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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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黯夜以探究的眼神打量着濯飏,期待能从他听了这句话的反应上做出判断。
“什么?”濯飏本心不在焉,被黯夜这样突然的言语吓了一跳。
“你陷入爱河了。”
“哪的话,你不早知道了吗?”
“可那人不是抚琴。”黯夜不急不慢的说。
濯飏一惊,拿着酒杯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泼出些许酒来。
“原来连你也瞒不住……”濯飏有些懊恼。
黯夜笑笑,又说:“看来你问题大了。”
“可不是吗?”濯飏很是无奈。从看到月下弹琴的风舞那日起,他就越陷越深,直到见到前几日焰后生辰宴席上风舞的翩翩舞姿,他已经完全深陷其中了。
“那么抚琴呢?”
“抚琴……”濯飏头痛的想到,“我心里并没有完全忘了她。”
“你这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别老是说我,你还不是这样?”濯飏回击黯夜。
“我?我可不同。”黯夜讲的云淡风清。“我可没有陷进入。”
“可就算你是清醒的,但她们两个会怎么想?你将来打算把她们怎么办?”
“她们现在还小,将来自会明白那不过是一种毫无意义的迷恋而已。而我对她们,充其量不过是喜欢。”
“喜欢?”濯飏有些不相信。
“对。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日日头痛的问题,说不定也只是喜欢而已,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严重。”
濯飏耸耸肩,答:“也许吧,不然我也不会这样两个都放不下。”
门口一个身影闪了一下,但黯夜还是马上看到了,问道:“什么事,离魂?”离魂本是鬼焰门众门徒中的一个,黯夜当上飓风堂堂主之后挑选护卫,离魂因为武艺精湛而显露头角,被黯夜指定为贴身护卫。
“堂主,鬼王传你去伏澄殿。”
“早上不是刚去过嘛?”濯飏不解的问。
“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黯夜问离魂。
“鬼王说焰后要下山,让堂主打点出行事宜。”
*****
“芸绣姐姐快请里面坐。”虽然大清早看到平日来往不多的芸绣突然出现在自家的门口,但风舞还是周道的问安让座。“无音,看茶。姐姐吃早饭没有?要不要在这里吃?”
芸绣笑道:“我只是闲着无事,四处逛逛,妹妹你别忙了,早饭已经用过了。”
“我也正闲着呢,正好姐姐来陪我聊聊天。”风舞客气的回道,看到芸绣带来的侍女凌霜一直站着,也请她一并坐下。
“本来我一早起来,想给义父母请安的,走到了伏澄殿才想起义母昨儿个下山了,义父也忙别的事出门了。”
“可不是,义母昨儿走的真急呢!也不知是什么事。”
“这一走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来过年。”
“听说焰后夫人是回娘家。”凌霜开口道。
“对对,我也听说焰后夫人是接到了娘家的一封信才匆匆下山的,也许有什么急事。”无音端着热茶,却还不忘插嘴几句。
芸绣看了眼丫鬟们,笑着对风舞说:“看来她们的消息倒是比我们灵通呀!”
“可见平日里给她们干的活太少了,让她们多的是时间嚼舌跟!还不快去巧玉那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风舞开玩笑的告诫无音。
“对了,妹妹,你送义母那件礼物真是巧夺天工呀。想不到妹妹还有如此的绝艺。”芸绣笑容可掬的赞叹。
风舞想到义母那天的告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想再细看看妹妹的手艺,你这里可还有其它的绣品?”
“没有没有,”风舞急促的否认,“我平日里从不绣的,所以送义母那件也是粗滥的很,只是姐姐当时在远处,看不清上面的瑕疵,不然怎么经得起姐姐的品评呀!”
“噢,这样啊。”芸绣显得有些遗憾,又有些似信非信。
又说笑了一会儿,芸绣说是还要去看别的姐妹,就带着丫鬟凌霜起身告辞了,风舞送至门口才回。
“小姐小姐,不好了!”入墨的声音一路从门外传了进来,直奔内室。
“怎么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巧玉在门口截住无音问话。
“无尘,无尘她……”入墨显然是受惊过度,再加上刚才一路跑来,几乎喘不过气来。
“慢慢说。”风舞道。
“无尘闯祸了,被鬼王抓去伏澄殿了!”入墨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风舞骤然站起,锁着眉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巧玉姐姐差无尘去明棋居拿东西,但她去了很久都不回。所以巧玉姐姐让我去明棋居看看怎么回事,哪知道我在半路上听抚琴阁的人说,无尘和临春在惊雷堂外吵了起来,正巧鬼王经过看到了,大发雷霆,还拉她们到伏澄殿问话去了。”入墨哭哭啼啼的总算把经过讲完了。
“临春?哪个临春?无尘又怎么会和她吵起来?”风舞问。
“还有哪个临春,不就是抚琴阁的那个临春嘛。也不知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到现在还没放回来,抚琴阁的人也正急得不得了呢!”
提到抚琴阁,风舞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有这种事!”巧玉也气闷的嚷道,“现在可怎么办呢?”
“义父的脾气一旦发作起来可是很吓人的,义母又不在……”风舞沉思着该怎么解决问题,“我们最好先弄清楚事情的经过。”
“小姐,小姐!”门外又传来一个十万火急的声音,这回出现的是无音,“鬼王传你去伏澄殿呢!”
“这下糟了,小姐,无尘要连累你了!”入墨惊呼了一声。
“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不要乱说话!”风舞严厉的看了入墨一眼,转而对巧玉说,“你跟着我到伏澄殿门口,但不要进去,如果看里面情况不对就赶紧去找个人来说情,赋月或是明棋姐姐都行。”
*****
风舞提心吊胆的来到伏澄殿,在门口只听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走进一看,却看到义父背着这门站着,而地上跪了三个人——无尘、临春以及显然是刚刚赶到的抚琴。
“义父。”风舞低声叫了一声。
鬼王这才回过身来,对风舞点点头,说:“把门关上!”
风舞依言关上门,然后走到抚琴身边,也同样跪下。
“我还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跪下了?”鬼王奇了。
“女儿听说我的丫头惹义父您生气了,是女儿管教无方,所以是我的错。”
“哼,知道就好!”鬼王低哼了一声。“那么你知道她们怎么惹我生气了吗?”
“还不知道。”
“女儿也想知道。”抚琴也这么说道。
“好,”鬼王转身对临春她们说,“你们两个,起来,把刚才的好戏再给你们小姐表演一遍!”
“奴婢不敢。”那两个已经吓得直哆嗦了。
“让你们做就做!”鬼王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无尘颤然站起身,走到风舞跟前,扑通一下再次跪下:“禀,禀小姐,早上巧玉姐姐让我去明棋小姐那儿取东西,刚出肆云堂就遇到了临春,她要去赋月小姐那儿,因为同路我们就一块儿走了。但是在半路上我们话不投机,还没到鸣雷堂我们就吵起来了……”
“这些她们都知道了,挑重点讲!”鬼王没耐心的吼道。
“你们吵什么?”风舞问道。
“我们……我们,”无尘为难的很,急得哭了出来。
“临春你说,怎么回事?”抚琴问她的丫环。
“本来也没说什么,后来不知怎么提到了,提到了云堂主……”
一听到关于濯飏,抚琴几乎倒抽一口冷气,而风舞心里也咯登一下。
“哼,接着说!”鬼王威胁着。
临春也哭了起来:“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听无尘说起那天云堂主陪风舞小姐下山逛市集的事,心里就不是滋味,所以才替小姐出头的。”
抚琴突然站起身,朝临春脸上甩了一巴掌:“胡涂东西!”
“小姐,我知错了,求小姐绕了我这一次!”
风舞听到此处,大致也明白了这件事主要是临春的挑衅,但无尘也有错。无尘平日说话一向口没遮拦,所以才会激怒临春。
“抚琴,风舞,你们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王瘟怒的声音响起。
“义父,那天我的丝线用完了,所以才要下山再买一些来,濯飏哥哥说就我和无尘两个下山太危险,所以就陪着我们一块去。这件事仅此而已。”风舞如实禀告,却隐瞒了近日才发觉的濯飏身上的种种疑点。
“抚琴,你怎么说?”
抚琴默默无语,只顾着掉眼泪。
鬼王瞪了她一眼,对外面喊道:“来人啊,去把濯飏这个孽障给我叫来!”
大殿重新回复一片死寂,只有抚琴、临春主仆二人间断的抽泣声。风舞虽然心慌意乱,但一直极力保持冷静,而无尘看到主子冷静自若,更听出鬼王更加怪罪临春一方,所以也早就停止了哭泣。
“别哭了!”鬼王终于忍无可忍得吼道,“幸亏你们义母不在,不然听到这两个丫环那些胡言乱语,不气疯了才怪!我们鬼焰门中竟然有如此龌龊的事情!”
不一会儿,濯飏就赶来了,一进门看到眼前这个架势显然是吓了一跳。
“义父,怎么了?”他显然还没听说。
“都是你这个畜生闯的祸,还不给我跪下!”
濯飏立刻跪下,但还是不明就里:“义父,究竟怎么啦?”
“你给我老实说,你和她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王指着抚琴和风舞咆哮着。
濯飏一下子慌了神,回道:“孩儿不懂义父您是什么意思?”
“还想抵赖嘛?我都知道了,你还不快交待!”
风舞忐忑不安得看着濯飏,期待他不要牵涉到自己。但终于,濯飏还是供出了他所有的心声。“我一直喜欢抚琴,但最近……”
“最近怎么了?”
“最近我……爱上了风舞。”濯飏看了风舞一眼。还没向她有所表示,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吐露真情,实在让人难堪。
风舞觉得五雷轰顶,而无尘看到她们再次被牵连,又痛哭了起来。
“臭小子,你行的呀!你等着,我马上和你算帐,”鬼王怒气冲冲的走到风舞面前,“风舞丫头,你刚才怎么和我说的?!”
风舞连声解释:“义父,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个呀,而且我也没有……”
“没有什么?”
风舞感到濯飏火辣辣的视线,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并没有动私情,我对濯飏哥哥只有兄妹之情。”话一说完,风舞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却不敢看濯飏那边。她知道这句话很伤人,但义父在气头上,还是说实话的好。
“真的?”
“真的。”风舞异常坚定。
鬼王突然笑了起来:“好好,风舞丫头,我知道你最乖了,怎么会做出让我和你义母失望的事来呢!起来吧!”鬼王现在回复到一个慈父的形象,扶着风舞起来。
风舞定了定神,开始盘算如何帮濯飏和抚琴求情,好将今天的事情化成最小。但鬼王不等她考虑,就还是为那两人定罪了。
“你们两个,暗通私情,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义父,虽然我们瞒着您和义母是我们不对,但其它的地方我们并没有多大的错,当年你和义母不也是私定终身的吗?”濯飏辩解道。
“我和你们义母是兄妹吗?”鬼王冷冷的反问。“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小都是兄妹相称,你们如今这样和兄妹**有什么区别?”
“义父,既然您都说了他们并没有血缘,那么网开一面又有什么关系?”风舞在一旁求情。
“你住嘴!”鬼王厉声喝令,吓得风舞不敢再开口。
气氛正僵持着,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赋月小姐,风堂主,鬼王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入。”
“我要向义父请安。”赋月嚷道。“义父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关着门还不准人进去?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才放心。”的fe
“可是,鬼王的命令谁也不能违抗的。”
“你这是想对小姐动手?”这是黯夜的声音。
“属下不敢。”
救兵来了,而且还加上一个黯夜,希望能说上话。风舞心中暗喜。

“让他们进来。”鬼王冲门外喊了声。
“义父!”赋月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故意明知故问道,“咦,这怎么回事?”
“少装了,我看你这是当救兵来了吧!”鬼王冷哼一声,“还有你,黯夜,来搭救兄弟?”
跟着进来的黯夜上前一步,回道:“我是来向义父复命的。义母昨晚上安全抵达赴日山庄,说是要多住几天,让我先回来,所以我连夜回来报平安。”
鬼王点点头,又说:“知道了,你回去吧。”
黯夜突然笑着说:“既然看到义父在这里生气,孩儿也不敢独自偷空,想为义父分忧。他们究竟怎么惹义父生气了?”
“还说不是来当救兵的呢!”鬼王横了黯夜一眼。
“为义父分忧是做孩儿的本分。”黯夜厚着脸皮说。
“义父,您别生那么大的气嘛!小心上火!”赋月跑到鬼王身边拍马屁去了。
“他们居然作出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鬼焰门声誉何在?”
原本赋月并不知道鬼王究竟为何发火,但听他的话外音,再加上联想到在场三人的暧昧关系也就猜到了一二。
“义父,我们这些姐妹和诸位哥哥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了感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也并不只他们……”赋月开口企图帮他们解围,不想却说漏了嘴,风舞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鬼王立刻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质问道。
“我是说……,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有啊!”赋月心虚的自圆其说,更不敢正视受牵连的黯夜。
“胡说!你刚才明明说漏了嘴,你的意思是……这种事在你们姐妹中还有?”
赋月吓得跪倒在地。
“你不肯说?好,我把他们都找来一个一个审,自会有定论的。”
风舞见事态不妙,也跟着跪下求情:“义父,请息怒。”
“那么你说。”鬼王把矛头对准风舞。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还有谁?”鬼王步步紧逼。
“还有我。”一个冷静清晰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四周一片沉寂。风舞回头,看到黯夜走了过来,跪在她旁边。
“义父你不用查了,还有我。”他大方的承认。
“你?那么说说你拐走了我哪个宝贝女儿?”
“请义父答应不会处置她们我才说。”
“她们?你是说不止一个?”鬼王震惊了,愤然道,“你们还真会兴风作浪啊!”
“她们年纪还小,自以为懂感情,其实不然。让她们有这种错觉是我的不是,所以请义父为她们的将来着想,不要惩罚她们,只罚我一个就好。”
“这么说是织画和纤书两个?”
“正是。”
鬼王突然出奇的沉默,但谁都知道,这是他大发雷霆的前兆。
“说是来替我分忧的,岂知却是火上浇油啊?”鬼王冷笑着问黯夜。
“我甘愿受罚。”
“我也是。”濯飏也说。
“这个自然,不用你们提醒,但究竟怎么罚你呢?让我想想。”
“义父,”许久没有出声的抚琴突然开口了,“请罚我再不见他。”他,指的自然就是濯飏。自从听他亲口承认说是爱上了风舞,她就完全心灰意冷了。
鬼王点头,若有所思:“也许这是个好主意,也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对,就这么办。你们听着,从今天起濯飏不再是南堂堂主,黯夜也不是东堂堂主,两人位置互换。南堂改为飓风堂,风舞楼抚琴阁归黯夜管辖,濯飏不得擅入。东堂改为肆云堂,织画苑纤书庭归濯飏管辖,黯夜同样不得擅入。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回去准备,明天一早搬。”
*****
等到迁居的时候,鬼王又改主意了,并不是取消这项决定,而是增添了一项。惊电堂堂主骙炎也被列入了这次换堂的范围。黯夜依然去南堂,但濯飏却去了原本是骙炎领地的北堂,东堂成为新的惊电堂,由骙炎入住。对此,鬼王的解释是:单单将黯夜和濯飏互换,恐怕他们两个互相包庇,再加上一个骙炎就可大大的放心了。
话虽如此,风舞还是怀疑鬼王事后又对幸免于难的惊电、鸣雷两堂做了调查,发现骙炎和芸绣之间也有私情,因此才将他追加了进来。
幸而鸣雷堂主颙曦为人正气,虽然对明棋也有意,但仅仅处于互相属意阶段,况且平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们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得以保全。
一日之内,迁居工作就完成了。风舞虽然不像纤书、芸绣等那样因此而被活生生拆散,但也不免有些感伤。一日之间,义父竟棒打鸳鸯,拆散了那么多对有情人。更何况,这件事起因还与自己有着很大关联。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庆幸的,她可以趁此机会和濯飏保持距离,虽然并不讨厌他,但她却根本无意卷入这些漩涡中。
回到风舞楼,风舞重重的惩罚了惹祸的无尘,好让她改掉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听说隔壁临春也受到了重罚。而赋月因为一时失口而格外内疚,整日想着该怎么替这些苦命鸳鸯们挽回。风舞想,义母回来看到这一切还不知会怎么说。
焰后赶在过年前回到了鬼焰门,看到了这个变故,虽然心里并不十分赞同鬼王的做法,但无奈木已成舟,她也不方便反驳夫君。
“怎么我才走了几天你就弄得到处人心惶惶的?”她只是这样反问了一句。
“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嘛!再说了,四堂之中,我也保住了一堂了。”
“那是颙曦这孩子自己稳重……”
“夫人,其实……”鬼王不等焰后说完,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
“其实,据我调查,颙曦这孩子也有问题。”
鬼王迟疑的道出真相,唯恐爱妻动气,没想到焰后只是微微一笑,接话道:“让我猜猜,是和明棋有关,对不对?”
鬼王闻言大感诧异,惊道:“夫人果然未卜先知!”
“这哪儿是什么未卜先知呀,这是我长年累月观察下来的结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么说,其它几个的事情夫人你也早知道了?”
焰后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我们刚选出四堂主的那天吗?我让他们自己选择住处,其实就是为了证实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测。结果果不其然,他们各自都选择了自己心有所属的地方。”
“可是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而且也从没有干涉过他们,难道你竟不反对?”
“不反对,但也不完全赞同。我只相信儿孙自有儿孙福。先不谈这个,我们来说说你既然发觉了颙曦和明棋的事,那怎么没拆开他们呢?”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这么偏袒他们俩,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没有其它那几对那么离谱。说实在的,除了他们两个是兄妹之外,我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
“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亲兄妹呀!”
“可他们从小都以兄妹相称。”
“但他们心里同时也明白彼此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哥哥和妹妹,说到底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道理似乎全在你那边。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我这次的决定是错了?”
焰后叹了口气道:“怎么会。除了颙曦和明棋他们两个还知道些分寸,其它几个实在有些不象话了,你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那将来夫人作何打算?”
“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就等着坐享其成好了。”
“有夫人这番开导,使我茅塞顿开。我想颙曦和明棋两个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焰后抿嘴一笑,道:“他们两个的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但还有一对我更看好。”
“夫人所指的是哪两个孩儿?”鬼王也来了兴致。
“时机未到,暂时还不能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并不是被你打散的那些鸳鸯中的一对,那两个之间目前还毫无情意可言。”
焰后坚持不说明,鬼王也就无从得知谜底了。有了爱妻的默认,他对自己的棒打鸳鸯的做法大为满意,除夕前夕的一天,他陪着焰后去各处看看子女们对新环境是否适应。他们一路从东边惊电堂逛来,每逛一处,众子女们有空的都陪着,最后来到南边的飓风堂。走到风舞楼时,子女中除了抚琴闻歌之外都到齐了。的6c
风舞此时正与巧玉几个在花园内练舞,并没发现大队人马进入风舞楼。风舞兴致正浓,突然一个飞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两个漂亮的弧线才翩翩落地,看呆了众人。
鬼王率先喝彩,风舞这才发现义父母以及各位兄长和姐妹的驾临,迎了过去。
“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啊?好俊的身手!”焰后不停的夸赞,又问道。
“凤舞九天。”
风舞正想回话,却不想被人抢先了去。是骙炎的声音,风舞对于他的博学有些意外,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心不在焉,刚才的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就是凤舞九天?”焰后奇道,立刻向风舞求证。
风舞点头回道:“是。不过我只记得这一小段了。”
“义母,凤舞九天是什么啊?”芸绣问道。
“那是一种百年前的名舞,但因为要求高,难度大,所以几近失传。”
“那风舞姐姐可一定要再跳给我们看一次,好饱饱我们的眼福啊!”织画道。
“说的是,”鬼王大为欣喜,对风舞说道,“你多加准备,等到元宵那晚表演可来得及?”
风舞点头答应了。
*****
为配合这支舞,焰后令抚琴专门作一支曲,等风舞在台上表演时,抚琴也要在一旁伴奏。为此,风舞与抚琴搭档练习了好多天。可抚琴除了练习之外,并不理睬风舞,一直冷着张脸。风舞担心那件事使得她们之间彻底决裂了。
一日刚练完舞,抚琴同往日一样立刻起身告辞了。风舞看着她冷冷的背影,决定去赋月那儿散散心。刚出飓风堂,看到骙炎一人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风舞妹妹。”他唤她。
“骙炎哥哥日安。”风舞向他行了个礼,以为他是来找黯夜的,所以也并没想停下来,但意外的是骙炎又和她聊了起来。
“去哪儿呀?”他问。
“噢,去赋月那儿走走。”
“舞练的怎么样了?”他又问。
“还好,不过肯定赶得上元宵节。”风舞笑道。
骙炎点点头,道:“凤舞九天不是一般的舞,很难啊!”
风舞再一次对骙炎的博学感到钦佩,原来他不仅知道这个舞,还知道难度很大!
“骙炎哥哥你对凤舞九天很熟悉?”风舞好奇的问。
骙炎看着她,但风舞却觉得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她,在她身后的远方凝结。他久久没有回答,但就在风舞放弃时,他突然开口说:“7年前,我曾经见过……”
“7年……”这个数字让风舞突然有些共鸣,她也随骙炎陷入了冥思。7年前,风舞的一切还很不同。
“你怎么了?”骙炎关切的问。
“噢,没什么,你说到7年前,我就联想到我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进鬼焰门呢!”
骙炎笑了笑,表示理解,继而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会这支舞的?”
“我?当然是师傅教的呀,骙炎哥哥你忘了我是专门学舞蹈的吗?”
“你的师傅是……?”
“我师傅是襄阳城里的教习。”
“多大岁数了?”骙炎追问。
“已过中年。”风舞答道。
“中年……,”骙炎喃喃自语,风舞还仿佛听见他说“不对呀”。
“怎么了,骙炎哥哥?”
“我没事,只是意外中年的老师如何跳出如此空灵的舞蹈。”骙炎露出他标志性的斯文笑容,淡淡一句话就几乎掩盖了前面的失神。虽然他装作闲谈的样子,但风舞还是有种感觉——他今天就是为了盘问这些问题才一直等在这儿的。见他好象没有话要问了,风舞于是告辞离开了,正回头间,看到远处一抹背影急匆匆的往北堂方向跑去。因为距离太远,风舞没认出是谁,看似像芸绣或是闻歌的某个侍女,她丝毫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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