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周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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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手挽俩石力弓,弦上狼牙箭紧紧锁定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黄巾将领。此人身手矫捷,已经连续躲避开铁牛的三箭,第四箭铁牛志在必得,因为这战过后他要正式加入血骑营,血骑营的兄弟个个箭术高超,武力惊人,自己绝不能弱了血骑的名头。
加入血骑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铁牛绝对不会忘记以前听人讲起血骑时,自己那种悠然神往的感觉。这些天和血骑将士朝夕相处,铁牛想要加入的越加浓烈。今天就用这黄巾贼将的血来作为自己加入血骑的祭礼。贼兵那双充血的眸子已经发现了铁牛的存在,那冰寒冻人的目光让铁牛如坠冰窖,但铁牛没有退缩,嘭~!,带着自己理想的长箭如闪电般飞出,直取贼将前胸。
贼将突然单手抓梯,右手迅速的抓起了衔在口中的钢刀,呜~~!一声掷出钢刀,接着锵~!的一声脆响,敌将的钢刀再次把铁牛的箭矢崩飞,接着钢刀又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射入铁牛的胸膛,噗~!铁牛低头望了一眼透胸而过的利刃,那一眼,有不信,有痛苦,有惭愧,有后悔,可就是没有恐惧。好强的贼将;下手快、狠、准,早知道以前就该更努力练习武艺的,今天就不会……
不过,铁牛死也不会让贼将好受了!他别着气倒退俩步,口中含着上涌的鲜血,再次吱吱吱,艰难的拉开弓箭,嗖~!,拼尽最后一口气射出似乎有点‘歪斜’的狼箭,噗嗤~!铁牛微笑着慢慢仰面摔倒,他看见了,自己射中了,自己不是个孬兵~!
周仓很惊讶敌人的顽强,临死竟然还能射出如此强劲的一箭。周仓咬紧牙关借助狼牙箭穿臂的巨痛刺激,蹭蹭蹭三下蹿上城头,一把抓住刺来的长矛,顺势抡起那个想刺死自己的官兵,把他狠狠的揭下城头。
这一切杨义看的真真切切,手下将士的惨死让他怒火中烧,手中双龙破虎刺一合,上去对着立身未稳的周仓就是一击。眼见杨义迅雷般的一刺指向胸口,周仓避无可避,只好手抓长矛迎上杨义的刺,口中死命吼道:“去死~!”
“当啷~!”一声,长矛猛然砸在杨义的虎刺之上,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让周仓躲过一劫。
杨义被周仓的巨力震的咚咚咚~!倒退数步才站稳身形,只觉得俩臂酸软,虎口发麻,胸中气血翻腾,异常难受。杨义很是惊讶周仓的力气,但杨义没有退路,作为统帅不能身先士卒何以服众,杨义咬牙准备再次冲上。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休伤我大哥~!”呜~!跟着劲风响起,巨大黑影跃过杨义头顶砸向周仓,周仓侧身躲过,啪的一声闷响,后面刚刚冒头的倒霉贼兵挨了个正着,一时间脑浆迸裂,连惨叫都没有一声就仰面栽下城头。
张飞见一石没能砸中周仓,抡起蛇矛对着周仓前心猛扫了过去,一连串疾风暴雨般的动作叫人眼花缭乱,身临其境的周仓更是心惊肉跳,刚躲过致命的巨石,紧跟着要命的蛇矛就到了眼前,身形不稳的周仓心里别提有多苦了,只好硬着头皮举矛相迎。
“铛~!”
一声巨响,周仓被张飞含愤的一矛扫的倒飞着摔下城头,眼见周仓摔下去,杨义心里一阵轻松。但周仓确实了得,若换了别人就是不摔死也得摔残,可是周仓在身体倒飞出城头的刹那,强忍翻腾的气血,利用矛头的分叉挂住垛口,消减了部分力道,没有飞出多远。在下坠的一刹那,周仓险险的探手抓住云梯,躲过了直接摔下的命运,算是捡回条命。即使这样周仓也不好受,连续的打击让周仓再也忍不住了,大嘴一张噗~!一口鲜血喷出。周仓知道自己重伤后已无力突破张、杨的联手防御,值得一咬牙飞身跃下云梯。
周仓也是倒霉,刚刚被铁牛射中了臂膀强行等上城头,立足不稳之时又连续力拼杨义、张飞的雷霆重击,加上本身有伤没死就算是周仓命大。
张飞一矛砸飞周仓后,兴奋的嗷嗷大叫着扑向刚刚登城的几个贼兵,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将一个正要扑前的贼兵斩为两段,凄厉的惨叫声一下拔高了八度,突然又嘎然而止,听的人心里一阵阵发颤。再看那个贼兵,早已经血如泉涌,肝肠流了一地,眼见是不活了。身后几个贼兵刚想转身逃跑,张飞蛇矛接着一个回旋,横胸划过,杀到最后一个时已是力竭没能破胸而过,被张飞奋力一挑扔下城头,一瞬间张飞浑身上下就被敌人的鲜血染的殷红。
整个过程也就眨眼工夫,杨义对张飞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趁机高举虎刺扬声吼道:“燕赵男儿!百战百胜!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燕赵男儿!百战百胜~!”
城头上吼声震天,一时间将士们忘了疲惫;忘了危险;离开女墙猛然站起冒着敌人的石雨箭蝗,把擂石、滚木、沸水如暴雨般倾泄下城头,黄巾军刚要摸上城头,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杀的措手不及,哀号着跌下云梯,城脚下很快又堆起一层新的尸体,疯狂进攻的贼兵终于再次被压了下去。

此时黄巾的冲车再次缓缓的靠近城门,杨义突然高喊:“吹牛角号~!”
“嘟嘟嘟~!”
急促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南城门猛然敞开,城门里涌出一朵红运,瞬间席卷攻城的贼军,靠在最前面的贼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脖子一凉,跟随自己多年的吃饭家伙便离开了自己的躯体。
残阳如血,微风中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厮杀处处,兵器的撞击滂滂不绝,血骑的突袭如旋风一般,来得快,去的也急,但破坏性却足以致命。血骑如嗜血的怪兽,把黄巾军靠前的弩车、冲车、云梯全部被毁,城门俩侧百米之内顷刻间便被屠戮一空。
待受伤的周仓重新组织起人手,血骑早已经遁入涿县,周仓看着退进城池的血骑,只觉得自己挥舞的铁拳如砸在棉花上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憋闷。周仓一时间急火攻心,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周仓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仰面摔倒,被众黄巾七手八脚的抬回本阵。
张牛角看着血骑来去如风的突袭,也只能徒呼奈何,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鸣金收兵。褚飞燕知道张牛角心中郁闷,忙上前道:“张帅且慢,此时退兵将前功尽弃,不如我们连夜攻城,相信拖也能拖死柴义~!”
张牛角看着褚飞燕道:“褚兄,今夜不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全力攻城如何?将士们太累了,杂兵死伤惨重,士气不高,攻城器械损耗巨大,连夜攻城胜算不大啊!”
褚飞燕摇头道:“张帅,不是我不想休整,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张帅应该比我清楚!我们累,可柴义更累,我们可以轮流休息,而柴义不能,请张帅三思~!”
张牛角看着目光坚毅的褚飞燕,咬牙道:“传令!轮流休息,饭后继续攻城~!死士、精锐随时准备~!老程,把所有的器械全部推出来~!今天我要血洗涿县!”
城头士兵见敌人退去,都松了一口气,只听当啷~!,当啷~!一片兵器落地之声,接着又是扑通~扑通~!坐倒一地。杨义靠着城墙喘息着吼道:“将士们辛苦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站起来,因为敌人还没有退走,燕赵男儿的百战百胜之名,不是喊出来的,而是我们拼出来的~!拿起武器,拿出斗志,死战到底,别弱了燕赵男儿的声名~!”说到这里杨义手指战死的铁牛道:“他叫铁牛,他才十六岁就为了保卫家园战死,我战前曾经叫他离开,可是他没有走,他说:‘我要陪着大家在城头战斗,因为我是燕赵的男儿,燕赵男儿从未逃避过死神的召唤,更没有逃离战场的懦夫。’如今他战死了,我们要拿起他留下的武器战斗,延续燕赵男儿的气节,保护我们的亲人,守护我们的城池,为我们的兄弟血恨~!”
“血恨~!燕赵男儿!死战不退~!”
随着吼声起伏,坐倒在地的士兵再次坚强的抓着武器爬起~!
“补充滚木、擂石、烧开水~!”杨义吼叫着吩咐道。
战斗持续了一整天,油早就没了,桐油也全部泼上了城墙,城墙黑糊糊油腻腻的反着光,滑溜溜的连壁虎都难攀爬。黑紫色的干涸血迹随处可见,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呻吟、哀号之声连绵不绝,没有受伤的军士抓紧时间向城头补充物资,以及把敌人的尸体扔下城头。本来士兵们也想把自己人的尸体扔下,但被杨义制止了。
众人仅仅休息了一顿饭的时间,黄巾军的战鼓再一次轰隆隆响起。此次战鼓的声音高过以往任何一次,杨义急忙探身观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黄巾贼此次竟然自营盘里推出将近三十辆冲车,二十辆炮车,十几架弩车,虽然东西比较陈旧,但这些东西的破坏力实在惊人,就算炮车投石三轮报废,对杨义来说损失也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这种东西对士气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杨义也急了,高喊道:“传令~!韩起别装死了,把炮车给我推上来,对准敌人的炮车给我狠狠的砸~!命令血骑待命,随时突袭~!后备军准备上城头~!去抽调俩百壮丁补充擂石、滚木。快~!”
传令兵领命后转身冲下城头,传达命令去了~!杨义心急如焚,因为他没有料到,战斗会如此激烈,张牛角竟然还雪藏了那么多的器械,看来这回张牛角要拼老命了,这样的攻城方法实在恐怖,不计损失,不计后果。张疯子、褚疯子你们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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