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访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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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九歌回到内阁,不意外地看见上官雅诺和师勤等人都在。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上官雅诺,却不说话,径自找了张靠窗边的椅子便坐了下来,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点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又瞄了眼在座的几位,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师勤一步跨前,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九歌,那首歌……”

九歌笑,漫不经心地吐出“岁堤春晓”四字。师勤快速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是现世的歌对不对?为什么那个叫妙影的会唱?”

然而九歌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愣愣地望着窗外。

雅诺看到她失魂的样子,悄悄叹了口气,岁堤春晓……那是她经常听九歌哼的歌。每次哼的时候,她的眼总会闪过一丝暖意,像个温柔而且幸福的女人。那个时候,她就知道,那是姓许的为九歌下的毒药……名为,相思。

“诺。”

抬头,见九歌正看着自己,她微微一愣,复又回神说道:“那叫妙影的女子可能是线索,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但这是唯一的线索,我觉得还是多加关注比较好。”

古雨望向窗外,说道:“那以后要小心观察了。好了,这天都黑得不见五指了,我看我们不如先散了吧。”

众人颔首,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雅诺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眼犹在椅上呆坐着的九歌,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听九歌的声音略带调皮地传来:“诺,我知道的。不要担心,我有分寸。”她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地叹气,狠狠跺了跺脚便转身离去了。

终于剩下她一个人了。啊,不对,是两个人……

九歌不明所以地咧了咧嘴,好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最起码现在笑不出来。她想没有人能在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吧。她可不能。

小心地避开剑上锋利的刃,她手指一钩,钩过离自己最近的茶点,然后像完全忽视脖子上的剑一般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许久,方见她开口道:“深夜造访九歌的闺房,不知是何事呢?”轻拉开剑刃,她转过头,一脸笑意地看向黑衣人说道:“妙影姐姐。”

妙影扯下脸上蒙巾,却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学九歌一样捏起一块桃花酥就往嘴里扔去。九歌奇道:“哟,敢情妙影姐姐是饿急了,跑到我这偷吃的不成?那可真让九歌受宠若惊啊……”

妙影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年纪小小,胆量倒不小呵。你可知方才我可是随时都能给你一剑,让你的小脑袋和身子分家。”

九歌却起身走向床边,弹了弹面上灰尘便径自躺了下去,转身见妙影看着自己又坐起身道:“可九歌不还是好端端的吗?看来妙影姐姐还舍不得我这脑袋瓜分家。但是……”忽地,她脸一沉又厉声说道:“姐姐深夜来我这,莫不是受人指使要害我性命?!”

却见妙影掩嘴而笑,眨眼竟已到床沿紧贴着九歌说道:“九歌,你可知错?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到这惜梦楼!你当这惜梦楼是什么地方,哪能容得你儿戏?今日我只是来提醒你,明日你若再不离去,你必死于非命,更不要妄言要寻什么人了!”

上官九歌眼一眯,一伸手扯住她的衣领,温柔地却近乎危险地说道:“寻人?看不出姐姐还是个心细之人。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有想过,你既然进得来我这,又能否出得去呢?”

妙影诧异地看着她,发现九歌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发紫。而在那紫色的眼球里,闪烁着不能忽视的杀气,竟让她一时无法呼吸。

满意地看到她眼里的惊讶和恐惧,九歌松手躺了回去说道:“九歌还要多谢妙影姐姐的提醒,但我劝姐姐还是快走吧,这深更半夜的,莫要打扰别人休息才是。”说完闭上眼便不再理会她了。


妙影打了个冷战,却再也不敢出声,只得带着一肚子的胆战心惊离去。

于是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九歌翻了翻身,正准备入睡时忽又有些无奈地说道:“莫不是小琇璃把什么宝贝放在这间陋室了,不然怎么这么多人净往我这跑呢?”睁开眼,她对着屋内阴暗处笑道:“您说是吗,这位大哥?”

黑影发出低沉的笑声,只听他说道:“姑娘是年老三见过最会说话的女子了。”慢慢从暗处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九歌面前。

九歌下了床,靠在床柱上笑了笑,说道:“三爷安好,不知是你家爷近日可好?那日品茶,九歌可是输得心服口服啊。”

却听年老三哈哈一笑,说道:“姑娘也是我见过在危险时候最爱笑的女子了。承蒙姑娘关心,我家爷好得很。只是今日一来有事相求,还请姑娘跟年老三走一趟。”

上官九歌说道:“还真不巧,九歌今日身体不适,怕是随不了年大哥走这遭了。”然而年老三却长刀一出,刀身插在离她面颊不到一寸的地方,说道:“主子之命难违,得罪了。”

上官九歌眉毛一挑,复又笑嘻嘻地看着年老三道:“那……恕难从命了。”言语间,九歌左手一反,袖子里就“嗖”的一声射出数只暗箭,急速射向即将近身的年老三。

年老三已躲避不及,眼看着箭即将射穿他全身却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块白布,一裹,竟把暗箭全数裹了起来。与此同时,年老三的大刀已紧贴九歌喉咙。

不过数秒,情势已全然逆转。

九歌啾了眼白布,不禁有些诧异,随即笑道:“我当天下的夜访者都是黑衣黑裤的,这穿一身白衣的也敢夜闯他人闺房的,沨公子还是第一个。佩服佩服,只是可惜沨公子这么个斯文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沙猪。”

“哦?敢问姑娘,何为沙猪?”

沨向晚从窗边走来,依旧是白如初雪的衣裳,在这夜色里令人眼前一亮。而那对携着笑意的眸子正盯着九歌不放。

九歌试着动下手脚,却发现四肢早被壮如斗牛的年老三压制得死死的,更本动弹不得。见沨向晚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便说道:“九歌的老家把自以为是,自我中心而且大男人主义的人,叫做沙猪。”

喉咙上的大刀瞬间贴近几分,粉嫩的脖子上已隐约看得出几条血丝。她毫不在意地笑了下,望着年老三嬉笑道:“年大哥是想毁了九歌的脖子吗?将来九歌若是嫁不出去,不知年大哥是否肯负责?”

不想年老三却老脸一红,竟有些莙迫地说道:“姑娘你怎么这般……老三是个粗人,伤到姑娘实在是对不住,可姑娘不该侮辱我家爷啊……”

九歌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越来越口齿不清,心里觉得这年老三倒是老实得可爱。回头望向另一边,却意外地撞到沨向晚的视线。

低沉而且充满趣味。就好像看到令他感兴趣的猎物。

猎物?她?

九歌撇撇嘴。她从不当任何人的猎物。

这时却听沨向晚轻笑一声说道:“上官姑娘,四更天了。”

九歌看向窗外,疑惑道:“是四更天了……有什么问题吗?”沨向晚却笑了,笑得很可爱,就像一个小娃儿得到自己喜欢的糖一样笑得可爱。然而这抹笑却让九歌突地打了一个冷颤,不明所以地……

没有给她疑惑的时间,九歌便迎来了异世第二次昏厥的命运。

有些邪魅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你,注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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