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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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般看似平静地过去了,凌异风在聆教殿已学习了三年有余。
众皇子的师傅是相同的,除学武时是大家一起上课外,其他的科目都是不同时段分开授课的。毕竟他们年龄不同,入学时间长短也是不同的。不过,皇子们除了学武外,偶尔还是凑的到一块的,那就是在陈太傅或是皇帝临时授意大臣讲述治国之道,评论国事的时候。
陈琦陈太傅是当朝唯一的太子太傅,由于兼任尚书令一职,到聆教殿授课的时间自是极少的。
至于异风的学习情况,自然是极好的。异风并不想藏拙,也不信奉低调,因此才华可谓是正常发挥。现在的文字虽然与原来的世界中的文字有些区别,但也不是太大,异风很快掌握了,就是在毛笔字方面多下了些功夫罢了。在还是颜风时,哪用什么毛笔啊?所以当异风初写毛笔字时,真是结结实实的郁闷了一把,不论自己如何,这字还是跟狗爬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且这郁闷还连带上了异风的书法师傅,六皇子其它方面都可称得上天才,可为何就在自己教的书法方面这般......
还有那古文诗词,虽然还是受了现代文的影响,但倒也过得去。至于那武艺兵法方面,可谓是异风最擅长的。师傅们常说,那六皇子这方面的学识能力就简直如同与生俱来一样,真正的天才啊!其实他们倒也没说错,异风以前就是学的这个,虽然并非自愿,但所学到的东西确实是受益终生的,而且不仅多,而且杂,各方面都有涉及。就连现在十分看重的射箭,当初也是练过的。更不用说什么兵书之类的了。
皇家较场内,除太子外其他众皇子都在此练习射箭。由于明国的太祖皇帝便是马背战舰上夺的天下,所以凌征对这些儿子们的武艺是十分重视的。
异风又射出一箭,收了弓,顺喜见主子没有连射的意思后连忙上前去给异风擦汗。
在一旁指导的宋将军看了眼几乎全命中靶心的十根羽箭,心中难掩对异风的欣赏,“六皇子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其奇才。常人恐怕花数倍的时间努力,也不见得有六皇子这般成效啊!”
“宋老将军过誉了,异风有愧啊。”异风对着这位满脸胡须,年龄在五六十上下的老将军笑了笑。
“哎,老夫......”
“皇上驾到!皇太子到!”两人的对话自然被打断了。
凌征此时过来,一是由于今天朝廷没什么大事,二是来看看儿子们的成绩的。
在凌征看过各皇子的射箭表演后,十分满意地笑了。
“可是,想要成为一名领兵的将领,光有武艺是远远不够的,还应具有领兵谋断之能。你们认为,于兵者,何为本干?”
问题一出,众人才知这次皇帝老子来可没那么容易糊弄回去了。一时皆陷入了思索之中。当然,除了异风。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排行老小,轮到自己还早呢。不妨先听听哥哥们的意见再想不迟。这或许是年纪小的唯一好处了。
“焕儿,你先说吧。”凌征早已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听儿子的回答了。
凌异焕略一鞠躬,答道:“是,父皇。儿臣认为其本干不过三点。其一,在于为将者,将领须有临阵不乱之能,运筹帷幄之智,身先士卒之勇;其二,在于士气,士气盛,则可以一敌三,士气衰,则易自取灭亡;其三,在于将士之间的配合,行军作战,少则百人,多则上万,非个人之力所能及,若配合不佳,易自乱阵脚,不可御敌。”
“嗯。”凌征也不做评论,不过心中确实是相当满意的,“沭儿,你以为如何啊?”
异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不失恭敬地答道:“回父皇,三哥所说孩儿深以为然,但是,孩儿认为‘御下’应为最首。若军纪不严,治下不谨,三军之中难免有生异心,违反军纪之人出现,因而临战则不易指挥,从而更加影响大局!”

“哦,那依沭儿所见,如若有异心者,当如何处置?”凌征心中一凛,问道。
“抚之不得,以利诱之,诱之不能......杀之。”异沭的语气十分冷列坚定。
凌征皱了皱眉,又问向异恒。
异恒挠挠脑袋,嘻地一笑:“父皇,您分明是难为孩儿嘛。这都让三哥四哥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啊?”
“唉,你呀,往后要多向你的哥哥们学学!”凌征无奈地摇摇头,露出同样无奈的笑。
转向异风,问道:“那风儿可有要说的?”
其实异风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心中有些数,知道这个父皇过来考查学业是次,恐怕主要是来试人的吧。换而言之,答得好坏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怎么答才是关键。要是说出与异恒同样的话也是无所谓的吧。不过,异风可不想和异恒那种心无城府的人相提并论。
当下回道:“回父皇,孩儿以为就六个字:必义,必智,必勇。”
凌征本没什么在意的,虽然异风从三年前开始就有奇才之称,但毕竟年龄还太小,对军事方面可不比诗词文章,不是光有才能就能有所体会的。可是,异风的回答实在太精彩了,仅仅六个字就将需要长篇大论的东西概括出来了。怎能让凌征不意外和惊异?
凌征惊讶过后继续问道:“妙!不过风儿可要好好解释解释了。”
异风淡淡一笑,心思这怎能不妙呢,这可是出自《吕氏春秋》的六个字呢,嘴上却是慢慢说道:“所谓义,则为师出有名,名正言顺,进而军心可定;智则指知时化,在乎将领能掌控形势,随机应变而不失方寸;勇于将领在于能决断敢担当,勇于士卒则在于能奋力杀敌。此三者,无所谓主次,乃兵之本干!”
“此乃孩儿的愚见,有不足之处还请父皇和皇兄们多多提点。”这倒没说错,虽然异风有本事将《吕氏春秋》的《决胜》一篇说个大概,但是还是对凌征说了自己的见解。
凌征当下拊掌赞道:“好,虽然你说的这些焕儿和沭儿也有所涉及,但显然风儿的更为精妙。”
“父皇过誉了。孩儿不过在哥哥们的基础上加以完善罢了。”
“呵呵,六弟,你不必过谦,父皇的赞誉你是担得起的。”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太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异风望向凌异项,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个正着,都不约地笑了。异项眼中充满着对异风地欣赏和一点点的疑惑。而此时的异风却露出了难得的温和,发自内心的温暖。
其实,异风这几年一直在告诫自己,大哥不在这里,而这里的太子不是大哥。虽然他们有着相同的笑容,相同的地位。可是,他不是他。可是,渴望亲情的心始终不肯面对现实。渐渐地,异风也不在排斥异项了,不觉中,或许异项在异风心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只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夕阳将照射到的物体都染成金黄色,在皇帝的御书房内,只有皇帝与太子二人。
凌征坐在中央的玉座上,不辨喜怒,凌异项站立在其身旁回答问题。
“项儿,今天的事你如何看待?”
异项心中一凛,嘴上缓缓答道:“回父皇,众位弟弟都很出色,能够如此深入理解父皇提出的问题,是儿臣事先所未曾料及的。即便是五弟,经过此事也能够有比较具体的进步了。”
凌征颇显疲惫地往后一靠,说道:“唉,罢了。想必你的心中自有一番计较,朕也不追问了,跪安吧。”
“是,儿臣告退。”异项收起心中的不安,退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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