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精品迎客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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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销售部虽然是卷烟的污染源,却极少有人抽烟。掌柜和伙计们都忙得七荤八素,没那个闲工夫。但凡买烟的主顾都是心急火燎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买完了赶紧走人,大热天的,谁也乐意满身臭汗的在人堆里过烟瘾。
“精品迎客松”与后世香烟的共同之处都是“加香”,所谓“加香”就是加天然烟草或酷似天然烟草的香味成份。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对卷烟的杂气予以掩盖、稀释和中和。另外,通过加香,可以使卷烟不仅具有馥郁芳菲的香气,并且具有津甜、柔绵、爽口的烟味以及协调的初味和后味。
适合作为卷烟香料的材料很多,但想在17世纪的明末寻找这些东西不啻于登天。经过数百次的试验,杨天才确立了用桂皮、月桂叶和蚕豆花为卷烟“加香”,另外还特意添加了一些酒类物质,其目的一是取酒香;二是减轻杂气;三是改进燃烧性。(雪茄型卷烟)
由于“加香”繁琐复杂,“精品迎客松”的造价比其他卷烟高出许多,达到每盒卷烟五文钱,如果再算上特殊包装,那就是八文了。成本是普通“迎客松”的八倍,杨天自然要狠狠地宰杀烟民,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难道让他少赚钱不成?反正能卖起的非富即贵,杨天才不会手下留情呢!
“唔……好香!”一个肥头大耳的烟民刚挤到柜台前就情不自禁出声赞叹,嗅嗅再嗅嗅,忍不住好奇地向杨天问道:“公子,你抽的是啥牌子烟,咋恁香?”
“‘精品迎客松’。”杨天巴达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随手将一盒烟扔到柜台上。
胖烟民叫了起来:“迎……迎客松?!不……不可能!俺吸的也是‘迎客松’,香味差老鼻子去了。”
其他买烟的顾客听到胖烟民叫嚷,好奇心重点的不由得抬起脚来,从各个位置昂首向杨天他们张望起来。
杨天见胖烟民肥头大耳,身着绫罗绸缎,知道是个有钱的主,故意压低声音道:“看兄弟人品不错,我悄悄告诉你。‘精品迎客松’是中华烟草公司内部的吸的,外面买不到,所以……所以香那么一点点。”
胖烟民面色一变,悄悄附耳过去,讨好地谄笑道:“兄弟帮帮忙,给老哥也搞那么一俩箱出来,老哥付钱,双倍价格买你的。”
杨天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定了规矩是不外卖的,我不能破坏规矩。”
胖烟民抓耳挠腮半天,突地眼中精光一闪,一边摸出小锭银子硬塞给杨天,一边抓起柜台上的‘精品迎客松’,乐滋滋地掏了根香烟填进嘴,“钱够了吧,本公子也要享受一下喽……”
杨天掂了掂份量,居然只有一两,不禁苦笑道:“老兄,这点钱只够买五根烟的,你拿了我一盒啊。”
“一两银子五根……一两银子五根……”胖烟民瞠目结舌,连含在口中的香烟跌落到地上都不知晓。他喃喃自语了半晌,突然又惊叫起来:“一盒烟十银子,你宰人啊!”

他这一声叫得特别响亮,不但是有心注意他们的,就连尚在销售部门外往里面挤的顾客都听得一清二楚。登时,整个销售部炸锅了,几百名买烟的顾客齐刷刷地朝杨天涌去。眨眼间,就把整个柜台围得水泄不通。
“一盒烟十两银子,千古奇闻!千古奇闻啊!”
“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比上好的窑姐还金贵?”
“疯了!我倒要看看哪个二不愣子花十两银子买盒烟。”
……
众烟民议论纷纷,突然有个高个子看了一眼杨天,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嘿!原来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谁,谁啊?他是谁?”
高个子恨恨地道:“中华烟草公子的东家,开展销会送烟的主。”十两四箱‘迎客松’呐,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开展销会勒索,烟民们忍了;不找零钱的怪规矩,烟民们也忍了;天价的‘精品迎客松’,烟民们还能忍受吗?
“黑!忒黑了!”
“不讲道理,忒不讲道理了!”
众烟民义愤填膺,纷纷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把杨天暴打一顿。
一直站在杨天身后的巴特尔闷不吭声等四个护院吓了个半死,慌忙挤进入群挡在杨天身侧,用身体死死地护住他。
“各位父老乡亲别冲动!大家都没冲动,你们误会了,这一切都是误会!”杨天高高地站在柜台上,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味道。他心里已经有些着急了,烟民的反感是早就预料到的,却没想到局势恶劣到几乎无法控制的地步。
“误会?误会的屁!大家都别听他的,揍他,我们狠狠地揍他!”高个子烟民嘴里喊得很凶,身体却一丝一毫都不敢动弹。毕竟巴特尔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正恶狠狠地瞪着他呢,敲人家那个头、身板,他可没兴趣领头去打,好汉……好汉还是不吃眼前亏的好!
众烟民和高个子一样,也都存着怂恿别人先上的心思。虽然他们对杨天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领头闹事。枪打出头鸟,跟在别人后面占点小便宜不好么?
杨天敏锐的察觉到这一微妙的局势,佯装十分无辜地解释道:“各位有所不知。‘精品迎客松’虽然价值高昂,但我们并不出售。中华烟草公司童叟无欺,绝对不会蒙骗大家一分一豪银子。”
“哼!”高个子烟民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不卖!不卖你摆出来做什么?”
“就是,不卖你干嘛摆出来。”不少烟民也都跟着附和。
就这时,窝在人群中胖烟民突然扬了扬手里的‘精品迎客松’,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杨天挤吧挤吧眼睛。
杨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故作懊恼地回了一个肉痛却不得不答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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