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过去与未来
这次雨村凌女没有接手将装药的盒子收好，带着些许笑意对流年说道：“可以帮我看一下吗……”
流年知道这是个机会，朗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看不见东西？”
雨村凌女笑着摇摇头，笑容温暖如邻家少女，给人一种和蔼乖巧的感觉，俨然与那死神般的冷漠面孔判若两人。把耳际被风吹乱的长发整理一下，她淡淡的说道：“不是。自从上次听到他的消息后，眼前就开始出现许多令人莫名其妙的景象。我以为是幻觉，但那不是……因为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和他们做的事。半年来我一直在试图弄清这些景象的含义，但是我想不通。知道最近，我想起在父亲的死之前，我却先看到他死的景象，尔后又看到了他死时真实的一幕……”
流年心中不禁咯噔一跳，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雨村凌女，琢磨她的话的含义。
“这让我想到，会不会是一种异能呢？可以预见未来，可以看到过去？”雨村凌女说着就笑了起来，小手捂着嘴，像是被爱慕自己的男孩用笑话逗笑了一般。但是忽然之间，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渐渐淡去，冷漠和仇恨的语调显现出来：“于是我尝试着去寻找一些东西，结果真的很让我大吃一惊。两只眼睛所看的景象完全不同，闭上右眼，用左眼看到的果然全是过去的事情，反之，则是我无法确定的事。然后我去验证右眼所见的事物，那些事果然就发生了……”
预见未来？流年心中猛地一颤，不自主地倒吸几口冷气。双眼惊恐的看着这个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格都可爱无比的女孩，心底竟然感到的是如掉进深渊般的寒冷，那种寒冷几乎要打破他的判断力。他想起这些异能者的祖先……那些自称为“神”的存在。
“呵呵——你不要怕”雨村凌女虽然看不到流年的表情，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先听我说完……我试图控制着这个异能，但是它完全不听我的话。眼前都是乱想，就好像有用放映机同时在一个银幕上放两部电影一样。过去未来和现在交融在一起，我完全看不到我想看的东西。但是只要我想看‘现在’时，她就出现了……”
雨村凌女微笑着，声音减小，但身上却发出一种令人心生畏惧的气势，流年怔怔的看着她温柔的笑容，不禁感到一种杀气，连忙退了几步。视野中的景物缩小，流年咕咚咕咚地吞咽着口水，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
在雨村凌女的身后，渐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的边缘清晰的周围划分出界限，如同激光投影的水幕电影那样，逐渐的立体起来。
“她出现了，可以保护我。也只有这个时候的双眼才不会出现那些景象。”雨村凌女淡淡的说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异能……”
“凌女……”流年知道那东西的厉害，慌忙劝说道：“在完成你的心愿之前，我想你还是不要随便展示她的好。毕竟，有许多异能组织对强大的异能者很感兴趣……万一……”
“谢谢你……”声音空灵而深邃，雨村凌女消去了巨影，笑道：“我知道的。”
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冷汗，流年抹了一把，总算松了口气，对于凌女的配合，心中感到一阵欣慰。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个善良的人，她并不想伤害无辜。
对于异能者来说，异能觉醒后通常并不容易控制，只有经过相当次数的使用之后，才会慢慢掌握规律，并达到完全控制。这个时候，才是异能的完全觉醒。雨村凌女只是激发了体内的异能表现出来，还没有到彻底觉醒的地步，所以说，她对异能的掌控，仅仅是初步的认识。
雨村凌女恢复了常态，又变回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微风吹过，流年甚至可以闻见她发间的清香。只是这么一个女孩，却背负上如此的仇恨，实在令人心痛。
“如果方便，麻烦你帮我看一下那些文件的内容吧。”雨村凌女请求道。
流年答应一声，翻开纸页，仔细的读了起了。片刻的沉默过后，流年舒展的眉头渐渐紧蹙，雨村凌女因为异能觉醒，而使身体的感觉变得更加灵敏，她立刻察觉到流年的异样，轻声询问道：“有什么不对吗？上面写的什么？”
“应该是……药的配方，还有些说明功效的部分……”流年说道，心中却有些惊诧不已。姑且不论龙之眼对异能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何种地步，单凭这药的配方，就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封印界的存在。
该向谁报告呢？就算将来要脱离长老会，难道就要任凭龙之眼所掌握的技术，留在这个世界上危害普通人？
流年有些纠结，心中摇摆不定拿不了注意。微微的叹了口气，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不管如何，他无法忘记封印界最基本的意义，那就是保护这个世界。
雨村凌女没有打断流年的思考，只是默默的守在一旁等着他先开口。流年沉思了一会，终于启口道：“看完了。是配方，不过后面的说明有写目前这药还有些缺陷……如果……”
“不要说了！”雨村凌女忽然打断道。
流年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难道不想要知道？”
“我怕知道了，就没有勇气再去吃下它了。”雨村凌女微笑着，从盒子里取出一片药放到嘴边。流年急忙上前阻止，却被雨村凌女冷声喝退。
“你别过来！我早就料到了……但是我必须吃下它。”雨村凌女坚定的说道。
流年感到心中憋闷，为这个女孩感到有些不值。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还是劝说道：“凌女，你既然明白我们的来历，那你就该知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的道理。如果一个事物强大到我们无法容忍的程度，自然就会有人来阻止他，甚至要消灭掉这种存在。我想，小赋他也不想看到你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明白。可是我别无选择。”雨村凌女向嘴中送药的手，停在半空，绷带遮挡的眼神似乎正望着那小小的药片。“我有想过，如果我不够强大，就不能帮小赋哥哥报仇。如果我无法帮小赋哥哥报仇，那就让我带着仇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说罢，凌女将药送入口中，毫不犹豫的吞咽下去。
没想到凌女竟然如此决绝，流年半张着嘴，发不出声来。伸手想要阻止，却停在空中，茫然不知该放向哪里。
要么以命搏命地去报仇，要么带着仇恨在痛苦中死去，无论是哪种结局，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感觉到流年的犹豫，雨村凌女失声笑道：“不过还是谢谢你，到现在为止，凌女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报不了哥哥的仇，那就让我死去吧。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所以请放心，我答应你，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
流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咽了口口水，艰难的把话又吞会肚子。这时，雨村凌女忽然抱住肚子跪在了地上，流年心中暗叫不好，正想要过去查看一下，却被一个冰冷而颤抖的声音阻止道：“不许过来！”
雨村凌女忽然抬起头来，嘴角溢出了鲜血，可爱的脸蛋儿已经扭曲的狰狞可怖，似乎一种力量，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她体内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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