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坠 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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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大一会也没见那大砍刀落脖子上,风起不禁偷偷睁开一只眼睛,一看就‘呀’地一声跳了起来只见汪道直几人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只冰锥,瞪大了双眼。似乎怎么也不能相信竟然就这样死去。看到那被血染红慢慢消失的冰锥,风起不禁打个寒颤。定睛一看,只见那在朝阳峰顶见过的雪族女子正站在自己眼前。风起不禁说道:“是你。”那女子点头道:“是我。”风起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那女子冷冷地答道:“我一直在这里。”风起一楞。又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来?”只听那女子道:“因为你比我先出来。”风起一阵郁闷,有点不死心问:“比我先到?”那女子点点头。风起摸摸鼻子,郁闷极了,看了地上那几人的死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后怕,不由说道:“那我走了。”说着就向山下走去。
这时只听那妇人说:“二位请等一下。”风起转身一瞧,只见那位妇人走近前,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子的白发说:“我见二位都是好人,有件事想拜托二位。”话还没说完,就听风起插话道:“本少爷自然是好人,要不然怎会救你。”还想多说几句自夸的话,就见女子一瞪,风起李妈闭口不言,左顾右看,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自己一样。
那妇人一看也发现这女子比较厉害,便向着女子说:“这孩子姓秦,名剑。我不希望孩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不能拜托二位把孩子托付个殷实人家。”只见这孩子脸蛋粉嫩嫩的,眼睛咕噜噜乱转,刚才这边打得这么热闹竟然一声不吭。风起不禁有些喜欢去逗弄起来。嘴里还大大咧咧地说:“当然没问题,不过不是还有你嘛,怎么说无父无母呢?”
那妇人凄然一笑:“我们全家十七口,就因为他们不知从哪听到消息说我家有一只宝玉,便来夺取。我家人稍作抵抗,便被杀害。如今就剩我母子二人,你让我如何活在世上?”说着突然把孩子往女子怀里一塞。往后一退,纵身跳下悬崖。风起哪料到这妇人说跳便跳。条件反射般地也是一跃,伸手便向妇人抓去。竟然被他抓住妇人的脚踝。但风起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抓住,毕竟力气太小,竟然被缀着一块向崖下落去。风起一惊,不禁大声喊道:“妈呀,玩大了,少爷还没娶老婆呢,小魔女你叫什么名字呀……”声音渐不可闻。
女子抱着孩子,怔怔地站着,显然对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走到崖边,眼见深不见底,想来他们是活不成了。不禁黯然道:“虽然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你长的也不像好人,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人,虽然你死前还油嘴滑舌的。哎,满足你死前的愿望吧,我叫雪舞。不过我像魔女吗?”说着站起身来,苦恼地望着怀里的小孩,悠悠一叹,向山下走去。
且说风起身在半空,感觉耳边呼呼风声,脑中一边空白。不由便松开了抓着妇人脚踝的手,只是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什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下百余丈。突然间蓬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身子向上弹起,原来恰好撞到崖边伸出的一株古松。喀喇喇几声响,古松粗大的枝干登时断折,但下堕的巨力却也消了。
他再次落下,双臂伸出,牢牢抱住了古松的另一根树枝,登时挂在半空,不住摇晃。
向下望去,只见深谷中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便在此时,身子一晃,已靠到了崖壁,忙
伸出左手,牢牢揪住了崖旁的短枝,双足也找到了站立之处,这才惊魂略定,慢慢的移身崖
壁,向那株古松道:“松树老爷子,亏得你今日大显神通,救了我风起一命。假如我能脱身出去,虽不能封你做什么‘五大夫’、‘六大夫’的,但给你上几株香还是有保证的。”
细看山崖中裂开了一条大缝,勉强可攀援而下。他喘息了一阵于是沿着崖缝,慢慢爬落。崖缝中尽多砂石草木,倒也不至于一溜而下。只是山崖似乎无穷无尽,爬到后来,本来破旧的衣服更是不成样子了,早给荆刺,山石扯得东破一块,西烂一条,完全像个叫花子了。手脚上更是到处破损。也不知爬了多少时候,仍然未到谷底,幸好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倾斜,不再是危崖笔立,到得后来他伏在坡上,半滚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到了崖底,首先看到的是自己背篓里散落的那些画作。如今已不成样子了,捡起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疼的嘴里不停念叨着:“哎呀,这是我的‘九曲十八涧’啊,哎呀呀,这是我的‘朝阳日出图’啊,……”正心疼间,转眼又看见和他一块坠崖的那妇人,这时已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死去,想刚才还和他一块说话来着,转眼间已人鬼殊途。不禁心里悲伤。
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呆,才起身站起,简单地用石头给那妇人砌成了一个简易墓,这时天已渐黑。风起一时心神疲惫。竟然就倚在墓旁昏昏睡去。
等一觉醒来,天色已明,风起这才开始打量起崖底来。不禁感慨造物主之神奇:只见崖底中心处有一小湖,周围长着许多花树,有的还结着果实,看起来诱人无比。湖水清澈,走到湖边用手喝了几口,但觉甘甜无比。左边山崖上有一处涓涓细流缓缓注入湖中,想必是湖水的来源吧。如此美景,如果不是心里担心能不能出去,必然会兴奋地当场挥毫作画不可。如此绕着小湖走了一遭,约有几里远近。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唯有自己落下的一方少有些倾斜,但是上方也很陡峭。抬头上望,只见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下来已是这般艰难。上去更是不可能了。不由一坐在湖边,空自烦恼。
想自己离家游玩这么久,父亲肯定很担心。还有可爱的小妹,一想到小妹那粉嘟嘟的小脸,跟在自己后面“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风起脸上便起了一丝笑意。想到自己就这样终老山谷,终是不甘心。便起身仔细寻找起来,希望寻到什么出口之类的。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处出口。这时又累又饿,风起颓然叹了口气。摘了几个那些花树上的野果。也不管是否有毒,赌气般一口吞下。心想死就死了。谁知果子入口之后甘甜无比,香气四溢,本来风起还想多吃几个呢,谁知一个下肚就饱了。再看手上的另外几个果子,竟然慢慢的萎缩。
其实这野果乃天地精华所具,在这生长不知多少岁月,离开树体精华就会慢慢消散。要得到它,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风起何尝知道这些,冒冒失失地摘下几个,也没有想太多。等到发现果子萎缩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丢掉。苦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如此过了几天,风起渐渐地平复自己焦急的心情,既然不能出去,不如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饿了有野果,渴了有湖水。又有如此美景,倒也逍遥自在。又过了几天,风起又发现湖水里竟然有从没见过的怪鱼,可惜自己太笨,费了一天功夫竟然也没抓住一条。不过偶尔抓住一条,烤来吃,只觉鲜嫩无比。
山中无日月,一天天过去,风起慢慢觉得自己身体似乎比眼前矫健了许多。以前一天还抓不住一条湖中怪鱼。现在竟然能透过湖水看清怪鱼在哪游动,想抓一条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有时无事,便抓鱼来玩,抓了放,放了再抓,如此不知几许,身体腾挪间,竟然灵敏无比。虽然如此,风起也没有多大欢喜,毕竟此地景色虽好,但是始终却找不到一条可以出去的路。
又一次在谷底仔细搜寻起来。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风起无奈地坐在湖边,看着溪水缓缓注入湖中。不禁有些绝望,呆呆地望着湖水,渐渐地,发现眼前湖水中似乎有一些奇怪的花纹闪过。风起以为眼花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溪水入湖处有一块巨大石头,上面还刻有一些奇怪的花纹。开始风起还以为上面生长绿藻之类。但是这巨石长年处于溪水冲击下,上面光滑无比,哪里有什么绿藻。只不过像道符一样刻在上面。风起仔细分辨了一下,却看不出什么异样,试着用脚一跺。没想到‘砰’地一声。把他给震了出去,甩出数丈之远。
风起哪里知道,这几日来经常以野果为食,偶尔还吃些怪鱼,这些都是那些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天才地宝。而他却拿来充饥。又没有什么功法来助他完全吸收其中精华,实在是大大的可惜。但即使如此,这些天才地宝却在慢慢地改变着他的体质。如今他的一脚,估计一个寻常武林人士也是禁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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