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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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红烛高亮,大魏皇帝石德漳坐在龙椅上不时拿起桌上玉杯一口饮尽,石忠手执酒壶已添了数杯,见皇帝全无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出声劝道:“陛下,保重龙体,酒多伤身呐!”石德漳也不理他,一口喝干了手指轻敲龙书案示意他再满上,扶住额头惨然笑道:“龙体,嘿嘿,朕大好头颅很快就要被割下来啦,还保重的什么龙体?”
代王如回自家府般将鞭子随手扔到御书房门口的公公手中,带着赫连长青和丁杰大步跨入房中,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站在皇帝面前。
石德漳拿过玉杯斟满了递过去,自已也倒满了一杯仰头喝干。这才笑笑道:“皇弟,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了?”
“好吧,你想谈什么?”
“石忠,你出去,叫外面伺候的人走远些。”老太监石忠惨然应了一声,步履蹒跚地慢慢走出御书房,轻轻带上门。
“弟弟,叫你的人也出去吧,你看,这屋子中没别人了,我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代王紧紧抿着嘴,挥手让赫连长青和丁杰殿外候着,“皇兄,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哈哈……”石德漳拿起锦帕擦去眼角泪水低沉地吼道:“我的好弟弟,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费尽心机鼓动我杀死父王,还不是为了那个下贱的女人!难道你真的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住嘴!”代王大喝一声:“自即位以来,你都干了些什么!朝中半数以上的高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只因当初礼部平章事黄文节到你府中接走你的宠妃送入宫中,你竟将他家中女眷尽数抢入宫中!你的内卫府大将军,狗奴才石孝杰侦知上将军权善第五房爱姬貌美,你便膺夜派军士守把权府,赶往府中至晓方归!”
“嘿嘿,还真是可怜,如今这房中就剩下咱们两人,你还不忘作出一副假惺惺的伪善面孔来!如果权善不是对你言听计从,我会去他府上?弟弟,你别忘了,咱们都相处快三十年了,谁还不知道谁?”石德漳倚在龙椅上撇嘴晒笑道。
“伪善?多年来哪一次不是我尽心竭力的帮你,皇兄!没有我,你能坐稳龙椅吗!能弹压住军中宿将?还是能让我大魏傲视天下?当初早已说好,你得皇位,我得回属于自已的东西,可你即位后却自已留下花蕊,仅仅赐了一个天策大将军的虚衔给我!”
代王越说越怒,额头青筋暴起,一拍龙书案嗔目瞪着他。
石德漳端杯一口饮尽,将龙袍上沾着的飞絮轻轻弹落,慢条斯理地道:“杀了我,你以为就能拿回去?哈哈……我的好弟弟,给,”拿起湖丝所绣的锦帕,“把你嘴角的哈拉子擦了吧,你看看,哥哥我还是关心你的嘛,怕你以后的日子里想不起哥哥来,早已下令将花蕊夫人送入阎王殿了!”
“甚么!!!”代王一把抽出腰间幽兰宝剑指着石德漳道:“不可能的,说!是你骗我!你骗我!!!”
“哼哼,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和她双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往我身边安插人手,倒是没想到李澜居然宁愿死节也不愿离朕而去,早知道就该让他出任虎卫军主将,朕也不会有今日。”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我明明早已派人前去令赫连长青杨芳等进宫,却如泥牛如海,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你的人就同时前来攻打皇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兄,说穿了不值一提,两个字就能解释此事。”
“呃!真的吗?那我倒想听上一听!”
代王平息了一下怒喘,轻蔑地瞥了眼身穿龙袍的兄长,“信鸽,皇兄从未亲自参战,哪里会想得到我得信后早已放出信鸽通知了手下,等你的人坐着软轿赶到宣旨时,当场就被格杀,在德胜门我会合诸将后,打下你的皇宫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好了皇兄!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我会好好对待玉华的,虎卫军杨老将军多年无子,正需要一位美貌的公主笼络他,皇兄,你就放心罢,我会将玉华风风光光地下嫁给他……作个妾室!哈哈……”

石德漳面如死灰,“你你……你无耻!”
代王露出一个无比灿然的笑容,手指石德漳吼道:“错了!是你……无能!”他将幽兰剑放在龙书案上,再也不去看石德漳,转过身来大步走出房去。
赫连长青和丁杰出房后站在天井中简单谈了谈,二人此次尚是初会,赫连长青祖上乃是柔然降将,高鼻深目,丁杰如今倒也看惯了,对他的相貌也不以为意。赫连长青虽然话不多,却看得出来是个豪爽之人。没多久二人已是兄弟相称。
两名护卫拖着一名执事过来道:“赫连将军,末将等率人控制了内卫府,此人被俘后却大言不惭,与卑职等言道有机密事禀知代王爷,还说什么迟恐不及,将军你看该怎么办?”
赫连长青捋了捋白髯,抬眼打量此人。见他身穿太监服色,红袍角上绣着金边,心下一惊,诧然道:“内卫府?”
那执事早已跪倒,偷眼打量下见赫连长青身穿银甲,头戴金盔,白髯及胸,他定定神问道:“可是上都护将军赫连长青将军么?”
“嗯,本将军正是赫连长青。”
“将军,请你看看这个。”石明从怀中掏出一面铁牌,铁牌上一龙盘旋于上,下面刻着三只兽头。赫连长青惊呀地道:“哦……原来是你。”
石明点点头站起身,接过铁牌重又揣入怀中,“赫连将军,末将有大事要告知王爷。”
“王爷正与陛下在御书房中密谈,若无紧急之事先告诉我罢!”
“将军,末将乃内卫府一营主将石明,今日晚间末将接到密令处死花蕊夫人,末将带领手下亲卫围了承露阁,杀死了所有太监宫娥,将花蕊夫人藏起来后一把火烧掉了承露阁。皇上闻知后派石忠前来查看,末将本以为这下子全完了,不料石忠来了只问了几句就匆匆赶往前殿。末将这才保住了花蕊夫人。”
赫连长青笑道:“王爷如知花蕊夫人保住了定会非常高兴,这样罢,你们几个,带两百人随石将军前去,听由石将军差谴,务必要保住花蕊夫人!”
他转头谓丁杰道:“丁将军可知此事?”丁杰摇摇头笑道:“大哥说笑了,兄弟从哪里去知道这等秘事?”
“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有一次代王喝醉了酒提起过,说此女貌美如花,目若秋水,肤若凝脂,乃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老哥还从未听过代王如此夸耀一名女子。想来代王定是着迷这女子的很。”赫连长青低声细细说道。
嘿嘿,人间绝色?丁杰自问阅人无数,府中更现摆着娇媚动人的宛瑶,哪里去信他?敷衍了几句。杨芳带着数百甲士也冲了进来,见二人站在天井中忙走了过来。赫连长青低声道:“杨将军,都解决了?”
“嗯,差不多了,如今皇城已在咱们手上,三千铁甲军已进入后宫开始搜查。”杨芳正了正头盔,紧了紧战袍呵呵笑道。
代王拉开房门,阴沉着脸站在台阶上。赫连长青,杨芳、丁杰忙拱手施礼,代王道:“杨将军,一切都顺利吧?”
“回王爷,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代王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丁杰,你会同杨将军照此办理,家眷先看押起来。”
赫连长青笑道:“王爷大喜,内卫府石明刚才前来报知花蕊夫人已被救下……”
“什么!”代王一步跃下三层台阶,抓住赫连长青急切地问道:“长青,人在何处?”
“就在内卫府第一营中。”
代王放开赫连长青,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赫连长青忙对丁杰挥了挥手,也随着代王而去。
杨芳看了看到单上的名字,望了丁杰一眼道:“丁将军,咱们也走罢,你我先把大事办了再说。”当先带着亲卫向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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