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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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黄蓉与众贵宾低声商量,觉得对方此议实是难以拒却。今日与会之人,除了黄蓉不能出阵之外,算来以郭靖、郝大通,和一灯大师的四弟子书生朱子柳三人武功最强。朱子柳是大理国人,并非未人,但大理和大宋唇齿相依,近年来也颇受蒙古的胁迫,算得是同仇敌忾,何况他与靖蓉夫妇交好,自是义不容辞。当下商定由朱子柳第一阵斗霍都,郝大通第二阵斗达尔巴,郭靖压阵,挑斗金轮法王。这阵势是否能胜,殊无把握,要是金轮法王武功当真极高,连郭靖也抵敌不住,说不定三阵连输,那当真是一败涂地了。
众人议论未决,黄蓉忽道:“我倒有个必胜的法儿。”郭靖大喜,正要相询,忽听金刃劈风,霍霍生响,众人转过头来,只见武氏兄弟各使长剑,已和霍都一柄扇子斗在一起。郭靖、黄蓉夫妇,以及一灯大师门下的点苍渔隐与朱子柳均关心徒儿安危,凝目观斗。
原来武氏兄弟听霍都王子出言不逊,直斥自己是乳臭小儿,这话给心上人听在耳中,这面子如何下得去?何况适才见师母夺他竹棒,手到拿来,心想他虽打败鲁有脚,看来是鲁有脚功夫实在太过不济,倒非此人了得;又想兄弟俩已得师父的武功真传,一人即或斗他不过,二人合力,决无败理。也不管他要比三场比四场,当真是初生犊儿不怕虎,兄弟俩使个眼色,双剑齐出。
可是郭靖武功虽高,却不大会调教徒儿,自己领会了上乘武学精义,传授时却总是辞不达意,说不明白。武氏兄弟资质平平,在短短数年中又学到了多少?只数招之间,二人的长剑便给霍都逼住了,半点施展不开。
霍都有意欲在群雄之前逞能立威,眼见武修文长剑刺到,他左手食指往上一托,搭住了平面剑刃,扇子斜□挥去,拦腰击在剑刃之上,铮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武氏兄弟大惊,武修文急忙跃开,武敦儒怕伤了兄弟,挺剑直刺霍都背心,要教他不能追击。霍都早已料到此招,头也不回,摺扇回转,两下□一凑合,正好搭在剑背,手指转了两转。他只是手指转动,武敦儒手中长剑若要顺着扇子而转,肩骨非脱骱不可,只得松手离剑,向后跃开,但见长剑直飞上去,剑光在半空中映着烛光闪了几闪,这才跌下。
武忘兄弟又惊又怒,虽然赤手空拳,并不惧怕。武敦儒左掌横空,摆着降龙十八掌的招式;武修文却是右手下垂,食指微屈,只要敌人攻来,就使一阳指对付。
霍都见二人姿式凝重,倒也不敢轻视,心道:“赢到此处,已然够了,莫要见好不收,自讨没趣。”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都是武学中一等一的功夫,武氏兄弟功力虽浅,摆出来的架子却是分毫不错,常人看了也不觉甚么,在霍都这等行家眼中却知并非易与,当下哈哈一笑,拱手道:“两位请回罢,咱们只分胜败,不拚生死。”语意中已客气了许多。
武氏兄弟脸上含羞,料想空手与他相斗,多半只有败得更惨,二人垂头丧气的退在一旁,却不到郭芙身边。郭芙急步过去,大声道:“武家哥哥,咱们三人齐上,再跟他斗过。”众人群相注目。郭芙右手持剑,左手一挥,叫道:“我们师兄妹三个一齐来。”郭靖喝道:“芙儿,别胡闹!”郭芙最怕父亲,只得退了几步,气鼓鼓的望住霍都。霍都见她娇艳美貌,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郭芙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理。武氏兄弟本来深恐郭芙耻笑,此时见她全心袒护,足见有情,心中甚感安慰。
霍都打开摺扇,□了几下,说道:“这一场比试,自然也是不算的了。郭大侠,敝方三人是家师、师兄与区区在下。我的功夫最差,就打这头阵,贵方那一位下场指教?谁胜谁败,那可不是玩耍了。”
郭靖听妻子说有必胜之道,知道她智计百端,虽不知她使何妙策,却也已有恃无恐,大声说道:“好,咱们就是三场见高下。”
霍都知道对方式功最强的是郭靖,师父天下无敌,定能胜他,黄蓉虽施过夺棒怪招,然而瞧他的娇怯怯模样,当真动手,未必厉害,余人更不足道,于是目光向众人一扫,说道:“各位如有异议,便请早言。胜负既决,就须唯盟主之命是从了。”
群雄要待答应,但见他连败鲁有脚与武氏兄弟,都是举重若轻,行有余力,不知尚有多少本事没施展出来,大家倒也不敢接口,都转头望着靖蓉夫妇。
黄蓉道:“足下比第一场,令师兄比第二场,尊师比第三场,那是确定不移的了。是也不是?”霍都道:“正是如此。”

黄蓉和郭靖讨论了一会,朱子柳上场了。
“弟弟,你才这场谁能胜?”杨过低声问道。
“呵呵,要是真打,霍都不是对手,但是,活度为人奸诈,待会定使暗器。”我说道。
朱子柳走到厅中,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就粗疏得很,要请阁下多多指教。”说着深深一揖,从袖□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
霍都心想:“越是这般人,越有高深武功,实是轻忽不得。”当下双手抱拳为礼,说道:“小王向前辈讨教,请亮兵刃罢。”
朱子柳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霍都心下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须饶你不得。”摺扇一张,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还是使剑?”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敝人一生与笔□儿为伍,会使甚么兵刃?”霍都凝神看他那枝笔,但见竹管羊毫,笔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的纯纲笔大不相同,正欲相询,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
她在厅口一站,眼光在各人脸上缓缓转动,似乎在找寻甚么人。
这少女正是小龙女。
“龙儿!”我见了大喜,连忙施展轻功奔去,生怕她在跑了。
“龙儿!”我紧紧的抱住她激动道。小龙女当日离去之后,自己瞎走了一阵,便回到了古墓,但是那时正是我从古墓出去,两人正好错开。但是小龙女练功时便想起杨风,吃饭时想起杨风,练功不到片刻,便即心中烦躁,难以为继。如此过了月余,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去找杨风,但找到之后如何对待,实是一无所知。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宛若深山野人一般,此时剧变骤生,可真是全然不知所措了。
下得山来,但见事事新鲜,她又怎识得道路,肚子饿了,拿起人家的东西便吃,也不知该当给钱,一路之上闹了不少笑话。但旁人见她天真美貌,不自禁的都加容让,倒也无人与她为难。一日无意间在客店中听见两名大汉谈论,说是天下有名的英雄好汉都到大胜关陆家庄赴英雄宴,她想杨风说不定也在那儿,于是打听路途,到得陆家庄来。
小龙女道:“风儿,你果然在此,我终于找到你啦。”我激动道:“龙儿,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么?不要听你师姐瞎说!我爱的是你,不是身份!”小龙女点了点头,依靠在我肩膀上,说道:“我回到古墓后,每每练功时便想起你,吃饭时想起你,我再也忍不住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你!无论旁人说什么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就对嘛!我也找到我哥哥了,等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英雄大会开完后我们便去各地游玩一番好么,要是累了,我们就去古墓。”我搂着小龙女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恩!”
“走,我领你去找我哥哥。”我笑道。
“恩?”当我抬起头来时,便看到离我不远,杨过旁边也有个女人,和她并肩坐在厅柱的石础上,正在聊天。刚刚我和小龙女旁若无人,自行叙话,却没见得杨过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龙女走过去,问道:“哥哥,这位是谁啊?”说着指了指他旁边的女人。
“弟弟,她便是我和你说的我师姐虚月!虚月,这就是我我和你说的弟弟,杨风。”杨过说道。
“大嫂!你好。”我冲虚月笑道。我这一开口,闹得杨过和虚月脸红脖子粗。谁让他晚上说他和她师姐已经私定终生了呢?昨晚杨过和我说他和她师姐的事后,我心里本来对他的愧疚没有了,心想可能是老天爷帮他吧。
“你好弟弟。”虚月羞涩的点了点头道。
“弟弟,你旁边这位是谁?”杨过突然问道。
我含情脉脉的看着小龙女的脸,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小龙女听了神色欢喜。
“啊,是弟妹啊。”杨过说道。
我们聊的甚欢竟对外面的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虽然我和他们聊天,但对场外的事可是关注的一清二楚,这时一块桨片朝我飞来。
我起身鹊起,朝那浆片一踢,向霍都踢去,浆片快速的朝霍都砸去。霍都正站在台上说道:“我们三场中胜了两场,这武林盟主之位自该属于我师,各位……”他话未说完,浆片正砸在他的胸口,不由得“哇”的吐了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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