦,现在我全明白了!”张秀点了点头,道。
于茜咯咯一笑,李广回望一眼,道:“你笑什么?”
“你还真有乃祖李信的风范,不光有勇气还有谋略,能把问题想得如此深,甚至把张秀都给说晕呼了,忘了原来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在此盖房子。别拿遮风挡雪来打发我,相信在此盖房子也不会只是遮风挡雪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于茜一番话,让张秀有种醍醐灌顶的清明,想起自己本来的问题是要问李广为何在在此盖房子的,怎么扯啊扯的竟扯到了与匈奴打仗上。他拍了拍脑门,笑道:“瞧我这脑子,始终转不过大哥,被大哥卖了还给你点钱呢。”
“你们两个真的想知道?”李广嘿嘿笑道。
“当然!”于茜与张秀,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既然想知道,告诉你们又何妨。但你们一定得向我保证,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李广道。
于茜与张秀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李广的嘴,等待李广说出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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