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死 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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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对方的投石车也到了射程,匆忙架好之后,装上石弹,便往城墙上投掷开来,顿时,大大小小的石块像雨点一样也城墙上射来于是,城墙上的人第一次有了伤亡。不过将军很快调整命令,让投矛手集中力量向发射投石车的士兵掷去,对方的士兵一边躲避,一边填石弹,一边还顽强地还击,不过速度降了下来。但即使这样,战斗还是异常激烈,一时间,空中石头长矛横飞。
“弃矛拿弓。”又一声吼声,原来不知何时,纳兰荣城的投石车已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对城墙上的士兵已然构不成威胁。而且大部分战车都已被投石机给砸碎,但是还是有两个云梯成功地架到了城墙上,下面数不清的士兵挤在一块,奋不顾身地向上爬,而其他的士兵,也抬着被砸下的云梯死命往前冲,死了一批,立即有人补上。
这时显然用矛已不合适了,士兵们换上弓,也不用瞄了,又是一阵箭雨落下。
看着下面惨嚎的士兵,含烟轻轻转过了头,风起也忍不住,对含烟说道:“烟儿,我们先下去吧。”
然而整整七天,纳兰荣城像疯了一样,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管死多少人,轮翻地发起攻击,看着城墙上下尸横遍野,一副人间地狱的惨状,风起不禁呆住了,喃喃低语道:“难道这就是战争吗?难道这就是战争吗?当年倾城剑客说过兵者,杀伐之音,凶器也。武者,以己逆天。下策也。圣者大人也说过,天地自然,希言无为。要想成就大道,就要常常感悟天地,体会自然。可是这战争,也是自然么,如若不是,那它为什么会存在这世上。”
含烟悄悄地摸了下身上的口袋,那里面是楚天佑给她魔晶核,她知道,那是楚天佑让她帮助抵抗敌人的,可是风起自从伏击回来之后,就像受了很大打击一样,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在又是这样。含烟不禁心里说道:“哥哥,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是、可是,假如真的守不住,我再出手吧。”心里想着担心地看着风起。
而风起就呆呆地注视着战场,似乎眼前的战争就跟自己无关似的,他就这样呆呆地注视着,视线慢慢地模糊了起来,那些战死的士兵似乎活了起来,轻轻地向天空飘去,难不成是士兵的灵魂?风起的眼睛随着那些身影往上望去,突然看见一个人站在虚空,身上散发出一种桀骜不驯的神色。手里摇晃着一个黑色的旗帜,而那些士兵的身影就不停地向黑旗飘去。
风起一惊,转头看了含烟一眼,只见她正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并不时地拨开射来的流矢。而那些士兵激战正酣,似乎没有人发现空中的异样,风起用力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但是为什么他们看不见呢。
一声怒喝传进了风起耳朵,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风起眼帘,是风卷。一直守护雪族的老人,不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风卷怒喝道:“逍遥魔王,竟然违反规则私自下界,速来受死。”原来这人竟是魔界魔尊座下著名的逍遥大魔王。逍遥大魔王为人阴险嗜杀,却偏偏以逍遥自号。
逍遥大魔王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不过是新晋神位千年而已的一个小神,现在东土守护者陷入沉睡,整个大陆谁人是我对手,就你?哼,你能耐我何?”风卷虽在雪族被尊称为圣者大人,不过在逍遥大魔王看来,不过如蝼蚁那般弱小,是以对他不屑一顾,继续摇晃着旗帜,而那些士兵的灵魂在在快到旗帜的时候突然都剧烈挣扎起来,似不愿被吸入其中,不过还是抵挡不住上面的吸力,一个个被卷入其中。
看这人对自己无动于衷,风卷也不答话,神情一肃,瘦小的身体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双手慢慢聚起一团金色光球,天地间的能量似乎都被压缩进这光球里面,天空愈来愈沉闷、压抑。
逍遥大魔王对此却是毫不在意,随手一挥,一团黑色的光气向风卷直扑而来,风卷手上的光球也告挥出,在风起还没有眨眼的功夫,金黑两球已然相撞。
‘轰’——一声巨大的响声炸裂开来,天空也‘轰隆隆’地响起了几声雷响,在下激战的士兵却没有时间思考为何清朗的天空会有这么大的雷声,继续厮杀着。
风卷和逍遥大魔王却被这气流震的各自退开十几丈远。逍遥大魔王有些神情凝重地说道:“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原来守护者把力量都传给了你,怪不得有恃无恐。不过你有这个能力运用它吗?哼!”

手中黑色旗帜一挥,涌起一股滔天地魔气,夹杂着吱吱咋咋的凄厉声,向风卷席卷而去。风卷攸地后退数丈,双手急急拂动,打出奇怪的手势,同时口中念念有语,天地间的能量以可见的速度向风卷汇聚而来,在风卷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嘿’,风卷吐气开声,双臂一展,光罩呼啸着迎向那滔天的魔气。
‘咯吱吱’,光罩和魔气相撞,发出丝丝地声响,声势却不如先前那般骇人,风起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迷茫。
“轰——”一声震天的响声,风起一下被震的向后连退几步,一直在旁边的含烟见状赶忙扶住风起,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风起甩了甩头,定睛一看,只见以光罩和魔气为中心,一股能量风暴以可见的速度向四周发散开来,而风卷和逍遥大魔王则不知哪里去了。
“圣者大人。”风起一急,失口喊道。含烟急忙转头四顾,却并没有发现风卷的影子,看风起呆呆地看着空中,急道:“哥哥,你是怎么啦?”
风起却没有回答,再一眨眼,只见空中两人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依然在虚空对恃着,只是两人的衣衫都有少许破损,逍遥大魔王嘴角更是溢出一丝鲜血。
逍遥大魔王脸上阴狠之色更重,恨恨地说道:“小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掌握了守护者的力量,看来你就是新一任的守护者了。哼,等爷爷炼制出‘九幽魔魂旗’,要你好看。”说过后,悠忽不见。仿佛本来就不存在似的。
当年神魔大战,东土守护者以一己之力,守护整个大陆,可知其力量之强,逍遥大魔王虽然是魔界有名的魔王,但面对继承守护之力的风卷,也不敢继续缠斗,只好逃之夭夭。
看到风起还在注视着这里,风卷微微叹了口气,气势一泄,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巍巍老者。“孩子,你是否对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是否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声音在风起耳边响起,似乎风卷就在风起身边一样,然而他却是在虚空中一动没动。
“没有,我没感到不真实,只是不敢相信,你可以阻止他收集战死士兵的灵魂,为什么却不阻止这些士兵的死亡,你看他们,难道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你曾给我说过,天地自然,希言无为。要想成就大道,就要常常感悟天地,体会自然。可是这战争,也是自然么,如若不是,那它为什么会存在这世上?”风起喃喃地问道。
“孩子,宇宙洪荒,天地玄黄,自诞生起,便有其自己的运行法则,我们可以去参悟她,感悟她,却不能改变她,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当你认为其实毫无存在的价值时,也许只是你还没有懂得起存在的道理。你懂吗?”风卷缓缓地说道,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
“我不懂,我不懂,”风起迷茫地说道,“从小,我就失去了娘亲,爷爷和父亲忙着他们的事情,是福伯一直陪着我,作画,游山玩水,他是我最亲的人……可是,这样救不了福伯,当他们追来时,我只能躲在后面,看着他们,福伯,风六,风十一,一个个死在我面前。你说,天地无亲,常与善人,要少杀戮,近自然,可是这就是你说的自然,你说的道吗?”风起说着,渐渐地激动起来,指着下边喊杀冲天的士兵对风卷喊道。可是在含烟看来,风起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言不语,连她焦急的在他耳边大喊都没有听见。
风卷有些怜惜地看着风起,似是自然自语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为道,万物负阴而报阳,冲气已为和,知其雄,守其雌,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孩子,人生一世,遇事万千,如果你连这一关就过不了的话,以后你将何以处之?”说着,声音渐小,身影也渐渐模糊,终是不见。
“何以处之?我将何以处之?”风起喃喃低语,觉得头越来越痛,不自觉的捂着头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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