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匈奴宝刀 梦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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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义正回想着前几日的遭遇,同时思索着这些天的经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把杨义唤回现实:
“报!前面部落不足百人,是战是绕?”
杨义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众人,不禁有些犹豫起来,连续几天来战斗不断,众人还有一战之力吗?前面的敌人和自己在人数和实力上差距不大,战力也许不如自己,可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损失。算算时间又算算距离,绕行过去最少要多走三五十里路,而且还要遛着战马走时间怕来不及了,战马奔跑四蹄跺地的声响能传出十几里远,那样……
杨义正犹豫不定之时,一声低沉的轻吼“战吧~!”杨义看着眼前这群满眼血丝却一脸刚毅的将士,咬牙道:“战~!赵雷领队前面冲阵,冲锋前多使用飞射!”
这八十人在这些天不停的骑马战斗下,都练会了飞射,虽然没有匈奴人那么熟练,但是也勉强可用了。和两大腿间早已经由开始的血肉模糊变的老茧厚厚,两腿更是比开始粗壮了足有半圈,早已经能凭借双腿之力稳稳夹住战马双手开弓了,这些天来众人受的苦、遭的罪只有经历过人才能体会的到,光用语言是无法表达的。
赵雷低沉的应了声:“是~!”就领着最精锐的二十人走了。杨义用手拍拍身前一脸血迹的李童道:“小童后悔跟我们来大漠吗?”
李童在那次血战中被人在脸上斜斜的划了一刀,半尺长的伤口从额鬓直到右嘴角,现在伤口也没愈合,经常流血。幸好当时伤势不重刀口不深,不然这孩子也就归位了。但那个划伤李童的匈奴人却被他宰下了脑袋,李童杀完人后也痛的昏死过去,当众人找到他时看见一脸鲜血的李童时还以为他归位了呢?大家悲伤难过时,这小子命大没死又悠悠醒转,还开玩笑说:“老子睡一会你们难过什么劲,这样睡觉大家不觉得很有气概么?”众人当时又气又乐,乐的是开心果没有死,气的是这小鬼竟然敢跟那么多爷子背的人论老子。
李童听杨义如此问,畸形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说道:“跟着杨大哥虽死无憾,何况守边护土,扬我华夏声威,这等光宗耀祖的事情有何后悔遗憾的!就是血洒漠北又如何?相信在杨大哥的军营,永远都会有我们的名字,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义惊异的看着早已经被战争洗礼的刚毅成熟的李童,重重的在李童胸前砸了一拳,什么也没有说,又转身看了看众人沉声喊:“出发!杀光阻挡我们的敌人,马踏平城!活着回家!”
“马踏平城!活着回家!”众人大声应和着。
“出发~!”
众人紧跟赵雷之后扑向跟前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火光地方,众人摸到距离小部落不足百米之地,纷纷摘弯弓在手,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嘻溜溜一声长嘶,四蹄放开飞一样冲向眼前的几十座帐篷。
匈奴人此时正睡的香甜,美梦连连,他们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敢来偷袭他们,特别是在这靠近平城的地方。鲜卑人不可能来,因为他们内部不稳,檀石槐大首领刚死,部落间攻伐不断。不然匈奴人也没有机会重夺平城;汉人胆小如鼠更没有可能来偷袭,见了自己跑还来不及呢。至于那个什么上古村的汉人就更不用想了。匈奴人正得意着自己民族的杰作,做着千秋大梦呢,梦见自己的族人消灭了那起刺的上古村,匈奴之名重新威名远震,又重新夺回自己梦里的金微山重回到了那肥美的草原之上。可是美梦终究是美梦,现实总是残酷的。
深夜,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自垫在耳下的马鞍传入耳膜,匈奴人忙一骨碌翻身而起,在漠北生活经年的他们当然知道,这突然入耳的轰轰马蹄声绝不会是自己人。
匈奴人反应就是快,许多人在杨义等人还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刀出了大帐,但是这一挑帐帘却真正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因为杨义等人在飞驰的马背上看见营帐里刀光一闪,就知道匈奴人已经提刀出帐,三俩人一个目标弯弓就射。
“嘭~!”
“嘭~~!”
一阵弓弦的振动声过后,八十支火箭飞指冲出帐篷的匈奴人。惨叫声一瞬间响彻天地,没有月光的漆黑夜晚加上这样凄厉的叫声,一时间八十人仿佛化身为冲出地府的魔神一般。一些匈奴的孩童被这深夜里凄厉的惨叫声惊醒,吓的不敢出声,蜷缩在帐角,妇女们更是吓得浑身嗦嗦发抖,口中念念不停的向萨满天神祈祷着,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因为他们惹上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人物。
八十二骑;八十二人;八十二口血刃,不停的来回飞舞收割着生命,顷刻间这个小小部落就被从地图上抹去。杨义手提着滴血的虎刺,冷漠的看着烧毁的帐篷沉声命令道:“打扫战场,迅速北上偷袭平城。”

这那里还用什么可打扫的战场啊,杀个干净再放把火烧个精光就是了。可是就在这时李童却右手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左手拿着一把带鞘的弯刀来到杨义面前,把小孩往地上一扔道:“老大,看这孩子绝非普通人,该怎么处理啊?他带的这把刀也不是凡品,肯定大有来历。”
“杀了呀,你傻了啊?”没等杨义开口,其他人齐声开口道。
“慢着!把宝刀拿来给我看”
杨义上下打量着宝刀,鹿皮刀鞘,刀把两边各嵌有红绿相间的八颗宝石。一按刀簧弯刀自动弹出,寒光烁烁冷气森森。刀面上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雄狮,更有其它兵刃所没有的两条放血凹槽。最显眼的是那两头雄狮欲争抢的却是个阴森恐怖的骷髅,不禁叫人看的心中一紧。
杨义看过宝刀还刀入鞘,来到那孩子面前问道:“这里距离平城还有多远?”那孩子怒目而视,看着杨义就是不言不语。
“我本不想杀人,怎奈你匈奴人屠我村民,毁我村庄,此仇我怎能不报,今天你既然没有死于乱军,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去吧,别往北走,往东去吧,北面平城避免不了一场血战。”说着杨义叹息一声。
“我叫呼厨泉,我会记住你今天杀我卫士夺我宝刀之仇,改日我一必报此仇,取回属于我的‘骷髅雄狮’。”
杨义听小孩说他叫呼厨泉就是一愣,因为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想要一刀杀了免除后患,先前又答应放人,只好呵呵一笑道:“好~!有志气!记住我乃上古村杨义,随时恭候呼厨小友。你说的‘骷髅雄狮’应该就是这把刀吧?好,我就暂且帮你保管着。”然后杨义叹息道: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目送着呼厨泉小小的身影蹒跚远去,杨义暗自佩服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志气和心计,前途不可限量啊,又看看手里的宝刀,这把‘骷髅雄狮’绝非寻常之物,要好好发挥它的作用啊。
“老大为什么放了那孩子?”
众人不解的齐声问道。杨义对着大家微微一笑,一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边蹭干净兵器上的鲜血说道:“这个孩子对我们的目标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杀不杀都一样,又是个孩子就算放了又能如何?”
杨义此时还没有明白过来,自己无形中不但帮了鲜卑的大忙,还阻止了一场灾难。直到呼厨泉找他寻仇道出因果,杨义才被惊出一身冷汗,更明白今晚的偷袭救下了多少人命。此为后话这里不多做解释。
众人见杨义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忙活各自的工作去了。杨义看着转身离去的众人说道:“今夜就不赶路了,好好休息一夜,多注意警戒。”众人见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都显的无比兴奋,但是如今北方已进入十二月天,天气干冷难忍,但是战士们实在太累了,纷纷合衣卧在火堆边睡去,一夜醒来冻的手脚麻木,更倒霉的是天亮时空中却飘起了雪花。杨义看着此景感触吟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杨义吟完紧紧身上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斗篷,看看已经活动的差不多的众人高声喊道:“出发~!”八十二人整齐划一的翻身上了各自的战马,扬鞭打马飞驰而去,瞬间消失在了天地间的茫茫深处。
一天的奔驰,渴了在马背上喝口水,饿了咬一口烤马肉,村里**的干粮早就没有了。终于又一次暮色来临,可是八十二人仅仅是换下奔驰一天的战马,然后继续飞驰,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北风本就如刀,再加上战马飞驰,吹的杨义等人的脸部早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众人又飞驰了近两个时辰才停下休息,风依旧在刮,但没有人觉得冷,只是越发凝重起来。距平城越来越近,杨义的感觉却越来越差。
明天夜里就能到达平城,后边的路程似乎走的太顺,竟然没有碰上一个敌人。杨义许久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他把手中最后一点湿柴扔进火堆,仰面躺在火堆边,回想着自己近来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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