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山寨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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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吴敦不敢相信地地看着雪儿。
柳随风笑道:“吴兄,还不参见公主殿下?巴结好了她,以后升官发财,都不成问题了。”
雪儿瞪了他一眼,心道:“虽然你老是喜欢胡说八道,但是终于做了一回好事,这个吴敦的确是个人才。”想到此,对着讶异的吴敦,微微地一笑。
雪儿的绝世仙姿和一种内敛的庄重气韵,让吴敦的眼睛为之一亮,这个女子的确非同一般,“难道她真的是公主?”
“吴敦见过公主殿下。”他单膝跪下,向雪儿施礼道。
“不必客气,吴兄免礼。”雪儿平静地道。
“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吴敦对着柳随风问道。
柳随风忙道:“我叫柳随风,这位是紫玉小姐,你我以后兄弟相称,我还想向你求教一二呢。”他的话可是发自肺腑,魔法剑他是初次见识到,所以真心请教。
“不敢当,柳公子的魔法真是神奇,吴敦佩服之至。”吴敦拱手道,他可是真心诚意,柳随风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倒,他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其实只要魔法师在速度上超过了同等阶层的剑客,那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紫玉**道:“吴兄的魔法剑看来相当不凡,不知出自何处?”她所关心的是,为何一个盗贼居然掌握了这种较为高深的技能。
吴敦闻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本毕业于大陆东北部的神武学院……”
这个学院雪儿并不陌生,乃是大陆上诸多学院中出类拔萃的一个,同时开授武道与魔法两大类功课。
“他出身名校,为何沦落为盗啊?”雪儿心道。
紫玉道:“那吴兄后来为何……”她虽不言明,但是众人都明白,“为何你不去谋一份正当职业,却落草为寇?”
吴敦叹道:“我出身贫寒,以为能进入神武学院,从此就会有一片大好前程,所以我拼命苦练,在老师的指导下,修习魔剑术,再加上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后来略有所成,事实上并非如我所想,毕业后,我的前途依旧是一片迷茫……”
柳随风讶道:“这是为何?以吴兄这等人才,居然无人赏识?”
“有,当然有。”吴敦恨恨地道,“有很多豪门大户请我去看家护院!”
柳随风心道:“看来此人心高气傲,不甘居于奴仆。”
雪儿悠悠道:“吴兄一定是不屑接受这种贱役!”
吴敦摇头道:“殿下,我并非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其实他们哪里需要护院,他们需要的是打手,是欺压平民百姓的工具,是帮忙收取租税的狗腿子……”
雪儿道:“豪门贵族虽然有骄横跋扈者,但并非都是心地不良者,吴兄也不能一概而论之。”
雪儿的话,他不愿反驳,但是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家都看得出来,吴敦对贵族阶层的成见很深。
柳随风岔开道:“那后来呢?”
吴敦道:“后来,我投了军……”
柳随风笑道:“以吴兄大才,在军队中必能得到重用。”
吴敦摇头叹道:“初时,我也这么想,谁知……真是让人失望!”
柳随风和紫玉心里明白,天华的军队中,等级观念很强,军官的选拔重于出身,多为世袭的纨绔子弟,又加上军队长久未经战事,并无升迁的机会,一心想出人头地的吴敦,自然心存不满。
吴敦续道:“在军队中,因为出身寒微,我们处处受人歧视,更不用说受到重用了,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与百人长发生了冲突,当然结果就不用说了,当夜我就离开了军队……”
雪儿心道:“这样岂不是作了逃兵?”但是转念一想,他连盗贼都敢作,还有什么不敢呢?”
“我在大陆上四处流浪,接受冒险者公会的各种任务和悬赏,以此谋生,后来我回到这封幛歧罗,却遇到有人下山我劫我,这人也就是你们最初交手的那位,他远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败之后,拜了我为大哥,自居二弟,我从此在此落脚。”
众人终于明白了,为何吴敦这样年轻,却作了这些人的头目。
雪儿心道:“看来此人也是怀才不遇,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不能让如此人才流落荒野。”于是出言道:“吴兄,回京之后,我定会向兵部举荐你。”
吴敦苦笑道:“殿下不必费心了。”他对帝**队内部的腐化和混乱,已经有太深刻的认识,怎么也不愿再去淌这趟浑水。
柳随风道:“刚才我们聘请吴兄当御手之言,纯属笑谈,吴兄不必在意。”他想试探一下吴敦的诚意,如果勉强让他跟着,说不定适得其反。
吴敦色变道:“难道柳公子只是戏弄在下,我吴敦可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
柳随风笑道:“我怎会让吴兄干这等粗活?”
吴敦道:“如果我心甘情愿,什么都分别。何况柳公子的绝技我很佩服,还望以后能指点一二。”
他的魔剑术,需要灵力与剑术的结合,而他偏偏在灵力上要稍嫌不足,因而不能发挥出“红莲击”的全部威力。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魔法师在旁边,怎能放过这个机会,何况对方一招立威,又不咎既往,将自己救起,只凭这点,吴敦就决定跟随着他们。
柳随风笑道:“既如此,吴兄就成为我们的第五个伙伴。”
吴敦心道:“第五个?难道是他说错了?”其实柳随风说的一点也没错,水灵就是隐藏的另一伙伴。
“在下想先回去安顿一下众弟兄,然后再与各位同行。”吴敦道,的确,他必须走的明明白白。
雪儿心道:“这伙山贼劫掠百姓,何不劝他解散了,也好为地方除去一大害。”但是她终究说不出口。
柳随风微笑道:“吴兄不邀请我们一道去参观吗?对了,吴兄,你可是欠雪儿公主一匹马呢!”
吴敦一愣,果然,他与雪儿两人均未骑马,柳随风笑道:“我的那匹马,还留在峡谷之中,而公主殿下的,可是被你的巨石天降,压得粉碎。”
吴敦闻言歉道:“一时冒昧,还望公主见谅。”
雪儿道:“当时我们是敌非友,吴兄不必在意。”
吴敦道:“请各位随我回歧罗的山寨,略作休息,我一定会赔给公主一匹骏马,至于柳公子的马,我自会派人牵回。”
※※※
封幛歧罗背后,地势稍缓,但依旧是群山环绕,虽不及二山巍峨高耸,但一眼望去,数峰屹立,连绵不绝。
吴敦对路途非常熟悉,先是穿过一个狭窄的山谷,然后沿着崎岖的山道而上,密密的枝叶,时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吴敦拔出剑来,为他们在前开路。

柳随风心道:“要不是他带路,咱们还真的找不到他们的老窝呢。如此隐秘,想必官府根本无法围剿。”
正寻思间,眼前一片开阔,树木不生,山坡犹如一天梯,两面是巨石当道,中间却较为平坦,可容十马通过。然而却有一道栅栏,挡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前面传来一声大喝,站出两人来。
“混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吴敦斥道。
“原来是大头领回来了,开门!”立时,“吱吱呀呀”栅门大开。
吴敦微微欠身,恭敬道:“请三位先行。”
上了坡道,柳随风才发现栅门后面存放着大量的擂木和滚石,不禁赞道:“吴兄,你在此设防,以擂石守道,可抵千军万马啊。”
吴敦微微一笑,眉宇之中的自信,溢于言表。
“吴兄,前面在峡谷中的埋伏,那一定也是你的杰作了?”紫玉道。
当然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紫玉心道:“看来这人还不是个一般的寇贼,至少还懂得利用地形。”
看来这里只是山寨的前站,因为仅有十来人看守,只有一间小木棚供人休憩。
山道渐窄,仅容一马通过,一边是怪石嶙峋,一边是高崖千寻,低头看去,头晕目眩,要是失足落下,恐怕会粉身碎骨。
吴敦嘱道:“这里就是封幛山的‘千寻崖’,各位要小心。”
“吴兄,你可怎会找地方啊!好险要的地势!”柳随风微笑道。
吴敦微笑道:“有这么多天然的屏障,我自然要加以利用。”
柳随风笑道:“如果要攻克这许多难关,不知吴兄有何提议?”
吴敦微一沉思,摇头道:“除了强攻一途,别无他法。”
柳随风道:“不知上山可有其它路径?”
吴敦微笑道:“山岭之中,能够通行的也只有这条路,除非里应外合,从悬崖攀行。”
柳随风心道:“确实如此,此处山川险峻,悬崖峭壁有如壁立,加上树木丛生,实在无法逾越。”
雪儿皱眉道:“吴兄有没有想过解散你的那群同伙?”有如此强贼,占据了如此地势,地方上必定难以剿灭,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吴敦叹道:“殿下,我们虽然为盗,但是只为财,而从未伤人性命,所取钱财粮食,也只留下自己够用的部分,其他全部周济了地方的百姓。”
雪儿奇道:“地方百姓,自有官府救济,何须你们帮助?”
吴敦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附近的封歧郡和越风郡,土地贫瘠,近几年,又连年干旱,颗粒无收,官府又不加救济,所以我们只好代劳。”
柳随风道:“地方灾情,自有地方官呈报朝廷,然后发下赈济灾粮,为何官府会放任不管?”
吴敦愤道:“这群狗官,将赈济灾粮据为己有,高价卖出,那管百姓死活,不过,有钱人自然是饿不死的,饿死的都是平民百姓。所以我要从他们手中夺下,再替他们分发,殿下,我这样做有错吗?”
雪儿无言,脸上却有几分煞气。
柳随风知道她心中愤恨,于是劝解道:“雪儿,不必为此而忧心,要想除掉这群贪官,那还不容易?”
吴敦恭敬道:“殿下如果有此心意,我愿带兄弟们助一臂之力。”
柳随风笑道:“吴兄,我们又不是去攻打府衙,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雪儿心中一叹:“为什么在这片土地上,滋生了这么多蛀虫,在疯狂地吞噬着这个国家?”
※※※
终于抵达了山寨,简陋的房屋,由一些原木组建,恐怕是这些山贼们亲手搭建的,更为奇特的,寨前,除了忙忙碌碌的喽罗们,还有十几个老头老太太,在悠闲地晒着太阳。
柳随风心道:“我没看错吧?这里那象是强盗窝?”
其实他并不知晓,这吴敦虽然居于草莽,赤子之心不亚于任何人,他将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都请了回来,在此终老。
“大头领,你回来了?”喽罗们忙停了下来,向吴敦聚拢来。
“我们听二头领说……”
“住口!”另一人斥道。
“大哥,你没事了?”那个大胡子冲了出来,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们。
吴敦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大胡子心中有愧,当时他不知吴敦是死是活,就撒腿跑掉,这样弃兄弟于不顾,实在是不讲义气。
“大哥,我……”大胡子道。
吴敦懒得与他计较,吩咐道:“李同,你去到山下看好这位公子的马匹。”
“是!”有人应声而去。
“张突,你去挑一匹上好的马。”吴敦再道。
“是!“另一人也去了。
大胡子道:“大哥,要马干什么?”
“问这么多干什么?”吴敦还是回答道,“我要跟他们走了,这儿的事就交给你。”
大胡子惊道:“大哥要抛下我们?”
吴敦道:“我要离开一阵子,记住我的话,不许象以前那样为非作歹,否则我回来后,会要你的小命,还有,练好我教你的魔法剑,不然又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大胡子脸有愧色。
“大头领,马已经牵来了。”那个小喽罗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呢。
“好,先拴着。”吴敦命令道,“三位请随我堂内休息。”
※※※
山寨虽然简陋,但是却非常宽敞和明亮,堂内摆设也非常简单,正厅上,中间有一坐椅,两边交椅一字儿排开,足有二三十之数。
旁边尚有一小厅,中间为一火坑,烈火熊熊燃烧,使厅内温暖如春,随便摆着几把椅子。
吴敦躬身道:“三位请坐。”
雪儿也不嫌屋内尘土飞扬,平静地坐下,柳随风和紫玉也依次而坐。
“殿下,不知你们要前往何处?”吴敦终于问到他最想问的问题。
雪儿道:“不知吴兄可曾听说过精灵之弓?”
吴敦讶道:“当然听说过,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去寻找精灵之弓的人,难道你们……?”
柳随风笑道:“你说的没错。不知吴兄还愿不愿意与我们同行?”
吴敦道:“我吴敦也正想见识一下精灵之弓,是否如传说中的奇妙?有幸与三位同行,我又怎会错过这等机会。”
“玉儿,你不是说我们还少一位剑客,这不有了?”柳随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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