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惨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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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砀山,西寨。
满目残红,遍地残尸的惨状,触目惊心,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残尸、血海中,一群血人手持刀枪,劈砍刺杀,脸上看不到一丝恐慌、畏惧,仅有杀气,杀气!这是童婉的队伍。他们的外围,是密密麻麻的西寨山贼。
童婉等人决意报仇雪恨,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怕,在求死的人眼里,会有怕这个字吗?
前天晚上一场血战后,在奸细的怂恿下,童婉又发动了一次偷袭,试图救出康宁,可惜功败垂成。
连番恶战,五百多号兄弟,逃出生天的,算上童婉自己,仅仅九十三人而已。官兵攻寨,杨天偷袭,他们都看在眼里。窥准了机会,童婉打算和配合杨天奇袭西寨。可惜的是,护院们与西寨山贼甫一接触,就四散而逃。留给童婉的,只有重兵围困,有险无生的绝境。
童婉等人红着眼睛应对西寨山贼的围攻,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绞杀阵,重伤者,一个个无力再战斗的重伤者,竭力围着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抵挡着如雨的箭矢,阻挡敌人的攻击。
战场边上,‘笑面虎’优哉游哉得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分外逍遥。突地,他眯了眯眼睛,哭腔又起:“倒霉,我好倒霉啊。热菜没了只有凉菜,凉菜怎么能招待客人呢?吃坏了肚子可这么办?”
“杀!”童婉的回应只有一个字。金刀飞舞,每一次挥动,都有一个敌人死伤在刀下。杀,杀光了敌人才能救出康宁,才能为死难的兄弟报仇!
“杀!”东寨山贼的回应也只有一个字。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死,和敌人一起死!
西寨不远处,欢声笑语,人马喧闹。却是西寨劫掠官兵的山贼,三三两两的,肩抗手提,携裹大量的战利品,要胜利回寨了。
山贼们抢得高兴,一个个喜笑颜开,高声谈论。
一阵猛烈的风吹来,刮得荒草发声,树枝晃动。乘着风势,一群人突然从荆棘茅草中冲窜出来。
“荣耀!”声震云霄。
“荣…荣…荣…耀…耀…耀…”芒砀山也在吼叫!
冲锋,冲锋,护院们呐喊着,争先恐后,疯狂得向山贼们冲去!
杨天早就盯上了这群骄兵。他没有把握应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所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他知道童婉正在山寨里以死相搏,就另当别论了。
众山贼目光呆滞,好像被吓傻了,茫然,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渐渐的,渐渐的,机灵的点山贼清醒了,手忙脚乱地扔掉身上的财物。逃跑,他们要逃跑!
可惜,一切都晚了!冲锋的护院近在咫尺,眨眼就到了近前。
一个山贼提了提手里的包袱,又拉了拉肩膀上的那个,似乎那一件都不舍得丢弃。正在犹豫间,一根齐眉短棍直冲面门袭来,“噗”的一声,脑浆四溢,洒了满地都是。

“杀!”杨天大吼一声,也扑入了山贼群中。
要命的是,山贼们已经开始反抗了。当杨天手持小巧的瑞士军刀,正向一个山贼的肚子刺去时,这个山贼侧身闪过,忽地扬起大刀砍向他的脖子。
刀光霍霍,凌厉迅疾,无从躲闪。杨天冷汗直流,心下懊恼道,冤死了,我逞什么能啊!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的飞到,随着“砰”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单刀被磕飞了出去。那山贼一个错愕,还没缓过神来,黑乎乎的东西陡然变向,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巴特尔拔出铁锨,憨厚得朝杨天笑了笑。自此以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他左右。在这个蒙古汉子的眼里,兄弟比生命还重要!
“童寨主,还有必要打吗?你只剩下三十七个人了……唔,错了,是三十五个。倒霉,我好倒霉啊,怎么遇到你这么弱小的对手。唉,生不逢时啊!”酒足饭饱的‘笑面虎’闲极无聊,又开始调侃起对手。
“女儿家家的,打打杀杀多不好,纺个线、绣个花,生生孩子不好吗?你整天凶巴巴的,杀人越货,要是嫁不掉可怎么是好?”
“唉,倒霉,我好倒霉啊!谁让我就看上你了呢,罢了,我收你做小妾。你好好的生孩子,生他个千儿八百个,就有本事打过我了。”
……
“闭嘴!闭上你的臭嘴!”童婉怒极,虽知道‘笑面虎’是想引诱自己分心,却也忍不住痛骂起来。
西寨众山贼窥得童婉焦躁,招式凌乱,猛然一拥而上,片刻间,就把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的绞杀阵瓦解了。童婉等人单兵作战,顾及不到彼此,伤员惨重,西寨山贼人多势众,顷刻间,就把他们逼到了死地,形势岌岌可危。
“为你默哀,童寨主!”‘笑面虎’煞有其事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他的表情僵持了一下,好似意识到了危机一般。暗忖道,另一队人马追杀官兵好半天了,为什么迟迟不回寨呢?
“荣耀!”炸雷一般的呐喊声破空而来,回应了‘笑面虎’的疑问。
“杀!”顾成、康禄二人,远远的看到山寨里正在厮杀,迈开大步,带领众多护院,箭矢一般冲了过去。
西寨众山贼大哗,心有顾虑,攻势不由自主的迟缓了下来。童婉看准了机会,左冲右突,呼喝指挥,又组成了绞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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